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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杰越想越觉得妙极,每年的徭役百姓们都苦不堪言,朝廷也是想了各种减轻徭役的办法,但都治标不治本。
江景元的一番话却给他打开了思路,这些罪犯有些本身犯的就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丢在牢狱中也起不到惩罚的作用,反而生起人的懒惰心理。
要是罚他几个月的徭役,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犯,就算是累死病死也没有关系,反正死的也是犯人。
王林杰思索着就回了帐篷开始写起折子来,这样的好法子,一定要上报朝廷才行,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减轻一丝负担。
江景元没有管王林杰去做了什么,把这六百多的罪犯组织起来,去远一点的地方砍了些树木回来。
正好田间又刚收了稻谷,稻草都被村民们摞起来准备当柴禾烧,江景元花了极少的代价就拿到一大堆。
又组织起村民帮忙搭了个草棚子,给不了大家太好的住宿坏境,起码让人家有个避阳的地方吧。
睡在稻草上比睡在炙热的地板上强,夏日燥热,到了晚上地上回潮,这一冷一热,人又处于一个极度疲惫的状态下,不生病才怪。
其他的秀才也不傻看到江景元来了这一手,觉得不能落后太多,纷纷组织起人手搭棚子,其中以方新立和魏良骏最为积极。
两人不愧为秀才中的新秀,很快就举一反三,不仅盖起棚子,连带着厕所卫生问题都考虑到了。
甚至还想到了防止瘟疫,正准备请求巡抚大人批准,去采购一批石灰粉回来。
江景元见他们把剩下的细节都大包特揽,也乐得省事。
俗不知两人这是被江景元给吓到了,他一上来就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还在巡抚大人面前混了个熟脸,他们要是不加把劲,岂不是叫江景元给比了下去。
江景元见这边没了他什么事,沿着清水江的江堤走了一阵子,观察观察地形,时不时在自己随身带着的纸上用炭笔写写画画。
直到傍晚了,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有吃饭。
想到在家看书或者练习八股文忘记时间的时候,阿舟都会提醒他吃饭,现如今没人提醒,他都记不起来要按时吃饭了。
沿着江水慢慢走回自己的帐篷,净了手,就去了王林杰的帐篷。
此时王林杰的帐篷里并不清静,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人正在给他汇报着他们俩罗列出来的注意事项。
江景元一进入到帐篷两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脸色都有些憋红。
明明两人都比江景元还要大上几岁,却总一种在江景元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江景元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他们,点了点头打招呼,走到他放包袱的柜子里,自顾自的拉开柜子门,把包袱里的吃食掏了一点出来。
拿在手里,慢悠悠地吃着出了王林杰的帐篷。
“他、他吃的不会是巡抚大人的吃食吧。”方新立咽了咽口水,抽动了一下鼻子,仿佛还没能闻到江景元手上牛肉干上的鲜香味。
魏良骏摇了摇头,表示也是一脸懵,难道说江景元和巡抚大人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
————
第二天,天刚一见亮,所有人都被叫了起来,挖土填堤坝。
一排人站在清水江的两边不停地加厚堤坝,江景元观察了一下,江水好像比昨晚又长涨了点。
“大人,这样加深堤坝有用吗。”江景元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民夫们,深深地有些担忧。
王林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能防一点算一点,现在挖河渠工程量太大,时间上也来不及。”
王林杰也有些担忧,梧桐县整个县的民夫召集起来也不过才一万多人,看起来虽多,但这点人想挖一条可以排洪的渠道远远不够看。
“祈祷别下雨吧,只要不要雨,这堤坝就不会决堤。”
王林杰抬头看了看天,在心中默默地期盼着今年不要下雨。
江景元幽深的眸子看着奔腾的江水闪过一抹担忧。
靠老天爷都是不靠谱的。
夏日这般热,即使现在不下雨,待到九月份,这加固的堤坝依旧有些不靠谱啊。
“好了,这些都不是你改考虑的事情,下去忙你的去吧。”王林杰观察了一会干的热火朝天的民夫之后,就回了帐篷。
江景元思索了一阵也去忙活他的去了,他们这些读书人虽然不用去买力气但要出力的地方真不少。
要给民夫们合理地安排劳作,还要安抚他们的心灵,及时发现不足的地方并改进。
第一天所有的人都有些乱糟糟的,分配也有些不合理,勤快的拼命干,偷奸耍滑的各种想着法子偷懒。
照这个速度下去,累的累死,闲的闲死。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出来一下,单独扛沙包,其余的负责挖。”
江景元很快把那几个偷懒的给找了出来,让他们负责扛沙包,这样不容易偷懒。
刚开始这些人还有些不情愿,江景元却不会惯着他们,如果不愿意干,就刑法伺候。
一天下来所有人都累得跟个死狗的,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关键如此高强度的劳作,工地上的伙食却做的不怎么好,一碗稀粥,一叠咸菜,而且只供应早饭和晚饭饭。
江景元还好,徐水舟准备得东西很充足,能够自己打个牙祭,关键他也不用高强度的劳作。
但是这些民夫却不成,这样一个月下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他还看见好多人累了也不喝热水,而是跑到江里随便掬一捧江水解渴!
要知道周围可是有一万多人呐,吃喝拉撒全挨着清水江,江中不知混入了多少细菌。
回到帐篷里,江景元坐下沉思,慢慢在自己带来的纸,用炭笔一点点的记录下来,并修改了一部分。
从第二日起江景元便不再让所有人死干,搬沙包的搬半个时辰就必须得换换,不能让人累到虚脱。
也不许他们喝江水,并且拿了些银子在伙食房那边买了些绿豆,熬了一大锅的绿豆汤,渴了可以喝绿豆汤解渴。
征召来的民夫们都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有上好的绿豆汤,谁还去喝不干净的江水。
其他人也想学江景元,但是一掏荷包发现根本没有钱。
绿豆贵是不贵,也才五文钱一斤,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每个秀才手下最少也得有五百人左右。
五百人一天怎么也得需要十斤绿豆,一个月下来就要一两银子,家中富裕的还好说,负担得起。
家中有些贫寒的就舍不得这个钱了。
江景元的一番动作看得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人着急不已,本来有些势均力敌的两人,因为江景元第一次准备联合起来。
“魏兄,没有想到这江景元人不大,心眼子却这般多,如果我们两个不联合起来,这次就真是给他做陪衬了。”
方新立其实心里很不好受,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众星捧月的,不论是家世还是才学,在梧桐县里都是拔尖。
本以为这次事情肯定比上次游春要来的妥当,再怎么说他方新立在梧桐县还是有几分名气的。
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先是没有通知大家带行礼,就已经是落后江景元了,更没有想到江景元一上来就放了一技猛招。
彻彻底底真晕了他。
但再怎样他方新立也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就算有江景元的珠玉在前,他方新立也要跟江景元掰掰腕子才行。
魏良骏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江景元的帐篷,又看了看王林杰的帐篷,把方新立拉到一旁小声嘀咕。
“这江傻子你我都知道他的性格,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转变,你说他会不会是受了高人指点。”
方新立一拍脑袋觉得也有道理,江景元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挺呆头呆脑的,怎么这才多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方新立仔细一反思,江景元自从上次游春之后就变了好多,莫非那次游春之后,江景元就得了巡抚大人的赏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有巡抚大人在背后指点,江景元一下子变得如此聪明也就说得过去了。
“那我俩岂不是给他做了绿叶。”方新立顿时有些老羞成怒,搞了半天,好处全被江景元给占了去。
魏良骏按住有些生气的方新立,“稍安勿躁,你现在就是冲到他面前去把他打一顿又能怎样,除了败坏巡抚大人对你的好感,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可是我一想到所有的努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心有不甘。”方新立捏紧了拳头,如他只是个普通的学子,他肯定没有这样在意。
可他是梧桐县的新秀,和魏良骏并称为二才的才子,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了风头,心中肯定是有些意难平的。
“事于至此,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即使得不到巡抚大人的好感,也能给自己增长增长阅历和见识。”
魏良骏其实心中也不甘心,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在大同的时候甚至隔三差五的就去拜访巡抚大人,结果换来的却是半路杀出来个江景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人生哪能事事如意,要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吧。
两人在商讨的时候,江景元隔着老远也眯了眯眼睛,正好他也要找这两人说些事情。
等到他们两人商议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景元快步过去留住了他们。
“两位请留步。”
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齐齐停下脚步,看江景元的神色都带着疑惑。
两人还对视一眼,不会是他们刚才偷偷说江景元坏话的时候,被江景元给听到了吧。
“我有些事情想与两位说说,不知两位可否给赏个光。”江景元说完后就一直看着两人的神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传闻这两人貌似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看来也并非如此。
虽然传闻都是假的。
“请讲。”两人其实不太想搭理江景元,毕竟两人对江景元都还心怀怒气。
但两位作为秀才们的领袖,倒也没有小气到非要跟江景元作对的地步。人家既然找人门来要谈谈,听听无妨。
江景元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两位,“这是我近两天记录的江水水位,我发江水水位增长的越来越高了。”
“这又如何,我们这不是在召集人手修筑堤坝。”两人看了看江景元的记录,有些不在意地道。
江景元摇了摇头,:“你们再仔细算算,现在水位的增长比例是每天都在增加,这就意味着江南肯定在下雨。”
“而且下的雨还不小,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哪天就下到了我们梧桐县,以现在水位增长和堤坝修筑的速度来算,最多五日,江水就会蔓延出堤坝,一旦下雨的话后果就会更加严重。”
江景元绝对没有危言耸听,他也是经过每天的比对和精密细算得出的结论。
果然魏良骏和方新立一听,立马照着江景元的思路又算了一遍,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大家的家都是依靠这清水江的,这清水江要是决堤,重责家破人亡,谁也不敢拿这个来赌。
“那你可有解决之道,现在这种情况唯有挖沟渠排水才能成吧,这五天时间,怎么可能挖出一条排水的沟渠来,而且这水往哪儿排也是个问题。”
两人不愧是梧桐县的领头人,很快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谁哪儿有这周围附近的地形图,我想试着能不能够找出解决的办法。”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