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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二人互望一眼,嘴巴闭紧,头就低了。
小三喘过气来后睁开双眼,悠悠说道:「可真行啊,谈事都能谈到秦楼楚馆里头来。要是今日老子不在,你们是不是弹完琴喝完酒,顺道便也就将花魁睡了?」
小三这话一出,小五小六两张脸立即红透。
「没救了。」小三休息够了,起身便往外走。「姑娘们卖身归卖身,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我可没教你们拿银子往人家痛处上砸。」
小七立刻说道:「恭送三师兄,三师兄一路平安、顺风好走!」
「去你个百里七,送人说得像出殡似的。」小三绕过门外的几个丫鬟,下了楼去。
小五小六看着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
最后他们还是咬咬牙,往小三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恭送五师兄六师兄,两位师兄一路平安、同样顺风好走。」小七说。
相貌一样的双生子摆了摆手,连话也来不及讲,夹紧屁股忍着伤,决定立即向小三认错去。
不然要真是被认定没救,小三从此再也不理会他们,那他们只好真的把自己砍掉重新投胎做人,再能叫小三再收回去。
「哥,我们这样算不算很没骨气?」小六边跑边说。
「我问你,你是觉得骨气比较重要,还是三师兄比较重要?」小五问。
小六连纠结都没纠结,张口自然而然地道:「……三师兄。」
太迟了。
当雏鸟睁开眼,心甘情愿第一次把一个人刻进眼底,那眷恋早已埋入灵魂深处,至死都无法忘去。
所有反抗,到头来,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
小三回谷时正好太阳下山,他在竹廊上碰到满身药味的小春,小春叽叽喳喳地说了会儿话,才侧身让小三往厨房去。
稍晚,小五小六回来了。两个人灰溜溜地头也不敢抬,就守在厨房外等着小三。
小三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只是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都好几天了,被重伤的屁股还没缓过来。倘若又一个不小心惹毛小三,那他们两个就真的死定了。
小三只煮了四人份的菜,两荤两素还有个鱼汤,看起来不过是清淡的家常菜,但用料配色都是一绝,素菜鲜绿好看,荤食肉香四溢,还有熬成奶白的青鱼汤为滋补非常。
以前曾经让大师兄嫌弃过的色香味不全现下全都全了,寻常的晚膳一整个就是完美无缺。小三厨艺大成后慢慢地也在淬炼自己的能耐,是以最后得十全菜谱全书精华,也就是十册中最后一册末页所写之字,「反璞归真」。
所有人就座后,小五小六在大厅外闻菜香闻到流口水,却不敢踏入室内一步。
师父疑惑问道:「小五小六怎么不进来吃饭?」
小三凉凉地道:「我要看见他们的脸就吃不下饭,吃不下饭脾气便会不好,脾气不好就想揍人。」
阿二给师父舀了碗鱼汤,对小三说:「两个都是那么大的人了,自己懂得想,你也别管太宽了。」
小三嗤了一声:「我管太宽?那俩浑小子上青楼玩姑娘呢!」
阿二的调羹撞着瓷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师父愣愣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阿二一眼,嘴巴张了半晌,才喃喃吐出几个字:「……孩子也大了……」
小六在外头急忙喊道:「我们已经说过好几次,是玉霞山庄的庄主宴请我和哥哥做为我们帮了玉霞山庄的谢宴的,而且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是三师兄误会我们了!」
众人看向小三。
只见小三扒了口饭,闲淡地说道:「是我在那里他们才来不及做,要是我没在哪里,肯定就什么都做完了。」
小春好奇地朝小三问道:「姑娘漂亮吗?」
小三说:「人家点的可是花魁呢。」
「哇,」小春惊呼:「能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可是很不得了的。不单要他们看上人家,也要人家看得上他们才成。」
师父想为徒弟讲几句话,于是说道:「小五小六应该是好奇吧,这年纪的孩子在外头多少都成亲去了,他们只有看看漂亮姑娘而已,小三别生这么大的气啊!当心自己的身体。」
小三边吃饭边说道:「师父你这辈子曾因为好奇去过青楼吗?」
百里悬壶一听就是一愣,他抬头望着屋顶,仔细把他的前半生努力想过一遍,最后老实对小三说道:「没有耶!」
「二师兄呢?」小三再问。
阿二说:「我一出世就跟在师父身边从未离开过,你说有没有?」
小三没问小春,因为这家伙的娘就是京城红牌花魁,他打小喝花魁的奶长大的。
小三说道:「我这辈子第一次上青楼,一样都受邀约而至,说完话就要离开,但那两个不成材的可不一样。发现他们的时候,一个抱姑娘弹琴谈得欢,一个喝酒喝得满身酒气,房里还点着乱七八糟的香,这能相提并论吗?」
「……」阿二沈吟了一下。「你看着办。」除非必要,阿二已经鲜少插手小三的事情了。这回小三真的动怒,阿二不打算劝他。
有一类人,是必须管着的。
小五小六性子不定,从之前的事便能明白,对他们放任不管绝对不可。
你不理他们,他们会以为你不要他们了;你不在他们做错事时狠狠敲打他们,他们更是会以为你真的不要他们了!
小三是给予他们希望与方向的人,他们深深依赖小三,只要小三领着,必不会出错。所以小三在小事上要管,大事更加要管,唯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心,不用担心没人理会,再度陷入无所依靠的绝境。
只是小三对于两个小的更希望他们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来,于是总用放羊吃草的态度管小五小六。这种管法虽然目标放得更远,日后必将更好,但有时候难免会出些问题,就如同现在一样。
而赵小春这个最后入门的小师弟原本也是小三带着的,但小三说这死孩子从小被他揍到大依旧是我行我素,那性子出娘胎就是如此,再揍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后就随他去了!反正小春是个有主意的,这命比野草还韧,当街被腰斩都能活过来的家伙,胜过他头上几个师兄太多了。
厅里的人说完几句话之后就没理会小五小六两人,大家默默地吃饭,直到师父突然冒出了一句:「那……要不要给小五小六许门亲事啊……」
师父端着喝到一半的鱼汤,认真地看着小三说道:「有了老婆就会开始修身养性,石头他爹就是如此。你打小为他们两个操心那么多,肩上压了太多事,瞧你都被压得长不大了。把小五小六嫁掉,日后有人帮着你管着,你才能过得轻松些。你说过你这辈子是来玩的啊,师父从来没忘记过!」
百里悬壶此话一出,就听见门外的小五小六发出惨叫。「师父我们才二十岁,还没有建功立业,而且师兄们一个个都没有嫁,为什么我们得先被嫁掉!」
小五小六急慌了,没发觉百里悬壶的语病。
阿二淡淡说道:「师父,『嫁』不是这么用的。」
「咦,不然应该怎么说?」百里悬壶看向他的二徒弟。
「男子女子成亲,男方当说『娶』,女子才作『嫁』。」阿二道。
「噢……」百里悬壶点头。
「女子招赘男子应该也能用『嫁』吧?」小三回忆。「我就看过有个谋士被女副将招赘。出嫁当晚那男的被全身衣服脱光光扔在营帐外头,听说是读书人脾气太傲,那女副将要杀杀他的锐气。」
小五小六听见小三附和,又是一阵惨叫。
「过两天我让四儿送适合的名册过来,你挑挑。」阿二说。
外头的两只继续嚎个不停,可这回儿小三也不火了,就只平平淡淡地说道:「三师兄我现下不想听见任何吵杂的声音,谁再叫,我第一个把他嫁出去;三师兄我待会也不想看见任何一张丢尽老子颜面的脸,要看见,一样直接把他嫁出去。」
然后,外头就安静了。
再接着,等众人吃完饭跨出大厅时,小三便见两个高个儿头上严严时时地盖着汲水用的木桶,活像门神似站在左右两侧,立得直直的,吭都没敢吭一声。
☆☆☆
宴四儿动作很快,阿二这头才传信过去,没多久就有一本花名册来到神仙谷。
名册内记载着如今江湖朝廷上至二十下至十五待婚女子的姓名背景与生辰八字,还细心附上工笔画所描绘的样貌。
小三觉得稀奇,每天都抱着花名册翻看,而且看得很仔细。
因为宴四儿这名册也记得仔细,不但每个姑娘祖上三代查得一清二楚,甚至牵涉的候门恩怨、豪门秘辛也有所记载,弄得整本书像是小说话本似的,一看就停不下来。
这天小三在树下的石椅上一边嗑着冰果子,一边看书。读到精彩处还会发出啧啧声响,对照姑娘们的妙龄面容和心机手段,感叹这年头真是女的比男的强悍,无论哪一个,都比那两个盖着木桶站在远处半天也不敢动一下的毛头小子好太多了。
师父今儿个精神不错,探头过来好奇问道:「有喜欢的吗?」
小三说:「京城岳家和杨家的都挺不错,我见过她们老爹和宗族长老,顺眼。」
师父点点头。
然后远处的那两个即便听了小三的回答,仍旧动也不动,连吱一声都不敢。
☆☆☆
夜里,小三睡得有些不安稳。
兴许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五光十色什么都有,最后一幕停在那日大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看着死去的自己,蓦地胸口一闷张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朦胧间小三看见床边站着两个黑影,脑袋还来不及想,「唬」地一声右手便已抓住床头弒龙索朝对方甩去。
「师兄是我们!」小五一惊,急忙间空手抓住弒龙索,接着感觉虎口一阵撕裂般的疼,鲜血蜿蜒由伤处流了下来。
小三闷在胸膛的那口浊气好不容易吐了出来,但接着他便觉得头晕眼花,脱力往床上倒去。
小五无视自己的伤,连忙一个箭步来到床边,抱住小三让他缓缓躺下。
小六随即也靠了过来。
当小三看清楚这几日用膳时都在厅外当门神的木桶两兄弟竟移到他房里当床柱时,没好气地说:「三更半夜不回自己房里,站在我床边想吓唬谁啊!」
小三的声音有些虚弱,他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头上还盖着木桶的小六就瓮声瓮气地说道:「师兄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了吗?」
「什么?」小三懵了一下。
「师父和小春说你动气伤了肺腑又闷着没讲,拖了几天伤势更加严重,才会突然昏过去。」盖着木桶的小五说话声音比较温柔,可柔软的音调打木桶里传出来就完全变了调,怪寒碜人的。
「你咬着牙根硬是不肯张开嘴吃药,我和哥哥才轮流在你房里输真气给你。你一晕我们都急坏了,我和哥才会开口讲话的,可木桶我们都没拿下来过,所以你可别又生气啊!小春说你不能生气了,你虚着,再生气身体会受不了的。」小六急忙说。
小三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吐息也逐渐缓了过来,小五收回去的手上带着点湿意,小六说话间也显出疲态,他不会不知道这两个小的在他倒下去后有多焦心,两个人日以继夜输真气给他肯定累坏了。还有这小五,受了伤也不吭一声,以为夜里黑,手掌随便往衣衫一擦,他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