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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亦好奇,见这些粉白糕点精巧可爱,拈了一片桃花的,放到唇边,噙了一小口,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怔了片刻,他从未吃过这样味道的点心。
裴幽见他举着糕点,手腕纤细苍白却有力,唇边玉手指节分明,浅色薄唇上沾了些糕点沫子,若琼珠点玉盘,纤长的眼睫在晨光中微颤着,似微风拂鸦羽。
裴幽抿了抿唇并不言语,只端了桌上茶来喝,半晌方听得于冰轻轻道:“这个很好吃。”裴幽但笑不语。
裴幽的船这日经桃溪行入渭水,已彻底出了平丘境内,两岸风貌焕然一新,入眼辽远开阔,便知已到旷丘,出了旷丘便桑阳在望了。裴幽见于冰还未起,去唤他时才见他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兀自蹙着眉头强忍着。裴幽扶了他起来坐着,又听他细细的唤喝水,裴幽端了水给他,于冰接了自己喝毕方说道:“我心里难受的很,昨晚出去吹了风,不中用反着了冷。”
裴幽见他虚弱喘咳,脸色苍白,安慰道:“想是你初次离乡,又行水路,经不得这船这样晃,心里自然不着是处,常有人不惯坐船的,我是备了治此症的药的。”说完便取了药来,又取了水递给于冰道:“先我见你并无此症,就没有多问,这药用水冲服便可。只是这风寒之症还须好好将养,非是没有治病之药,我怕冲了药性。单治这一个吧,好了再说。这样轻的年纪,不出几日便全好了。”于
冰依言服药,少顷果觉那眩晕恶心之感去了大半,便感佩道:“原来逸飞于这岐黄之道也通。”
裴幽含笑道:“我倒不大通,只不过偶尔看看此类闲书罢了,再者这些都是成药,要我望闻问切,写方调药我是万万不能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裴幽就劝于冰歇着,这几日也不要劳神看书,慢慢把病养好等话。
这几日于冰虽慢慢养病,仍是一刻不离了书,还是浑身酸软,只是比先好了捌玖分了,裴幽倒为他病忙前忙后,丝毫不觉烦腻。他二人相处数日,不过读书说话,已觉非常相投,看书时互不相扰,说话时言之有物。裴幽家境殷实,对山头人的事少有听闻,听于冰娓娓道来,如何做纸浆,又如何捞纸,如何分纸、晒纸等,直到每个关翘问清楚才罢。于冰自小在山头长大,连平丘城也难得去逛逛,听裴幽谈起那些街市繁华,酒楼戏馆等事,亦声声入耳心向往之。
于裴二人仍在窗前对坐着,说到平丘城中的纸行,于冰道:“我听家父说,泰昌记价格最公道,人也和气,都望卖与他家。”
裴幽笑道:“多谢提点,以后我只往他家买纸。”
又说到平丘的戏班子,裴幽道:“还是姓叶的这班演的最好,就《男祭》这出最妙。”
于冰道:“我虽不曾看过这出戏,在先生那里却翻过这本戏本子,倒也写的精彩。若是逸飞,你当于这戏中作何抉择?”
裴幽一怔,不想于冰作此一问,思忖半晌道:“若早知这戏首尾,我定不蟾宫折桂。”
于冰浅笑道:“逸飞虽藏诸多奇药,怕是亦无那后悔之药罢。”
裴幽见他眼睛微微弯起,竟似落花一片天上来。
留于他年说梦痕,一颦一笑耐温存。
作者有话要说: 风月笔墨还是要不得哈哈,虽是说科举的,但是应该着墨很少,这方面我也不了解,还是写慢慢的备考日常吧。于裴坐了一章的船辛苦了,下章就让你们靠岸啦。
不通处请提宝贵意见。谢过啦~
☆、第 3 章
江上船摇,心字香烧,轻舟已过万里遥。花开好色,鸟啭好音,明日登高众山小。
船行半月,前日已进桑阳境内,今日便能登岸。舟中岁月本是烦闷漫长,裴于二人作伴倒也消愁破闷,于冰亦大好了。这日二人仍是读书说话,倏而船夫將船轻轻一挑,船离了桑水已行在平泽上,行了一里地,便见江上架着白石桥,桥上行人或立或行,络绎不绝。
平泽是桑阳城门外一带水系,连结主道桑水,又是桑阳护城河渠,彼时江上百船,川流不息,竞相争流,商船来往,又兼画舫,热闹非常。
裴于二人忙出来立在船头,便见巍峨青石城墙,朱红城门洞开,隐约可见城内飞檐雕甍,飞阁流丹。
一时弃舟登岸,笙儿雇了车马,正往上搬运行李,于冰忽见一人飞来,拥了裴幽,朗声道:“飞哥哥,你总算来了。”
裴幽退了一步,看清来人,忙扶了他笑道:“几年不见,又长高了,何苦等在这儿,我来了自然先去你家的。”
二人厮认完,裴幽面向于冰道:“他是我姨母之子林忠。”又向林忠道:“这是我同乡好友于冰。”
林忠这才看到裴幽身后立着一个清瘦公子,素衣白裳,清冷容资,见之令人忘俗,便端正行了一礼道:“于公子有礼。”
于冰见他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子,锦衣华服,满脸稚气,又强作端方,不禁含笑回礼道:“于公子有礼。”
林忠引着他二人上自己的马车,裴幽只得让笙儿装了行李先拉去林家,自己携了于冰上车。一时三人坐在车内,林忠有说不尽的话,仍拉着裴幽道:“自收到信,我天天盼着,这几日天天坐车来瞧,今日可算见着了。从今还是与我住在鸿雪院吧,我也好多认得几个字。”
林忠虽在优渥之家,只是父亲这辈才发际,幼时不曾好好读书,只认得几个字,每日和父亲学着照看家里生意。
裴幽笑道:“那年教你认字,没习得两个字,你又出去吃了两三回点心了。便是圣人来教也难。”林忠吐了吐舌头,又听裴幽道:“今时不同,我不住你家,你帮我寻一处安静的院落,我赁来与于公子住了,读书便宜,你若闲时也可常来玩。”
林忠不解,问道:“便是于公子一并也可住得下,怎么反又去外面住了?住我们家饮食起居皆有人照料,反不好?”
裴幽笑道:“你家在主街上,姨父又常有客来往,还是我们自己另住清净。此来不比先时,先你我玩闹尽有的,秋闱一试关系重大,岂是顽的?”
林忠见他说得有理,虽然遗憾也不便强留,只得依了。
原来林忠之母早岁便因病没了,其父这几日亦不在桑阳,林忠只管拉了二人到街上,上得沁芳斋,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打发了一桌酒席,三人入座。
林忠亲为二人斟了酒,各自喝了,又忙着捧饭让菜,裴幽见他围着自己和于冰打转,方止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的。”
林忠方坐了笑道:“我就是高兴,别的也做不好,幼时请了先生读书把先生气走了,学着经商也转不过弯。”
裴幽叹道:“你父亲现在可还打你骂你?”
林忠低了头,半晌道:“还是那样。”
于冰冷眼看着他兄弟二人谈话,想这林小公子虽在富贵之家,却没一天安生喜乐,贫寒人家,也不见父母朝打暮骂的。
彼时三人饭毕,正坐着慢慢吃茶,沁芳斋依怀吴街而建,背临桑阳主道,过往旅客不绝,便是城中少爷公子也常来此街游逛,街上有那扛着行李准备投宿的,也有三五成群高谈阔论闲逛的。
于冰见街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加之久在船上闷了数日,心中顿时开阔起来,平日里总是淡淡的脸显出些红润来,因笑道:“都道桑阳赛吴江,可知不全是假话。”
裴幽笑道:“这街名为怀吴街,可知当日是仿着江吴形制建的,可惜城内没有河,终究比不过。”
于冰道:“这已经很好了,我听你说的这样真,可是到过那杏花烟雨之地?”
裴幽点头道:“幼时随父亲去探望亲朋,确是昌明隆盛,花柳繁华,彼时三秋桂子,十里飘香,是人间难得的温柔富贵之地。”并又说些江南风土人情与他二人,都啧啧称赞。
三人正说着话,林忠打发去的人已来回话:“公子,现上南街梧桐巷有处溶月院,是朱家的房舍,离这里有两条街,我看了也清净。是全赁下了还是单赁两间房?”
不待林忠说话,裴幽道:“单赁两间房即可,他还剩下几间?”
回事儿的人答:“还剩一间。”
裴幽思忖道:无尘定是不愿奢费的,不可令他不快,只是这间房若再赁与聒噪之人反而没趣。又说道:“你和朱家的人说了,我们赁屋读书,若还有人来,须是读书人,若不然,便不赁了。”
少时,林府的人来回已经办妥了,引了三人来到梧桐巷溶月院,只见小小一院房舍,环抱一个小小院子,粉墙外植一溜梧桐,这个时节还未发新芽,一派萧瑟。笙儿早拉了行李等在门外,见人回来,方开门引大家入院。
裴幽住了正房,于冰住了西侧厢房。林忠帮着搬完东西,又围着裴幽东一句西一语,似那枝上的雀鸟,闹得裴幽头闷,裴幽推他坐着,笑道:“多谢你与我奔波筹划,时候不早,你家下人都来请你两回了,让你家去。”
林忠忙到:“我不回去,你我许久未见,今晚我住这儿可好?我们好好说话。”
裴幽道:“我看不好,如今姨父不在家,他们找你定然有事拿捏不下,再则姨父回来知道,又要打你了。过些天姨父事了回府,我自然过来拜见,那时候再说话罢。”
林忠听见他说自己父亲就心一惊,便悻悻的,半晌才低低地道:“我只是想与你们一起,片刻也好,回去又有什么趣。”
原来林忠性子最怕孤寂,母亲去得早,父亲平日里从来不关心,只问经商的话,他便对人总想亲近,却又过犹不及,不懂那越渴求越难把握的道理。少时,闷闷地跟着下人回林府了。
入夜后裴幽因见于冰点着豆似的油灯,赠了他两捆蜡烛,方回房休息。于冰点了蜡烛,烛火光明通透,他并无睡意,便在房中看书,忽见蜡烛上层层翻转下来的烛泪,自语道:“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时只道是寻常,有那蜡烛为照亮一方天地焚心炙肉,便有那痴人为一缕冷香肝肠寸断。
裴幽躺在床上一手握着书,一手抚着兔毛褂子,若有所思。笙儿见自家公子只出神,半天不说话,心中越发不解,倒了杯茶与裴幽,道:“公子,若不是我自小伺候你,我也觉得这于公子与你是旧相知呢。”
裴幽方回神,喝了茶笑道:“你怎知我与他就不是旧相知了?”
笙儿忙道:“当真?莫道呢,老爷明白告诉了去林府上,现改了住在这里,暖玉也送了人,若不是极好的旧识,断不能如此。”
裴幽笑道:“你我一同长大,你可曾见过他?”
笙儿道:“不曾。正是纳罕呢,公子你何时认得于公子的?”
裴幽闭了眼,笑道:“前世也未可知。”
笙儿才知自家公子又哄他顽笑了。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的,缓缓的,毫无波澜的,最平凡的日常。。。
红楼梦那么好看,我写的怎么这么无聊呢。。。需要爱情,主角需要激烈的爱情!跌宕起伏的经历!然而并没有。。。。。
不通出还请见谅~
☆、第 4 章
天南地北双飞客,幽窗冷雨一灯孤。昨日邻家赠新烛,晓窗与我读旧书。
于冰自住在溶月院,每日卯时便起身洗漱,每每待笙儿来请用饭才从书里□□。这日午时,忽听得窗外雨声,于冰忙到院里收晾晒的衣物,雨下得急,也顾不得是谁的,忙一把薅进了怀中,回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