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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行辕
秦宇和曲封辉并排坐在院子里纳凉,曲公子四仰八叉的看着头顶的星星,一脸无精打采。
“老子怎么这么倒霉”曲少爷恨恨的骂了一句“好不容易碰见一个美人,毁了容就算了,还和你这孙子有一腿”
呵··秦宇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出声。曲少爷坐直身子,愤愤不平的看着他说“你这孙子怎么到处都有相好”
“呵呵··因为老子是个有权有势的王八蛋,有个把相好,算什么!”秦宇也扬着头看星星。
“你准遭报应”
“借你吉言”
皇帝陛下闭目不言,曲封辉斜着他,白六爷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李晗的声音打断曲封辉的想法“丞相急报”
刷的睁开眼睛,秦宇接过来扫了两眼,一下子站起来“立刻准备车驾,朕要回京”
“是”
仁德元年八月,皇帝陛下终于结束了两个多月的西巡,返回京城。
第369章 迎合君心
京城
廷尉府衙,现在应该叫刑名司,谷磊看着大堂中站立的人,眉头紧紧的拧着,他手指在桌上信笺仔细的摩挲两下。
“卫将军”谷磊声音低沉“将军戍卫昆城,没有调令,不得擅自离开,可是将军却弃城南下,隐匿于京畿,敢问将军为何如此”
卫景半低着头,抬眉扫了一眼他没有出声,周围的衙役看见也见怪不怪了。卫将军自从进了刑名司就没说过一句话,大概真的有恃无恐,毕竟卫氏之显赫,人尽皆知。
“卫将军,擅离职守,最轻也是发配,陛下申明国法,纵是皇亲也不例外”谷磊手掌按在信笺上,脸上阴沉下来。
卫景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仍是不理不言,谷磊眉毛抖动一下,坐直身子,拾起一直按在掌下的信笺。
“将军一言不发,不知可与此事有关”
衙役拿起信笺,托到卫景面前,卫景低头扫了两眼,随即色变,抬头看着谷磊。
“胡言乱语,我绝没做过背叛陛下之事”
“那将军为何擅自离守,又藏匿西镇?”
“我··”卫景颜色几变,挣扎了一会儿,咬牙说“此信与我无关!”
“据闻将军隐匿西镇之时,身边还有一人,如今却不知去向,此人是谁?在哪?又为何突然消失?”谷磊追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从没见过什么人”卫景看着他,攥紧手心回答。
无论问什么卫景都一口否认,要么就一言不发,刑名司没有证据,又不能对卫景动刑,饶是谷磊精明,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此事涉及皇亲宗室,极为复杂。
平阳门外,李晗驾着马车,身后跟着三两骑护卫,悄然进入。咚咚··有人轻敲车窗,李晗放缓速度,靠到跟前。
“不要走正门”秦宇掀开车帘,说了一句。
“是”
马鞭一甩,车驾换了一个方向,绕道过皇宫御道,向西边走去。
东殿
尚书台诸人各司其职,小吏往来行走都谨小慎微,若不是殿内争吵的二人,倒是一片肃穆严谨的样子。
赵尚书和薛相爷坐在最里面的内殿,隔着桌案,唇枪舌剑争吵不休,赵志平一向沉稳,而薛丞相也温和儒雅,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如此明事理的二人,为何一见面就争吵,不能平心静气的商谈。
门口,秦宇听着里面的声音,眉毛高抬,怪异的看着殿内。
“陛下?”申学文感觉门口有人,抬眼一扫,立刻回神“微臣··”
抬手打断申学文,秦宇一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他迈步向殿内走去,站在那二人的门外。
“他们二人··”秦宇听了一会儿偏头问一旁的申学文“一直如此吗?”
确实一直如此,申学文也不明白,二人为何如此看对方不顺眼。
“··二位大人都尽忠职守,为朝廷效力,难免有不和之处,却也不常常如此”他斟酌的回答。
“嗯”皇帝陛下从他闪烁的话语中了然了真相,吩咐说“拿壶茶来”
秦宇接过茶,端在手中,绕过屏风进入里阁,二人争论正欢,谁也没注意他,皇帝陛下摇摇头,心底失笑。
“喝杯茶再吵吧!”
“谁让你··陛下!”杜雪堂扭头看见他怔了一下。
“丞相不想看见朕?”秦宇笑笑。
“参见陛下”二人同时回神,起身施礼。
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秦宇坐到椅子上,看着他们二人“何事值得你们二人如此气愤?”
“回陛下”赵志平拱手回答“明月诸郡多与大雍不同,国政执行有所不妥,微臣与丞相意见相左,让陛下忧心,微臣之错”
“古有将相不和而亡国,爱卿们如此争吵,让朝廷内外的诸卿如何自处”秦宇看着他们,眉峰沉下“党争之始,即为不合,二位爱卿切勿糊涂,被卷入其中”
“臣等惭愧”
“算啦”秦宇靠在椅子上,看向他二人“朕回来不是替你二人评理的,怎么样了?”
二人同时沉默片刻,赵志平率先回答说“刑名司发现卫景与戎多兰往来信件,只是卫景一概否认”
“他还是不出声?”秦宇问。
“是”
“朕听说跟他一同逃匿的还有一人,那人找到了吗?”秦宇看向杜雪堂。
“回陛下,还没找到”杜雪堂回答。
没找到··秦宇身子动了一下,扫向他二人问“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国法即立,任何人都不得枉法徇私,卫景之案,暂不论是否通胡,擅离职守都应严惩,臣以为该罢免卫景一切官职,待罪京中”杜雪堂看着他说。
“志平觉得呢?”秦宇看向赵先生。
“仅凭书信无法定罪,但是卫景如此一反常态,未必没有通胡之嫌,微臣以为仅仅免去卫景之职并不够,仍需严查”赵志平躬身回答。
秦宇顿了一下,继续问“怎么严查?”
“若卫景通胡,卫氏定然知情,襄候在京,恐怕另有联络之人”
“你是说金术珠?”秦宇扬眉。
“微臣不敢妄言,唯有彻查清楚才知道真相如何”
“呵呵··真相”秦宇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又说“朕返回京城,真相是什么··没人比爱卿更清楚了”
赵志平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半低着头神色恭谨,秦宇看着他眼睛眯了眯,袍袖轻拂。
“丞相,陪朕走走”
“恭送陛下”赵志平起身,直到脚步声消失才直起身子。
唉···书生心底长叹,狠狠的揉着眉心,卫景之事算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不堪军营劳苦,逃离而已,至于通胡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谷磊偏偏搜出一封通胡信笺,此事可大可小,全凭陛下意愿。
无论目的如何,新派会将陛下的处置当成信号,一个不小心会招致满朝反对,到时候陛下和新派都被推上风口浪尖,谁也不会轻易退步,所以他才会如此。
御园
秦宇沿着石子小径缓缓漫步,看着前方的景色对身侧的人说“志平,还是想不通啊”
“赵尚书岂会不明白陛下的心思”杜雪堂笑笑,反而说“赵先生是担心陛下同新派起争执”
薛相爷心里明白,如今朝廷新派逐渐壮大,世族终将成为过去,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与满朝为敌,更不能与将来的朝廷肱骨为敌,赵志平还是想维持朝廷平稳。
“戎··多兰?”秦宇不确定的看向杜雪堂,丞相点点头,他才又说“这通胡的信笺是你让人做的吗?”
“不是”杜雪堂摇摇头,长眉蹙起,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封信。
“这京城内还有别人?”秦宇说着脚步忽然停下,盯着手边的御湖。
杜雪堂站到一旁说“此事还看不出端倪,所以不能确定是哪方?”
这雄伟的京城太大了,从不缺各怀心思的势力,襄候的政敌、新派、吴国旧臣、明月余孽太多人藏在角落,谁都可能做这件事。
“朕会让陆琮仔细查看”秦宇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而问“为今之急,卫景之案如何了结”
“陛下想要什么结果?”杜雪堂问。
“重惩卫景,震慑襄候”秦宇声音里多了一丝狠绝。
为了秦坚的安全,为了将来的帝国能稳定,他不能留襄候这样的阴险小人在朝廷,留在秦坚身侧,一个严士君还不够吗?所以他要逐渐剥离安王和襄候的关系,逼退卫氏,绝不能让此案扩大,牵连到安王。
“微臣领命”杜雪堂躬身执礼。
相爷语气平淡笃定,皇帝陛下看的一阵奇怪,扶起他说“赵先生那边爱卿有办法?”
“微臣有一计,可以一试”
“什么?”
杜雪堂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长眉动了一下,沉默一会儿说“亲疏之别”
“原来如此··是朕糊涂了”秦宇眉峰动动,背过身子又说“爱卿妙计”
“微臣告退”
尚书大人已经离开东殿,杜雪堂只能亲自前往尚书府,赵先生府邸门口,他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从没来过书生家,倒是清寒。
“赵尚书在家吗?”
一名老者站在门口,一双矍铄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他一阵,才问“敢问阁下何人?因何找先生”
“薛复,赵先生同僚”杜雪堂平淡的说。
“薛丞相”老者没有太惊诧,行礼后侧身一引“丞相内堂稍作,先生稍后就来”
赵志平独自穿过回廊,来到内堂,杜雪堂到此,他明白丞相大人要干什么,也并不太意外他的到来。
“丞相”赵先生欠身施礼。
杜雪堂站起来回礼,然后看着四周说“先生朝廷重臣,此处简陋些吧”
“我倒觉得还好”赵志平坐到一旁。
“邶正卿的府邸也如此”杜雪堂回首看向他“你们同窗都是这般吗?”
书生皱皱眉,略有些不快“丞相到底想说什么?”
“先生想做第二个邶正卿吗?”
“薛相这是在警告在下?”
“呵呵··我是在劝说先生”杜雪堂坐下,扫到赵先生严肃的样子继续说“邶正卿之败,在于他刚正太过,先生若学他,早晚也会失去君心”
赵志平冷笑一下对他说“陛下不是赵王,丞相”
“没错,至少邶正卿最后明白赵王不足以执掌天下,但是陛下不是”杜雪堂看向他,认真的说“大雍万里,唯有陛下和你在一起才能太平,缺了任何一个人,这天下都变不成先生想要的样子”
书生脸色微变,杜雪堂知道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
赵志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正因为如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犯错,一国储君,关乎以后百年,不能妄自决断”
“你不相信陛下能做到吗?”
“薛相,你和陛下都忘了,这世间变了”
赵志平目光滑向庭院里,看着湛蓝的天空再次开口“二十年的战乱将能打破的都打破了,世族、藩王都将成为过去,但是在这片废墟里,仍有许多不甘心的人,他们会时不时的反扑,一个不小心··”
他停顿下来,想了好几个词汇,也形容不出那结果,转头看向杜雪堂,赵先生诚恳开口。
“群雄割据不在,天下政令皆出自朝廷,我们创造了最有权力的··天子,陛下为天子,天下人莫敢不从,那是因为他们敬佩陛下,他们相信陛下能实现他们的抱负,但是安王··不是”
“赵先生,天下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陛下”杜雪堂对他说。
“没错,但安王没有群臣和天下士子的认同”赵志平看着他“平心而论,丞相,你觉得安王可有半分陛下的韬略和手段,能在登上天子位后,甩脱襄候世族的影响,收服天下民心”
“····”薛丞相紧抿双唇没有说话,其实对安王,他心里和赵志平的论断相差不多。
“一个平庸的天子,对这个刚刚从废墟中建立的帝国太危险了,新派不服,世族反扑,内忧外患,丞相··到那时陛下苦心建立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消失了···杜雪堂眼神一晃险些被赵志平劝服,只是他想起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