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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听见一些人的交谈声,沿着声音往上走,最后来到一座宽敞的墓室中。
墓室里有两个面貌清秀的男子正在谈天说笑。他们坐在棺木之上,一个人脚还晃啊晃地,将棺木敲得咚咚作响。
那二人发现小三,不但无被打扰对谈的不愉快,还温和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终于发现自己忘的东西,回来找了吗?」
小三脑子里一片混沌,开口说:「我忘记我忘了什么。」
「你一直都记得,只是暂时记不起来而已。阿横,说过的话要负责任,该给人家的东西就要给,忘记了的东西,要自己想起来喔!」
那二人轻笑间衣袖一挥,于是天旋地转,周遭突然又变了一个模样。
小三站在一个棺椁前,凝视着那棺椁,和,刻在上面的,凶恶双狼图腾。
第十章
***南蛮边境铁冀山向空城***
苏三横睁开眼,正午炽热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刺了他一眼。
他倚着城墙站起来,晃了晃脑袋,问道:「我睡着了怎么没叫醒我?」
苏三横身旁的副将姚霍将目光由遥远草原尽头的南越军营处收回,说道:「将军已四日未曾合眼,目前南越双狼军按兵不动,我瞅着暂且没事,自作主张让您睡了会。」
苏三横拍了拍姚霍肩上的铠甲说:「好兄弟!」接着又问:「我睡了多久?」
「不到两个时辰。」姚霍道。
「嗯,」苏三横说道:「你去先锋营找临先他们几个到我帐里来,这样下去不行,城里的百姓和将士们都多久没吃饱过了,第二匹粮草押到前若南越突袭,我军会抗得很辛苦。」
「京城来信说大将军已经出发,最多十来日便能赶达向空城。」姚霍说:「到时既有粮草又有援兵,将军定能一举将双狼军赶回南越国去,叫他们永不敢来犯。」
苏三横走下城墙,道:「这世间只稍一日天地便可翻覆,城里的百姓和弟兄们可等不了十几日。」
主帅营帐内,五名身穿青色盔甲的先锋营小统领连同副将姚霍一齐坐于苏三横下侧,苏三横的冑甲则是昼蓝与淡青交错,如同青天朗日一般。
他们这些人全都灰头土脸的,铠甲上都还留着上一场血战的痕迹。因为粮食缺少,有的人饿得脸都凹了,更因这些日子加强防守向空城,累得眼下发青、嘴唇皲裂。但那一双双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和在上位托着下巴看着他们的将军一样,从不露出服输的眼神。
苏三横即使浑身乱糟糟,可那天生的将军气势只显得他更为不羁潇洒。他道:「双狼将费尽心机,上一战用一半残兵缠住我们,再派快骑绕了个大圈把我们的粮草全都截了。残兵死了他不觉得可惜,但咱们粮草被盗,这面子可失大了。」
苏三横手指轻敲着矮几,另一手仍撑着下巴。
突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单膝下跪低头吼道:「属下该死。」
苏三横眼波不动,面色如常,道:「你们要死了,谁来帮我管底下的先锋营?」
突然间有个生嫩嫩的声音说:「起来吧,将军不是生你们的气。」
众人抬头,发现苏三横身边站了个十来岁的孩子,一张脸圆圆膨膨的,在这些饥饿的将士中,活像个托世的小金童。
那人正是苏三横前阵子收的徒弟,没有名字,只唤做「小十四」。
「全都回去坐好。」苏三横说。
「谢将军!」所有人这才入位。
「今晚有个任务,或许有去无回,不想听的现在就走,否则我要开始说了。」苏三横这话说完等了片刻,底下的小统领却坐得四平八稳不动如山。
苏三横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笑道:「双狼军敢截老子的粮草,想困死咱们苏家军,但老子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将军有计谋?」副将姚霍问道。
苏三横道:「南越人不像咱们通用货币,他们的交易皆是以物易物,牛羊马匹是他们的吃食,更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
「不是末将想的那样吧……」有人喃喃念道。
苏三横笑得更开心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双狼敢截老子的粮草让老子没饭吃,老子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叫他没肉吃!」他随后冷起面孔,威严下令道:「你五人是我亲信,亦是苏家军各支先锋统领。回自个儿兵营后挑选十至十五名精兵,宁缺勿滥,身轻装、带匕首,丑时城墙下集合。」
最后喊道:「散!」
各人恭敬行礼后迅速离去。
主帅帐内没人,苏三横身边的小十四立刻在苏三横旁坐了下来。
小十四说道:「师父你这一去,很危险吧!」
苏三横捏捏小十四的脸颊,看他眼中含泪真痛了,才放过他。
苏三横从怀里摸出两个干馒头递予小十四说道:「拿回去和你那个小跟班一起吃了吧!」
小十四吞了吞口水。因城中粮食告罄,什么馒头啊大饼的都是先发给兵将,有剩余的才拨与百姓。
苏三横虽然觉得小十四很得他的眼缘,教什么就会什么,所以收他为徒,但是小十四是隐瞒了自己的身分被送到这里的。平民的身分摆在那边,苏三横又不是个徇私的人,所以这几日百姓开始领不到粮食时,小十四和他的小跟班也跟着没东西吃了。
「师父你都给了我,你不饿吗?」小十四眼里闪着泪光,尊敬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苏三横说:「你和杨朔都是正在长个子的年纪,我怕你没东西吃日后长不高,长不高就成了矮子,那老子以后带个矮子徒弟出门多泄威风啊!」
小十四含笑甜甜说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苏三横摸摸小十四的头,又嘱咐道:「我此次一去不知如何,你若遇上任何危险都别怕,我早有放人在你身边。到时他会护送你出向空城,代替我继续保你平安。你要记住自己的身分,天家的孩子要坚强,最好是能比我还强。」
「不可能啦,怎么可能比师父还强……」小十四嘟嚷着说。
「好了,上次兵法背到哪里?」苏三横问。
「背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十四说。
「臭小子,」苏三横怒笑,举起手就要往小十四脑袋搧去。「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句是我方才在席上讲的!」
「唉唉唉,师父饶命!」小十四连忙捂住头说道:「是视死如归、破釜沉舟,机关算尽不敌蛮将一命。」
苏三横哼了一声,喝了口水也不做休息,带着小十四便往外巡城去,一边走一边讲行兵之术给徒弟听。
小十四的小随从杨朔这时摸了过来,安安静静跟在两人身后。苏三横也没什么忌讳,两个孩子一起教了。
只是巡城之时看着风沙滚滚的边城,一个个窝在墙角稍作打盹也不知几天没睡了的士兵,一批又一批望着放粮粥棚却得不到吃食饿得双颊凹陷的向空城百姓,苏三横这个守护向空城的将军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为何战事永不停歇,为何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当喝碗热粥吃个胖馒头都成奢望,他眼底下的这些人们,该如何才能散去脸上悲苦,挺直被压弯了的腰杆,活出个人的模样来。
☆☆☆
半夜三更,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时,苏三横带着七十名苏家精兵由半敞的城门出城。
他们行径极快,但草原辽阔又有丘林阻碍,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接近敌营。
苏三横举起手掌往下一压,苏家军立刻弯下身子,潜伏而行,直至南越军营火光映入眼帘,苏三横才又做了一个停止前行的动作。
从这里开始,为免打草惊蛇,他皆用比划,苏家军在他手下训练已久,尤其这些个先锋营精锐更是打他封号「定波将军」后便跟在他身边上战场杀敌。是以苏三横的手势他们早熟记于心,苏三横最后一个「潜行」的指令一下,所有人立即行动。
苏家军分为三队,两队绕道最后方的羊圈与马厩,一队掩护。
苏三横一个点头,众人立即行动。这头跳进羊圈里抓羊的抓羊,那头潜进马厩里的放马的放马。
羊叫声与马鸣声随即惊动了巡逻中的南越军,有人放声大喊,接着敲锣声响起,原本安静的军营立即沸腾了起来。
「走!」苏三横放声喊道。
马匹被苏家军全赶到羊圈旁,只见苏家军每人抓了两只羊放在马上,而后伏身策马往向空城方向飞奔,一个一个从南越大营里明目张胆地跑了出去。
南越军赶来时,苏家军早已跑了一大半。
而那些跑掉的,边跑边笑。就连殿后杀敌的苏三横也是。
叫你们偷老子的粮草!
老子今日就把你们的羊和马偷回去!
这些羊肉、马肉虽然少了些,但足够向空城多撑几日。
「老大!」
苏三横转头,见到姚霍与临先抱着羊来不及上马,被一群南越军围了起来。他立刻赶去,大声骂道:「放了羊!都被围了还抱着羊干什么!」
姚霍与临先立刻把羊往南越军身上丢,然后抽出匕首与敌军交战。
苏三横的加入,霸气地将南越围军冲出了一个缺口,他以一敌十,背对二人喊道:「快走!我随后跟上!」
姚霍与临先从苏三横切开的那口子冲了出去,两人各拉住一匹马,随即往外冲。
南越军试图拦下他们,弓箭手火箭齐发,骑兵驾马追逐,但姚霍与临先上马之后策马狂奔,前面的人与后面的人不一样,姚霍和临先是在逃命,所以拚了命地往前冲;后头的南越军只是追兵,当两者越追距离却越远时,他们当下勒马返回军营,因为再追也无用。追不上!
定波将军威风凛凛,战场上运筹帷幄,杀敌毫不手软,然而人有力竭之时。
被他杀了的南越军给人拖到后面去,空的位置立即有兵补向前来,而且当补来的皆非寻常士兵,而是小将领时,苏三横最终腿软跌了一跤,摔倒在地。
你说他被南越人打倒了?
不,不不不!
咱定波将军只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饿得乏力,所以才摔了个狗啃泥罢了!
☆☆☆
双手被扣,让人给抓了起来,苏三横双膝着地浑身是血脸也糊了,一整个就是狼狈不堪。
这时南越军叽哩呱啦地说南越语,后来来了个人,位阶似乎挺大,所有人见着他立即恭敬后退。
那人说了几句话,抓着苏三横的两个小兵就硬要把苏三横的头压低,然后又走来一个小兵抽出腰间弯刀,看来是想当场斩掉苏三横首级。
可苏将军是个铁铮铮的汉子,骨头就是铁打钢铸,要他朝南越人弯腰低头,那是不可能!
就这么抗着,来了几个人一起压也硬压不下,南越军一人一语嘈杂了起来,还真没看过像苏三横这样的家伙。
突然间闻到一股烤羊肉的味道,苏三横脖子瞬间更直了。他挣脱那几个压他脑袋的士兵,把头转向香味来源。
一名样貌伟岸俊朗,身形颀长,着锦绣华衣的男子拿着羊腿边啃边朝着苏三横看,嘴角噙着笑,就像在看戏一般。
苏三横瞧着那只羊腿肚子就饿,他朝那名男子喊道:「喂,听不听得懂人话?听的懂就把那只羊腿给老子啃啃。凭什么你们吃肉,我们向空城的就只能啃干馒头嚼草根。截我们的粮草也太过分了吧,城里的老百姓都要活不了,你们南越军真是造孽喔──」
那男子张嘴一笑,还真走了过来,把烤羊腿递给苏三横。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