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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陈叔要醒了,当初他被人打伤时很可能看到了那人的脸,眼下所有人都好好待在总坛里,除了林长老,后头的话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郁子珩的眉头也渐渐拧成一个结,站起来踱了几步,道:“不会,怎么会是他?他和我爹交情便不浅,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可能是长宁宫安插在寻教中的奸细?”
“若不是长宁宫安排下的,许就是你义父安排下的吧。”
“别说了!”郁子珩粗着嗓音打断他。
阙祤抿了抿唇,起身往外走。
看着那道纤瘦却挺拔的背影,郁子珩没来由一阵心慌,两步冲过去攥住他的手腕,急道:“阿祤,我不是冲你,我……”
见他眼圈微微泛了红,阙祤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臂,温声道:“我知道你爹和你义父相继失去踪迹后,他对你而言就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可就算关系再亲近,你也别被那些感情蒙了双眼。你这么喜欢我,在怀疑我要杀你的时候,不也狠下心来想要我的命么?我信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总会想明白的。再说到底是不是我冤枉他,等陈叔醒来后自见分晓,对吧?”
郁子珩:“……”
这一席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他,可起到的效果着实是有些不尽人意。郁子珩整张脸都纠结得不像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呃……我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你别想太多。”阙祤把手腕从他铁钳一样的掌中解救出来,倾身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道,“吃饱了就去洗个澡,我到楼上等你。”
可惜沐浴后上来的郁子珩心情也并没有好一些,他私心上忍不住一直想起林当这些年来对他的扶持和关怀,可却又不得不承认阙祤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一个人就像被生生劈成了两半那样难受。
郁子珩卧房里新换了一张雪白的绒毯,边边角角也都照顾得周到,整个卧房的地上没有一点空出来的地方。阙祤许是不忍心穿着鞋踩上来,便将鞋子脱在了外间,此时正一个人坐在绒毯上,捧着一本书,背靠在床上入神地看着。
安静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画。
听到声响,阙祤从书里抬起头,“回来了?”
郁子珩抬步便要向他走去。
“等等!”阙祤把书放在矮几上,道,“别弄脏了,以后就在那里脱鞋。”
郁子珩听话地按他说的做了,刚沐浴过,脱了鞋便是光溜溜的两只脚掌,踩着绒毯快步到他跟前,跪坐下来直接扑进了阙祤怀里。
阙祤嗅了嗅他身上尚未散尽的清香气,用手指梳理着他垂在背后的尚有些潮湿的黑发,“还没想明白?”
“想不明白,”郁子珩说话时,双唇便轻轻擦过阙祤的颈侧,“我是真想不明白,若真是他,那他是为了什么?”
阙祤不自在地躲了躲,“实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等把人找回来问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林长老品行端正,怎么想都不像是会做那些事的人。他与陈叔是有些恩怨,可要说他会对陈叔下杀手,莫说是我,总坛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阙祤冷笑出声,“品行端正?”
郁子珩明显感觉到了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上各处肌肉的紧绷,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如此,便稍稍向后退开了些,端详着阙祤脸色。
阙祤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偏过头闭上眼,闷闷地吐出口气来。
如果仅仅是因为互相看不顺眼,听到自己那样说,阙祤断不该是如此表现,他不是个不辨公私不分轻重的人,这一点郁子珩很确定。
那会是为了什么?
郁子珩扳过阙祤的脸,严肃下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阙祤手在床沿上撑了一下,自己借力坐到了床边,一个翻身便挪到了里侧,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早点睡吧。”
郁子珩脸色更难看了些,凑过去连人带被地压在了自己身下,“我不希望到现在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阙祤被迫和他对视良久,最终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林长老的确对不起陈叔,更对不起的却是他自己的夫人。他林家没留后,只怕不是夫人身子羸弱的缘故;夫人会郁郁而终,兴许也不单是没能和陈叔厮守的原因。”
郁子珩起先没能反应过来他这几句话的意思,后头又连着他适才的反应一起想,这才慢慢觉得不对了起来。
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简直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郁子珩握着阙祤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他喜欢男……他竟敢对你……对你……”
☆、返璞归真
大概是这件事对郁子珩的刺激太大了,他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却也不做什么,只是死死抱着阙祤,两只眼睛瞪出了一大堆红血丝来,也迟迟不肯眨一下,看上去都有几分狰狞了。
提起这事阙祤不免反感,可看到郁子珩的表现后,心里那搅得起伏不定的波澜却一点点沉静了下来。眼前这人看上去似乎快发疯了也找不到什么发泄的途径,他倒有些心疼了,忍不住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单手捧住了郁子珩的脸。
郁子珩这才缓慢地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而后才吸进一口气,那种快窒息的感觉终于稍稍退去了。
阙祤勾住他的颈子,将他拉低了些,轻轻亲了上去,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对方里衣,指尖沿着他的脊椎滑过,意思不言而喻。
郁子珩的身体只僵了一瞬,继而便不再忍耐,狠狠吻了回去。他心中的苦闷和愤怒在阙祤的有意引导下狂泄而出,很快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一夜简直比在饮血峰火云顶上的第一次更为疯狂,到得后来,阙祤差不多失去了意识,任凭郁子珩摆弄了。
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外头却只有鸟鸣虫鸣的声音,没听到任何人说话,想来是郁子珩将他们都支开了。
不过是动了一下,腰间便传来说不出的酸痛,阙祤直接闷哼出声。
一只手便伸过来在他腰上力道适中地揉捏着,郁子珩在他耳垂上亲了亲,低声道:“醒了?”
阙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眼底还有血丝,问道:“你没睡么?”
他本是在半清不醒间随口一问,没想到郁子珩竟然嗯了一声,说:“睡不着。”
阙祤闻言又多看了他两眼,人也醒过来了,知道给他点时间他会自己过了这个坎,便不再多说。又试着动了两下,感觉除了腰和某处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低头看看换好的里衣,隐约想起似乎是他在事后抱着自己洗好后换上的,阙祤便在郁子珩脸上拍了拍,道:“还算你有良心。”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郁子珩脸上总算露出点笑意来,拢了拢他那一头如晕开的墨迹一般散在背后的长发,又腻腻歪歪地在他脸上亲了几下,“饿了没有?”
“有点,”阙祤毫不客气地指使,“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郁子珩稍微撑起了一点身体,看样子好像要叫人。
阙祤在他开口前便阻止了,道:“你亲自去,亲手做点东西来给我吃。昨晚就没吃多少,我饿坏了,你多弄点。”
郁子珩苦着脸看他,“这你可难倒我了,我怕我弄出来的东西你不敢吃。而且你都饿了,让他们准备动作也麻利些,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那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阙祤微微眯起眼睛,“你去不去?”
“……”郁子珩乖乖投降,“我去,我这就去。”
等郁子珩忙活了半天,端着好不容易能入眼的饭菜过来,都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天本就热,他又一直没闲着,额头上的汗水都已经开始往下淌了,他也没腾出手来擦一擦。
阙祤正坐在床上看昨晚上没读完的那本书,听到动静后将书放在了一旁。可能是某些地方不便,他没法端正地坐着,便只能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床头,那姿势乍一看还有点滑稽。
然而郁子珩却没敢笑,他放下托盘,从床尾抽出个小矮桌来放在床上,这才将托盘上的两菜一汤和一盅香粥一样样摆上来,稍显紧张地对阙祤道:“我第一次做这些个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旁边一直有人看着,应该至少……能吃吧?”
阙祤扫了他一眼,将书放回去,又看了看面前放着的饭菜,眼底浮上了几许不易让人察觉的期待来。
郁子珩忙伸手将他扶起来,为他盛粥夹菜拿勺递筷子,“你试试看,要是不好吃,我以后再努力。放心,我还叫厨房备了别的,这要是不合你胃口,我就叫他们把那些端上来。”
“你还要再努力?怎么,突然发现煮饭烧菜是件有意思的事么?”阙祤先尝了一口粥,和平时吃到的那种香味醇厚的口感不同,这东西也就勉强能说熟了,可他就是能从里面品出满满的诚心和温暖来。于是他便不吝夸奖,点头道,“还不错。”
郁子珩便似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放松地笑了,自己也吃了起来。可他只吃了一口便皱起眉,道:“这也叫不错?阿祤你真是太爱我了。要不我还是让他们……”
“我就吃这个。”阙祤喝了口汤,抽空还帮郁子珩擦了把汗。
郁子珩心口甜意泛滥,也高兴地吃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没吃多少,竹筷握在手里没放,却都是在给阙祤夹菜。
知道他没胃口,阙祤也没劝他,等吃饱了,才又指使郁子珩道:“把这收拾好,碗也拿去洗了。”
郁子珩:“……”
他到底也没多说半句,任劳任怨地去洗碗了。
回来时人都蔫了,扁着嘴走到床边,便要往床上扑。
被阙祤用手上的书给顶住了。
郁子珩爆发不满,将书拽过来扔到一边,“里头写了什么,那么好看么?你不如多看看我,我比它好看。”
“脱衣服。”阙祤言简意赅。
“……还来?”郁子珩说着,几下便把衣衫从身上扒了下去,“我是可以,就怕你受不住。”
阙祤本想踹他一脚,考虑到自身情况,还是作罢了。
“阿祤?”脱了衣服后被允许上床的郁子珩趴在床边,拧着脖子看他。
“让你忙活了半天,累了没?”阙祤将他的头按在枕头上,把一边的薄被抖开了些为他盖上。
他不说还没觉怎么样,一说出来倒真觉得有点累了,郁子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还好。”
阙祤伸手到他鬓边,在他眼前遮出一小片阴影来,“睡会儿吧。”
郁子珩怔了怔,这才明白他让自己忙前忙后,都是为了让自己忙累了能感到困,而后好好睡上一觉。郁子珩拉过他的手,将半张脸都埋进了他掌中,无声地笑了起来。
对这人,真是再怎么喜欢也还嫌不够啊……
按说回到总坛听说长老不在,是该叫人尽快将人请回来的,可从阙祤那里得知了林当不为人知的一面后,郁子珩便改变了想法,担心自己操之过急会打草惊蛇,将人给吓跑了。
对此,阙祤又说还是派人去请比较好,不然已经得知教主回到总坛的林当迟迟收不到应该到来的让他回去的命令,只怕心中还是要生疑。
至于他会不会回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郁子珩按他说的做了,除此之外暂时也没有其他动作,只等陈叔醒来。
第三日上,运送棺木的弟子回来了。郁子珩陪着阙祤一起将他两个弟弟葬在了郁家人下葬的墓地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