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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母亲坐下,才和颜悦色的说:“您别生气了,我二哥其实人特别好,他和我二嫂不一样,在洋行做事又勤快仔细,梁总经理很赏识他,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觉得这话特别刺耳。
“对,一家人,阿玛去世后您辛苦支持这个家,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不怪您,毕竟大哥和二哥不是您生的,但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弟啊,所以必须互相帮衬。”他明白母亲的苦衷,也知道她是偏心自己,可是有时候母亲对二哥的歧视,就连他也看不下去了。
“你知道什么……他,他根本不是你们阿玛的种,而且他。”罗氏情急之下竟然道出了真相,这是丈夫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能泄漏半个字,还让她对天发誓,可人都死了,尸体也早化为白骨,她还需要谨守诺言吗?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为何一个野种还能分得一份家产,被尊为贝勒爷,而且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身子!
载鸿大惊失色,连忙劝道:“您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讲!”
她捏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娘说的当然是实情,这也是我看不上他的原因,凭什么他一个外姓的野种也来和你们分家产!”她无法忤逆丈夫的遗嘱,那是在家族长辈见证下写出来的,当时,看着那份遗嘱她的心就和刀割一样。
福晋淑雯的脸又和鬼影似的冒了出来,那个女人就连死后都会出来作祟,还在影响着丈夫的精神,甚至让他立了一份不公平的遗嘱。
载鸿呆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老半天讲不出话来,许久才问道:“难道阿玛不知道?”他觉得父亲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肯定不能容得这种事,所以这才让他无法信服,或许母亲就是在说谎。
“你阿玛最宠爱那个女人,或许是爱屋及乌,所以不忍心把载劼抛弃,就当成亲生儿子养大了!”她一直觉得丈夫心里只有福晋一人,对于自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不是怀了载鸿,她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做老福晋的婢女。
“怎么可能呢,我听说大娘是个娴熟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他从未见过大娘,只是看过画像而已,常常听下人们谈起大娘,说她是个和善可亲的人,除了母亲,其他人都讲的是好话。
“你有多了解女人,你还太年轻了,你阿玛的性子和你颇为相似,总喜欢眠花宿柳,就是不爱做正经事,独守空房的女人心里充满的只能是怨恨。”她也如此,在生了载鸿后,丈夫就又照常在外面厮混,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二哥他不知道吗?”虽然可能二哥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那么多年兄弟情谊了,怎能说没就没?
“他那个书呆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除了我再也没人知道了,其他人都死了。”她叹了口气,亲王府里的这辈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了。
“那二哥他的父亲是?”他有些好奇,从二哥的长相上来判断,生父绝非池中之物。
罗氏摇摇头:“这件事就连你阿玛都不清楚,那女人也是为了维护她的野男人才跳河自尽的,什么暴病而亡,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她还记得那是个秋天的傍晚,她怀着身孕坐在房里绣花,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叫,等出屋一看才知道福晋失踪了,数日后找回来的只有飘在护城河里冰冷的尸体。
这对母子在屋内的谈话刚好被经过要去厕所的载劼偷听到了,对他而言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原来二娘的鄙视全是因为他并非阿玛亲生所致,他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赶忙扶住了墙根,他咬着牙,慢慢的离开了后院,失魂落魄的径自坐上洋车返回家,这一路上他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洋车经过东安市场牌楼的时候,梁宇宬刚好从票行出来,看到载劼木讷的坐在车上就喊道:“贝勒爷,等一下。”他小跑着过去,想和对方说几句话。
载劼让车夫停下,双眼发红的扭过头,就这么默默的望着自己的老板,啥也没说。
这可让宇宬拿捏不住了,他立马奔过去把喜欢的人拽下车,关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走,咱俩回票行聊。”他不容分说,给车夫付了钱,带着贝勒爷进了票行二楼的会议室。
他关好门,脱了外套,又亲自帮载劼泡了茶,这才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贵公子坐在沙发椅上,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只是觉得我这些年活得不明不白的。”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今天的贝勒爷很奇怪,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载劼惨淡的笑了:“以后再也别叫我贝勒爷了,我担当不起。”
“习惯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叫你载劼吧。”梁宇宬将他搂入怀中,抚摸着他瘦弱的身体,不管这个人遇到怎样的事,他都会尽力安慰与帮助。
“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上次拒绝了你!”他叹了口气,一般人早就对自己嗤之以鼻了吧,周君誉说的对,抱着他的男人仍旧不死心,还在展开追求的攻势,可他现在却没这个心情。
“上次是我太鲁莽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也知道你和他……已经有过,但我不在乎,我会等着你回心转意。”或许他会在不久的将来结婚,但也并不妨碍他们在一起,因为他不能把载劼当成女人对待,更不能包养,得给人家自由,这也是周君誉的提示。
“为什么对我这种人这么好,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青睐的,我这种身子……还有!”他摇头说道,骄傲和自尊被彻底摧毁了,能想到的只是负面的东西,可是他并非阿玛亲生这件事他却不能随便乱讲,这事关亲王一脉的颜面,并不仅仅是他名誉受损,虽然他真的可能和这个家毫无瓜葛,但也是被阿玛抚养长大的,他有责任维护这个家族。
“我从不觉得你有任何不好,包括你的身子,我都是十分爱怜的,若你纯粹是个男子,反到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么?”看着伤心的载劼,他也跟着难过起来。
载劼摇头苦笑:“你帮不了我!”他轻轻推开了梁宇宬,站起了身打算回家,再呆下去也只能让他动摇,更加的想要重新抉择,或许他真的做不来脚踩两只船的事,某人真是太夸奖自己了。
“你会把心事和他说,但却不肯向我吐露,说到底我们中间还是隔着一道墙!”梁宇宬愁眉不展,他真的无法解开这个人的心结了吗?
“没人帮得了我,这是我自己的事。”贝勒爷挥手告别,失魂落魄的下了楼,在门口的时候,梁公子又追了上来。
“我送你回去吧!”
载劼点点头,他无法再拒绝对方的好意了……
☆、难猜美人心思
载劼回到家后,迎接自己的不是周君誉而是妻子华容。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影?”她很纳闷,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很久了。
他打开书房的大门,随口道:“觉得胸闷就出去逛了逛,君誉呢?”
“哦,他和小邺子说有急事先回去了。”她觉得外人走了更好,或许丈夫就乐意和自己同房了吧?唉,她也是多余想这些,无论有没有周某人,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的。
“哦!”他心中忽然很失落,原本还想找某人宣泄一番情绪,可对方却突然溜走了,这会不会是欲擒故纵呢?要么就是头天晚上没答应那个生气了,说来就来说就走,以为他这里真是窑子么?
他推门进了书房,郁闷的插好了门,靠在门旁发了好半天的呆,关才缓缓的走到床边坐下,,他不禁埋怨起小君来了,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儿的,得手之后马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若是真有了这家伙的孩子,他还能指望得上对方寻安身之地吗?果然是他太笨,还对情话信以为真!想到这儿,他的头都要炸开了,各种不顺心的事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活活的将自己吞没,他挣扎却没有任何人能实实在在的帮上忙,只能在汪洋大海里孤独的随波逐流。
同样不太好受的还有梁宇宬,他又失眠了,在床上闲躺了半天的他,终于在下午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又闷在书房里看契科夫的小说,一晃就到了晚上,实在是极度郁闷的他穿好了衣服打算去外面逛逛,目的地居然是很少光顾的八大胡同,不过他的去处也就是清吟小班,并不是每次都会留下过夜的,听听姑娘们唱曲。
坐着洋车路过东四牌楼,又觉得有点儿饿了,就找了一个饽饽店吃点点心。
这家店刚开不久,一楼是间茶叶店,二楼才是卖点心的地方,总是开到很晚才关门。梁宇宬披着羊绒大衣不上楼梯,刚把视线放到柜台边,却看到了载劼正独自坐在炉子旁边的座位上喝茶,吃点心。
载劼穿了一件纯黑的貂皮大衣敞开着怀,白色的真丝长衫精致漂亮,就连发型也仔细的梳理过了,看起来颇有明星的气质。
“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他高兴的走过去坐下来,又招呼伙计点了其他东西。
载劼只是笑了笑,并没讲话。
“昨晚我还担心你来着,看来今天你没事了!”看到贵公子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也算是放下心了。
“喝我的龙井吧?”载劼终于开口说话了,还帮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龙井茶。
梁公子欣然接受,边喝边说:“谢谢……周君誉还在你家住着?”
佳人笑而不语,只是饮茶。
他揉揉面颊叹息:“我又自讨没趣了!”为什么总找这么敏感的话题,他真是自寻烦恼。
“我和什么人住一起,你那么在意吗?”载劼放下茶杯,柔声问。
“那是当然了,非但在意,而且还嫉妒,他周君誉不过是比我脸皮厚,又早认识你,若是你我已经相识多年,早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像个满腹牢骚的大婶一样,吐着苦水。
载劼捏着茶杯,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商人,忽然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我……心中烦闷,想去清吟小班喝酒。”他如实答道。
“那不如咱们同去吧?”贵公子似乎兴趣盎然,对于那种地方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一会儿就走,我常去的那家姑娘们唱曲,弹琴都很不错,是个优雅的院子,不同于其他风月之地。”直接吹灯睡觉的地方,他是没兴趣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结伴坐着洋车奔了前门,在声色之地选了个僻静的院子,又挑了两个年轻的歌女作陪,在莺歌燕舞下饮酒闲聊。
载劼似乎很开心,并不忌讳和歌女们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姿态,反倒是很平易近人,这倒是让梁总经理颇感意外,原来人人都有两面性。
“我们晚上在这里睡吗?”贝勒爷趴在耳边悄声问他,两个姑娘还不好意思的嗤笑呢!
“呃……。原本没这个打算,如果你乐意,我陪你也无妨。”梁宇宬不喜欢住在这种地方,总让他觉得不干净。
“你喜欢哪个姑娘?”载劼悄声问,带着挑逗的意味。
梁宇宬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眠花宿柳,被周某人知道肯定会成为笑柄。
“原来你都不喜欢,那你为何来这里?”贝勒爷坐直了身子,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