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郁子珩迷茫地朝他看来,表情认真得很,好想真在回想闯祸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馋了糖的小畜生。
阙祤就真地被他逗笑了,将人扶了起来,端着醒酒汤坐到他对面,舀起一勺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
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下了肚,郁子珩舒服了不少,就有些昏昏欲睡。可他始终惦记着守岁的事,盘膝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似地点着脑袋,但只要身体稍稍歪了一些,他便又立刻打起精神坐正。
远处又传来了伴着欢呼声的爆竹声响,久久不歇。
阙祤侧过头看了半天没动静的郁子珩一眼,这才发现他竟也在看自己,目光深沉而专注。漆黑的双眸那样明亮,盖过了今晚彻夜不熄的万家灯火。
心不知怎地就漏跳了一拍。
☆、争风吃醋
“唔……哼……嗯……”
听到卧房里的声音,阙祤放下手上的书,朝里头走去。
郁子珩动了动,抱着脑袋弓起身体,又发出两声轻吟。
“醒了?”阙祤伸手在床柱上敲了两下。
郁子珩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哑着声音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阙祤道,“头疼?”
“嗯。”郁子珩又平躺了一阵,朝他伸出手去,“都这时候了啊,我怎么还不清醒?”
阙祤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片刻,才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将他拉了起来,“你问谁?不过你醒得还算早,这会儿外头还静着,全教上下大概也没几个起床的。”
郁子珩抱着被子在床上盘膝坐着,左右看了一圈,道:“我怎么在你这里睡了?”
阙祤无语地看着他。
“那你昨夜和我一起睡的么?”郁子珩立时有了精神,连背脊都挺得笔直。
阙祤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可能。”郁子珩的背又弓了回去,“那你昨夜在哪里睡的?该不是又随随便便找个椅子窝了一整夜吧?”
阙祤倒了杯水塞给郁子珩,“你睡在了我房里,不自然就有一间房空着么?”
郁子珩捧着温热的水杯,酒后变得迟钝的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你你……你昨夜在我房里睡的?”
阙祤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郁子珩懊悔不已,人家好不容易肯到自己床上睡觉了,可自己却不在那张床上,这叫什么事!
阙祤好笑地看着他那一脸的纠结,道:“我叫人烧了水,你去沐浴更衣吧。云清姑娘适才来过了,说给你煮好了粥,就在灶上温着,你什么时候醒了就可以着人去取。”
郁子珩点点头,却没挪地方。他歪着头托着腮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什么,一对眼珠上下左右地乱滚着。
“我说……”
“阙祤,”郁子珩打断阙祤就要催促的话,问道,“昨夜我睡着之前,是不是问你什么话了?”
问了,问我可不可以往后每一个年都这样和你一起过。阙祤背过身,向外间走去,“问我要不要跟你再喝两坛子酒。”
郁子珩终于不继续赖在床上了,丢开被子踩着鞋追上来,“真的?我怎么记得是个挺重要的问题呢?”
“你记错了,喝得人事不省,能记住什么?”
“你没骗我?”郁子珩还有些头重脚轻,“我隐约还记得你对我笑了。”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那个问题,才用个笑把你哄睡着了。阙祤不耐烦他再提这事,脚步不停地下了楼,“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你不跟我一起洗……”郁子珩话说一半,在接收到阙祤一记眼刀后,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你不和我一起吃点东西么?”
阙祤边走边道:“我吃过了。我要去陈叔那里瞧瞧,昨晚酒席上没见他,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叔不喝酒,也不喜欢凑那份热闹。”郁子珩依旧不放弃,“你等等我吧,等会儿我也去给他拜个年。”
“行。”
郁子珩正要高兴,便听阙祤又道:“我到他那儿等你。”
“……”郁子珩充满怨念地,“你一定是惦记罗小川那个该死的小胖子。”
陈叔这儿比往常热闹了些,四五个少年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不见了平日里对着药材的那一股严谨劲儿。陈叔也没忙,正摆了个躺椅在院子当中晒太阳。
见到阙祤进来,几名少年立刻收了笑容,恭恭敬敬向他行礼,“执令使。”
只有罗小川一个人不见外地凑上前抱住他手臂,“阙大哥你来了!昨日我在圣女那里领了好些糖,剩得不多了,你要不要?”
听他说圣女,阙祤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云清,还真不太习惯这个称谓。他揉了揉罗小川的脑袋,道:“我不要,你留着吃吧。”又走到陈叔那边,在他对面的小石凳上坐下,笑了笑,“陈叔,我这双手空空地来给您拜年,您可别把我给赶出去啊。”
陈叔没起身,窝在躺椅里晃了晃,“我用你拿什么?我要是缺什么自会去向教主张嘴,可不用你借花献佛。”
阙祤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我也不是只能拿他的东西送礼,也有点积蓄的……”
“你的积蓄又是打哪儿来的?”陈叔很不给面子地道。
阙祤:“……”
陈叔笑了,“行了,年前教主就往我这儿送了不少好东西,你就不用另给了。我们两个就都盼着你身上的内伤早日好了,那可比什么礼都来得让人开心。”
阙祤:“……”总觉得陈叔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错觉?
“阙大哥,你知不知道,等过完了年,咱们寻教每年的第一件大事就要来了?”罗小川从屋子里端出一盘蜜饯,抱在怀里挤到阙祤身边坐下。
阙祤很配合地问道:“是什么大事?”
罗小川舔舔嘴上沾着的糖粉,“寻教要招收新的弟子,会有很多很多人来。听说还有学医的,阙大哥,我终于要有师弟了!”
他说着,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脸颊上的肉好像都在颤,模样着实有趣。他的师父和几个师兄便也跟着笑起来,小院子里一派和乐。
“瞧把你给得意的。”阙祤捏了下他的脸颊,手还没收回来,余光却瞟见了郁子珩正抱臂站在院门口,表情简直像是在捉奸。
阙祤:“……”
郁子珩迈步进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罗小川被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蜜饯盘子都差点扔出去,“教教教……教主……”
陈叔的其他几名弟子也紧张地站好,低头不敢言声。
“这是怎么了,”郁子珩语气凉凉的,“本来不是挺高兴么的,我一来怎么就这样了?这大过年的,可别让我坏了你们的好兴致。”
先前还好好的,这才多大的工夫就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阙祤也站起来,见他虽换了身衣衫,长发却像是匆匆束起的,发梢还滴着水,便道:“你出来这么急做什么?吃过东西了么?”
郁子珩愣了下,脸上那么点尖酸意立刻不见了,微笑道:“吃了,两碗粥。吃得太急还烫了,你看看……”他说着话,几乎要把舌头都伸出来了。
阙祤白了他一眼,“粥是温的,不烫。”
郁子珩遗憾扁嘴。
陈叔坐直了身体,哼了一声道:“教主,你跑到我这里跟个孩子争风吃醋,这可真是过了年后的一大长进啊。”
郁子珩:“……”
阙祤:“……”果然是知道什么!
罗小川呆呆地看着陈叔,“师父,您说什么?”
“你师父叫你要有长进,只吃这么一盘子哪能够呢,去再拿两盘来。”郁子珩在罗小川头上摸了一把,面不改色地胡扯。
这胡扯却颇合罗小川的心意,应了一声好,又跑进去盛蜜饯去了。
聊了没一阵,便有人送了午膳过来,阙祤就和陈叔他们一道吃了。郁子珩为了快些来找阙祤,本也没吃多少,也跟着又蹭了一顿。
吃饱了一餐饭,喝干了一壶茶,郁子珩借口陈叔要午睡,拽着阙祤跑了出来。
出了门,阙祤挣回自己的手,“教主慢走。”
郁子珩有些失望地将手握成拳背到身后,“你去哪儿?”
“回去午睡。”
“一起吧”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郁子珩抿了抿双唇,决定不去惹他不快。他唤来个路过的弟子,吩咐道:“传我命令,就说申时前不准放炮。”
阙祤侧头看了他一眼。
“省得他们打扰你休息。”郁子珩很直白地解释道。
阙祤没应声,继续往前走。
“陈叔说再行个三四次针,你的内伤便可痊愈了。”郁子珩跟上。
阙祤不知他要说什么,静静听着。
“我知道你早就待得闷了,等你都好了,我们出去玩几日如何?”
“去哪儿?”这件事的确勾起了阙祤的兴趣。
“梅阳城吧。”郁子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抚平了阙祤肩头的褶皱,“过个两三个月,正好是梅阳城名产酸梅酿味道最浓的时候,我们去尝尝。”
阙祤倒也不是真地关心去哪里,他只是如郁子珩所说,待得有些闷了,听他说要出去,自是愿意。又想起罗小川说的招收新弟子的事,便问道:“那时新弟子都能安排妥了?”
“差不多,不过后头的事也不用我操心了。”郁子珩歪了歪身子,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嗯……难道我看起来不如那个小胖子顺眼么?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阙祤:“……”
“真不顺眼?”郁子珩简直不能接受。
阙祤哭笑不得,“顺不顺眼的,你觉得我和小川……”后头的话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郁子珩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确是离谱了那么一点,“还不都怪你对我太不好了么。”
阙祤:“……”
☆、不期而会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三五个凑成一堆说喝醉就喝醉的好日子转眼就到了头,寻教开始从散漫的状态中恢复,精神十足地迎接崭新的一年。
正月十八。
今日的议事却没在议事厅里进行,而是挪到了寻教总坛的入口处。以郁子珩为首,众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了,对面则跪了前后十几排,差不多有二三百个生人。
那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年纪大的不过也只有十六七岁,小一点的看上去连十岁都不到,大部分都是十一二的年纪。少年居多,也有零星几个少女掺在里头,都不说话,却总有人要偷偷抬起脸来去看那高高在上的大教主。
阙祤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孩子虽瞧着对郁子珩颇为忌惮,偶尔看向他的眼神里却没有畏惧、恐怖这样的情绪,反而还有点懵懂的期待。他想,郁子珩的能耐大概还远不止自己看得到的这些,然而仅仅是这些,和他相比,也是自愧弗如。
正暗自感叹,忽觉有人在看自己,阙祤循着感觉望过去,却是林当站在另一边,双目如刀地剜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了别处。除夕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们两人还没有碰过面,没想到今日不可避免地见了,自己还没如何,他倒先不满了。阙祤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手摸在自己手上背上的感觉,差点在阳光底下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祝文杰走到跪在最前头的那一排面前,左右踱了一圈,轻笑道:“还不参见教主?”
少年少女们便都将身子伏得低低的,齐声道:“参见教主!”
声音虽然仍稚嫩了些,可倒还真喊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