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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政和封玄奕也跟着往外走,但唯独季白依然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
萧政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向季白,只见季白一直盯着那哑巴妇人看,少顷,他开口问那妇人:“这位大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那妇人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后,忽然上前几步跪在了季白面前,抬起头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民妇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也请大人救救我家相公吧,求求大人了。”那“哑巴妇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你果然不是真的哑了。”季白似乎并不意外,他对妇人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如果这位大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们的客房里去,到时再详细说于我听。”
妇人微微颔首,眼神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表情也不再麻木,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气。
季白和萧政所住的客房内,季白二人坐在桌旁,妇人坐在稍远一些的椅子上。
稚儿和封玄奕端了四个人的早点进来,也坐在桌边听妇人讲她的遭遇。
季白快速吃了两个包子,又胡乱喝了几口粥,勉强填了填肚子,便开始专心听妇人讲话。
妇人表情凄苦,娓娓道来:“民妇姓刘,本是江州人氏,六年前嫁给当地一个布商,名叫张然,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小虎,虽然日子不算富贵,但也算和乐圆满。一年前的一天,相公要来红叶镇送一批布,听说这里风景不错,便带着民妇和小虎一道来了红叶镇,说是让我们娘俩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这里却是民妇一家灾祸的开端。”
“来到红叶镇的第二天,相公出去做生意,民妇带着小虎上街转转,小虎要吃街边炸的春卷,民妇便拉着小虎去□□卷,并让小虎乖乖呆在身边,不要乱跑,但就是民妇掏钱给摊贩那一眨眼的功夫,再回头时,小虎却不见了。民妇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小虎的踪影。最后只好告诉了相公,我夫妻二人变卖家产,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城镇和乡村,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三个月前我们终于在长乐县发现了小虎。原来,他被拐子拐走,卖到了长乐县的一个大户人家——庞家,成了那家的儿子。”
稚儿倒了杯茶递给妇人,妇人道了谢,却没有喝,握着茶杯接着道:“我夫妻二人上门要孩子,但那家人却说,孩子卖给了他们,就是他们家的,随后就让家丁把我们轰了出去。民妇二人没办法,只好去县衙告状,但县令似乎很畏惧那户人家,也可能是收了那家人的银子,不但没有替我们要回孩子,反而将一桩杀人案栽赃到了相公的头上,将相公关进了大牢里,还判了秋后问斩。民妇不死心,一路赶去京城告状,但庞家却派了人暗中追杀民妇,幸好途中遇到了两个江湖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民妇才侥幸逃过一劫。”
刘氏缓了口气,继续道:“庞家不会让民妇前去京城告状,一定还会派人来杀民妇,因此,民妇不敢再去京城,但也不愿离相公太远,于是就乔装改扮回到了红叶镇,装成一个哑巴,幸得这家客栈老板收留,每日呆在厨房里做活。”
“我明白了,昨天你杀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庞家派来的人吧。”季白道。
刘氏点头,“上次民妇上京时,庞家派了人来杀民妇,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民妇记得他的脸。”
“这个庞家简直是太可恶了!霸占别人的儿子不说,居然还要赶尽杀绝!”稚儿愤懑不已,“还有那个县令,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父母官呢。”
“既然是长乐县的县令,该不会就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位吧。”封玄奕面无表情道。
张刘氏点头,“对,就是他!幸好他刚刚没有认出民妇来。”
“庞家派来杀你的人应当是花钱请来的杀手,否则长乐县的县令与那庞家沆瀣一气,又怎会认不出死者的身份?”萧政插口道。
第28章 红叶镇(四)
听完妇人的遭遇,季白沉默了片刻后,转头无奈的对萧政三人道:“看来这假我们是休不成了。”
萧政了然一笑,封玄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稚儿则一脸义愤填膺的表示,一定要惩治那个庞家和糊涂县令,还妇人一家一个公道。
“这位大姐,你现在马上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用过午饭后就一道启程,前去长乐县。”季白对妇人说。
“谢谢大人愿意替民妇一家伸冤,谢谢!”刘氏感激涕零的跪谢,对季白连连磕头。
季白连忙让她起身,并虚扶了她一把,刘氏站起身,向季白四人行了一礼后,抹着眼泪离开了。
用完午饭后,季白等人向客栈的胖掌柜辞了行,坐上刚雇来的马车,一路前往长乐县。
“哑巴妇人”也换了身装扮,一改原本蓬头垢面的乞丐模样,摇身一变成为一位清雅端淑的妇人,倒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
未时刚过,季白一行人已然来到长乐县。
找了一家悦来客栈住下,季白对封玄奕道:“红叶镇的杀手已死,庞家必定还会派人对刘氏下手,你还是飞鸽传书去京城,派几个人来暗中保护她吧。”
封玄奕点头,“我马上去办。”
萧政:“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去长乐县县衙吗?”
季白:“封玄奕和稚儿,你们去暗中调查一下庞家,以及小虎的情况。我和王爷去县衙,了解一下张然的案子。”
封玄奕和稚儿领命而去。
萧政:“你让他们俩去调查庞家,莫非你不相信刘氏所言?”
季白:“并非不信她,只是所有的案件都要求有真凭实据,不能听信某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即使她在这个案子中属于受害者的一方。”
萧政赞同的点了点头。
*
长乐县县衙
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瘦猴儿似的县令领着弓腰驼背的县丞跪在县衙大堂上,对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磕头行礼。
“长乐县县令卜会旺携县丞郑经,参加右少卿季大人!”
季白眉心直跳,不会忘?正经?这两人的名字可真够奇葩的。
“卜县令请起,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季白似笑非笑的说道。
“正是,正是。”卜会旺起身,谄笑着将季白二人迎入后堂,请二人坐下,并让丫鬟奉上茶水。
“不用麻烦了,卜大人。”季白伸手阻止,正色道:“本官这次是为了一件凶杀案而来,特来见卜大人了解一下案情。”
“敢问季大人是哪件案子?”卜会旺拱手问道。
“张然杀人的案子。”季白直截了当的说道。
季白刚说完,就发现卜会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僵,他暗自勾了勾唇。
不等卜会旺开口,季白继续道:“本官想见一见这个张然,不知卜大人能否带路?”
卜会旺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俗话说“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季白比他官高了三级,他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季白的命令。
季白二人随着卜县令来到县衙死牢,在一间牢房门前停了下来。
牢房里阴暗潮湿,充斥着一股腐败的气味。在牢房一角的破草席上,一个全身脏污,蓬头垢面的瘦弱男子正蜷缩着身子,背对着牢房门躺在那里。
“张然,大理寺的季大人有话要问你,还不起身拜见!”卜县令厉声喝道。
睡在草席上的男子听见声音后,晃悠悠的坐起身,不发一语,表情麻木的看着牢房外的几人。
卜县令来气,刚想继续呵斥他几句,却被季白伸手阻止。
“卜大人,你下去忙吧,本官想单独问张然几句话。”
卜县令面上现出迟疑之色,但又不敢违拗季白,只得唯唯诺诺的带着手下人退出了牢房。
牢头将牢房的门打开,季白和萧政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张然,我二人是京城大理寺的官员。”季白说着,从衣袖中掏出自己的官牌给男子看,“现在四下无人,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们说。”
张然看见那块大理寺的官牌,眼中光芒乍现,但下一瞬却又恢复了黯淡。
“多谢大人的好意,但草民没有任何冤屈,人的确是草民杀的。”张然漠然道。
季白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淡然一笑,“有人拿你的妻子威胁你,说你的妻子在他们的手上,如果不想她死,就老老实实的招供,是吗?”
张然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转头看向季白,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季白笑而不语,萧政替他道:“他们是骗你的,你的妻子两次逃离他们的魔掌,她现在在长乐县的客栈里,我们已经派了人保护她,她现在很安全。”
季白又拿出一个手镯来,问张然,“你应当认识这个手镯吧,这是你妻子交于我们的信物。”
张然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只手镯,顿时泪如泉涌,把手镯按在胸口放声痛哭起来。哭了片刻后,他连忙跪着爬到季白身前,磕头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没有杀人啊!求大人替草民做主!”
“你先起来,和我们说一下案子的详情,我才好尽快展开调查。”季白温声说道。
张然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开始诉说起他的遭遇来。
三个月前,张然夫妇为找寻丢失的儿子小虎来到长乐县,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小虎的消息。就在两人失望的想要离开长乐县去别的地方寻找时,却无意间看见小虎被一个中年男子拉着,进了一家茶楼里。
夫妇两人又惊又喜,虽然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但小虎是他们的儿子,身为父母是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的。两人跟着进了茶楼,见小虎和那个中年男子坐在二楼靠窗的桌子旁,中年男人还给小虎点了几盘不同的糕点,他对小虎的态度很是殷勤,像是仆人在伺候自己的主子。
张然夫妇走到两人面前,流着泪喊了儿子一声,小虎见是他们,顿时哭喊着叫爹娘,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朝张然夫妇跑过去,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抱住,勒着腰不准他跑。张然上前抢夺儿子,在双方推搡的过程中,那中年男子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朝后栽去,后脑勺磕到了桌角上,当场晕了过去。不知是谁报了官,还未等张然反应过来,就被县衙的人给带走了,说他杀了人,小虎也被庞家的人给抱了回去。
听到这里,季白问:“那个中年男人是庞家的下人吗?”
张然回道:“是庞家的管家庞春。”
季白:“你刚才说,庞春被你推了一下,后脑勺撞到了桌角上,你认为他只是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你怎么能确定这一点呢?”
张然:“他当时躺在地上,后脑勺上全是血,草民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失手杀了人,可是草民伸手探过他的鼻息,他还有气,后来县衙的人将他抬走的时候,草民分明看见他的手指头还动了几下。因此,草民敢肯定,庞春当时只是晕了过去,而没有死。”
季白点了点头,对张然道:“我会尽力调查此事,你且在牢中耐心等些日子,待我查明真相,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张然哽咽叩谢。
*
悦来客栈
季白和萧政回到客栈时,封玄奕和稚儿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吃点心。
季白见桌子上放着一包栗子酥,金黄油亮,上面还点缀着一些黑芝麻,看起来十分诱人。
季白自己拿了一个,又捏了一个递给萧政,他尝了一口酥脆的栗子酥,问封玄奕二人调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