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一面了,若不是战乱还没有平息,照桂川之前的发展速度,很快能和洪家平起平坐。
此时另一个包厢里,是洪家二少爷。
自从北平沦陷,他就没少和日本人一起吃吃喝喝。他最近尤为积极,忙着给日本人送礼,忙着请日本人吃饭,忙着给日本人通风报信,他的忙不是瞎忙,他忙出了成绩。他的官位一层层往上升,他的产业越来越大,他有了赌场,有了烟馆,有了妓院,在全国生灵涂炭的时候,他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这一次,他出卖了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良心大大的坏,他反日!他给中国人看病,给***看病,给***看病,不给皇军看病。他救了不少当兵的,肯定还私藏了***!”
他喜欢添油加醋,把每个不顺从的中国人塑造出一副坚决抗日的模样,好以次衬托自己的伟大和英勇。日本人不在意他是否添油加醋,只要他们觉得似乎有点关系的,一律抓起来,每天一车一车的中国人被拉走,等待他们的是酷刑,砍头,枪毙。
他把琴茶也盯得很紧,琴茶虽然和一郎关系很好,但琴茶反日倾向也不小,这一点,二少爷是察觉得到的。但是碍于琴茶和生颐走得很近,偏偏生颐是带兵打了仗,做了军官的,而生颐又是自己的亲弟弟。日本人的阴险狡诈,二少爷最为清楚,一路查下去,顺藤摸瓜,说不定就摸到了自己。二少爷不会做这种引火烧身的事。
他恨琴茶,恨他两边都有靠山,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恨他只有好皮囊好嗓子却能左右逢源。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骚动。琴茶刚放下筷子,就听到嘭嘭嘭的几声枪响。
“坏了,”生颐抓起琴茶,正要出门,门却被撞开了,他眼疾手快,一把掏出枪来,迅速击毙了几个。他拉过琴茶的手,刚走了两步,前面又冲过来几个人,生颐把琴茶挡在身后,开枪,一瞬间枪声四起,生颐一手开枪,另一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枪递给琴茶:“会用吗?”
琴茶一言不发地接过来,边往前走边一路开枪扫射回去,生颐被琴茶的枪法震撼地说不上话来,他几步跟上去,背对着琴茶攻击后面追上来的敌人。
“拿着”生颐把一个小硬盒子塞到琴茶手心里:“子弹 。”
三楼的客人冲下来,哭声叫声枪声打斗声混成一片,“怎么这么多特务?”琴茶问。
“不知道”生颐把一个冲上来的人一脚踹开:“好像是来抓我的”
琴茶心里一惊。他害怕生颐被抓,害怕生颐死亡,他的思绪一抛锚,险些中弹。
“小心点!”生颐拉了他一下:“没事吧。”
生颐顺着窗户看下去,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了这里。“跑吧,抵抗不了多久。”生颐说。
琴茶点了点头,飞跃过几张桌子,身后枪声响成一片,在他脚下撞击出一连串的火花。
他本来就瘦,又是从小唱戏的。身手相当灵活,此时如鱼得水般逃到窗口,轻轻一攀就翻到了隔壁的窗台上。
生颐紧随其后,看到有几个人追上来,他顺势抬了桌子砸过去,几个人被压倒,生颐伺机快跑几步,也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把手给我!”琴茶此时像猴子一样单手攀住窗口。生颐把手伸过去,两个人挂在空中,手紧紧拉在一起,琴茶一发力,踩住一块凸起的砖块往下攀了几步。
身下枪生此起彼伏,琴茶不用低头都知道有多少枪对准着他们。
“准备!”琴茶说“我要跳了!”生颐坚定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琴茶飞速从墙上一跃而下,灵巧地踩在矮墙上,翻了个身,把生颐也拉了上来,纵身一跃,跃过围墙,把身后的枪声抛得远远的。
两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只听“轰”的一声,生颐立马条件反射地把琴茶护在怀里,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声巨响,枪塌了。琴茶茫然地看着生颐,生意对他说“里面炸了!”说罢,拉起他来,两个人跌跌撞撞一路狂奔。
琴茶身手虽好,但是体力不足,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两腿发软。
“上车!”突然,一辆汽车横在两人面试前,守安在副驾驶上朝两人喊,生颐喘了口气,把琴茶推了上车。
两个人在车上气喘如牛,琴茶的嗓子和胸口一起疼起来,他躺在生颐腿上,浑身剧烈着起伏着。
“你怎么。。。。怎么来了”琴茶顺了顺气,问道。
“你俩不是早晨就约好了吗,我刚听说这里出事儿了,一猜就是冲着生颐哥来的,拦了辆车就赶过来了。”
看车一路开得飞快,把那群人远远甩在后面,琴茶紧张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他问生颐:“没受伤吧?”生颐说:“擦伤了点,没事,你呢?”琴茶扭了扭手腕:“你用力太大了,我手腕好像被你拽掉了。”生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身手不错啊你,挺有两下子的。”琴茶说:“你也挺厉害。”生颐看向窗外:“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琴茶的心一阵抽搐,想到那么多生颐死里逃生他就后怕。
“喂”生颐又叫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以后,我们这样,一定是很好的搭档。”
琴茶笑了笑,闭上眼睛:“算了,可别,打打杀杀不适合我,我只想在桂川安安稳稳过日子。”
车一路开的平稳,琴茶很快睡着了,在他的梦里,有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附上了他的唇。
第25章 第 25 章
三个人回了桂川,琴茶的腿还是累得发酸。生颐和守安掺着他往屋里走,琴茶虽然体力不支,但是脑子转的飞快。他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哪来的车?”守安揉了下鼻子:“吴小姐帮忙弄来的。”琴茶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不大喜欢吴小姐,但是她确实是很有本事的,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不过,要是没点本事,也不会来和生颐合作,负责北平的工作。
尽管这次经历实在让他觉得惊心动魄,但因为有生颐在,琴茶反而觉得比之前更让他觉得安心。他还是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生颐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点着桌子,皱眉道:“北平现在有不少特务,今天在场的除了我应该还有,而且还不少。”见琴茶不搭话,他又说:“我也不知道谁是特务,只知道背后还有无数的枪对准我。”
琴茶笑了一下,眯起眼睛,歪着头看他:“你就不怕我是?”
生颐抿了一口茶,也笑了:“北平死了大半,说句实话,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我也是。”
琴茶开了留声机,几张老唱片里放出咿咿呀呀的曲调儿来。他习惯了,几乎每天都会听,有什么办法,日子再苦涩他不也是得过下去,还要从苦日子里寻出点欢乐来。
生颐翻起了琴茶书架上的几本旧书;北平被日本人打造成一个血淋淋的,横布着行尸走肉的地狱,他只有翻翻那些书籍,从楚辞汉赋中,感受一下曾经的泱泱中华。
两个人就这么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找,是吴小姐。
“什么事?”生颐把他请进屋里,主人般的给她倒了杯茶。吴小姐身上喷了英国朋友送的香水,琴茶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吴小姐可擦的真香。”吴小姐莞尔一笑:“说笑了,琴老板屋里也够香的。”“哪里哪里,我哪里香得过你。”琴茶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收拾了昨晚的唱片,整整齐齐放在书架里。
生颐感觉到气氛不对,打圆场道:“所以,吴小姐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呢?”
吴小姐看了一眼琴茶:“嗯。。。我想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不用”生颐微微摇了摇头:“在这里说吧,他也不是外人。”
琴茶耸了耸肩,一转身又躺回床上,他的猫咪从窗口溜进来,琴茶抱起它,顺了顺它的毛,用手指逗着它玩儿。
“上面下了命令。。。。”吴小姐刚开口,生颐就朝琴茶招招手:“兔儿,你也过来吧。”
“可别”琴茶抱着猫咪翻了个身,把它紧紧搂住,把脸埋在它蓬松的皮毛里,道:“我对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你们聊。”
吴小姐看到了,不再去关注琴茶,从包里取出一本小册子,严肃道:“这上面的人,都是日本高级军统,都记住了,找个机会一一解决了。。。。”
生颐思索着接过来,随意翻了翻,看到一张格外年轻稚嫩的脸,有点儿眼熟,他看眼旁边的名字,“高石一郎”
生颐暗自嘀咕,这个一郎,以前还是有几分英俊的少年,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混账德行。
吴小姐掏出笔记了些什么,继续说:“其中有几个人,明天会坐火车离开北平,我们明天也坐这趟火车,争取在车上解决了他们。”
“我们?有点可疑吧?”
“我们假扮成夫妻,就说去外面找份活干。我们今晚对好口信,别说岔了。”
“我也要去。”琴茶一边逗着猫,一边接了一句。
“琴老板还是不要去的为好。”吴小姐抿着嘴笑了笑:“琴老板从小在戏园子里长大,哪里有杀人打仗的经验,万一你受了伤,好几日没法儿登台,得有多少女人伤心啊。”
琴茶笑着把猫放下来,坐起来说:“吴小姐这就是小看我了,昨天就是我和生颐一同去的。”
生颐也点点头,朝琴茶挤了下眼睛:“兔儿的身手不错呢,”
“嗯。。。。”吴小姐又想了想:“那也不合适,你是桂川名角儿,北平谁不知道呢?万一跟在我们后面,暴露了,岂不是……”
琴茶信步走到桌边,反击道:“吴小姐多虑了,我名声是响,可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个化了妆,唱着戏的我,下了戏台子,卸了妆,谁还认的我啊?又不是人人都像生颐,守在院子门口看我练功。”这句话的含义已经够明显了,吴小姐凭借着女人特有的敏感细腻,立马明白了琴茶的意思。她一时接不上话,只得不大情愿地说:“那好吧,那一同去便是了。”
第二天,琴茶看到生颐和吴小姐二人,差点没认出来。两个人都是钱堆里长大的,平时穿金戴银的样子琴茶见多了,现在看到他俩都穿着破夹袄,顶着脏兮兮,乱蓬蓬,枯草似的头发。脸上又是泥又是土。吴小姐还戴了个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灰不溜秋的头巾。
琴茶内心感叹: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三个人上了火车,琴茶左看看右看看。自从看到了吴小姐和生颐两人的打扮,琴茶现在看谁都像特务。有个抱小孩的女人,在座位上缩着,茫然地看着窗外,琴茶就想,孩子的身子下面是不是藏着枪呢?有个戴着礼貌,穿着旗袍,拿着串满了珍珠小皮包的摩登小姐,琴茶又会想,她的帽子里是不是藏了枪呢?
就这么胡思乱要着,琴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琴茶个子很高,微微一伸脖子,毫不费力就看到了那边,果然是一郎!他挤过人群“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脑海里,昨天吴小姐的话突然浮现,她那本小册子里,绝对有一郎!
他的心狂跳起来,他焦灼,他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每一次收到战败的消息,再想起生颐的那种感觉。
他费力地挤过人群,任凭他们踩过自己干净的鞋子,挤皱自己崭新的褂子。他被挤的晕头转向,一会不知道是谁的脚踩在了自己的脚上,一会不知道是谁的胳膊挤到了自己的胳膊。。。他眼前一阵黑一阵亮,好不容易,他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