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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我,说什么本座身边缺个我这种人,要把我带走,可你师弟我抵死不从,坚守清白,历经艰难险阻,终于见到师兄你,来投靠你,怎么,师兄,你还记得过去,咱们师兄弟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事情吧。”我眨眨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是十足真诚的模样,话说的童叟无欺,是实打实的可怜,无人依靠。
我那师兄,楚歌看看我,眼如死灰,拍了拍我额头,嫌弃道:“谁跟你相依为命了,你不是跟你那双生妹妹一直相依为命的么,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她逗哭了,是谁扑上来咬我的,你看,我手上还有那那时咬的痕迹呢,狼崽子。”他拍我一巴掌,伸出左手,撩开袖子,指着腕骨处那一点显眼的牙印。
我见状只能用了天青的方法,一把拽住师兄的袖子,晃啊晃啊晃啊,一遍又一遍,柔软着嗓子喊他师兄,全然不要脸皮,当自己不认识的两个人不存在。
师兄被我磨了一阵就受不住了,把我推开后把衣袖抻平,拿铁扇逍遥轻轻拍了拍我,后来我知道那个一身青衣的人是白家回天堂的白三公子白江清,穿着银灰锦衣,生着大而圆的猫眼的是两易庄少主胡安。
“嘛嘛,刚刚好,我们正需要一个十六岁的人来打掩护呢,你看,你师弟不就来了么?”胡安道,直直看着我,似乎有所图谋。
“算了,他还小着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这辈子都要躲着老头子和他那麻烦的双生妹妹走了。”我师兄果断拒绝。
那一身青衣的白三公子白江清没说什么,我正偷偷看他,因为我听说白三公子温润如玉,是个偏偏少年郎,且得千机阁那位大小姐千晓青睐,千晓大哥千阳也有意让人当自己妹夫,据说千机阁阁主曾跟白家白疏影提及两人婚事,可白疏影替人拒绝了,这白三公子吧,的确是个温润如玉的人,长得也好看,那一身的气质,天下间难寻第二人了。
师兄目光转了转,盯了我一会,嘴上还在跟胡安推脱着:“我这师弟吧,玩物丧志,还没见识地盯了人白三公子那么久,他没见过什么世面,武功吧……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
只可惜他那句三脚猫的功夫话音刚落,白三公子袖子一甩,银针如暴雨骤降,师兄挑了挑眉,手里的铁扇逍遥还没展开,我就先上前一步,代表缺失的三尺五寸九分的浮生铮地一身出鞘,长剑如水,自幼修习的剑法使出,银针悉数钉回去,有一银针险险擦过白江清耳边的发,他只是定定看着我,勾了勾唇,凉薄一笑。
“让诸位见笑了。”我横着长剑,看见剑身折射的我的面容,笑时脸颊有半个酒窝,眼还是干净明澈的,捎带几分痞气。
那是少年人的脸和眼,那么熟悉,那么陌生。一瞬间我怀疑这个人是谁。
铮地一身合剑,我看看师兄,有几分愧疚。
可是师兄啊,你是拦不住我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要查些什么。
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执意入江湖,人要老去,秘密要腐朽,天要下雨,都是拦不住的。
第5章 刺杀前
两易庄少主胡安给我讲述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起初嘛,他只是轻描淡写道:“我们啊,要去杀辰远鸿。”他说着吹了吹茶水,低头喝了口,微微皱眉,我闻言一僵,不用看自己师兄,都知道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的表情,只看见温润公子白江清淡然地喝了口茶,补充道:“你也就是装扮成一个小厮,没你什么事情的,刺杀这件事主要是我和你师兄的事。”
他说话间淡然得很,手指莹白,比那白瓷茶盏更甚,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语气都没有半分波澜,这种情况,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么就是个心黑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不知道他是哪一种人,只知道如果他是后一种,很糟糕。
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比任何魔道中人都要恐怖,那种人啊,是什么都不会忌讳的,更糟糕的是,无知无觉中,把对方给得罪了。
“哦?那白公子有多大把握?”我问,胡安在这时候,手指很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像是暴雨来打在瓦片上,听起来有点烦。
“没什么把握。”白三公子抬眼,淡淡道,目光所望却不是我,而是我师兄,他温和一笑,道:“还真是牵连楚公子了呢。”然而其中,还真无半分愧疚。
“谈不上什么牵连,一个人死叫自裁,两个人一起赴死叫殉情,能和白三公子同年同月同日殉情——在下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我闻言只想给自己师兄一巴掌骂他一通:“你说你是不是疯了白三公子白江清也是你能调戏的?你不怕白家那两个兄弟把你给打一顿?”
白三公子前头,有两位兄长,白踏歌和白问水,两人相差不过三岁,经常一同出游,这二人以琴箫合奏著称,两人感情甚深。至于白三公子,因他体弱多病,两个兄长游山玩水也不好带这个弟弟,据说,只是据说,有一次两人带弟弟游山玩水,结果中途遇见打劫的,那土匪还觉得这三个人皮相不错,那个一身青衣的病弱弱的看着更好,可以卖到青楼里去,小倌的话价格还是不低的,这么想也就算了,偏偏还不知死活地说了出来。
一百多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被两个人一锅端了,白江清全程负责靠着树睡觉。
我那不知死活的师兄先给了我一巴掌,嗤笑道:“怎么,你怕了?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吧,别来趟这浑水了,小鬼。”他粗暴地揉我脑袋,我扒掉他的手,不甘心道:“谁怕了,还有,我不是小鬼。”
我的反抗无效,师兄直接捏起我的脸。
我在两易庄住下,时间在十天后,是九月十五,刺杀这件事比较消耗心神,可我大师兄楚歌终日无所事事的,散漫得很,第三天我们三人就上了一辆马车,上马车之前胡安抄着衣袖,疲倦地靠着门,他冲我们招了招手,喊:“记得回来啊,不然就太无趣了。”
那句话其实是对我师兄一人说的,我还心想这人和我师兄交情还真好,接着我师兄嗤笑一声,远远地把自己的钱袋丢过去,丢的时候用了几分力,胡安眯着眼笑成一直偷腥的猫,手指勾了绳子转了几圈,卸去力道,把钱袋往上抛了抛,道:“好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算了,我收回那句话,师兄你确定你和那个人交情不错么?我用目光质问着师兄,许是表现得太明显,他反手敲敲我额头,随口道:“你还是个小鬼,什么也不懂。”
车轮辗转而过,拉着我就此入了一条名为江湖的不归路,只可惜我还在为了自己被人喊作小鬼而气愤不已,浑然不知,有些事情,是不可挽回的。
江湖之上,百般恩怨千般纠缠,三教九流各个都有自己的故事,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却想要快意江湖一剑断恩仇,这茫茫江湖无处落脚,该如何快意?那一把铸造之时便代表缺失的浮生剑,该如何斩断恩仇?
我不曾想过,我只觉得自己是了断故事的人,却不知我自己,已经陷在另一个故事中了。
刺杀这件事说麻烦真麻烦,说轻巧也轻巧,白江清把我进去需要做的事情讲了一遍,小楷写在纸上,纸张写完就点了,我嗅了嗅空中的墨香,和隐隐约约的兰花香味,皱皱眉,问:“师兄,你有没有闻到兰花的味道?”
我这话一说出口,白江清手一抖,毛笔尖险险坠下一滴墨,我师兄眯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把握住人的腕子,把人手腕移了移,白江清给出去的一记肘击,被我师兄主动给接了,他直接抱住人的腰,生生受了那一击。
非礼勿视。我想着,闭上眼装睡。
“我的白三公子可真是个薄情人,满肚子算计,怎么,你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也就算了,也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么?白三公子诶——”我听见师兄在笑,知道他是真的怒了,我师兄楚歌是个随意散漫的人,只有动怒的时候,才会真笑。
“楚公子……楚歌!你……”
非礼勿听。可我真想听,得了不管了,刚刚睁开眼,只瞧见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没看见点具体的,就被人一记手刀打昏过去了。那记手刀稳准狠,是很有砍人经验的。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不知是何时,我揉揉发痛的额头,喊了句渴,就被人按着下巴灌了一杯水,手法简单粗暴,一点也不温柔,是我师兄没错了。把我打昏的师兄。
“我饿。”我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哑着嗓子道,幽怨的看着自己师兄,只觉得这个人吧,见色忘义未免太过,下手不轻,我后脖子现在还在作痛,一边揉着,一边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饿,我在长身体,不能不吃饭,还有,我不吃肉。”
师兄闻言挑挑眉,指指我和他身边的白三公子,啧了一声,道:“我怎么就成了喂兔子的了?好好,你醒的还真是时候,一会儿就能下去了。”
白三公子没说什么,他那薄唇不知怎么回事,有些红肿,他低头,把一个盒子递给我,淡淡道:“先应付着吧,你的事情很简单,做完就走,不用管我们两个人,清楚了么?”他神色淡淡的,面容过于清俊,又是一身温润之气,以至于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可我却不明白,这样一个人,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乎这种小事呢?
偏偏如此温柔,温柔得过分。
可我已经没时间探究我那浪子一样的师兄和温润如玉的白江清之间是怎么回事,清早就入了宰相家大门,戴上一张假面皮,假装成一个小厮了,我还记得临走之前,白江清叮嘱我一些事情,讲完后对我认真道:“小心些,自己寻机会跑了就行。”
我点点头,见贼胆包天的师兄一把把白江清给抱住了,死死勒紧人细瘦的腰,下巴搁在白江清肩膀上,白江清面无表情地踩人一脚,我那没什么出息的师兄,龇牙咧嘴地喊疼,却还是死死抱着人不松手,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白江清的脸一瞬间红透了,色若桃花,蔓延到脖颈,琥珀色的眼琉璃一样剔透。
我一瞬间明白了师兄为何这么不要脑子不顾性命了。
在眼睁睁看着白江清手里滑出子母刀刺向我师兄楚歌后,我啊,对我师兄,真的,一点都没办法同情。
白三公子白江清,是一个极好的人,我想他好好活着。我师兄也一样。
宰相府里忙的厉害,上等的丫鬟小厮还好一些,工作什么也不辛苦,我早就把我代替的小厮的一切摸了个熟悉,说话的声音语气半点不差,我曾经试图去问师兄,那小厮是哪里的人,他笑笑,道:“鸠杀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而总有一些人,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活下去的。”
我不明白,对他翻了个白眼,道:“说人话。”
“细作,鸠杀养的都是细作,收人钱财,受人所托便忠人之事,还把消息卖给花满楼,偶尔也跟无常合作,也会给两易庄做些事,鸠杀的存在,可不仅仅是一个利字而已,它啊,无处不在。”师兄解释道,又给了我一巴掌,指责道:“你那是跟师兄说话的态度吗?”、
“是啊,你师傅,我家老头子没教好,我的错?”我反问,说的堂堂正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