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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珩低笑一声,凑过去抱紧他,嗅了嗅他散在脑后的长发,满足地叹息出声。
阙祤感觉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又有些凉,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掀开眼皮往外边瞄了一眼。
天透着点要放亮的意思,可还是黑的。
“我就想抱抱你,还早,接着睡。”郁子珩反手和他十指交握在一起,一个浅吻落在他的耳后。
他的脸还带着温热气,阙祤心说还好,转回身来,抹了把脸道:“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你说得好像我多贪睡似的。”郁子珩没告诉他,这一整夜心口一直闷得慌,几乎没怎么睡。
阙祤就着房中不明不暗的光盯着郁子珩的脸看了一阵,拿开他的手坐起来,“自从顾门主和小桥来了之后,议事的事你又推给了两位护法,整日吃吃睡睡地没个正事。难得今日醒得早,起来吃点东西,我跟你去练功吧。”
郁子珩骑着被子耍赖,“我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勤奋的……”
阙祤下床披衣服,“练功好好理一理你的经脉和内息,说不定近来身上那些不适的症状就都好了。”
郁子珩这才跟着他坐起来,“有人比我自己还担心在意我,这感觉真不错。”
阙祤没再问郁子珩他那日说的兰修筠与孟尧在等待着什么的事,如果郁子珩能确定他们等的是什么,那也就不会只用“什么”两个字来代替他们所等待的东西了。不管他们等什么,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郁子珩都不能以眼下这个状态去迎敌,阙祤只希望,他至少能在对方找上门来之前,把身体养好了。
这些本都是和他毫不相关的事,但从他握住郁子珩伸过来的那只手的那一日起,便打定了主意要陪着那个人一起面对了。
许久没练博元修脉,为了避免出错,阙祤特地先背了遍口诀,确保没问题才坐下来和郁子珩一起继续往下练。
依旧是从郁子珩进阙祤退开始练起。
进者为辅,退者为主,这一回合便是阙祤受益。没过多久,他便觉曾经受损过的丹田处暖洋洋的,说不出地舒服。真气沿着经脉一路游走,不急不缓,却能感觉到它每在身体里行上一个周天,便会强上那么一点。
可没过多久,郁子珩竟突然撤了内力。
他用的劲力很巧妙,在真气正好运行一个大周天回归丹田后让自己与阙祤的两道内力轻轻撞击了一下,而后各自退开,将伤害降至最低。
饶是如此,阙祤也有被人当胸击了一掌的窒闷感,好在运功并未到最为关键的时刻,不致造成内伤。他先是感到意外,清楚以郁子珩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不可能无缘无故冒着会让自己受伤的危险强行撤力,除非……
阙祤猛地睁眼,顾不上自己胸口的疼痛,起身来到郁子珩身侧,扶住他双肩,皱眉道:“怎么回事?你要紧么?”
郁子珩本就没什么力气,索性靠在他身上,“我没什么事。没伤着你吧?”
阙祤见他脸色泛白,一只手还按压在心口处,也没理他问自己什么,斥道:“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事?”他喊来了外头守着的弟子,叫人去将程岳找来。
“只是适才运动时不知怎地心口有点疼,”郁子珩倒安慰起他来,“只那么一下,这会儿已经不碍事了。抱歉,我一时恍神便收了内力,你真地没伤着吧?”
这种抽痛的确会让人措手不及,可他收回内力的时机却无疑是掌握好的,这人心里,当真是将自己放在了第一位。阙祤拿开他的手,帮着他在心口揉了几下,“我没事。为何会这样,是我们练功的法门出了错?”
郁子珩摇摇头,枕在他肩上,“我也不知,按理来说不该。”
“不急,你回去好好想想,残缺不全的东西也能被你化出一套完整的心法来,如今有全套口诀在,自然难不倒你。”阙祤低头看看他的脸,“能走么?”
郁子珩直了直身体,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笑道:“你在夸我聪明么?”
阙祤扶他出了练功房往楼上走,“你那么聪明,还是先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毛病吧。”
郁子珩沉默地任他扶进了卧房躺倒,在他要去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阙祤不解地看着他愧疚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了?”
郁子珩抿了抿唇,手上不觉用力,像是怕人会跑掉一样。半晌,才懊恼道:“上次我们一起练功时你不舒服,却为了我硬撑到呕血,险些连命都搭进去了,可我……”
阙祤怔了怔,随即探出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颌,“你希望我那样?”
郁子珩眼睛瞪大了些,“当然不!”
“所以我也不希望你那样。”阙祤拍拍他钳着自己腕子的那只手,“陈叔被人暗害,寻教面临危机,你首要便是保全自己,我们这群人才有个方向。”
郁子珩放开他,不满道:“什么叫‘你们这群人’?”
“还有,”阙祤转身去倒水,“让我少跟你操点心,我就谢谢你了。”
郁子珩觉得这话听着还稍稍顺耳了点,道:“你不为我操心,还想为谁操心?”
阙祤拿着杯水回来,见他脸色已好了许多,总算放心了些,“还疼么?”
“只那么一下,早不疼了。”他就着阙祤的手喝了两口水,道,“都怪我义父迟迟不肯来见我一面,害我等太久,人都等出病来了。”
阙祤自语般轻声道:“怎么这么巧,你的身体偏偏在陈叔出事后闹出这许多状况来?”
郁子珩没听清他含在嘴里一样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正待问他,便听有人报说程岳来了。
程岳再次给郁子珩诊了脉,用的时间比前一次要长许多,人看上去也极为紧张,额角甚至都冒了汗。
他这副样子自然让阙祤着急起来,忍了半天没忍住,问道:“是很严重么?”
郁子珩笑了笑,“你别被他吓到了,他一定是不知道说出什么来才好,正在那里拼命想。”
阙祤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影响程岳。
程岳收回手,抬袖拭了拭汗。
不得不承认,郁子珩还真说对了一半,他脉象有异,可程岳诊了那么久,竟说不出这异的原因。
“他怎么了?”阙祤又问了一遍。
程岳舔了下嘴唇,朝郁子珩那边偷看过去,见他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忙又移开视线,颔首道:“教主脉中有气血凝滞之象。”
郁子珩:“……”我是让你说我没事。
“怎会如此?”他近来状况频出,阙祤不免担忧。
然而这个问题程岳却是答不上来了,他又将郁子珩的病症都回忆了一遍,才谨慎道:“教主的这些症状,极似是中了什么属下不曾见过的奇毒,可观其脉象,又没有中毒之兆,这……实在是难倒属下了。”
“我本也没中毒,你自然瞧不出来。”郁子珩坐起来,“阙祤,我已经好了,让他回去吧。”
阙祤没理他,对程岳道:“先前你煎的药他都有按时服用,这几日已好了许多,不如你再给他煎服能治他心口痛这毛病的药?”
程岳道:“下药须对症,但教主这病根是什么,现下属下却说不清楚。”他脸上现出哀戚之色,“属下才疏学浅,若是师父他……”
提起陈叔,阙祤心里也很沉重,拍拍程岳肩膀,道:“不要紧,你慢慢想。今日我便不过去看望陈叔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若有什么事,便叫弟子来知会我们一声。”
程岳微微躬了躬身体,“属下回去再翻翻典籍,和师弟们好好商讨一下,看看教主这病到底当如何治。”
阙祤点头,“辛苦你了。”
等程岳出去了,郁子珩冲阙祤伸出手,“过来坐。”
阙祤坐下,眉宇间写满担忧。想自己那才好了不久的内伤,初时便也是似他这般偶尔小痛那么一下,到最后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正因为经历过,阙祤才更为小心,生怕同样的情况又发生在郁子珩身上。
“我不要紧的,”郁子珩两只拇指分别压上阙祤两边嘴角,向上推,“笑一个。”
阙祤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我帮你运功理气,看看能不能让你好一些吧?”
☆、不欢而散
运功理气的确能让人神清气爽,但对于郁子珩身上的那些小病小痛有没有用还真不好说,因为那之后接连几日,郁子珩也没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事情没瞒住,还是被林当听了去,免不了又多说了几句。不过却没像往常一样说起来没完,语气也不重,这平日里骂人一向来劲的老人最近好像没了精神,脊背也似比从前弯了。
郁子珩起初只当他是见自己瞧着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才没说重话,几句之后才看出来,他是没心情也没力气再来操心这些事了。
“林长老,”郁子珩叹了口气,“我知道陈叔的事对您打击不小,但也别太难过了,当心自己的身体。”
林当闭了闭眼,“老陈和我斗了一辈子,哪天忽然听不到他找我的茬了,我这心里还真不舒坦。有时候啊,他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可若他再也醒不过来,再也……”
“整个寻教里,我其实没见过谁是比陈叔更坚强的了,”郁子珩道,“他会醒来的,我们总得给他一点时间。”
“是啊,他忙了好几十年,也该好好歇歇了。”林当半睁不睁的眼扫了下他进来后就站到一边不说话的阙祤,“他只管歇他的,我替他把那个要害他的人找出来,至于怎么处置那就……”他冷冷地笑了两声,没往下说。
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是让郁子珩觉得无比头疼的事,尹梵那头还好点,纵然心里对阙祤有看法,自己也能一两句话便压下来,这位却着实不好办。毕竟是长辈,教务上自己还能以教主的身份做决定,私事却不好完全不顾虑这位长者的看法。他一生无子,将没有父母照看的自己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自己又怎么忍心伤了他的心?
思及此,郁子珩给了阙祤一个眼色,道:“阙祤,差不多要到晚膳的时间了,你去叫他们加几道林长老喜欢的菜来,让他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阙祤老大不愿意,到底没表现出来,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不用了,我可受不起。”林当站起来,不咸不淡道,“教主休息吧,我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郁子珩于是又改口道:“那阙祤你代我送送林长老。”
阙祤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极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林长老请。”
林当这次竟没拒绝,对郁子珩轻轻点了下头,出了卧房。
阙祤不紧不慢地走在林当后头,将他送出了门,道:“林长老慢走。”
“再送送。”林当声音沉闷,压在喉间出不来一样。
阙祤:“……”
了解了郁子珩的用心,往后日子还长,阙祤也不想让他为难,便顺从地跟着林当又走了一段。
林当却好像在往没人的地方走,出了听雨阁后,竟直奔最近的一个假山石阵去了。
想起除夕夜里的那段经历,阙祤心烦了起来,站住脚步道:“林长老,晚膳想是已经送来了,教主这几日身子不爽,还是不要吃冷的好,属下这便回去了。”
林当回过身来,眼里杀意昭然若揭。
阙祤怔了一下,继而笑了,“怎么,林长老想在这里杀了我?”
“别以为教主护着你,我便拿你没办法,”林当恶狠狠地道,“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