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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冷道:“单凭口舌之利无用,等本将活捉了你,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说罢身后之人已布阵而出,那人往后退去,手中一挥,箭羽齐刷刷射了过来。
景王被身周之人用盾牌护紧,魏从之怒道:“说了不能涉险,让你找个替身,如今兵马还藏在几十里外,他们这么快就动手,这敌将居然也不选个天时地利之地!”
景王嗤笑一声,对面已换了战阵,景王身边亲卫抵挡不住,景王却安坐马上不动声色,眼见又一轮利箭射来,他身侧突现一人挡下箭势,横刀立马于景王身前,刀在空中劈成了花,竟是暗卫总领朱沧。景王道:“太皇太后恐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难得她想劫得本王用做与皇上谈判的筹码,若不亲至,不是辜负了她。”
魏从之无奈一笑,立时也加入战局,此次朱沧带了十六名暗卫行事,王府亲兵五百,皇上则令两万精兵守于途中,对付萧景眼前这五千叛军死忠。这些余党想趁机活捉萧景,再挟持一路北去与关外蛮族结盟再行反叛,实在痴心妄想。
转眼间叛军已缩小战圈成合围之势,可萧景的近卫及暗卫实在厉害,竟然以一当十,未让萧景伤着半根毫毛。魏从之跟着萧景慢慢向右翼撕杀,护随亲兵亦步亦趋,转眼远望敌军外围一层层箭矢如流蝗落下,惨叫声刹那间大了起来,那敌将已知中计,大吼道:“众人随我活捉萧景,才能活命!”说罢便集结人马向萧景不要命地冲杀过来。
萧景并不惊慌,仍由近卫与暗卫挡着,慢慢从右翼撕开了一道口子,跟着接应之人往侧面的高坡上奔去,奔出一里,转身看着下方撕杀,这敌军五千人马,被萧景五百亲兵杀伤千人,再被一万五千精兵包围,今日定当全军覆没。魏从之跟着景王驾马上了高坡远远望出去,景王道:“皇兄算无遗策,萧明照和太皇太后的余党,估计也就这么些了。”
魏从之答“是”。
下方烟尘渐渐不如开初那般弥眼,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景王叹道:“这些人中,难到真是个个都死忠于恭王叛党么?也不知多少人叛得莫名其妙,死得糊里糊涂。。。。。。”
魏从之又道一声:“是。”脚下马匹并不安份,景王冷眼看他良久,才言道:“你与本王缴敌不是一次两次,难到这次因缉拿太皇太后的人马,反而惶恐了?”
魏从之扯着笑脸摇头道:“想是许久不曾杀敌,属下倒有些紧张。。。。。。”
景王哼道:“去年本王南下的刺杀案,原来不是你随驾的?”
魏从之听了讽刺,嘿嘿干笑,景王远远望着战局,道:“一会儿传令下去,所有叛党,一个不留,全部射杀。”
魏从之忍了两忍道:“王爷,冯泰带人已杀到下路河口,想涉河而过,他身边跟着一队武功高强的人马,又皆是亡命之徒,我方人马与他们混战一团,死伤不少。。。。。。”
景王道:“有屁快放!”
魏从之忙又道:“朱沧总领回报,暗卫被冯泰人马冲散,如今撤回十一人,尚有五人在乱军之中。。。。。。卫七,也跟着去了。。。。。。”
景王微微抬头,虽坐骑未动,心底却瞬间有一股暗火烧了起来,他看一眼魏从之,冷笑道:“他倒是耳聪目明,居然背着本王跟着暗卫来了。。。。。。”
魏从之知道景王动了怒,不敢开口。
景王又道:“这么个知情识义之人,本王不随了他的愿,倒叫本王不通情理。”
魏从之心中重重一跳,忍不住唤一声:“王爷。”
景王抬着头,望着山涧的方向,一时无人敢言。
过了好一会儿,魏从之又忍不住喊一声:“王爷!”
景王转眼看他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终于开口道:“朱沧!”
朱沧忙出来跪在景王面前,景王道:“你带一队人马去搜你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朱沧领命,景王又道:“传令秦将军,河道埋伏不可乱箭。魏从之,跟本王来!”说罢,一转马头往山下冲去。
方成安虽腿脚不便,轻功十分高绝,身侧敌友对杀,他也无暇多顾,只是携着卫九,一路沿山涧飞奔。
卫九后背插着根箭羽,肋下鲜血直流,脚步略微凌乱,却仍鼓足气息跟着方成安腾跃,身侧若有乱矢来敌,便一刀劈开。
暗卫本随护景王不曾远离,可当卫九亲眼见得敌军将卫十三斩杀,便杀红了眼,一路跟着冯泰杀到河道口,方成安远远望着那河道,便知景王定在此有埋伏,追上卫九带其回返,彼时卫九早中了一箭,又被冯泰人马刺中肋下,已是强弩之末。方成安带着他回撤,一路杀回来,远远望见朱沧身影,心中一定,将卫九顺势抛了出去,卫九飞出去,在地上翻个滚,转身看来,方成安正伸手去握一人杀来的长戟,戟口锋利,被他狠狠拿住,他身体突然弯折上翻,人在戟上打个滚,手下长戟从腰下划过,被他用力一送,便送入一个拿刀劈来之人的身体,方成安再一扭身绕过拿戟之人,手中寒光闪烁,袖里剑已抹过对方喉咙。
卫九双目瞪直,眼看着方成安身后又有刀劈来,厉呼:“小心!”方成安袖里剑在手心转一圈,弹开一只流矢,右手顺势一挡,那一刀劈在他的手臂上,刀口锋利,将他整个手臂划得鲜血淋漓。
卫九刚要起身,身后有人飞了起来在他肩头轻轻一点,卫九便被重重踩在脚下,一仰头,看朱沧已急快冲进方成安的战圈,握刀怒吼一声,切断后继的一刀。
方成安得一息喘息,想笑一声,却咳了一口血,与敌军人马又战在一处。
方成安想,他此来确实多此一举,这一战皇上与景王算无遗策,他竟然还是放心不下。
想想还是来对了,卫九这聒噪的急性子,若不看着他,果然不好收拾。方成安觉得真累,心中似有所思,却又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这一觉睡着了便舍不得醒来,朱沧又去求景王,景王只好请来官中御医诊治。
御医王嵩乃尚药局侍御医,平日里多见王宫贵人,今日因景王请于王府诊治,竟是下人房中一名奴才。
王御医见多识广为善于怀,见着这人伤势沉重便也潜心医治,待仔细检验一番,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行医二十余年,尚未见过这么年轻便受过这么多伤的人。
他开方行药,向守在一旁的朱沧拜上一拜道:“尚不及性命,想是前有郎中问药吊命,吃了上好续命之物,我再开方子,尚若不醒,便佐以针灸。只是此人前有沉疾,后又伤重,不易再大动干戈,以免伤痛反复,于寿无益。”
朱沧点头,王御医又道:“还有一事,需禀告景王,请代为通传。”
王御医见得景王,跪拜后道:“王爷诊治之人,下官听为王府忠奴,且此次灭杀匪贼勇猛无畏,实令下官敬服。只是。。。。。。下官于民间游历之时学得几分易容乔装之术,但看王爷救治之人,面上易容,不知王爷知否?”
景王听闻心中一跳,手中折扇捏了一捏,转头望向王嵩,此人过不惑近天命,正是御医中老当力壮之时,说话做事严正警敏,断不敢任意胡说八道。
只这一眼,王嵩便知景王不知,便道:“下官见这易容手法精妙,以点滴盖全篇,王爷若不弃,下官愿试试去伪存真。”
☆、13
景王随魏从之、王嵩到得方成安房中,便坐于另抬来的一张椅子上,看王嵩行事。
王嵩将治好的膏药一点一点抹在方成安双眼、嘴角四周,再慢慢搓揉许久,果然搓出一层皮削,他再拿布巾一一清洗,方成安紧闭双目微微不安的神色显于眼前。
魏从之与一旁的朱沧见卫七面目变化,已是大惊失常,慌忙跪在地上道:“奴才该死!”
景王先是坐着不曾动作,可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张脸,慢慢觉得这药气弥漫的房中竟有一股刺寒,让他忍不住后背发凉,他脑中突然想起缴杀太后余党那一日,魏从之唤他一声王爷,他下的那个命令。
若他一念之差,是不是。。。。。。这人就没有了。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那紧闭的双目和脸上那道斜疤,低声问道:“这疤。。。。。。可是假的?”
王嵩道:“这疤是沉年旧伤,应为刀剑所劈,不曾作伪。”
景王积攒力气点点头,半晌道:“你们全都退下。”
魏从之等实在不知这番情景如何处治,跪着退出门去,待到房中只剩景王与方成安。
景王坐到床边,伸手沿着方成安的额角摸下来,长眉安顺眼角柔和,他一点点将他的脸用手指清清楚楚摸了一遍,又沿着那伤疤摸到下巴,果然是他,他只需一眼便能认出。这个人,就算脱开当年的稚气,又历经了这么多风霜,他仍然认得他。心念到此,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气得发抖,低声道:“原来是你。。。。。。方成安,果然是你。。。。。。你可真是厉害。。。。。。”
他说不下去,死死捏着方成安的衣襟,手抖得厉害。他的脑子里走马灯般皆是此人一行一言,一会儿是方成安,一会儿是卫七,于是一会儿想伸手掐死他,一会儿又怕手重弄痛了他。
他想过千百种与这人重逢的场景,却想不到,会是这一种,这种无论自己如何愤怒也发泄不出的哀恸与悬崖勒马般的后怕与暗喜。
方成安觉得哪里都痛,痛到极处竟然醒了,他感觉到后背不是突兀地松枝,脸颊倒没有想象中痛,他想伸手摸一摸,耳边仿佛传来无为道人的声音:“已经裹药包扎上了,你摸也摸不到。”
他想起自己跌落山崖,也是痛醒过来,发现被挂在一颗高高的崖间松枝上。崖下幽静清凉,他就那样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默默待死。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忍不住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大苦大悲之境,或许他只想记起那些值得记住的事,于是一会儿是他躲在萧越屋顶伤心难过,一会儿是他和萧景冷着脸斗嘴,那些当事时明明伤心失意生气愤怒的往事,时刻却是那么甘美甜蜜。原来那些,竟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经历了。
后来,他被无为道人所救,在床上养了半年。
正是长个子的时节,腿伤看似好了,却成了瘸子。
脑中越发清醒,方成安终于想起来,如今时过境迁,他已换名卫七,脸残腿瘸,在景王府杀了方恒,做了文安轩的打杂仆役。
他为何要回来呢?明知萧越行事果决,治了方家死罪,明知萧景恨他当年不辞而别,要捉住他拿捏拷问,他为何还在这里受罪?
对了,是为了他的侄儿方正行,为了方家唯一的血脉,若萧景稍念旧情,留他侄子一命。。。。。。可若是萧越斩草除根,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方成安双眉微皱,双眼慢慢撑开。便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脉门,他心下一惊,侧头望去,看到一个医官正为他诊脉,那人低叹道:“莫要惊慌。。。。。。”
那医官诊完道:“你旧疾深重,底子本就不牢,又新伤不断,往后当以息身养性为佳。。。。。。否则,寿缘浅薄啊!”
方成安点头道:“多谢大人。”
那医官正是揭他真面目的王嵩,景王命他十二个时辰看顾方成安,他这几日只得住在王府中。
如今方成安醒来,王御医松一口长气,走出房门,对站在门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