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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弘远远看到韩齐,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林彦弘,两人隔空点头行礼,但碍于秩序,并没有移动寒暄。
齐温博他们也看到了被众星拱月的韩齐,见他与小表弟致意也没有感到奇怪。
他们知道韩齐母家与姑母的关系,也知道林彦弘曾在巫山的华音寺与韩齐有过交集。
会试的时候没能好好看看这位具有传奇之名的韩氏子,如今正好小小观察一番。
“看着虽没有三头六臂那么厉害,但这通身气韵还是不错的。”齐温博赞叹道。
“韩齐是这次殿试夺魁的大热门,坊间猜测能与之争锋的,恐怕只有咱们蜀陵的陈宇峰和西沧的赵广颖了。”
其实天京早就有人设了押宝局,那种半官半私的押宝局吸引了不少人参与。
齐温博于金榜前曾带林彦弘去“围观”了一下,还劝林彦弘给自己押上一两银子,当做趣意。
林彦弘给自己和几位表兄都押了银子,算作一个“特别的好彩头”,不过也私下里在韩齐身上押了五十两。
因着这些年在云桐城的经营,云阳那边又没了林佟氏和臻夫人暗中做鬼,林彦弘的产业越来越丰,这区区五十两,一点不看在眼里。
他也不指望靠韩齐大发“横财”,不过是记着“上辈子”的事情,感到有意思罢了。
听到齐温博对韩齐的评价,林彦弘点头表示同意。
——和他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岁,但读书已有十几载的人不同,韩齐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年天才!
就在他们说起韩齐的时候,韩齐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林彦弘一行。
韩齐身边有人仔细看了看林彦弘,小声问道:“这就是继你之后,云水的案首?看上去着实不凡。”
明明这里聚集地都是举国上下的精英,林彦弘不过十六岁,却完全没有淹没在人群之中的意思。
他往那里一站,就仿佛一弯明月,让人很难忽视,也很难移开目光。
事实上在入京以前,韩齐也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林彦弘,要不是因为对方太过出类拔萃,韩齐恐怕已经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两年不见,昔日那气质极佳的少年更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当初还隐约可见的病弱已经全无踪影,虽然依然纤瘦,但气色看上去却不错——起码在这些人的对比下,已经算很好的。
“他哪里能跟庄敬比,”有人比不过韩家阿齐,还算心服口服,面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子,就不怎么友善了:“庄敬可是解元和会元,若是……”
“彦弘才学兼备,怎可以虚名待之。”韩齐见旁人说出此等言论,十分不喜,立刻出言打断:“我见过他文章,也与之有过交集,当的是表里如一、霁月清风之人。”
见韩齐对林彦弘没有丝毫介怀,反而有亲近之意,那原本想挑拨的人讪讪闭嘴,再不敢开口说话。
……
之后,他们就再没有机会多说什么。
因为时辰一到,决定他们命运的殿试就开始了。
梁境的殿试只考一场,一天之内只考策题一种,考题大多是问时政,经济或者治国安邦之策。
殿试策题,以制策四条,由十七名读卷官于前夜在文华殿密拟策题若干,再进呈梁帝钦定。
应试的学子自黎明时分入宫中,于殿中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由中官颁发策题,学生立时应策。
林彦弘坐在殿中案几之前,解开桌上卷轴,慢慢铺开。
望着上面散着墨香的策题,林彦弘深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心情,抬腕起笔。
一时之间,偌大的殿中变得极其肃静,只有行笔之音,和巡官行走的微微动静。
此时还无人知道,梁境未来多位名传千古的栋梁之臣,就藏在这些弱冠英才之中,如今正在跨过他们为国效力之路上的一道最重要的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
第92章 传胪
梁帝李祈熹于御座之上俯视殿中众生; 若非他眼力好,隔着这般距离; 根本看不清什么。
“阿新,你觉得如何?可有瞧着特别出挑的?”他忽而问身边的人道。
一头发花白的内监立刻躬身回答:“回陛下的话,隔得这么远,老奴实在看不清。”
他非常了解梁帝的脾气; 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必定无法让李祈熹满意; 于是斟酌了下,继续道:“不过老奴听说,云海大长公主的侄孙也参加了殿试; 他在去岁秋闱和这次春闱都取了魁首,只不知是殿中的哪一位。”
这时候提起任何人恐怕都不会如梁帝的意; 不如说说尚过主的韩家人。
李祈熹闻言; 稍稍思索了一阵,问:“你说的,是云水韩家?”
“回陛下的话; 正是他们。”
李祈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嘴角牵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云海姑姑一辈子争强好胜; 半点不让于人; 怎得到头来; 自己的孙子没见出仕; 倒让个侄孙出了头?”
伍立新没敢接话,他从李祈熹建府就跟随他,当然知道梁帝对自己这位姑姑并无好感。
因为先帝时期诸王争储; 云海大长公主支持的是那位已经殁了的肃王殿下。
当年幽王、肃王殁了,安王和睿王被流放西南后也没撑过多少年,那个时候长公主也先后去了三位……这些金枝玉叶都尚且不能自保,更何况是普通官员。
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那场旷日持久的权力倾轧依旧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一开始虽未必是自愿,但对于韩家来说,能够尚主原本是好事,尤其尚的还是先帝宠爱的云海公主,但皇权更替之后,他们也非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也亏得皇位的归属确定之前,先帝就让云溪韩家尚了主,有韩家相护,云海大长公主如今才远远地活着。
不过韩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两代都没有人能回到天京、回到权利的中心。
如今看来,韩家不愿意再委曲求,而这个韩齐,恐怕就是韩家投石问路的一员——他们想知道,若是撇开了云海大长公主,陛下如今是否还有芥蒂。
就刚刚今上的态度来看,伍立新觉得韩家这步走得还算不错。
伍立新打了个寒颤,把背压得更弯,头低得更下,静静等待陛下的下文。
好在梁帝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往殿中看去,他的目光扫过一排又一排的案几,忽然停在了某处。
“那里坐的是谁?”李祈熹伸手指了指,转而问身任巡官的大臣。
那巡官顺着李祈熹指的位置一看,都不需要跟陛下确认,就知道他指得是哪一位——那孩子太过出挑,于众人之中极其醒目。
他一边翻看名册,一边回答道:“启禀陛下,此人乃云水贡生,名叫林彦弘,今岁刚满十六,曾取云水童生试的案首,乡试、会试皆名列前茅。”
李祈熹有些讶异,随即道:“难怪看着如此特别……”看上去并不大,气质却极为出尘,原来是与韩齐一样,当的是少年英才。
“若朕没有记错,卢相入朝之时也是这般年岁?”
“回陛下的话,卢相确实是宝元十二年的状元。”他们所说的卢相,正是历经三朝的睿宗帝师卢文略。
李祈熹点了点头:“只不知这林氏子,是否能成为朕的卢相了……”
伍立新听出梁帝对此贡生有些喜爱,立刻附和道:“如今九州升平,八方宁靖,天下英才聚于天京,到时候就怕赵相、钱相、孙相一起来了,老奴都看花了眼。”
李祈熹拍了拍御座的扶手,笑道:“一起来了?亏你想得出来!”
大概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李祈熹也有了兴致,他在殿上坐了小半个时辰才起驾离开。
殿上发生的事情,帝王与内监的对话,殿中的贡生们一无所知,他们甚至连梁帝何时来、何时走的都不清楚,只埋头奋笔疾书,不敢耽搁一息之时。
……
临近傍晚,皇城正南的城门开启,被宫中华车送至城门的贡生们又被等在外面的仆从接走。
五日之后,他们才要再次回到这里。
而此时,十七名阅卷官已经准备就绪,至阅卷日,他们每人一桌,轮流传阅这三百份卷轴,各加极佳、上佳、佳、中、下五种记号,而后在所有卷中,得极佳最多的十本将进呈梁帝,由官家来决定一甲名次。
三日后,李祈熹受众官礼,道了一句“爱卿平身”,就看到案上所摆十卷。
他坐在御座之上,伍立新按顺序取了最右的一卷,呈给李祈熹观阅。
才看到第三份,李祈熹顿时眼前一亮,再看名讳,不禁满意地点头:“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此子立意深远,行文流畅,可见功力学识。”
伍立新见梁帝对此卷爱不释手,就没有立刻再取下一卷,等李祈熹看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将那份卷轴摊开来,放置在手边。
厅中的阅卷官虽未看到卷中姓名,但听李祈熹所言,也知道陛下看的是那一份卷子,心中皆道“看来这状元之位,已八_九不离十了”。
不过他们也为下一卷的人感到遗憾——有珠玉在前,恐怕接下来这份答得再好,恐怕都要打个折扣了。
“纲目并举,有为而治……”李祈熹看着接下来的一卷,评道:“这字倒是不错,秀润华美,正雅圆融,虽规整,但又不失风骨。”
众人一听陛下只评此卷字型而不评内容,心道一声“果然如此”,知其果然受到前卷的影响,难能出彩。不过能得陛下一句称赞,这份卷子也算给官家留了个好印象,名次应当不会太差。
国子监博士陆季也是此届阅卷官,听出陛下所持之卷为何人所作,不禁心中暗叹:可惜了,可惜了。
他曾为云水童生试的主考官,因喜一学生不华而务实的文风而取之为案首,当得上其老师,见他时运不济,遇到了前卷极其出色的情况,多少有些惋惜。
原本今上就喜欢华丽之笔,现在看到他的卷宗,恐怕就更没有太多兴趣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等李祈熹继续看下一卷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卷上的名讳,脑海中忽而浮现了一个面如冠玉、皎如明月的身影。
“原来是他……果真字如其人。”
李祈熹原本要关上那卷轴,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将此卷也摊开来,放在了刚才那卷的下方。
众人见状,无不惊奇万分——没想到陛下竟然会青睐此卷!
很快的,李祈熹将十卷翻阅完,桌上一边是铺开的卷轴,一边是半开的,他又把铺开的那部分再看了一遍,将自己极喜欢的一卷拿在手里,再称赞了一遍才放下。
“云水的韩齐和西沧的赵广颖,蜀陵的陈宇峰皆是不错,”李祈熹将四卷放在案中央:“还有这一份,亦得朕心。”
他提笔,依次在这四卷之上做了批:“既如此,就这般定下了。”
众阅卷官闻言,立刻躬身行礼应和:“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
仁贤十八年,五月一日,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福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于门内两旁。
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在丹陛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身穿朝服静待。
诸新晋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鸿胪寺官引新进士就位,宣制曰:“仁贤十八年五月初一,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