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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爹了,不管爹能不能给他幸福,也不能跟爹的儿子搞在一起啊!他都不知道羞耻的吗?”
“所以我刚才问你觉得四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蔽日没有马上替徐宴清解释,他仍旧坚持这个问题。
沈金玲顿了顿,想开口,忽然又怔住了。
徐宴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嫁进沈家一年多了,沈金玲与他打交道的次数虽少,却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从不与人争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也不像个得宠的姨太太。
开始的时候,她也很不喜欢这位四妈,毕竟四妈嫁进来时闹的风波太大,连她在学校都被同学嘲笑过一阵子。她妈也很不开心,每次提起这位四妈总是忍不住的骂。
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她发现这位四妈并不像二妈三妈那样,一进门就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不会仗着爹的宠爱作威作福。反而处处忍让,连吃饭都不敢伸长筷子。她妈不让四妈出门,四妈就真的一年多都没出过沈家的大门。
沈金玲觉得奇怪,以徐宴清当时红的程度,他大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又何必嫁进沈家做个抬不起头的男妾?
后来还是从太夫人那听说的。徐宴清的嗓子出过问题,被庸医诊断不能再唱下去了,就被徐家班的班主,也就是他的师父卖给了沈正宏。
沈金玲是新时代的女大学生,受的教育让她不能忍受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事。但是徐宴清都嫁进来了,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可能逼着爹再放人。只能在平时多帮一些,让徐宴清在沈家能少受点苦。
她知道徐宴清不是那种会去勾引人的,也知道以她二哥那个性子,如果真的想做什么,是没人能拦得住的。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迅速产生,她吃惊的看着沈蔽日:“是二哥主动的?!”
沈蔽日点了点头,将沈观澜告知他的都说了。
沈金玲越听越吃惊,特别是听到下火汤的时候,气的拍案而起。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爹居然也这么不近人情,把四妈当大妈的替身也就算了,居然还……
“起初我也不能理解观澜的决定,毕竟这太荒唐了。可是不答应他,我就只能看着他们痛苦,看四妈继续在这个家里受折磨,看观澜为了他难过,甚至做出更冒险的事来。”
沈蔽日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无论是帮还是不帮都会有人受伤。但是金玲,你是个成年人了,你有辨别的能力。不要只站在爹妈的立场去想,四妈也是个活生生的人,用他和你二哥的痛苦来维持家里表象的和睦,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沈金玲凝视着沈蔽日的眼睛,许久之后才道:“所以,不管我的决定是怎样的,你都会继续帮他们?”
沈蔽日回答道:“是。”
沈金玲不解的看着他:“大哥,我以为你才会是那个否决到底的人,没想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沈蔽日摇着头:“这件事你细想便会知道孰轻孰重的。”
说完便起身回书桌那去了。见他不想再谈了,沈金玲只得作罢:“好,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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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蔽日就派人传消息去了医院,大夫人很快就赶回来了。
崔曼玲和文月依旧被关在屋子里,直到大夫人进来放人时,才发现崔曼玲被那药物弄得失禁,整间屋子臭烘烘的。而她在看到大夫人的时候,终于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来。
大夫人看着这一地狼藉和她狼狈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心疼她好,还是痛骂她一顿了,只得让人先把她送回房去清理。
沈观澜睡了一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徐宴清就没他那么舒服了,那里虽然没破却很疼,动一动都难受,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上午沈观澜来看了他一次,又给他上了一回药,直到他睡着了才离开。结果刚回到自己房门口就见丫鬟来通传,说是大夫人回来了,请二少爷过去问话。
沈观澜就等着秋后算账了,立马去了大夫人那。到了才发现崔曼玲并不在,只有沈金玲陪着。
见他来了,大夫人忙起身打量他,担忧道:“真没事了?可还有哪里难受的?我已经让时珍堂的小李大夫来了,等等给你再检查一下。”
沈观澜是气他妈把崔曼玲弄来折腾出这么多事,但如果没有崔曼玲的弄巧成拙,他也不可能因祸得福。因此对着他妈也就没什么坏情绪了,还耐着性子安慰了一番。
大夫人的眼眶红了,摇着头直叹气,说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金玲一直没开口,沈观澜不知她昨晚和沈蔽日谈的那些,也不知道她已经发现自己和徐宴清的事了,就没把她的冷淡当回事,开始和大夫人谈马上把崔曼玲送走的事。
大夫人为难的看着他。
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是亲姐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崔曼玲下药也是被逼急了,想要嫁给沈观澜使的手段,大夫人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真的去苛责她。
何况她被关了一晚上,又受了惊吓,如今身子还虚的不行。大夫说就怕落下什么病根,这几天还是在床上好好养着才是。
大夫人知道这门亲事算是完了,就和沈观澜打个商量,让崔曼玲再待几天,等身子完全康复了再走。
沈观澜自然不肯,谁知道崔曼玲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来。大夫人与他僵持不下,沈观澜借机提出要求,让大夫人不准再随便安排人来逼他结婚。大夫人自知理亏,只得同意了。
沈金玲冷冷的看着他,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崔曼玲的事就算暂时压下了,大夫人放心不下沈老爷,下午又回了医院。第二天早上,沈观澜想给徐宴清买点生肌活血的药膏,一出门就有人悄悄的递了纸条来。对方塞完了就走,那架势一看就是故意在这等他的。
他打开纸条,上面袅袅数语,写了个地址邀他一聚,再一看落款:你哥的人。
沈观澜顿时乐了,他认识的人里会这么署名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于是叫了辆黄包车往那地址上去。
第四十八章
车夫把车停在了一座雅致的庭园前,用肩上那条已经发黄的毛巾擦掉眼角的汗,小心翼翼的接过沈观澜递来的银元:“爷您慢点,昨夜下了雨,这条路的两旁有些湿滑。”
沈观澜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对他道:“你经常来这?”
车夫恭敬道:“这里住的多数都是洋人,小的经常会拉人回来。”
沈观澜又指着面前的这栋园子:“那你知道这是谁的住处么?”
这里的所有的洋楼都只有门牌号,不像传统的中式住宅那样有着高墙厚瓦,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格局。
门前的大铁门用黑色栏杆雕成了藤花攀爬的形状,从铁门看进去,庭园布置的很有格调,假山间流水穿行,小桥旁朱亭秀雅。在东边还有一片池塘,池中荷叶如碧波摆荡,白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着,散发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沈观澜一看那片荷塘就能确定这是俞天霖的住处。毕竟他哥就喜欢荷花,可惜家里的园子没法动工挖一片池塘出来,沈蔽日就养了几大缸子的荷花自赏。
车夫直摇头,他怎会知道这种地方住的人是谁。等他走远了,沈观澜便按了门口的电铃。两分钟后就有个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浇花的水壶,看到沈观澜后也没打招呼,直接开了一角的小门放他进来。
沈观澜认出了这位冷着脸的就是上次请他去天台的年轻人,不免奇道:“你是俞天霖身边的什么人?”
见他直呼自家司长的名字,年轻人脸色更难看了。可是又不能对他无礼,只能无视。
他不说话,沈观澜也不自找无趣了,一路参观着到了洋楼的门口。
那人打开厚重的红木门,冷冷道:“请进。”
沈观澜探头一看,外面的庭园虽是中式的,可建筑里面的装潢是典型的西方风格。无论是真皮沙发,还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洋酒柜和迷你吧台,甚至是通往二楼的楼梯都让他想起了之前在英国住的地方。
俞天霖穿着一身轻便的圆领衫和棉麻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来了便抬起头笑:“进来吧。”
沈观澜上次和他谈到最后,已经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感。而且俞天霖身居高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更是和他有一样的见解。故而他对俞天霖的距离感一下子就缩短了,都没反对过就认定了这位是他哥的人。
沈观澜走过去,俞天霖示意他坐。刚才那位年轻人也跟了进来,把水壶放下,洗了个手就去厨房准备点心和茶水。
“你的伤这么快就能出院了?”沈观澜打量了下俞天霖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俞天霖笑道:“经常受伤,早就习惯了。”
沈观澜皱着眉:“这样不好,别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年纪大些你就知道麻烦了。”
俞天霖继续笑:“那以后就要辛苦你这个小舅子多帮忙了。”
沈观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笑道:“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要是被我哥听到了怎么办?”
俞天霖无所谓道:“不如等他下来后我当面再叫一次,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沈观澜吃惊的看向楼梯方向:“我哥在这?”
俞天霖道:“在三楼睡着,他昨天忙到后半夜。”
沈观澜咽了咽唾沫,说话总算有了些顾忌:“那他知不知道我来?”
“我没告诉他。”
“你不怕他生气?”
“他不会为了这种事真的跟我生气的。”俞天霖的表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总算变了。他蹙起眉头,嘴唇抿出了紧绷的弧度:“倒是你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能理解你妈的想法。云深不肯结婚已经是她的心结,她应该是担心你会学着云深这样。”
沈观澜叹道:“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因为那位表妹折腾了一番,我妈已经同意不会再逼我结婚了。”
“你觉得这样就没事了?”俞天霖反问道。
沈观澜无奈的看着他:“我爹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把宴清带走了只怕他会被气死。”
沈观澜说完就安静了,刚才的年轻人端着泡好的咖啡和水果走过来,恭敬的放在桌上。正要离开,就听俞天霖道:“去楼上看看他醒了没,醒了就把牛奶麦片端上去。”
“是。”年轻人径直上了楼,沈观澜道:“这位是?”
“我的副官。”俞天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爹的病情我也知道,我帮他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
“谁?”
“我以前在军校有个好朋友,他叔叔是上海医院的院长,对心血管方面的治疗很有经验。我前两天联系了他,对方答应帮忙,但是近期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我和云深商量了,等你爹情况好转一点了,就到上海医院去看。”
沈观澜担忧道:“但是这里去上海就算火车也要四五天。”
俞天霖道:“坐轮船就不用,沿着大运河走,两天半就到了。而且轮船不怕颠簸,也不会那么累。”
沈观澜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哥同意了?”
“嗯,他也是希望你爹早点恢复健康的。而且这次去了你妈肯定会陪着,那逼婚的事才算暂时解决了。接下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现在谋算再多也没什么用。”俞天霖一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