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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响动,秦坚身披着斗篷进入大帐,脸颊被寒风吹的通红“拜见晋王,王叔无恙,侄儿万分欣喜”
秦宇看着他,眉毛动了动“怎么躲过赵志平的?”
“九门内一小校,新阳郡人,侄儿与其相识”秦坚跪下,重重叩首“违反军令,请王叔责罚”
唉··你何止是违反军令啊!秦宇叹息一声,抽出桌案上的一本书扔给他“叫你旧日不用心读书,站到营外,读完进来”
“是”秦坚拾起书,行礼退了出去。
‘□□皇帝西征张越,兵至彭城染疾,泸王闻知,欲谋不轨,乃往彭城,何后拦于半途,泸王欲强过,为何后所擒,后□□病愈,亦不喜泸王。至桉匪为乱,泸王获罪被逐出宗室,死于··’
秦坚读着,心口一阵一阵难受,他在营门口伫立很久,深吸一口气,又迈进大帐。
“读完了?”秦宇听见门响,知道是他。
秦坚盯着脚尖,沉默许久“读完了”
帐内安静片刻,秦宇没听见声响抬起头,瞧见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即恨铁不成钢,又不自觉的心软。
许久长叹一下,他招手说“坐过来”
秦坚犹豫一下坐到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是堵着一口气倔强的不想同他说话。
“捧着”秦宇失笑,将手炉扔到他被冻红的手心里,缓和下口气说“知道你没有心怀不轨”
秦坚还是没有说话,眼眶发胀,心里那股难受彻底转化成别扭,还有委屈。
“呵呵··”秦宇都让他给逼笑了,一拍他的脑门说“若是寻常人家,我该谢你千里探望,可是宗室子弟,一言一行,谨小慎微”
秦坚抬起头,若有所思,秦宇冲着他,神色严肃起来“所以危难之际,你不能以私情做决断,当知何可为,何不可为,若真是本王有事,你单骑至此,性命有危,若本王无事,你匆匆到此,平生猜忌”
秦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撩袍子跪下“侄儿有错,请王叔责罚”
“算啦”秦宇拉起他,知道教训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责罚“回去到赵先生府上请罪,毕恭毕敬,不得怠慢”
“是”
秦宇笑了一下,秦坚忽然有些羞愧,左右看看站起身说“那··侄儿回去了”
“王叔就要踏平明月了,你可要留下观战?”
“可以吗?”秦坚刷的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没出息!秦宇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后悔,对他说“让李晗给你安排住处”
“谢谢王叔”秦坚行礼就要离去。
“等一下”秦宇喊住他,将那本书又扔过去“今夜看完,否则明日就回去”
“遵命”秦坚拿着书飞快的离开了。
唉··不是成亲了嘛,为何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秦宇坐在那里摇摇头,蓦的又笑了。
天边,暮色里一阵马蹄声,绕过山脚,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还有多远”
“再有一个时辰”
柳彦申点点头,手心不自觉的冒汗,紧紧缰绳“小心雍军哨骑”
“是”
晋王营盘,刁斗声循环往复,营内的士兵早已习惯,枕着声音沉沉如梦,哨塔里的士兵倚着围栏半睁着眼睛。
忽然一抹橙红色的光从眼前晃过,放哨的士兵警觉的睁开眼睛,西北方何迢大营那边,一片火光,但相隔太远听不清有多少惨叫。
“王爷”安子期一把掀开门帘,来不及禀报就站到晋王身前“何迢大营起火”
“嗯”黑暗里,晋王沉沉的答应一声,顿了片刻翻身坐起“整军”
“是”安子期大步走了出去。
营门外,西北方的火光更盛,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熊熊大火。
秦宇骑在马上和他们一起遥望那里,半晌忽然说“李晗”
“王爷”
“让安乡王随军”
“是”
一勒缰绳,骏马调转方向,秦宇猛的一扬鞭,战马嘶鸣着奔向夜色。
“何迢大营起火,柳相应该是成功了”常荣恭声回禀。
司马绍钧负手而立,看向北雍大营的方向,沉默片刻说“褚漳留守”翻身上马,他披风鼓荡也消失在夜色里。
白湾,战舰整齐的停泊在渡口,何迢大营的那把火似乎还没有传到这里,营地里静谧一片,只是寻常的守卫。
常荣看着不远处的港口,眉峰沉了沉,挥挥手明月士兵悄无声息的靠近。
“敌袭··敌袭··”
铜锣声骤然响起,只是仍晚了一分,白湾大营陷入混乱···
北方,天际的尽头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呼啸着越来越近,秦坚骑在马上,看着两侧跟随的铁骑,心底一阵兴奋,偏头看向身侧,晋王骑在马背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是他从未见过的肃穆。
“王叔”秦坚犹豫一下问“为何去白湾?”
“因为明月大军在白湾”
为什么?秦坚嘴唇动了一下没好意思继续询问,秦宇斜了他一眼,看着前方继续解释。
“司马绍钧以为本王病重,何迢大营起火后,以安子期的习惯一定会直袭明月中军,决一死战,所以明月大营里正等着埋伏安子期,而明月真正想要的是白湾”
司马绍钧明白如今局势,明月军再留在江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机关算尽,身处劣势仍同大雍军对峙,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返回吴地的机会。
白湾大营的数条战船是他唯一的办法,自己病危,司马绍钧断定大雍军不会再有之前的配合调度,所以奔袭白湾,胜算很大。
一旦白湾攻下,明月军会立刻上船离开,而埋伏了安子期的褚漳也会退至平遥,背靠渡口继续同大雍军对峙。
一无所有的大雍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要明光帝能平安返回,那偌大的吴地足以让他卷土重来,所以整个明月谁都可以离开,唯有司马绍钧不行。
一念至此,秦宇心里阴沉了一分,前方忽然一阵喧哗,他抬头看向水涟。
“王叔,白湾遇袭”秦坚指着前方,心里更多的是钦佩。
“安子期!”
“末将领命”
安侯爷猩红的斗篷在黑暗里仍那么显眼,马鞭高高扬起,率领晋王军铁骑迅速的冲了出去。
安定候治下的铁骑十分勇猛,正面迎敌嫌少有对手,就连晋王殿下自己也自叹不如,铁骑冲进明月军中,很快撕开一个缺口,将明月军分成两块。
秦宇骑在马上,眺望着前方,忽然眉心一皱。
“王叔?”秦坚奇怪的看着他,我军气势如虹,有何忧愁。
“李晗”秦宇一下子调转方向,在李晗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向东奔去。
“王爷!”李晗反应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王爷可要传讯安定候”护卫营仅有两千护卫,若是遇上大军,恐怕性命不保。
“不必”秦宇紧握缰绳,双手浸满冷汗,盯着前方说“急行平遥”
天马上就要亮了,青光蒙蒙的落下,秦宇被颠簸的脸色苍白,他看着天边稀薄的光亮,仿佛能看见司马绍钧站在岸边,遥望着自己。
绍钧,我不能再放你离开了,不能了··这半生的纠缠,该结束了!
白湾大营,常荣率军退去,战事已经稳定,安子期命人传讯晋王,自己跳下战马去找闵克。
“侯爷”
“王爷说什么?”安子期抬起头问。
“王爷不在,听说疾驰平遥了”
平遥?安子期奇怪了一下,刚想和闵克叮嘱什么,远方又一名哨骑驰来。
“启禀侯爷,褚漳大军埋伏未果,已向平遥退去”
“来人”安子期语音变调,一把推开众人“驰援平遥”
平遥,颓败焦黑的渡口里停着一叶扁舟,司马绍钧看看白湾的方向摇摇头,岸边雾气朦胧,他看着轻笑一下。
“殿下,离去一叶扁舟足矣”
一脚踏上甲板,司马绍钧看着江水,陡然生出一股浓浓的不舍,手臂一用力,他扶着身侧的侍卫,正要登上扁舟。
咻···
箭翎夹着风声,从他眼前划过,噗的扎进一旁侍卫的胸口,转身望去,司马绍钧看见白色的雾气里,飞驰出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人,耀眼的眩目。
殿下,您还是来了。
嘘··一勒缰绳,秦宇扔下弓箭静静的看着孤零零的司马绍钧,心里空白了一瞬。
“等在这里”跳下战马,秦宇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过去。
司马绍钧离开扁舟,也脚步缓缓的迎了上去,雾气淡薄一些,他看清他的样子,才发现那脸色有些苍白。
“王爷好箭法”
嘴唇动了一下,秦宇别开眼睛,看着江面说“你不该孤注一掷,太冒险了”
“败中求胜,若不冒险如何能胜?”司马绍钧转头看着他。
秦宇眉心皱了一下,终于看向他说“你猜到了?”
“我不确定”司马绍钧摇摇头“所以留了褚漳和常荣两边,若王爷有事两边皆胜,若无事白湾足以拖住王爷,却没想到··还是被看破了”
“你险些就成功了”
呵呵··司马绍钧轻声笑着,秦宇辨不出那笑声里是什么情绪,河岸沉默了一瞬,他知道再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司马绍钧”秦宇望着那一叶扁舟,右手扣在袖子里“投降吧,好吗?”
侧过身子,秦宇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司马绍钧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一撩袍子跪下。
“明月愿意举国献降”
微微抬起手臂,秦宇伸向他的头顶,许久许久也没有落下,俯身一把扶起他,秦宇紧紧攥着他手掌。
“司马绍钧,别再想着复国了!永远也不许想”
“是”
我争过了,我报复了,我累了,我想念京河两岸。
建平五年十月末,明月丞相柳彦申奇袭何迢,军营失火,大雍军失其粮道,晋王闻之,未惊,率安子期众将奔驰白湾,亲率偏师俘获明光帝司马绍钧。
第354章 王师凯旋
平遥北
“侯爷”罗平指着西方“有人支援褚彰”
“是常荣”安子期眯着眼睛看着那边的旌旗“你在这里必须拦住褚漳”
安侯爷说着率军迎了上去,罗平在他身后想劝又放弃了,晋王在平遥,安侯爷绝不可能放任任何人袭击平遥,威胁晋王,一夹马腹,他准备率先迎战,将褚漳逼退半分。
呜呜···
号角声传来,罗平身子一顿,循声回望。晋王!旁边的是···
“谁吹的号角!”
安子期猛地停下,阴沉的呵斥一声,跟在身边的侍卫抖了一下,顺着声音看了一眼。
“侯爷··好像··好像是晋王”
晋王!原地伫立片刻,安子期看见立在马上的晋王,嘴角微扬,退下一身的阴沉。
“李晗”秦宇看着安子期的方向皱皱眉“把安子期给本王叫回来”
“是”
李晗离去,秦宇催马上前,司马绍钧跟在身侧,他瞥了一眼问“褚漳会归顺本王吗?”
“应该不会”司马绍钧摇摇头,看着前方飘扬的明月旌旗“他太畏惧王爷了,不敢归顺”
扬扬眉,秦宇点头默认了他的话,安子期已经返回,常荣和褚漳分立两侧,与大雍军对峙着。
“陛下,走吧”
秦宇说着离开阵前,安子期见此立刻率人跟随身侧,他看着安侯爷脸上的严肃,一瞬想起许多熟悉,多少次死里逃生,安侯爷都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边。
本王都没有好好谢过他!
“褚漳”收起思绪,秦宇看着也走出阵前的人“此刻归顺,本王既往不咎,否则你身后的数万将士,只有身死异乡”
“王爷既知我有数万将士,褚某岂能束手就擒”褚漳看着他,脸颊抖动了一下,是畏惧到深处。
宝剑出鞘,搭在司马绍钧的肩膀上,秦宇单手持剑,挥手让盾牌手让开“投降吧,本王饶你一命”
“陛下!”常荣惊呼一声,上前一步。
秦宇扫了一眼,仍看向褚漳,褚漳双眼瞪大,浸满冷汗的手掌死死的攥着缰绳,脸上因为恐惧而有一丝苍白。
“退··退军”
“褚漳!你··”
常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褚漳看了他一眼,眼神阴鸷而绝望。
“愣着干什么,退军!”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