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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君为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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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大雪纷飞,坐着太冷,两人用过晚饭就钻进了被窝里,萧承钧靠在床头看书,楼璟就自动自觉的偎进了人家的怀里。
    “大半都拿去换仓钞了。”楼璟伸手慢慢描绘闽王内衫上的暗纹。
    仓钞是富贾纳粮换取的,民间叫做“白条”,是用来换盐引的东西,官价里,一两仓钞兑一引盐,一引盐值半两银。
    萧承钧皱了皱眉,“你要做盐引生意?”
    “冬日里支不出盐来,多数人又着急过年,仓钞已经便宜到一钱银子换一两了。”楼璟在那龙形暗纹上蹭了蹭,心想着若是以后换上明黄色的内衫,上面绣了五色龙纹,描画起来定然更加有趣。
    也就是说,楼璟用一钱银子,换了原本值五钱银子的仓钞来!
    “怎会如此便宜?”萧承钧一惊,因为卖盐很是赚钱,富贾向来很是愿意纳粮换仓钞,若是仓钞跌价到这个地步,往后谁还愿意纳粮,估计都直接发卖了交税银,到时候官府再用银子买粮,两下倒腾,就会浪费不少钱粮。
    “白条多而盐少,这两年要兑盐引可不容易,”楼璟轻笑道,“何况江南纳粮换仓钞者众多,冬日盐场却不出盐,盐仓告急,盐引自然就兑不出来。”
    北边的盐仓屯盐者众多,而纳粮换盐引者不多,江南则与之相反,只因用白条换盐引需要官商勾结。南边的商人没有门路,无法勾上北边的官府。这就造成了江南白条到了冬天跌价至此。
    “盐政,已然混乱至此了?”萧承钧放下手中的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至于大乱,”楼璟抬手,揉开他拧成一团的眉心,“只因这个时机好,若是等到开春,白条估计就又能值两三钱了。”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做这笔生意,不仅仅是冬日仓钞跌价,更重要的是,前些日子来对账的晋州掌柜告诉他,已经买通了晋州新任的盐政吏,晋州如今屯了大批的盐,只消拿了白条去,就能按官价兑给他。
    萧承钧闻言,略松了口气,握住在他面前乱晃的手,“那你何时把白条兑了盐引?”
    “明日……”楼璟沉默了片刻,“我明日得去晋阳一趟。”此等大事,不是一个大掌柜能谈妥的,他必须亲自去见那盐政吏。
    明日……去晋州?晋州离京城不算远,骑快马三日可到晋州首府晋阳城,只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楼璟却要离开京城。
    “几日回?”想也不想地问出口,萧承钧自己都愣住了。
    楼璟抬头看他,在闽王殿下那深沉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不舍,不由得弯起眼睛,凑上去轻轻地亲吻他,“十日之内必还。”
    “嗯。”萧承钧应了一声,他们自新婚起,基本上每日都在一起,如今骤然分离,顿时觉得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的闽王殿下,只能重新拿起被子上的书看起来。
    楼璟眨了眨眼睛,抬手抽走了萧承钧手中的书,“《诗经》有什么好看的,咱们看这本吧。”这般说着,靠在闽王殿下胸口,翻开了另一本书,指着其中的一页道。
    萧承钧把下巴放到怀中人头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顿时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了。那翻开的一页中,乃是一幅白描画,画中一个男子趴在榻上,另一个男子在其后侵入……
    “元郎,一别就是十日,我怕我熬不住,半途跑了回来……”楼璟把书拿到萧承钧眼前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用膝盖慢慢磨蹭闽王殿下的腿根。
    “嗯……”萧承钧呼吸一滞,身体不由得燥热起来。
    楼璟笑了笑,随手扔了手中的书,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轻声道:“方才的姿势,可看清了?”
    萧承钧被他逗得有些窘迫,伸手推他,“没有。”
    “不打紧,”楼璟把一只手伸进那绣着暗纹的内衫中,“我看清了便可。”
    “唔……”萧承钧还待再说什么,却被楼璟吻住了双唇,等回过神来时,身上的衣衫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天寒地冻,屋中铜炉炭火正旺,红罗帐暖,不做些有趣的事,岂不辜负了韶光?
    “慢,慢点……唔……”萧承钧趴在枕上,被身后的人无情地撞击,身子在柔软的被褥间不断磨蹭,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楼璟俯身,咬住那白皙的脖颈,果真慢了下来,慢慢抽出,再突然整根没入,嵌入了更深的地方。
    “啊……”萧承钧禁不住弓起了身子。
    楼璟却不理会,双手环住萧承钧的身子,在那布满汗水的胸膛上肆意揉弄,一下一下地侵入闽王殿下的身体。
    “太深了,唔……”萧承钧攥紧了枕头边缘,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战栗。
    这般“折磨”了身下人一会儿,楼璟停下来,亲了亲他满是汗水的额角,再次快速地动作起来。
    分别在即,楼璟忍不住多要了几次,等他终于消停下来,萧承钧已经累得瘫软在床上了。
    楼璟把颤抖不止的人抱进怀里,缓缓轻抚他的身体。
    “拿出去。”萧承钧不舒服地动了动。
    “再待会儿,”楼璟慢慢蹭着他的后颈,“困了便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洗。”
    萧承钧虽然身体很是疲惫,却一点也不想睡,“其实,你不必这般着急赚钱,我……”
    “有钱不赚是傻子,”楼璟把怀中人转过来,又惹出一阵细碎的轻吟,“我有分寸,你只要做你的要做的便是。”
    大雪纷纷扬扬,几日不停,晋州比京城还要寒冷,十日跑个来回,必定是要骑马的。萧承钧让常恩拿出他去年做的那件狐狸皮的大氅给楼璟穿上。
    楼璟接过那厚实的披风,俯身在床上人脸上亲了亲,“在京中万事小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腊月十四,朝中忽然提及立新太子的事。
    “年关将至,来年开春便当立新太子,自应于年前定下来。”上奏的人如是说。
    淳德帝皱了皱眉,“尔等以为,诸皇子中,谁可当此大任?”这般说着,目光从垂首而立的萧承钧身上扫过,见他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朝臣。
    朝中一阵静默,皇储之事非同儿戏,一句话说错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是早有谋划的老臣,也不敢轻易出口。
    淳德帝冷下脸来,这些人刚才还说得热火朝天的,这会儿怎的又哑巴了?
    众人不由得看向左相赵端,自打上次征徭役的事右相失了准头,朝中左相的势力便比从前强盛了不少。
    赵端却垂着眸子,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赵卿,尔以为如何?”淳德帝自然将众臣的反应看在眼里,便出声点名让赵端来说。
    左相无奈出列,沉吟片刻方道:“依祖制,当立皇后身边的皇子,静王体弱,不可担储君之职,臣以为,可立四皇子。”
    “四皇子为人太过耿直,恐怕……”刚刚说完,便有官员出声质疑。
    “太子以愚钝被废,如今四皇子毫无功绩,骤然立为太子,何以服天下?”刑部尚书出声道。
    要说立四皇子是名正言顺的,怪只怪那道废太子诏书,说是因为萧承钧愚钝,不堪担天下大任,而今要立新太子,就得比萧承钧聪慧才行,至少得有个功绩,好说服天下人。
    但是,不立四皇子又能立谁呢?大皇子刚刚被废,自然不可能复立,二皇子从不曾显露于人前,传说自小体弱多病,三皇子没有养在皇后身边,依祖制没资格做太子。
    “臣以为,三皇子资质上佳,只可惜不曾养于皇后膝下。”说话的,乃是皇子们的讲侍。
    “自古以来,皇储择贤而立。”
    “祖宗规矩,岂可违背,臣以为当立四皇子。”
    “皇上……”
    “臣以为……”
    朝堂上又开始争论不休,萧承钧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淳德帝,此事根本没什么可争的,父皇此番作为,无非是因为他想立三皇子而没有正当理由,需要朝臣给他找一个理由。
    萧承钧垂目,不打算参与其中,朝中的局势如今尚且可以控制,他不会让陈贵妃的如意算盘得逞的,三皇子想入主东宫,可没有那么容易。
    关于立储之事,朝堂上争吵了多日也没个定论,奏折如同外面的雪花一样,成摞地飞进御书房里,淳德帝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年关将至,朝中本来就事情颇多,他已经够烦了。
    特别是那个吏部尚书杨又廷,本就是个死板至极的人,这次有人提及要立三皇子,可算是触了这老古板的霉头,每日两份奏折,每份都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字,早朝还定要出来说上一个时辰的祖制。偏偏这人是淳德帝太子时的教书先生,淳德帝气个半死却又发作不得。
    如此拖了几日,淳德帝忍无可忍,“立储之事,不在一时,此事年后再议!”这才止了众臣的争论,得了几日消停。
    不过,经此一役,原本不曾被众臣看重过的三皇子,忽而成了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况且如今陈贵妃正得宠,右相又势大,倒真有不少人去拉拢萧承铎。
    萧承钧对这些置若罔闻,每日按时上朝,不发一言,下朝就回府,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写字,闽王府门前越发冷清,到了年底依旧门可罗雀。
    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北风呼号不止,冬日的夜晚,烧再多的炭火依旧寒冷。
    萧承钧躺在空旷的大床上,侧身看着成对的枕头,上面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伸手,缓缓摩挲那冰凉的空位,那个人已经走了八日。京城到晋阳,千里迢迢,又下着大雪,不知他一路可平安?
    只穿着内衫的手臂很快就被冻僵了,萧承钧把手缩回被子里,看着那处发愣,长长地叹息一声,听着窗外的凄凄风声,合上了双眼。
    千里冰霜雪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才能打个来回,但若是骑上汗血宝马,便能省下半日时间。见过盐政吏,办妥所有的事,不管已经是午后,打马便走,又能省下半日。
    楼璟满身风霜的回到京城,便直奔闽王府而来。换下结着冰碴的大氅,在外室的铜炉边烘暖了冰冷的身体,喝了乐闲奉上来的热汤,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看到床上那安静的睡颜,楼璟一路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万万没有料到,只分开几日,自己便如着魔了一般,寝食难安,只想快些见到他。
    楼璟俯身在那温暖的睡颜上亲了亲,想着明早闽王殿下看到他睡在身边,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来,一定很有趣。这般想着,慢慢掀开了被角,正要钻进去,却蓦然怔住了。被子下面,原本他常睡的地方,放着一只修长的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缓缓摩挲着缎面的床单。
    一股既酸疼又甜蜜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口,楼璟握住那只手,翻身上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这一路的奔波劳碌,当真万分值得!
   
    第47章 横财
    
    “唔……”动静太大;把萧承钧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睡吧,没事。”楼璟在他唇上亲了亲;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着。
    方才还梦见楼璟回来了;半梦半醒间,萧承钧有些分不清楚,只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双目,身边的温度很是宜人;让他忍不住往那边靠了靠;柔滑的内衫;带着一丝冰雪融化的清气。
    化雪的气息把梦境带到了辽阔的北地,萧承钧没有去过北地,只听楼璟提起过,大漠无垠,纵马千里,若有一日能与楼璟策马,从江南一路奔到大漠,也算不枉此生。萧承钧在睡梦中微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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