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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年已过,曾经要用两只小爪爪抱住的铜球,如今单手就能牢牢握住……连李景承这般冷漠的人,都不禁感叹时光流逝。
幼时只想拥有这个叫林彦弘的人,希望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长大的时候,知道了各自肩负的责任,也明白了生命中的种种无奈,于是忍耐离别,以期再次重逢。
当这种感情发展成为守而无望的念想,让人生出魔怔妄念,就快要无法压抑忍耐、化作决绝的时候,又因为林彦弘的病而彻底揉碎了执念,于是他心甘情愿地退步了——只希望林彦弘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等到失而复得,历经磨难和挫折,终于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李景承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时刻。
哪怕处在危机四伏的南岭,哪怕在西沧陌生的山林,只要想到有那个人在身后的某处等着自己,他与自己并肩作战,就好像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中,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要说七年、八年,就是十几年、几十年,如果是为了这个人,他都愿意等。
天京非常遥远,他暂时也无法抽身离开南岭,但他的心却陪着林彦弘去了京城。
经历了那么多分离和重聚,李景承内心十分坚定,他相信这一次,林彦弘还会如往昔一般,最终回到他身边,兑现他许下一生的诺言。
……
这一年,李景承的生辰他们没能在一起度过。
“等明年景承及冠,京中必定有盛大的庆典。”
那时候新帝改了年号,庆祝陛下的皇长子成年的庆典,自然不同凡响。
乌兰图雅看着躺在床榻之上又陷入昏迷的林彦弘,小声喃喃:“弘哥儿,那时候我们要一起经历仪式,观看庆典……你会好起来的。”
她说完,就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悟觉大师:“大师,您什么时候带弘休去治疗。”
“准备妥当,就在这一两日了,”悟觉大师回答道:“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劳烦殿下跟景承通信,让他不要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
第166章 不见
这一年皇长子的生辰是在南岭过的; 李景承甚至连曾经的裕王府都没有回。
其实除了和林彦弘在一起的几年; 李景承的生辰都在巫山和裕王府过,只是如今那里没有父皇和母后; 没有景熙,也没有林彦弘……对于李景承来说,就是一座空城。
所以在裕王府过生辰; 和在南岭度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也许在战场上,他还能暂时专心致志地诛魔,暂时不要让思念、担忧和希冀这些复杂地混合在一起的情绪充斥自己脑中; 换片刻清醒。
尤其是得到母后乌兰图雅的信; 得知悟觉大师带着林彦弘闭关不见人、打算为他梳理魂现之力的时候; 李景承的紧张之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感觉李景承在过往的岁月里也体会过多次; 只是每次林彦弘都能很快逢凶化吉,所以持续的时间都不长。
然而这次,有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都见不到林彦弘; 也得不到什么具体的消息,光是想象就能知道这段日子对于关心林彦弘的人来说,会有多么的难熬。
李景承身边的亲卫能够察觉到殿下一如既往冷峻的脸庞中些许的不同,但又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点不同。
他们只知道,哪怕已经贵为皇长子,殿下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多少。
有部分曾经跟随李景承在云阳城和云桐城待过的暗卫,知道殿下幼年就与林长史在一起; 也大约知道两人的关系,所以清楚为何殿下会变得越来越沉默。
林长史的病情一直在反复,御医和平武的大夫找不到原因,一度束手无策。
华音寺那位曾经抚养过殿下的高僧悟觉大师已经接林长史回京城,想办法为他续命,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殿下生辰刚过,京中就来了一封密信,影卫虽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但都觉得一定与林长史的病情有关。
这一年的初冬,南岭一如既往地早早被大雪覆盖,与往年无异,却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寒冷。
因着皇长子的生辰,平阳都督府和平武的世家里,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平武、汉阳的五姓世家乔、贺、西龚、东龚和陈氏中,除了乔家和岭东龚,其余三姓皆与裕王府关系“亲近”。
其中尤以龚孟常所在的岭西龚和陈信所在的陈氏与裕王府和都督府关系最好。
龚孟常带领龚家旁系脱离了本家,自立门户,等于是与岭东龚彻底决裂了,但在朝廷和裕王府的支持下,岭西龚发展起来不仅没有阻碍,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就在平武站住了脚跟。
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利用如今的优势,花个几十年、上百年繁衍生息,更加壮大起来。
“大人,长史大人离开平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朝廷派来的钦差也快抵达郡府,我们当如何是好?”
原本以为林长史的病情虽有反复,但当和过去一样,很快否极泰来,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一病不起,甚至严重到要去京中看病。
原本被压制的岭东龚见状,哪里不高兴起来?
谁都知道,龚孟常之所以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林长史身上——林长史就是陈氏、西龚、贺家与京中还有裕王府之间的纽带。
现在这个纽带要断掉了,好不容易有兴起之势的西龚、后来居上的陈氏都有很大的麻烦,贺家若是因此而摇摆,平武和汉阳世家之间的格局,势必要被打破,重新来算。
一旦失去了林长史,素来对世家冷淡的皇长子殿下还是否会继续支持岭西龚,怎么看都是个未知数。
龚孟常闻言,沉默了片刻道:“该如何,自当如何。”
“可是大人,我们……”
“还未到时候,莫要自乱阵脚,”龚孟常挥挥手,打断属下的话:“林长史虽然去了天京,但你看,他是如何去得?”
事实上悟觉大师是用镇魔军护送林彦弘去的天京,但对外,却公布是官家怜惜林长史年纪轻轻就因为长时间殚精竭虑而身有亏损,遂令他暂时放下平阳都督府的各项事务,并专门派人接林长史回京养病,待病好再看是留京还是回平阳都督府。
能得到这等殊荣,其实证明了林长史不仅得先帝看重,也备受新皇宠信。
林长史虽然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年轻官员,但他真正大展长才的时候,却是在北境。
与裕王府共同经历了一系列的天灾人祸,林长史俨然已经成为新皇的心腹,与皇长子并肩在西昌和曲都作战更是让他与那位冷峻皇子建立了旁人始料不及的“关系”。
只要这次他能在京中养好身子,根本不用担心前程的问题。
那属下想了想,虽然觉得林长史的病能不能好是个很悬的问题,但也明白了龚孟常的意思。
“朝廷派来的官员,是那位王大人,他对北境事务比较熟悉,而且当初他来平武的时候,看着也与林长史政见相和,王家在之前遭遇大难,想来不会轻易逆着陛下的意思,应当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与林长史有旧的人。”
说到王家,倒是让龚孟常想起了一个传言。
王相虽然是顾命大臣,但他之前在狱中病重,将养了一段时间,由于年事已高,恢复极慢,如今已经完全不能上朝了。
王家举家被前二皇子下狱,还未完全恢复元气。
世人皆道安顺王家历经三朝,荣宠不衰,但王相年事已高,这份荣宠还能持续多久,却是不得而知的。
如今新皇继位已有半年,眼看改元年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些事情已经被有心人记挂起来。
相比于先帝后宫,新帝后宫如今只有一位皇后和一位还没有册封宫妃品级的侧妃,看着单薄极了,若是来年选秀,这里面会有多少机遇,因陛下喜好无人得知,所以并不确定。
但众人可以确定的是,皇长子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及冠了。
皇室子弟的婚配年龄虽然因为情况不同而存在一定差距,有的很早,有的却很晚,但再怎么晚,及冠之时也当已经考虑清楚,尤其是皇长子这般身份尊贵的皇族。
换句话说,宫中要不要选秀、陛下会择多少秀女进宫都说不好,但皇长子的婚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宫中迟迟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让人困惑的同时,也有些无从着手。
“都道安顺王氏的嫡系中没有适龄的女子,要不然借着选秀或者皇长子的婚事,倒可以做些功夫。”
龚孟常这样想,心中有了些旁的想法。
当初裕王还在封地的时候,平武和汉阳的世家不是没试过往裕王府送人,最后自然都没有成功。
皇长子从京中回到边境之后,一直在裕王身边,世家想要在这位殿下身上下功夫,也有些不好使力。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在平武的,可只有皇长子一人!
龚孟常不是没有生出什么心思,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他在林彦弘身边的时候,颇受这位长史大人的影响,原本的野心还在,但行事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
由于林长史,他与李景承这位皇长子殿下也有了几分交集,虽说不能完全猜出这位殿下的喜好,但至少知道,这位殿下比起他父皇,还要难以讨好。
在龚孟常的印象中,也就只有林长史的话,在皇长子殿下那里有作用,但凡林长史说的,殿下都会多考虑几分,可见对林长史的重视——这出生入死培养出来的亲近和默契,可不是普通感情。
现在林长史因北境事务繁重而病倒,被接去京中养病,皇长子这段时间待在南岭,都不着王府了,可见更看重北境安稳。
若是龚孟常这时候还想那等事情,恐怕不仅不会在皇长子殿下面前讨得好,反而容易惹怒对方。
到时候跟皇长子没有攀上关系,又没有林长史出面缓和,得罪了对方,那就得不偿失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皇长子殿下总算回了都督府一次,随后发生的事情让龚孟常十分庆幸自己头脑清醒,没有做错决定。
年节将至,各处的年礼送入原来的裕王府、现在的皇子府。
乔家和岭东龚送的年礼格外“丰富”,结果引得皇长子殿下动了肝火,原模原样地退回去不说,还把王府里凡是跟乔龚两家沾丁点关系的下人全部放了出去。
虽然皇子府的长史后来道是年节将至,为行善举才放的人,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皇长子殿下这次是彻底厌恶了乔家和岭东龚,李景承在府里待了几天。
直到京中传来旨意,改年号,他才返回南岭。
偌大的王府,过了建府以来最冷清的年节。
上元节的时候,李景承是在曲都的官属中度过的。
他把林彦弘给自己画的宫灯挂了起来。
其实早些年还有几个,但都留在云水郡和京中了,现在这个是最简单的一个。
上面画着成年银狼威武霸气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画这副图的人有多喜爱那只银狼。
巨兽湖水一样的眼眸看过来,里面仿佛藏着一个人的身影,专注极了。
第167章 改元
仁贤二十三年顺帝驾崩; 其弟李祈裕同年继承皇位; 并于第二年改年号为庄武,史称武皇帝。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