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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边塞风沙的味道。这是三天来他听到的第一句话。
“芙蓉君。”
“我是说真名。”
“……夏拒霜。你呢?”
“荼沉水。”
夏拒霜撑着脸看着他,淡茶色的眼睛里辉映着上弦月的光芒。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
荼沉水放下酒杯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跟那个孩子长得很像,但远不如他张扬明艳,没有他天生的高贵气场,反而如花瓶中一朵静开的小花,不太引人注意,却也舒适。
“来我这儿的人都有一些私欲,不知将军所谓何求?”
夏拒霜姿态放松,神情慵懒,眉眼间的些许媚气是不会出现在荼沉水想要的那个人身上的。
“只求与你共度春宵罢了。”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夏拒霜突然掩面轻笑出声,笑颜喜悦,像是清晨突然盛开沾着露水的芙蓉花。
他看着荼沉水俊朗但毫无表情的脸,道:“将军真是会说笑话,共度春宵可不是只坐在这里喝酒到天亮就行的啊。”
夏拒霜突然来了兴致,有意想逗逗这位奇怪的将军。他起身绕到桌子对面,挤进荼沉水的怀中与他相对而坐。他虽然身材修长,但与征战沙场的人相比还是娇小了一些。
他伸手环住荼沉水的脖子,道:“喝了这么多酒,难道将军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这种打坏主意时的表情倒是有九分相似。
荼沉水看着怀里的人眨巴着眼睛歪着头,露出一段优雅细腻的脖颈,像在引诱肉食动物前来品尝。
他缓缓低下头去,嘴唇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不、想。”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些酒味,使的夏拒霜的耳朵发痒起来,他咯咯直笑,翻身出了荼沉水的怀抱,说:“您真有意思,既然这样,那今天还是不醉不归好了。”
*
月上中天,荼沉水又一次醉倒在秘香阁里。
夏拒霜轻轻抚摸着枕在他大腿上的将军,硬朗的五官让他想起了未曾经历却已深刻烙印在灵魂里的战争。
“原来不管怎样,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以后,不如就只为你开阁吧。
正当夏拒霜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芙蓉君,兵部尚书有府宴来请。”
门棂上映出小侍女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个官家仆人。
……那位大人啊,也难怪还敢来敲门。
夏拒霜低头看看荼沉水,道:“我今日开阁接了客,无法赴邀,就让红菱代我去吧,还请替我给大人道个歉。”
“是。”
小侍女带人退下,秘香阁里又恢复了宁静。
***
管家领着潇湘坊的歌姬进了门,给粟罂说明了原因。
“方兄,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又不是象虞兄的错,芙蓉君的规矩我也是听过的,今天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不过这潇湘坊的其他美人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啊。”
宴会间一片其乐融融,粟罂问坐在旁边的杜之鹃:“对薛国细作的审问还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据那人说左将军家的高位可能与陛下有关……”
“哦?是吗?那接着审问,我要确定的情报。”
“左将军?您说的是那位镇国左将军吗?”
被请来的歌姬在一旁插话到,粟罂抬起她的下巴问:“哦?看来你也知道他?”
小歌姬脸一红,说:“是,这位将军最近总在我们坊里喝酒。”
“为什么?”
他印象里荼沉水是从不沾风月的。
“大概是为了芙蓉君吧,芙蓉君最近开阁,总是他拔得头筹。”
看来那个猜测是真的。
粟罂亲了亲歌姬的嘴唇,然后放开她的下巴,让她唱歌去了。
杜之鹃适时给他倒了一杯酒,说:“还有件事,前两天给您说的那个人我带来了。”
他招招手,从末席上来一个面带谄媚的人:“小的赵无越,久仰粟尚书大名,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见到大人,实在荣幸之极。”
粟罂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杜之鹃许诺官位的那个人,不过表情他不喜欢,一看就是不堪什么大任的人。他看了一眼杜之鹃,既然已经收了钱也没办法了,就道:“想在我手底下做事,可以,但要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把她处理掉就行。”
他指了指刚才插话的歌姬,又扔给他一个腰牌:“处理完了,再来报到。”
“是……是!”
*
夜深人静之时,粟府的偏门被悄悄打开,一个人影扶着另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钱花了,还要杀个人才能进兵部,这跟当初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无越一边捏着粟罂给的兵部亭长的腰牌,一边扶着那个醉酒昏昏沉沉的歌姬,为了避开热闹的人群和巡逻的士兵,他专挑黑暗的小路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颤抖着伸出了双手。
“别怪我啊,我也不想的,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
“公子,以后再来玩儿啊!”
“一定!我一定还来……”
李洛苏从醉春坊出来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朝嘴里灌,跟那群舞姬们告别后,就沿着小路到处乱逛。他已经翘课七八天了,东宫的守卫越来越严,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身边没带一个人。
“太傅大混蛋!真是个……变态老夫子!”
他一边发泄着对端木药的不满,一边走进了一条黑暗的无人小巷。
“不行了……好难受……呕——”
*
赵无越双手颤抖地掐住了歌姬的脖子,他从没觉得女人的脖子这么纤细柔软过。因为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原本昏沉的歌姬突然挣扎起来,吓的他双手猛然用力。
“呜……呜呜……呃——”
“不要动不要动……马上就好了,你安心去吧!”
他闭着眼睛再一用力,正当歌姬快要停止挣扎的时候,小巷的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喂……你知道……怎么走吗?”
谁、是谁?!
赵无越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愣了两三秒,扔下手里的歌姬东倒西歪地跑出了小巷。
李洛苏晃晃悠悠地走着,他刚才明明看见这儿有人的啊?怎么又不见了?
“哎哟——”
本来就脚下软绵犹如走在云端,不知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李洛苏立马趴在了地上。
“……咦?地怎么变成软的了……哟!这位兄台,你也在这儿睡吗?那咱俩……一起啊!”
李洛苏伸手摸到个温软的东西,隐约知道是个人躺在这里,于是就放心地倒头睡死在了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牡丹:这个剧本不对啊,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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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搞事情了,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评论鸭!=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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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幕遮
“快来人啊——杀人了!”
清晨的洛京还在沉睡,就被一声惊叫吵醒。晨起巡防的一队士兵听到叫喊就冲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小巷里聚集了十几个人,还有一些好奇的居民纷纷打开了窗户。
伍长上前一看,发现一具女尸横在地上,旁边还躺了个衣着富贵的纨绔公子。
这个倒是没死,看来只是喝多了。
他上前去拍拍那人:“小兄弟,醒醒,你昨天晚上在这里干什么了?”
李洛苏听到一阵吵闹,心中不满有人吵他睡觉,迷迷糊糊一翻身道:“滚开,不要扰本太子清梦……”
偷鸡摸狗事小,杀人越货事大,不管地上躺的纨绔是不是凶手,既然出现在了杀人现场那就得抓回去按规矩办事。
伍长见他不醒,一挥手道:“尸体抬去敛房,这家伙给我抬回衙门,先关进牢房!其他人都散了散了!”
***
右丞相府门前,余凌波有些焦急。
从昨天中午起他就没有见到过太子了,本以为他只是翘课又跑去哪个冷僻宫殿玩儿了,晚上就会回来,结果今天早上进了东宫寝殿他才发现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人动过。余凌波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他不死心又去书阁和虎苑看了看,依旧没有找到李洛苏的身影。想起他最近翘课总往宫外跑,就又去了他常去的那几家赌场和舞坊查看,依旧毫无所获。
直到街上熙攘了起来,他才在茶馆里听到了有人谈论早上的京城命案。
“……听说死的是个舞姬,旁边还躺着个纨绔公子。”
“那小公子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还说什么自己是太子……”
“哪有太子睡在大街上的哈哈哈,我看八成是他酒后失手弄死了舞姬,被人发现害怕就说自己是太子,想吓唬吓唬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谁还信这套……”
余凌波心想千万别好的不灵坏的灵,权衡再三,他还是打算先去找太傅再说。
*
“你说的是真的吗?”
端木药有些头痛,本来以为这次不想逼小家伙太紧就没去抓人,结果反倒是有可能惹出命案来,看来对付小魔头就不能过于仁慈。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白城防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来和您商议。”
“让他进来。”
白竹带着剑,大步踏进前厅,脸色有些不安。
“余容,太子昨晚在不在宫里?”
端木药看了一眼余凌波,道:“不在,至少不在东宫。”
“那八成真的是他了……”白竹肩膀垮了下来,对他道:“虽然京城的巡防队现在是我在管辖,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今天早上城东的文墨巷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了一个舞姬,巡逻的士兵还当场抓到了一个嫌疑人,已经送去京兆府的监牢内了,那嫌疑人被提审的时候说自己是太子还嚷着要见你,因为身份不确定,所以现在正在僵持中。京兆府是刑部的下属,而我在兵部,没有重要理由也无法去探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京兆府确认一下。”
“我知道了,清台,你先回宫再去看看,我去京兆府。”
端木药皱着眉头,拿起令牌出了门。
***
京兆府的监牢内,李洛苏靠在墙边坐着。
他很讨厌这里,没有阳光,空气中充满稻草发霉的味道,时不时还有几只大老鼠贴着墙根溜过。
真是太恶心了,跟东宫比一点都不好玩儿。
坐在扎手的稻草堆上,李洛苏开始怀念起白虎柔软干净的皮毛,和寝殿光滑馨香的被褥。
也不知道太傅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不过变态老夫子会觉得自己不见了更好吧,这样就再也不用教他这个不省心的学生了。
李洛苏抱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闻到身上还残留的酒气,他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七号嫌犯,有人探监。”
门口传来铁链松掉的声音,一双皂靴停在李洛苏身前。
“看来你在这牢里过的还不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朗干净如春日的晨光。李洛苏抬头,是他好久没见的太傅。
上一次见到端木药时他还是邋遢的酒鬼模样,今天却依旧和从前一样,衣着齐整,气度高华,下巴上的胡茬也不见了,还是原来那个走在宫里就会收到不少红笺的端木丞相。
又变得人模人样了。
李洛苏撇撇嘴,虽然太傅对他总是没什么好话,但自己老师狼狈的一面已经完全被他掌握成为把柄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笑出声来。
“在这里也能这么高兴,看来是我多余了,没有别人的帮助你应该也能自己出去了。”
端木药刚转身要走,李洛苏就叫住了他。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