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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急,没带几个,他们身上都有事,而且太有名,入了洛阳,恐会被认出。”
崔俣叹气,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我自己进城,你的人盯着彭传义顺利进城后,就退开不用管我了,我在洛阳有大伯可投靠,也没什么仇人,不会有危险。”
“这四年,哪怕你尽力压着,名气也已藏不住,你之画像已流入洛阳。”
杨暄直直看着崔俣,目光幽深沉静:“崔俣,惊才绝艳之人,低调不了,你不想找麻烦,会有麻烦过来找你。追捧,嫉妒,争抢,破坏……”
崔俣有点受不了杨暄的目光,偏头叹了口气:“我能解决。”
“我知,”杨暄握住他的手,“可我仍然不想看到你陷于任何险境。”
崔俣眼梢微垂,皱眉抽回了自己的手。
掌心突然空茫,杨暄抿了抿唇,并没有再继续动作,只坚定道:“我送你进城。”
看来这一遭是真免不了了……崔俣最终叹气:“那你陪我进城后立即离开。”
杨暄垂下眼帘,看着桌上茶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崔俣便当他答应了。
此事当真万分紧要,开不得玩笑,杨暄虽熊了点,脾气大了点,正事上,也是懂分寸的。
……
彭传义的事情不能再拖,既然决定要做,自然越快越好。
河道私活不上正经码头,有自己专门辟出的地方,明的暗的都不少,明的走了官路关系,没人会管,暗的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崔俣和杨暄选的是前飞沙帮一块小码头,离洛阳正经官家码头稍远,离城门却不太远,也足够偏僻,悄悄上岸,保证不会有人知晓。
可眼下已是午后,距离再不远,水路行起来再快,不管怎么赶,上岸也得是晚上了。洛阳乃国都,随着太阳升起降落开闭城门,规矩森严,若无正经皇家令牌或军牌,夜里是万万不会开门的,任你什么身份都不行。
既进不得城,不若天亮再启程,上岸时间会在午时前后,正好也避开了进出城人数最多的清晨时段。
遂至少这一个傍晚,一个晚间,是安和太平的。
往日里,但凡有时间,杨暄总是和崔俣腻在一处,偶尔心情上来,再没时间也要挤一挤,哪怕只能与崔俣一起吃个饭。分开这几日,他日日都心惊肉跳,急的嘴里都长了泡,怎么会愿意和杨暄分开?他恨不得长在崔俣身边,怎么可能会走开!
若是往常,崔俣也不会管,可今日因为一些‘小发现’,他心里有点……呃,说不出来的滋味,特别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便有意识的提醒杨暄:“外头事情进展如何,殿下是否该去看一看?”
杨暄神态安然,给崔俣添茶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若事事都要我过问,养他们干什么?还有——”他静静看着崔俣,目光幽深沉静,“叫我杨暄。”
崔俣下意识接过他手中的茶,然后狠狠闭了下眼,为自己培养出来的习惯暗悔,不能被杨暄这么带着走!
他清咳两声,喝了口茶:“那杨暄……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不如去休息?”
“将将亥时,不急。”
崔俣叹了口气:“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你饿了?”杨暄立刻招手,“我让人弄点吃的给你。”
“不用了!”崔俣赶紧拉住杨暄的手。
杨暄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修长白皙的手,眼梢微垂,掩住眸底温柔。
崔俣长叹一声,无奈抚额。
这一晚的杨暄,不但目光粘人,整个人也突然智商全部离开一样,直愣愣傻乎乎,看不懂任何崔俣赶人的表现,直直戳在一边,就是不走。
待崔俣受不了,直接说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时,他就抬着眼巴巴看过来,像一只马上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狼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好吧,你呆着吧,想呆多久就多久。”
崔俣认输了。
反正只一个晚上,怕什么!明天有正事,他就不信这熊孩子敢造反!
杨暄当然不敢造反,他只要能呆在崔俣身边,能趁着崔俣睡熟偷个小吻,就已经很满足,于更多的事……他怕吓到崔俣,还是慢慢来的好。
……
第二日晨间,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船队就出发了。
彭传义主仆二人好好吃了两顿饭,用了汤药,睡了好觉,精神已然恢复,再换身干净衣裳,哪里还有昨日的狼狈样子?因小老虎和玲珑玩的好,这次的事也不好带她们,一人一虎就留在帮派地盘,没跟着,主仆二人看不到她们,更是放心,哪怕见到光头蒋大这样满面凶悍的河帮汉子,也能笑眯眯说两句话,并不胆怯。
越氏和孙敏同各自手下,和杨暄的暗卫们一起押船。看着主仆二人表现,众人心内不由感叹,沙三爷太子亲自护送呢,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崔俣的目标本就是洛阳,既然意外之下到了这里,他就不准备再回程,直接赶去洛阳城。至于出发前收拾的东西,他让人捎信回义城,让蓝桥送来。
他即随船去洛阳,杨暄自然也亲自跟随,不离左右。
晨起有风,清爽宜人,水路亦通畅,这一段走的平平静静,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
彭传义提心吊胆一路,待上了岸,还没回过神,拉着仆人袖子:“忠叔,咱们……这就上岸了?”
“是啊少爷,上岸了,”忠叔来过洛阳,比主子略熟,“咱们冲着东北面走不远,就能看到城门啦!”
终于到达目的地,想着国都脚下,礼法森严,自己冤屈终于能有机会陈于天下,彭传义有些激动,拿袖子擦了把眼睛,转身给杨暄崔俣行大礼:“多谢两位义士相助!”
他从衣襟内掏出一攻玉印,交到崔俣手上:“此乃谢礼,我彭家上下皆认此印,公子空时自可来寻,但凡我有的,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崔俣将玉印接下,好奇的看了两眼,才递给杨暄。
杨暄看了两眼,还与崔俣,示意手下把彭传义扶起:“我们送你进城。”
彭传义更加感激:“多谢!”
杨暄命手下分散隐藏跟随,只带六人与彭传义主仆一同前行。路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前方有密林,即将到达地图上的矮丘处……
崔俣悄悄握了握杨暄的手。
他本意只是提醒,让杨暄加强戒备,杨暄却反握住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极为幽深。
崔俣轻啧一声,狠狠捏了他一下,眼珠迅速两边转了转,神情严肃的提醒杨暄注意场合时机!
杨暄却是唇角微扬,笑了。
“我知。”他微微躬身,凑到崔俣耳边轻声说。
耳畔一热,崔俣差点直接搓耳朵,这熊孩子性子也太恶劣了!怎么哪敏感逗哪!而且个子长这么高,凑过来还要低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气场被压住了!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果然有埋伏!
将将到达矮丘附近,还没正经经过呢,蒙着面的杀手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白日亮刃,气势汹汹,而说过会接应彭传义的傅家人,根本还没来得及出现。
可想而知,若崔俣杨暄今日不护送一番,这对主仆,基本别想活着傅家人到来了。
这邓氏,还真是心狠毒辣!
根本用杨暄吩咐,两边就交起了手。
瞬间刀光剑影,兵戈鸣响,血花飞溅!
因为其他人尚在隐藏跟随,不能第一时间冲来拼杀,杨暄也拿出武器,和这些人交起了手。
崔俣则是拉住吓傻了的彭传义主仆,躲到一边,尽可能的保护住自己,别惹麻烦。
杨暄挡在崔俣正前方,手中长剑挽出无数剑花,迎着阳光,折射出无数道白芒锐光,闪的眼睛发疼。然而他大开大合,腾挪对敌的姿态太过霸道帅气,眼睛再酸,人们视线也舍不得离开。
包括崔俣。
记忆里,杨暄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笔直的,坚定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过去与现在,种种画面浮起,在眼前交错,崔俣有些恍惚。
不知道杨暄是不是注意到了,身形步法更加飘逸,剑花挽的更加绚丽,迎敌姿势更加帅气——
与他对打的蒙面人差点喷口血,大哥啊打架呢,能不能用点心?玩猫逮耗子算什么好汉!有种杀了我!那……不想杀我就放我走可好?
杨暄满足了杀手愿意,一个反腕,结束了他的性命。
然而杀手很多,没了这一个,他还能对上另一个。
自己人也都赶过来了,场面已控制住,他玩一玩并不影响大局!
于是接下来,崔俣欣赏了一部极为唯美帅气,又紧张刺激的武侠戏。
杀手们来的真的很猛,也不知是邓氏从哪来请来的,相当尽职尽责,扑杀过来的气势又猛又狠,同伴死了也不心疼,不退缩,直直冲着被众人护住的崔俣和彭传义主仆方向冲杀,前赴后继,简直可歌可泣!
杨暄的众手下也很尽职尽责,行动严密,出手凌厉,保证封锁出一条线,对方任何人不能活着过来!
杨暄……也杀的很猛,但动作更美,衣带当风,袖袍鼓动,每一个动作定格,似乎都能展现男人之美。宽阔的肩膀,凸起的喉结,漂亮利落的肩背线条,紧绷修长的腿……腾挪间偶遇夏风,薄薄夏衫再也遮不住腹部线条,一二三四……八块腹肌!
崔俣脸有点热。
他不知道杨暄是故意的,可这样的身材,这样的力量美感,他也好想有啊!保证姑娘看了会尖叫啊!
远处突然有笛鸣之声,彭传义猛的站起:“是这个!接我的人来了!”
崔俣一个没看住,他就跑了出去。忠叔一边解释,一边也跟着跑出去保护主子:“这是我家少爷同傅家约过的信号!少爷你慢点,可不敢跑啊!”
杨暄皱眉,不想这笨蛋坏了事,手指轻扬,立刻有人往那边追过去,替主仆二人挡着杀手。
杀手数量再多,也经不起这么灭,眼下再一追出去分流,面前就更不剩多少了。
杨暄多少有些意兴阑珊,这也太容易了。
刚要收起长剑,突然耳朵一动,听到某种极细微轻响,杨暄倏然顿住,目光如鹰隼,犀利的看向密林——那里有人!比这乌合之众的杀人不知道厉害多少倍的人!
可为何没动作?是凑巧经过,与彭传义之事无关?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崔俣察觉杨暄神情不对,心头陡然一跳,杨暄像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了!
但不管发现了什么,眼下境况失神都是要命的!他下意识高喊出他的名字:“杨暄——”
杨暄听他相唤,退了一步,微微偏头,眼神里还融着思索,反应略慢。
“咻——”
崔俣眸光猛的定住,眼瞳倏然收缩。有一枝箭,正破空而来,直直朝着杨暄的方向!
他不退这一步还好,这一退,正好迎了箭之来势!若不及时躲避,必将射中后心!
心头瞬间被恐慌盖住,崔俣牙齿打颤,整个人被一个念头笼罩——他要害死杨暄……如果不是他喊,杨暄不会退那一步,不会有危险……他上辈子害了杨暄的命还不够,这辈子仍然要害死杨暄!
“不——”他不能再让这样事情发生!
心被惊惧攫住,崔俣已然不会思考,忘了那箭对他来说的确来的猛来的快阻挡不住,对杨暄这种会武功的,哪怕反应顿了一顿,及至面前时也能有力躲避。
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件事。他直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