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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真心的,怎么还能走得那么绝?我当时那个样子,你就不怕走了之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么?还是说对你来说,那也无所谓?”这一路走得多难多累,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见了面,他表现得却像自己根本多此一举一样。郁子珩忍不住动了真火,简直是口不择言了。
阙祤脸色变了几变,腾地站了起来,“行,郁子珩,既然你这样觉得,我们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见他转身要走,郁子珩一把拉住他,“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是在怪你么?我难道不是因为心疼你?想听几句你的真心话,怎么就那么难?”
阙祤想挣开他,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怒道:“你给我放开!想听真心话是么?好,我说!我就是犯贱才跑回来给你找解药,慌得不知道该求谁,一个人傻子一样钻进山里把那些野草当仙芝,还被人嘲笑!我真是多余,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找你义父要解药的,就算打不过被他杀了,也好歹能被你念那么一丁点好,何致走到这一步,让你满心记的都是我的不是!”
郁子珩呆了呆,一时没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阙祤趁机把手从他掌中抽回,气冲冲地往回走。偏生某个地方的疼痛还一直跑出来提醒他,让他根本走不快。
郁子珩回神,发现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赶忙追了上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回来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回来,而是为了给我找解毒的办法?”
阙祤脚步不停,“我就是想回来,没人愿意客死异乡。”
见他还是不肯好好说话,郁子珩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住,“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本来胃里就空着,你再生气,当心把胃气坏了。”
“你管不着。”嘴上这样说,这次阙祤却没挣扎了。
郁子珩立刻明白了他没真生自己的气,拉着他坐回桌边,殷勤地把碗拿起来,要喂他喝粥。
阙祤躲开了。
郁子珩小心翼翼地瞄着他,“那……你都是为了我才……”
“我有什么办法?”阙祤瞪他,“那晚冯宇威在听雨阁上头,郑耀扬的话他也都听到了,解药和下毒的人我全都问不出来,我又不是你义父的对手,拿什么……”
郁子珩啪地把碗放下,米汤溅出来落在了手上他也没顾上,怔愣道:“你说什么?”
阙祤瞥了眼他的手,本不想理,可想起米汤的温度,还是不情不愿地扯过郁子珩的衣袖在上头擦了擦,“我说什么了?”
郁子珩反握住他的手,“你早知道宇威在外边听着,所以事后才什么也不对我说?”
“我只是看见你就烦,懒得说。”阙祤口是心非。
郁子珩眼圈有点泛红,却笑嘻嘻地靠阙祤更近了,“现在我都好了,你不必再为我担心,也用不着再东奔西走。这里虽是你的家,可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回头我帮你迁了你弟弟的尸骨,我们一起回煦湖岛去吧,好不好?”
阙祤盯着他看了片刻,紧绷的脸终于松动下来,竟是浮起了浓重的忧伤。他动了动手,等郁子珩放开了,自己低头喝了两口粥,才缓缓开口道:“流落煦湖岛的时候我一直惦记着要回来,可真回来了,却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所想那般依恋这里。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没有什么好牵挂的,我没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只是短暂停留几日便打算离开了。等去御剑山庄给你拿到回阳丹,我就……”
见他说着说着,眼底竟泛起泪光,郁子珩伸臂环住他的腰,将他轻轻揽过来,用一种低沉中透着坚决的声音道:“你想报仇么?你若想报仇,我便替你报仇。”
阙祤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目光呆滞,靠着郁子珩半天没说话。
郁子珩极有耐心地等着。
良久,阙祤的脊背才一点点弯下来,像是被负担不起的重量压得再也挺不直了一样。他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你不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最终是要到哪里去?”郁子珩听到自己满是期冀的声音。
阙祤似乎还没回过神,嘴角的浅笑映着眼底的泪光,衬得脸上寂寞非常。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两下,他轻声道:“我会……会回到煦湖岛上去。”
郁子珩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狂喜,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去煦湖岛做什么?”
“回到寻教总坛,”阙祤的眼睛弯了起来,半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人,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捏了下他的脸,道,“陪你一起找你父亲,弄清楚你义父要害你的原因,杀光所有和你做对的人……总之,就留在那里不走了。”
郁子珩托住他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间隙中又不知满足地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阙祤回应着他热烈得过了头的吻,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枕着他的肩道:“因为我喜欢你。”
郁子珩笑出了声,“你终于说出来了。”
“我要是不说,你非因为这件事纠缠一辈子不可。”阙祤道,“我本以为天底下不会有比我那两个弟弟更任性难哄的孩子了,谁知道我命不好,又捡到你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大累赘。”
郁子珩在他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累赘你也甩不掉了,嫌我任性,嫌我喜怒无常,你也得好好哄着,反正你得对我负责了。”
“……”阙祤推开他,“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吃过了那半凉不热的饭菜后,阙祤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把郁子珩赶回房去休息了。他回来时,自己身上也算不得多舒服,还是端了水来,给郁子珩拧毛巾敷额头退热。
郁子珩人躺在床上,眼珠却是一刻也不肯歇着地追着阙祤的身影转,“我不烧了,你过来歇歇。”
阙祤褪下外衫,示意郁子珩到里边去一点。
谁知郁子珩才动了一下,想了想却坐起来了,为他让出了地方,道:“你睡里边。”
阙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到里边去了,“吃完了就睡?”
“天都黑了。”等他躺下,郁子珩立刻贴上来,“而且我们都是病人。”
阙祤将从他头上掉落的毛巾又糊了回去,“你是我不是!”
郁子珩拨开他的底衣。
阙祤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
“我想看你的刺青,看不够。”郁子珩委屈扁嘴。
阙祤:“……”
“天就暗了,再不给看就看不到了。”
阙祤闭上眼睛装死,却默许了郁子珩扒下他衣服的行为。接着他便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肩头,那人的唇又如烙印般落在刺青上,含着满满的珍视与疼惜。
亲得够了本,郁子珩一本正经地唤道:“祤儿。”
阙祤:“……”
“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不能让我还喊你阙祤吧?”郁子珩道,“显得多生疏。”
阙祤翻个身背对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们什么关系?”
郁子珩就从后头抱住他,“你不喜欢,那就叫小祤好了。”
阙祤无奈,“我比你大。”
“什么?”这倒是让郁子珩意外了,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没问过他的年纪,“真的假的?我不信,你看着也不像,多大了?”
“过了这个年就三十五了。”
郁子珩放在他腰上的手顿了下,“哼。”
阙祤好笑地道:“喊我阿祤吧。”
非常好哄的大教主于是又开心了,阿祤阿祤地喊个不停,直到阙祤烦得受不了威胁他要点哑穴,才总算肯安静下来。
子时。
郁子珩准时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为阙祤盖严了被子后,悄然从房中退了出去。
吃完了东西回房时,他曾查看过左右,发现两边各有一间和这间差不多的空房,正好可供他在毒发时稍作休息。
想得倒是好,可他刚从里间转出来,走到门口便已双腿直颤,眼前阵阵发黑,多一步也迈不动了。
他强撑着把房门关上,在门外坐下,运动抵制几处大穴上传来的那要命的疼痛。
小半个时辰,他想,只熬过这小半个时辰便好了。
☆、焕然如新
撑过了毒发后,郁子珩又在原地换了几口气,才打算起身回去。却没想到手撑在地上竟没能使得上力,手肘一弯,人晃了两晃,差点倒下去。
一双手自背后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
郁子珩闭了闭眼,有点心虚地笑了下,“你怎么出来了?”
“你起来我会不知道么?”阙祤将他从地上架起,扶着他往回走,“这就是你说的中的毒都好了,嗯?”
郁子珩道:“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你再为了我的事操心。”
阙祤推着他躺回床上,不放心地又试了试他额上温度,确定了他没有因为在门外坐了半天而又烧起来,才一起钻进被子里将人拖到怀中抱着。躺了一阵子,阙祤觉得不解气,又在郁子珩的腰上狠掐了一下,“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事么?”
郁子珩这段时日瘦得连从前结实的肌肉都小了一圈,感觉阙祤的手直接捏在了自己的骨头上,力道还不含糊,疼得他一哆嗦。然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还讨好地笑了两声道:“是我不对,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
阙祤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帮他揉了揉,“你毒发起来怎么和初时不一样了?”
郁子珩没出声。
“不许编瞎话糊弄我。”
“……”郁子珩叹了口气,“初时不是只有刺骨毒么,后来服了绝心丹,又被索魂剑上的暗器伤到,三种毒一起在我体内左冲右突,我受不了就用博元修脉的内力抵抗,结果……”
阙祤手一紧,险些又掐了他一把。
郁子珩急忙躲开,“现在比那时候好太多了,而且没想到连博元修脉也有所突破,我的内力可是今非昔比。”
“内力再高有什么用,迟早还是会没命!”阙祤没好气地道,“再歇息两三日,我们去御剑山庄拿回阳丹给你解毒。”
郁子珩没问回阳丹是什么,五指穿过阙祤的指缝,拇指在他手掌边上轻轻蹭着,“御剑山庄?我听说就是他们逼得你……”
“你听说得倒是不少。”阙祤声音放低了些,“不错,凌柯是曾逼我的父亲,可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错;我坠崖也确实和他的儿子们脱不开关系,可那个时候……更多的原因是我自己万念俱灰吧。”
郁子珩沉默片刻,闷闷地道:“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阙祤却没什么犹豫,“前半生我活得实在太累了,下半辈子只想享受,所以你得好好的,不然我还得担惊受怕。”
为了救自己,他连那么深厚的仇恨也都放下了,怎能教人不感动?郁子珩眼眶有些发热,握着阙祤的手不由更大力了些,“我想听你说从前经历的那些事。”
“有什么好说的?”阙祤懒洋洋道,“不过是少不更事,又练了邪门的功夫,人像入了魔一样变得疯狂了,做了不少错事。”
“我想知道,说仔细点!”
“行行行,等你睡醒,等你睡醒。”
阙祤说两三日便是两三日,第三日午后,两人便简单收拾了些随身物品,自饮血峰上下来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阙祤驻足回头,望向那隐在山雾当中的火云顶,眼中怅然一闪而过。
“等我们找间客栈,我就叫人去给留守在船上的弟子送信,让他们去将你两个弟弟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