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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在想,在云雪布庄被自己接手,一臭到家之后,苏御居然来这里,敬王世子的小妹轩辕蝉也跟来,这其中,是苏御来替他要脸了吧?
想到雷震说的,皇帝要赐婚的事,看起来这事不假。
“我不进去了,你看着办。”
素羽本想请三少爷亲自前去接待,没想到从面纱之后,却听到他低沉冰冷的声音。
“三少爷,这不行呀。御尘王和小小姐都是咱们惹不起的呀,何况现在他们前来,以后咱们云雪布庄就有救啦,您不去,这怎么行?”莫说容勉是庶子,便算是嫡子,他也没那个资格不去呀!
“不去就不去,你听我的还是听别人的?!”容勉烦闷。
让他怎么去。戴着这面纱去?
岂不是罪过更大。可若是露出脸来,又……
主仆俩正争执着,突然听到了一旁传来炮仗的声音,马车以及苏御的马受了惊,看马人驾驭不住,立时被它们跑了出去。
此刻在布庄内随着轩辕蝉挑布的苏御,听到声音后,立马出来,看到马车与自己的马双双惊乱,皱眉一下,陡地纵身而上,三两下就将两匹马驯用,收拢回来。
街头看热闹的发出一道感叹的激越声。
容勉见马被收下,松了口气,手中紧攥着布,扭头朝人群中躲去。
“勉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声,很熟悉。
容勉不听,疾步而走,“勉儿!”
那声音带了稍微一许的不悦,眨眼间响在耳边,容勉抬头,再差一步自己就要撞上了声音的主人,透过帽沿上的白纱看去,苏御。
“容勉。”苏御又道。
两人打了个照面,苏御又这副命令笃定的语气,容勉紧捏着拳头,微微低了低头,讪讪,“哎,是我。”
已经蒙了面,还换了衣裳,衣裳比从前更得体了,怎的偏偏还能被认出来。
容勉退后一步,微微懊恼地想。
“为何躲着我?”苏御见他退后一步,容颜渐渐冷俊。
“额,这个……”
身上脸上长满了发痒的癞,怕吓死你啊!
容勉很想这样说,奈何四下全是围观百姓,这事若被传开了,云雪布庄彻底玩完。
试想,谁会去买一个像他这种有皮肤病的人的布料?大家一定怕买会布料之后,也跟他一样,生了皮肤病!
“为何?”
苏御欺近一步,引得容勉赶紧拉帽沿,浑身刺扎一样痛痒,更强烈的痛感与痒意袭来,内心烦闷极了。
如果能把皮剥了就好了啊……
容勉暗暗叹息,等叹完之后,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痒到极致会出现幻觉吧?
容勉攥了攥拳,指尖死死扣进伤口里,勉强稳稳心神,正要说句话断了与苏御的话茬,哪料从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轻蝶般的娇柔声,“苏大哥,你在哪?”
轩辕蝉很快跑过来,来到苏御面面,娇滴滴而羞怯地看着她,只是行为举止却落落大方,并不小家子气。
苏御冲轩辕蝉严肃点头,退开一步来到容勉跟前,温声低语,“我来这布庄时恰与轩辕姑娘相遇,所以结伴而来,没想到遇上了你,真是幸事。我们一同饮一杯茶可好?”
容勉摇头,“不好吧。”
喝什么茶,再多呆一分钟下去,他就要爆炸!
容勉的拒绝令苏御一怔,有点意料不到,这是他第一被拒绝,被眼前人拒绝,还是如此冷漠。
怎么了?
莫非勉儿是生气上次自己喝醉了……吻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苏御有点难堪,内心颇为自责。
“容勉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呀。”
周凝儿从自家马车上走出,来到苏御和轩辕蝉面前行了礼,然后朝容勉走来,挑着秀眉笑得自然清新,“容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怎么蒙着脸呀!”
“勉儿,你怎的蒙着脸?”苏御也才意识到这个,跟着问并上前。
周凝儿趁此,突然伸手对着容勉的帽子一抓!
啪。
好好戴在头上的帽子与蒙着脸的面纱,就这样被掀开了去。
周凝儿笑得璀璨,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朝容勉露出来的脸盯去。
只看到一张石膏板一样的脸,雪白一片,容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正机警地望着众人,而那奇痒后留下的可怖疙瘩皮,一点也没露出来。
周凝儿看了之后柳眉竖起,事情不是这样的!
绍祺说了,只要摘下他的帽子,就会露出真面目,在这帝都百姓面前,尤其是在御尘王面前,容勉完了!
再次细细打量,周凝儿注意到容勉的脖子,他的脖子被厚厚地衣服遮住了。
☆、第67章
苏御也被容勉这个变化给震住,正不知该如何说,就见周凝儿突然上前,伸手朝容勉的脖子而去。
啪!
手臂一紧,周凝儿皱眉,看到容勉隔着衣袖抓住了自己,冷沉的声音进袭而来,“周凝儿你是嫡女,莫非……你想重新抛弃二哥,勾搭我这个庶子么。”
“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得什么病了,脖子上为什么围着那个东西!”周凝儿用力甩开容勉,指着他的脖子貌憨地朝四下解释地。
旁边的轩辕蝉早私底下将容勉打量了遍,如今见周凝儿挑事,虽然觉得周凝儿是有些过了,但看到容勉这副惨白的鬼样子,她的内心抑制不住地有点小兴奋。
只是偏头看到苏御目光全落在容勉身上,轩辕蝉轻扯嘴角。
她盈盈娇柔上前,娇躯似紧挨又似靠在苏御臂间,雪白柔荑勾住他的衣衫,如水柔软,“苏大哥,已选好布匹了,蝉儿想回府,可否相送?”
敬王府养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礼,容貌上乘。轩辕墨好生保护着的小妹,自小便被一家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轩辕蝉初次出府,便与苏御“偶遇”,在帝都百姓前露脸,风仪品貌自不必说。
这番出言亲自相问,更是能摇笙每个男儿的心。
容勉看到轩辕蝉与苏御站在一处,简直天作之合,听到轩辕蝉的那如水一样的语调,更觉得无比舒心,恨不得替苏御答应下来!
快走吧,立即离开,秒走!
“好吧。”
苏御不愧是容勉相交的人,他点头答应了!
容勉大大松了口气,长睫轻颤,削瘦的身子隐隐在发抖。
苏御与轩辕蝉离开,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银丝边长袍的少年,他浓眉几不可察地压下,飞身上马与敬王府马车同时离开。
“云雪布庄的小老板病了?什么病啊,脸这么苍白!”
“这个是容家的三少爷,是个庶子啊,一定是在府里受了虐待吃喝不好快死了,之前就传出他在府里生存不下去的消息。”
“不会到了府里就死了吧?看他连站都站不住了……”
听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流言,容勉暗暗苦笑,他现在又痒又痛,快疯了。
死了?死了最好。
“石头!”容勉咬着牙冲石头一喊,石头上来护着容勉,取了帽子赶紧离开。
周凝儿见他们轻易离开气得直跺脚,现在轩辕蝉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拆她的台!
若是御尘王在这,事情会更好办。现在怎么办,莫非要让她追上去脱容勉的衣裳?
“小姐怎么办?”丫头上前来悄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去告诉容绍祺,这事我不管了!”
周凝儿一甩手,走了。
“少爷,离这里不远了。再走两条街,就能到达那大夫的家里,他专治皮肤发痒的,您再忍忍。”石头在旁唠叨。
容勉有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在手心被他抠到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可是连骨头都是痒的……他要死了吗。
撑……撑不下去了呢。
透过帽子前的白纱,看到前面那条阴黑的小巷子,容勉颤着声音一把抓住石头,哑着嗓子低吼,“你骗我!天黑了,你想把我带到哪去!”
感觉自己身体里面住了个恶魔,它无时无刻不在噬啃着他的血肉,他的骨头,那些带着毒针的小生物,扎进他的骨头里面,贪婪吸食着他的精髓,让人发狂,让他发疯。
石头扶住容勉,有些委屈,“少爷,天没黑啊,才刚刚中午呢,没黑,真的!要不您上来,我背着。这样走得快点。”
“混蛋!”容勉推开他,“前面带路!”
有那么多人看到他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死白一样。
现在被石头背上,明天整个帝都会传说云雪布庄的老板死了!
石头不敢抗命,只好小跑地在前面带路,他走得快,容勉便也在后面走得快,这样至少可以减少痛苦的时间。
穿过小巷子,拐角便是两道分岔,石头在左面那分岔处奔去,容勉甩甩脑袋,呼出浊气,耳边传来马鸣嘶叫声。
他连忙扶住墙面,强令自己站稳,然后做出正常步伐的样子,朝前走。
“少爷,快!”
石头在前面叫。
容勉感到自己每一根头发上都缠满了带着毒针与发痒□□的蚂蚁,它们成批密集地爬上他的头发,钻进他的头皮,啃开血肉,进入他的大脑……
“啊。”
脚下踩到一处坑洼,容勉身子一歪,朝地上跪地,心里已经渐渐明白,这大概是绝路了吧。
死过一回了,本以为死亡没有那么可怕。
为什么,在这一世,面对死亡,他还是这么没骨气地恐惧?
是不想死,还是讨厌死的滋味?
如果可以,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不要,不要这样痒死。
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脑汁,它们在他柔软的像是最嫩的豆腐的脑浆之中肆意游咏,快活吞吃,灾难一样越聚越多,占据他最后的清醒的存在,啊——
“勉儿!”
突然一道天外来音,发出像苏御一样浑厚的声音击破重重这雾朝他箍来!
阳光直刺眼睛,可容勉却不觉得眼痛,眨了眨看到面前一张蜜色的皮肤的俊脸,棱角分明,可是却有点分辨不清楚,是,是谁?
“勉儿!”
苏御沉冷一呼,可容勉双眼混沌,根本无法回应他。
“勉儿这是怎么了?”
苏御把轩辕蝉送到半道,忽觉得容勉不太对劲,借口府内有事,便绕道离开。
还好他不是路痴,走过的帝都的道又多,很容勉便骑马顺着痕迹找来。可却看到这样的容勉,他的脸上一块又一块胭指粉板落下,露出了里面厚厚疙瘩的红通通皮肤,不仅脸上有,他的身上还有。
苏御俯身将人一把抱进怀内,朝跑回来的石头问。
“王爷,您还是放下少爷吧,他这病可能传染,染上您就不好啦!”石头不会说话,只觉得自己说这话对少爷负责,也是对御尘王负责。
容勉的脸已毁,身上的皮肤比脸上还厉害。
别人看了必会厌恶甚至害怕。
可苏御不会,战场上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
战场之后怎样的瘟疫没遇上过。
很好,他一直侥幸活了下来。
这一次,也不怕。
“不必。你随我走。不要东张西望!”
苏御扯下披风把容勉一裹,扛到肩上,跨上马去,沿着小道朝更远的深僻处而去。
马行得不快,石头勉强能跟上去。
直到去了一处郊外的农家小院,苏御让石头把马藏起来,他抱着容勉就进了屋子。
因为上次容勉被冤杀死武状元一事,苏御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他。
哪怕这一次中途离开敬王府马车,苏御也觉得身后有跟踪者,这才弯弯绕绕地把人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