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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再也激不起涟漪的心,如今随着这鲟龙鱼鲜美细致得不可言语的滋味全都复苏,满足地荡漾了起来。
四个人没有评论。吃都来不及了,还评论什么!
选掌上乾坤的三个人露出了欣羡的表情,他们多年前是吃过鲟龙鱼的,那时海里还捉得到,将军楼每到一条,都得万金才会请出最好的师傅摆上一场「鲟龙宴」。
其中一人问道正在吃鱼脸颊肉那珍品中的珍品的老人:「王老,怎么样,比之将军楼的金龙鱼首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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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远眼眶红了,聂夙脸色变了。
三爷很厚道,尤其对女子向来不爱计较。
于是苏远远只听见小三用凉凉的语气说:「怎么样,第三道还比吗?」
「比,为什么不比!三道菜我非赢你一道不可!」苏远远永不服输,她要力战到最后!
「呦,真是输不怕!」三爷看了看这小姑娘,不得了,脾气都快及得上他了,将来绝对有前途!
三爷说:「第三道比什么?」这回他没问七老人。人家有四个吃得正香,另外三个流口水在旁边看呢。
苏远远语气坚定,字字铿锵地说:「一品佛跳墙。」
小三点头。「佛跳墙工序繁杂耗的时间又久,为免人家说我欺负小姑娘,我用同样的时间来做菜。一起上桌。」
「好,」苏远远咬牙道:「最后一道,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三爷甩了甩手,回到灶前。
☆☆☆
最后一道菜选择一品佛跳墙是聂夙精心策划。
「坛起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如果说鲟龙鱼是鱼中之王,那佛跳墙就是汤中至宝的存在。
佛跳墙讲究的是最顶级的食材,只要食材上乘名贵无可挑剔,这道菜就成功了八成。再加上苏远远的技法,不想赢都不行。
聂夙给苏远远准备的是十二种极品食材:光是鲍参翅肚就将将军楼库房里最宝贵的存货都拿了出来。鲍用的是大鲍鱼、参是顶级辽东海参、翅挑的是金银天九翅、肚选的是乌鱼所制的上等花胶。
而其它的大干贝、金华火腿、鸡鸭羊猪、蹄筋、鱼唇等等材料,也都是精挑细选才拿出来。
聂夙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风,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无论最后这场苏远远胜不胜得了,三局两败早成定局。
苏远远将各色食材分别用不同的手法烹调,做工繁复且杂,其实除了食材的那八成,剩下两成的厨技更为重要。
佛跳墙谁都能煮,但揭瓮后能不能让这一品汤让人喝了回味无穷,就考验着厨子的火候功力。
分别烹调好的食材摆入专为佛跳墙所制的白瓮里,依序迭起,再匀上汤缓缓浇入瓮中,荷叶密封,放入另一个大瓮中隔水大火烧开。
武火猛催汤汁滚动后,算时间,之后立刻改以文火慢炖,直至应起锅时。
苏远远做好了该做的一切,专注紧绷的神情这才松懈下来,她现下只需要等到佛跳墙到时辰就没事了,于是她拿出手绢擦汗,然后往小三那里望去。
可不望还好,这一望简直不得了。
那叫苏三的家伙好大胆子,居然在四个炉灶中间的地上挖了个坑,架了铁架,用根木头串了一头全羊,在她家将军楼的厨房里烤起来了!
「苏三你干什么!」苏远远愤怒地走了过来。
「做菜啊。」小三弯着腰,一手把调好的酱汁刷在羊肉上,一手则缓缓转着火堆上的羊。手腕转动的速度分毫不差,这从整只羊的颜色一模一样,没半个地方烤焦这点能看得出来他花费多少力气在这翻羊上。
苏远远先是生气后则惊讶。「你用一只普通的烤全羊来和我的一品佛跳墙比?有没有搞错!」
「谁说这是普通的烤全羊了?」小三嘴角微微翘起,在火光掩映下,面容显得有些奇异。
外人看他柔弱,他却刚强无比,见他清秀,他却有勇猛之姿。
那内在和外表相差实在太大,是以每每看着他的脸,都会被唬弄,「这人好天真、好善良、好像纯洁小花一朵朵。」但其实一切都是骗人的。
苏远远看着小三翻羊的动作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待了一会儿后,又走回去顾自己的佛跳墙。添柴减柴,让灶火始终维持着相同热度。
一桌子的老者早已在聂夙的安排下,先离开休息去了,整个厨房里只有柴火霹雳啪啦的声音回荡,其余人都静悄悄地。
两个时辰,小三与苏远远的最后一道菜即将出炉前,聂夙将七名老者又带了回来。
这时的厨房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苏远远将洁白无瑕的佛跳墙瓮送到了长桌上,当上面的荷叶一揭开,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七名老者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这回亲自将煮好的食材分放入碗内,鱼翅鲍鱼辽参花胶的位置都摆得讲究,接着舀入炖得浓稠却不显暗浊的极品汤汁,一碗一碗地送到老人们面前。
小三还在那里摸东摸西,于是老人们便从苏远远的一品佛跳墙开始吃起。
「嗯,」一名老者尝完后说:「苏姑娘这瓮的确不负这一品佛跳墙之名,汤稠却清,虽清却又浓郁香醇,海味山珍各有其特色,方入口之时觉得味道丰富,但多尝几口便发觉又互为相补,层次分明,这菜煮得好、实在煮得好!」
另外的六个人也都点头,十分同意这名老者的观点。
苏远远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她可是把所有本事都拿出来了,打小还没有哪一回能让她把自己所有能耐全都榨干,只为做出一道让人无可挑剔的菜肴。
在众人用完佛跳墙的同时,小三也把自己的菜色端上了桌。
只是当所有人看见小三端上来的东西时,一下子全都呆了。
羊咧?
刚才那头烤了很久的羊跑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端上来的是一只鹅?
这只陌生的鹅又是哪处生出来的?
小三这只鹅外似琥珀,颜色晶亮,光是看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拿着那把钝刀在鹅的外皮上轻轻一敲,顿时传来细细的声响,那是和了蜂蜜的糖水刷烤过后留下的漂亮痕迹。
刀钝,但手艺不钝,小三利落地在盘子上把整只鹅解到剩下架子,骨与肉分得干干净净,刀工技法的超群又摆显了一次。
片好了,鹅肉由随从们分好,端盘至各位大老面前。
当第一人入口,接着惊叹声便此起比落。
「鹅肉肉质掌握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柴、少一分嫌太生。其皮香脆酥松,肉汁甜美浓郁,油脂入口即化,还有那个羊、还有那个羊的鲜味!为何竟有羊鲜味完美融入其中,这是老夫从未吃过的美味,搭得端是一个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啊!」
每一个人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一只极品鹅分成七份,能吃到的也就那几片而已。
此时已经有人在想,吃过这么美味的珍馐极品,日后若是吃不到了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苏远远跑去小三灶边看了一眼,发现羊被放在一层油纸上,羊的肚子有开过的痕迹,还有几条显然是用来缝羊肚的草绳。
苏远远慢步地走了回来,贝齿咬得死紧,整张脸都绷着。
这回又是看七老人的陶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输了。
混蛋啊──
世间既然有个苏远远,为什么又要出现个苏三呢──
老天爷你玩人啊──
「这道菜叫什么名堂!」王太守吃得眼放精光满嘴鹅油,瞪着大眼向小三求教。「到底是怎么做的?苏师傅能说一说不?」
凭空出现的鹅让众人很惊奇。
小三说:「你们只看我取了羊,却不知我把鹅塞进羊的肚子里。我烤了那么久的羊其实是在烤羊肚子里的鹅。鹅浸酱料,羊剥其五脏,一切就只为,以羊鲜味养鹅。」
众人恍然大悟。
「那菜名呢?」
三爷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七位老者,认真地说:「菜名就叫做『把鹅塞进羊里面』。」
「屁!」终于有人骂了出来。
三爷此时猖狂大笑,朝他那站了很久的三个手下挥挥手又指指羊,而后便如他双手空空潇洒地来一般,也双手空空畅快地离去。
那三人将小三的羊以油纸包起捆好,两三步便窜向前去,跟着他们家三爷大摇大摆地离开。
名满京城的辣手小厨娘苏远远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团团转。
她这么厉害的厨子,还是皇上钦封的御厨,御膳堂里她的名字排在第一位的,为什么竟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的人,而且那人的名字还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长桌最后的那名老者擦擦嘴上的油,叹了一口气,对低着头泄气的苏远远说:「苏师傅那道菜真正的名字应是叫做『浑羊殁忽』,相传是两军交战之后,将领设宴与兵士同欢而生。用一只羊成就一头鹅,是世间罕见的美味。只不过后来朝代更迭,菜谱也在战乱中失传了。苏师傅连这样的菜式都做得出来,想必是个不凡之人。他的技艺之精湛,恐怕也只有已经收山的苏楼主才胜得过他。」
「我爹?」苏远远猛地抬起头来。
「是。」
苏远远想了想。「噢,那我就不伤心了。」
苏远远的爹是谁啊?那可是名动京城,无人能出其右的厨圣苏谨华。
既然能和苏谨华的名字提到一起,苏远远觉得,自己其实输得也不冤。
苏谨华的厨艺,听说曾让人吃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都没发现。
那个人就是个集天地之精华生蕴出来的奇才。
将军楼这一代名厨血脉的拥有者。
从来没人,赢得过他。
这时,突然又有个老人「啊」了一声,激动地道:「羊呢、羊呢?那小子竟然把烤好的羊带走了!炭火慢炙两个时辰的羊肉刷了酱,烤得恰到好处,那羊也是道美味的塞北名菜啊!怎么可以没留下来给我们,自己带回去吃了!那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小子,懂不懂敬老尊贤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闻言,众人想到那只羊,面目神情皆是扼腕不已。
鹅是神仙美味,羊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苏三烤羊时多细心多专注啊!
他们怎么就让那小子把羊扛走了呢!
第六章
将军楼因斗菜闭楼一日,隔日大门再开,宾客简直多如潮水,把整间楼挤得连走路的地方都快没了。
聂夙不知怎么办到的,那场赛事除了当日在场人士,愣是没有半个人知道胜负,一干人等口风死紧,谁也不晓得苏远远连败三场,输得凄凄惨惨凄凄。
苏远远这一日没什么干劲,坐在后院的菜圃旁,手里拿着呛辣的小红椒一点一点地啃,下颚微抬,双眼无神地仰望碧蓝色的天空。
聂夙正在进行例行的巡视,两边跟着手下干事,边走边检视买进的兽禽游鱼等级高低,稍有一点不好便叫人退货,将军楼只要最好的货色,宁缺勿滥。
看见坐在地上,一点大家闺秀模样都没有的苏远远,聂夙眉头先是轻轻一皱,但随即又变脸似地展开了温柔的笑颜,朝苏远远走去,伸出手,对苏远远道:「别坐地上,天冷地凉,受了风寒就不好。」
苏远远回过神来见到聂夙的完美的笑容时,小姑娘脸红了一下,立即将手搭在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