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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是决计不会在林彦弘休息的时候打扰于他的,尤其是那会三哥病着的时候。
但是今天,还没等林彦思开口,林彦弘就对他道:“彦思,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林彦思闻言,立刻跟了上去,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兄弟俩先后走进了林彦弘的书房,林彦弘示意彦思坐下,问他道:“我们马上要回云阳,你与书院的师长和同窗要好好道别……今日虽暂时分别,但他朝总有相见的一天。”
林彦思知道林彦弘这是借书院做比,说来日可期。他乖巧地点点头
林彦弘能“看”到他的魂现,那三角的小耳朵还耷拉着,就知道他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精神的,只能说说别的话题:“听舅母说,你对算筹挺感兴趣的?”
他听舅母齐张氏的意思,彦思那何止是感兴趣,简直是极有天赋。
彦思小时候就对数字极其敏感,还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能扳着手指头陪琥珀整理林彦弘的“小金库”。
等到了稍长一些的时候,因为是春婶和琥珀带着他,偶尔教给他用算板,这小东西学得超快不说,而且很快就能熟练的运用,等再过几年,甚至比春婶这样用用得还溜。
再到了现在,有时候齐张氏和侍女整理账目,彦思只是在旁边听她们念几句,不用算板就能立刻得到准确的数字,偶尔还能为齐张氏挑出些错误来。
若只是算算账,心算厉害,那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林彦思还能举一反三,对帐目的统算提出一些意见。
再加上林府和齐府的藏书都很丰富,多少有些算筹一类的书籍,彦思在没有师傅教导的情况下,小小年纪就能够自学这,才让齐张氏发现他在这方面过人的天赋。
大概是怕兄长觉得算筹一术有些不务正业,林彦思有些紧张地道:“只是闲暇时看到舅母,还有琥珀和紫槐姐姐她们算账,我就看了看。”
林彦弘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学得好、学得深,这也是门正经学问,若是真喜欢,抽出些时间正儿八经地研习一番,也是不错的。”
林彦思见兄长眼中的鼓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分外高兴。
在书院里有跟他比较熟悉的同窗,因着喜欢画技而多花了些精力,就被家中长辈训斥和约束,常常与他们小声抱怨。
但三哥却没有跟那个同窗的家长一样,而是对他的爱好表示了支持,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能得到兄长的鼓励,当然喜出望外。
林彦弘见小家伙的“小耳朵”都竖起来了,“小尾巴”也摇来摇去,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心里不免为之高兴。
他语重心长地跟弟弟道:“彦思,人生苦短,可以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若有什么你特别喜欢的,要给自己机会试一试。”
“嗯!”彦思点着头如捣蒜。
林彦弘这次没有拍他肩膀,而是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回云阳之后,要好好读书,家里有父亲在,还有石青,我会让福叔盯着一些,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道:“彦思,孝之一道,必是双向的,上慈而下孝,而且就算要孝顺,也要讲究方法和原则……若是有人以孝道为名,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或者根本是错的事情,你要学会拒绝,学会保护自己。”
云阳城里还有林穹德,有越来越阴沉古怪的林隽,还有林彦兴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林府里就算没有了两个作妖的女人,依旧不安定。
但童生试又必须要返回原籍才能参加,林彦思得在云阳待很久,林彦弘虽知道父亲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般软弱,而且林彦弘自己对府里也有了控制,但还是想防范于未然,趁只有兄弟两个的时候,多提点彦思几句。
彦思初始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林彦弘的意思,他坚定地点点头:“兄长放心。”
等交代完事情,兄弟俩儿又一起下了会儿棋,林彦弘才让要外出取信的念北顺便送彦思回舅父舅母的院子。
林彦思和念北走在齐府的小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语。
等到了齐大人和齐夫人的院子门口,林彦思抬头看了看念北,忽然停住了脚步,在腰上系的荷包里掏东西。
念北没看他在翻什么,却看到一只握拳的手深到自己面前,等下意识伸手去接,发现林彦思竟然放了一根上面缝了玉环的束带在他手心。
念北有些疑惑地看向林彦思,似乎在问“这是什么”。
“这是给念北哥哥的生辰礼物……听兄长说,念北哥哥要提前去平武打点,所以不跟我们回云阳了,我怕之后不能亲自给你,所以只能提前送给念北哥哥了。”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若想亲自给,自然只能在出发前。
廿七盯着那根束带,心中百感交集。
林彦思从小就乖巧听话,而且性格温顺友好,家里的几个丫鬟姐姐和林彦弘的几个随从都喜欢他,从他来就对他好。
这孩子真真是良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周围的人总是十分亲近和依赖。
以前没有银钱的时候就自己跟着玄青做,后来有了压岁钱,就买些能够承受又实用的东西,送给这些哥哥姐姐。
廿七虽然常常不在府中,甚至有两年干脆以回想探亲为由消失了,直到林彦弘入京了,他才“回来”,但林彦思对他却一点都没有生疏。
其实他心里清楚,林彦思喜欢林彦弘,那是兄弟血缘的牵绊,也是彦思被林少爷救于水火、还得抚养的情感反馈。
但彦思喜欢“黏”他,却是因为林彦思觉得他们同病相怜。
也正是因为这份“同病相怜”,让林彦思特别亲近和关系失去父母家园的念北。
“请念北哥哥也要好好保重,彦思会想念你的。”
这时候廿七听到对方依旧带着稚气的声音传来,在冬季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无法忽略的温暖。
……
等念北送了林彦思回院子,然后通过特殊的途径取了平武来的信,再回到房间里时,发现林彦弘正披着外衣在书房写字。
林彦弘抬头看他,笑着道:“心情不错?”要不然你的魂现不会“蹦蹦跳跳”地进来。
念北扳着脸不回答,把有纸封的信条递给林彦弘。
林彦弘见那纸条封着印记,还以为李景承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待他把纸条展开,入目的只有四个字。
想你,等你
某人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热,他瞥了念北一眼,见他没注意,松了一口气。然后提笔在空白的纸条上写了两个字,“亦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萌萌竹攸地雷投喂~!(*╯3╰)
第127章 都督
再是舍不得; 还是得与舅父、舅母及表兄一家道别,年节将至; 林彦弘带着林彦思一行返回云阳城。
虽然连着两年都是在京中过年; 但他们清明和中元祭祖还是会回乡。
初始; 林穹德对兄弟二人留在京城过年颇有异议,但族里都道弘哥儿这是忙于编史才无法频繁归家,十分体谅他忠君之心。
林穹德这个族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让林彦弘不要忠君; 说回乡才是大事。
由于路途遥远; 往返可能就要月余,再加上在中枢通常事务繁忙,京城的京官往往一年只返乡一次,甚至几年才返乡一次; 这都是很常见的。
这次林彦弘归家,族里可不管林穹德高不高兴; 尤其是三房; 十分殷勤地到渡港去接人。
连五房的人也借口要看看林彦思,派了人一起等着。
林穹德见林彦弘回来时前呼后拥,竟然比他这个做族长的祖父还要风光; 再想想林彦弘马上要去平武任平阳都督府长史,心情更加郁闷。
他一辈子到六品也就到了头; 因为是荐官,连给妻子请一道敕命都做不到,但林彦弘还未及冠却已经是从五品的官员,这之间区别之大; 让人难以不介怀。
原本想着要摆摆祖父的谱,但林彦弘却不吃他那一套,该行礼就行礼,但也不会由着林穹德沉默就继续弯腰。
他带着林彦思抬起头来,极其平淡地道:“祖父安好。”
结果林穹德还没有表示不满,站在一旁的林隽却是阴测测地开口,斥责林彦弘兄弟此举是对祖父无礼。
林彦弘看着一脸阴郁的林隽,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我二人一进门就立刻跟祖父和叔叔行礼,自觉无不妥之处,叔叔何出此言?”难道林隽还能说,他们弯腰行礼没等林穹德叫起,就不是行礼了吗?
林穹德见状,立刻给亲儿子帮口,对林彦弘斥责道:“你莫非以为自己位高,就能对长辈不敬?这等不孝之举,若让陛下知晓,当如何?”
竟然还敢威胁他……林彦弘微眯了眼睛,并不畏惧:“祖父和叔叔这就冤枉弘休了,就算远在京中,我与彦思都十分牵挂家里,这次的年礼更是精心准备,舅父舅母都道我们长大了,周到了。”
往年送去的年礼都是齐张氏帮忙看着张罗,但因为以林彦弘的名义送回云阳,所以林穹德只当不知地百般挑剔。
早就料到林穹德还会当面提及此事,林彦弘干脆趁此机会自己开了口,堵住对方的话。
他不等林穹德再说什么,就转而对林隽道:“叔叔明年又要参加春闱,之后还有殿试,弘休特意托表兄在国子监寻找有用的编目,亲自督人抄录,这才从京中带了些书籍回来,希望能对叔叔有所帮助。”
当然,他自己当年整理的心得可不会给林隽,那全部是要留给他们家彦思看的……
至于托表兄齐温博在国子监找书籍,也不是虚言。毕竟在人前,还是要“充分”表达一下侄子对叔叔的“关心”。
做表面功夫,其实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
那些历次春闱和殿试的名卷汇编,在地方并非找不到,只是没有国子监的全,一叠叠厚厚的卷宗带回来,看着就花了不少心思,只不过十几年前的题卷还有没有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谁在乎呢。
林隽闻言,眼中闪过尴尬和恼怒,他觉得林彦弘根本就是在嘲笑他,讽刺他至今还要参加春闱,因着无功名在身,总感觉是低人一等。
林穹德还没有看过这些书籍,想不到林彦弘会这般“大胆”。
他以为林彦弘这是怕了他刚刚“被陛下知晓”的威胁,服了软,心中有些得意地道:“这都是你应该做的……早就让你找来,你竟是拖到现在,已是不该。”
想想过了年,到春闱不过两月多,林穹德就觉得林彦弘这是故意现在才做这种事,顿觉不满,于是言语上就更加“严厉”。
林彦思在旁听着祖父训斥兄长,饶是他平日再乖巧温顺,也忍不住为自己哥哥打抱不平。
在他看来,兄长事务繁忙,年初还病了一场,极其凶险,家中竟然只是来了封书信,似乎完全不在意兄长的身体。
那时候大家都为兄长揪着心,父亲随即也于云阳官属请假来了京中,也就没人去管林府的人在干什么。后来等兄长痊愈了,再去想想那时候的场景,真是令人齿寒。
现在祖父还怪兄长送得晚了,这让林彦思不禁想起兄长在齐府跟自己说的话——孝之一道,应该是有前因后果的。
林彦思觉得,一家人就当是像在齐府那样的。
舅父严厉但关心他们的学业,偶尔也问两句生活上的事情,即便点到而止,也能感到舅父的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