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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快慰与满足。
桓凛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将棺中人抱了起来,背负在身上,转身变往外走去。
谢盏看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心中诸多疑惑。
他的尸首为何在这里,而堂堂帝皇为何要潜入其中盗走他的身体?
桓凛很快出了密道,火势小了许多,但依旧是嘈杂的一片。
桓凛转身便跃上了墙,而在那一瞬间,他腰间的玉佩突然跌落了下来。夜太黑了,他的全部心神又在背上背着的人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仿若从未出现在这里一般。
人与人的缘分本是这般,有时以为缘起,实则已经缘尽了。兜兜转转两次,谢盏醒来都是在桓凛的身边,而他没有想到他们的缘分竟是会在此时结束。
谢盏感觉到那种极速的坠落之感,顿时有些头晕目眩。自他坠落在泥地之后,他的神志便变得有些模模糊糊起来。他似乎脱离了那玉佩,灵魂变得飘荡起来,他仿若来到皇宫之中,他从皇宫走了出来,走过乌衣巷,走过谢府门口,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回到了东郊的别院之中。别院里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住了,他便坐在那里,痴痴地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痴儿!”一个空旷辽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心中迷茫,却又下意识地想要追随那个声音。他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或许只有这个声音的主人可以让他解脱。然而无论他怎么追,都摸不到那人的一片一角。
“待有缘人。”又是那个空旷辽远的声音。
谢盏被猛地扯回了那玉佩之中。
他虽是灵魂附在那玉佩之上,却也感觉到外界的湿润与寒冷。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将他从地上捡了起来,将他身上的泥土擦去。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宋砚。”他灵台顿时清明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是宋砚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谢盏庆幸起来,他害怕这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会落在宋砚的手里,不过如何也比跟着桓凛强一些。
宋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谢盏不由得想起这人将那小少年生生打死时的模样,那少年那般惨,而宋砚却连眉头也没有眨一下。
这样的人,只能用人面兽心这个词形容了。
宋砚将玉佩上的泥土完全擦干净了,一直阴霾的脸上突然扯出了一个笑,然后很自然地将玉佩佩戴到自己的身上,那般自然,就像本来该属于他一般。
外院中跪了一地宋府的护卫,皆是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不过一夜,宋府便发生了两件大事。
——宋砚从不入住,在整个府中如禁地一般,也不准其他人进入的院子被烧了一半。
——宋砚最新得最喜爱的新鲜玩意,被盗了。
宋砚很少发怒,但是一旦发怒,犯错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这两条任何一条都足以要了整个宋府的护卫的命。
宋砚目光一扫,这些人抖得更加厉害了。
宋砚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绕过了众人,走出了宋府。
那外院跪着的众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刚刚宋砚看他们的眼神没有杀意,除了死里逃生的庆幸感,他们还有一丝疑惑。
宋砚本来明明是一副索命鬼的模样,为何转瞬便变了脸。
难道是捡到钱了?
宋砚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谢盏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他这人气质卓绝秀雅,生着一张好脸,在这个以色为美的年代,这一路上引来了许多目光。
谢盏以前出门时也时常是这样的遭遇,有时还会遇着有人送他一些瓜果。
宋砚的脚步突然停在路边,那里一个不知哪家偷跑出来的富家的小公子正坐在那里,拿着一块石头砸着核桃。
小孩砸地十分吃力。
宋砚走了过去,取下了腰间的玉佩,递到了小孩的面前:“不如用这个?”
小孩看着那玉佩,又看着自己手中的石头,或许是因为宋砚脸上的笑太过于优雅无害,小孩不禁伸手去拿那玉佩。
宋砚的手突然收了回去,小孩摸了一个空,黑白分明的眼中渗出一些委屈。
这般欺负一个孩子……
谢盏看着那小孩,突然觉得眼神,然而他来不及深想,便被宋砚吓了一跳。
宋砚直直地看着他,语气调笑道:“可是怕我扔了你?我不过开玩笑罢了。”
谢盏:“……”
谢盏的第一反应便是这真是个疯子,第二反应便是悚然一惊,难道宋砚真的看得到他?!
第026章 生死
“三郎!”花架下,女子手中捧着一卷诗书,笑靥如花地看着他。女子乌云发髻,嘴唇红颜饱满,眼眸若含着秋水,淡雅如仙,看得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刚想走近,那女子的容貌突然变了,黑发散落下来,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捆着,眉宇之间添了一抹英气,眼眸倒是相似,只是水汪汪的眼中似乎含着一层淡淡的轻愁。
“三郎。”他歪着脑袋看着他,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声音比那女子低沉了许多。
他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连忙走了过去,想要将他抱进怀里,却抱了一个空。
司马焰睁开眼的时候,整个大殿里都是空荡荡的,他眼睛中尚且带着几分朦胧,先是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他手里确实抱着东西,却是一个冰冷的酒坛,他下意识地四处找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司马焰的心中空落落的,那短暂的喜悦一扫而空,果然都是梦。他明白的太晚了,爱的人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他。
他扔开了酒坛,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推开门便往外走去。
在谢盏的认知中,宋砚应该是那种外面看起来风华绝代、飘然若仙的佳公子,内里其实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恶鬼。
这种人比何勇那种外表看起来就阴险毒辣的人恐怖许多。
然而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他便发现自己对宋砚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宋砚用一串糖葫芦骗了那小孩,让他带他回了自己的家中。
“颍川王府”四个字映入了眼帘,谢盏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十分眼熟的小孩,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小孩其实生得与他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是细细看,他其实不是像自己,而是像谢芝兰。这孩子的一张小脸上混杂了谢芝兰与元熙帝的许多特征。他的脑海中回想起许多年前,那个襁褓中朝着他伸出白嫩的手臂的小婴孩,他也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那般小小的、肉嘟嘟的小家伙,让人不禁想要逗弄俩下。
转眼已经四年了,那孩子也该有六岁了。
谢盏看着眼前的孩子,他身上穿着布料不错,但是做工显然没用心,此时染上了很多泥土,那本来白嫩的小脸也变成了小黑猫。若不是他那一身衣着,几乎要以为是哪家的野孩子了。
王府门口摆着一张长凳,长凳上躺了一个人正在睡觉,宋砚踹了一脚,那本来躺在长凳上睡觉的下人摔了下去。那人瞬间醒了,连忙站了起来,看了看宋砚,又看了看小孩,然后对着小孩一脸凶巴巴道:“祖宗,你跑哪去了?真是不省心的!下次再乱跑,就别回来吃饭了!”
小孩瑟缩着脑袋,低着头,嘴却鼓了起来,倔着脾气不说话。
本来是天潢贵胄,虽不得元熙帝太多关爱,却也是被许多人环绕着的小皇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谢盏的心中突然有些心酸。
那下人看到宋砚,宋砚表情淡淡的,但是却透出一股隐隐的威压来,那人的嚣张跋扈顿时熄灭了一些,陪着笑道:“谢谢这位大人送小主子回来,府中不便留客,便请大人回去吧。”
“若是我非要留下呢?”宋砚站在那里不动,似笑非笑道。
那小孩不禁抬头看了宋砚一眼,不着痕迹地朝着他身边挪了挪。
他显然很怕那个下人。
那下人脸上的恶意又冒了出来:“这颍川王府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能进的!”
宋砚一脚便踹开了王府的门。
下人的脸色变了两变,然后站到了一旁,漠然看着,眼中明显在等待着宋砚自作自受。
宋砚走了进去,那里面守着一队卫兵,见到宋砚迅速拦住了他。领头人认出了宋砚,恭敬道:“宋大人,您怎会在此处?”
宋砚根本不理会他,径直往里走去。
“宋大人,陛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颍川王府!”
宋砚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我便在这里等,你去禀报陛下,看他让不让我进去。”
宋砚毕竟是朝中大司马,手上掌控中大楚一半以上的兵权,那人又岂敢轻易与他起了冲突,宋砚既然给了台阶下了,那人便连忙令人去禀报皇帝了。
小孩没有离去,而是咬着糖葫芦,有意无意地在宋砚的身边玩着。
禀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在领头人耳边耳语了一番,让人便让到了一旁:“宋大人,请。”
宋砚脸上的表情无任何变化,朝着里面走去。
谢盏已经猜到了宋砚要去见谁了,上一次见到元熙帝时的那一幕依旧刻在谢盏的心里,谢盏下意识地不想见到他。
然而有些事不是想与不想便能决定的。
正殿中,凌乱一片,酒气冲天,元熙帝并不在那里。
侧殿中,许多灰烬,有些东西被烧了,烟灰还未散去。
宋砚是在后院见到元熙帝的。他坐在那里,黑发披散着,宽大的衣服显得他的身体单薄了许多,挡住了一半的脸,只隐约看到一些脸部的棱角,他手中拿着一根铁针,正在石头上刻着什么。
宋砚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元熙帝浑然未觉,依旧一个字一个字地刻着,仿佛要将那个字刻在心中一般。
“颍川王果然雅兴。”宋砚语气难掩嘲讽。
元熙帝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显然认不出他是谁了。
“难怪他肯让我来见你了,原来是傻了。”宋砚道。
元熙帝眼中闪过一道光,放下了刻刀,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雍容和锐气。
宋砚的目光落在他刻的字上,元熙帝反反复复刻的其实都是一个字。
——盏。
谢家阿盏,谢盏。
能令元熙帝这般念念不忘,即使癫狂了连亲子都顾不了了,还念着的人。
满腹经纶,貌美若仙,琴棋书画,皆是所长,士族子弟,最后却成了皇帝的娈宠。
他将他的尸首留在身边几日,觉得与他收集的那些奇珍异宝也无甚区别了。
宋砚突然有些好奇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人了。如何能让桓凛神魂颠倒?又如何能让司马焰念念不忘?
“颍川王刻字刻的这般好,不如替谢盏刻一块墓碑吧。”宋砚道。
司马焰那本来松散的眼神突然聚集了起来,化作了一道锋利的光,直直地盯着宋砚,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你在说什么?”
“谢盏死了。”
第027章 入梦
司马焰本来苍白的脸有些发青了,身体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信:“不可能,阿盏不可能死的。”
“前朝佞幸,人人得而诛之。新帝攻入建康的第二日,便下令处死谢盏了。”宋砚道。
司马焰愣了一下。他想到第一次见到谢盏时的模样,那时他家中有贤妻,膝下多子女,后宫和睦,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发妻,多看了一眼,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