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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没有说完,但是言玦修和媚如的脸色都变了,媚如有些不可置信的上前,颤抖着声音道:“这……凝聚都救不了公子吗?”
“凝聚到底不是神药,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药效时间长一些,让我们多点时间找寻神医了。”龙大夫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言玦修喉头动了动,低哑着声音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说不好,之前苏公子奄奄一息,属下判断,苏公子活不了多久,如今有了凝聚,只怕要凝聚如数被吸收才会清醒。”龙大夫躬身禀道。
言玦修点了点头,“嗯,你们都退下吧。”
“是。”
龙大夫和媚如齐齐应了一声后退下。
待他们离开之后,言玦修慢慢的挪动了身子在苏时了的身边躺下,他的手轻轻的在苏时了的身上点了点,往下游走。
“你真傻。”
言玦修说着,轻声笑了,他深吸了口气,手慢慢的往下,停在了苏时了的手腕之上,捏起他的手腕,腕上被铁链磨蹭留下的伤痕清晰入目。
言玦修心下一窒,他在五更谷内到底遭受了什么?
他想着,越发觉得不能等,他无法忍受到苏时了醒过来告知,他坐起身,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将苏时了的衣衫解开。
上身还好,解开裤子褪下,那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入目之时,言玦修口中涌上了一股腥甜,完全是被气的。
苏时了皮肤白皙,除了身上几条疤痕外再没其他的伤痕,而如今那双漂亮笔直的双腿却有着无数的小口子,每一个小口子都已经发脓溃烂,虽然上了药,可伤痕的恐怖之态还未退下。
言玦修忍无可忍,将被子给苏时了盖上,躺在了他身边将他搂在怀中,低声道:“离忧,我一定会救你,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接下来,言玦修的吃喝都在苏时了身侧,他不愿离开,每日上药也是亲手为之,给苏时了喂下去的药都是他一口一口哺喂。
四五日下来,他身子好转,已能下地,虽还有内伤却不影响行动。
任何有关苏时了的事情都由他亲手为之,言玦修更是吩咐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寻神医。
神医只在十数年前有消息,如今找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言玦修将信门,花香楼的人如数派了出去,任何有希望的都要去查找验证。
准眼间又是四五日过去了,言玦修守着苏时了,眸中隐约染上了绝望之感,他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他还不醒,然而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第十一日晚间,言玦修搂着苏时了腰身睡去,他最近睡眠较浅,怀中人轻轻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言玦修睁开眼的时候,苏时了又没了动静,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希望他醒过来,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假象。
“离忧……”言玦修在黑暗之中看着苏时了的面貌,低声颤着声音唤道。
唯有生死之际,才能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怀中人才是他最想要的。
一声离忧落下,却不见任何回应,唯有不远处的蜡烛毕波一声,言玦修苦笑摇头,他叹了口气准备睡下,耳边却传来那抹熟悉的一声,“我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必跟着我了
声音软弱无力,却带着一点点的笑意,言玦修身子一震,随后眸中闪过了一抹狂喜,他一手以手肘撑在苏时了的脑袋旁,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面颊,手慢慢的挪动到苏时了的眼睫之上,感受着眼睫轻颤带来了一阵阵瘙痒,脸颊之上也带来了苏时了温热的呼吸,他终于笑了。
“离忧,你终于醒了。”言玦修说着这话,低下身子将苏时了抱在了怀里。
苏时了微微一笑,道:“嗯,醒了。”
他虽醒了过来,可说话依旧没什么力气,言玦修抱了一会想要起身,却被苏时了拉住了,“你去哪儿?”
“我去找龙大夫给你看看,龙大夫是信门的大夫,医术不错。”言玦修开口解释。
苏时了闻言,略沉默了片刻,运起内力周身转一圈后低声道:“先给我倒杯水,将蜡烛都点燃。”
言玦修点了点头,先是将蜡烛都燃了起来,屋内顷刻间亮了起来,苏时了小心的撑着坐了起来靠着床柱子,双眸迷蒙着微笑。
言玦修倒了茶水递给苏时了,却不料,苏时了的手直接越过了茶杯后才反应了过来,轻笑道:“真是的,睡得太久了,眼睛都看不清了。”
言玦修原本微笑的脸立刻僵了下,他慢慢的将茶杯递到了苏时了的唇边,苏时了这才伸手捏住了茶杯喝完了茶水后道:“大晚上的,不用麻烦他们起来,我也是大夫,我能自己把脉。”
“医者不自医。”言玦修坚持。
而苏时了也坚持不让他去请,言玦修知晓他刚醒过来,身子还弱,也不忍心和他僵着,也就顺着他坐了下来。
苏时了微笑着将右手放到了左手的手腕上,仔细的探过之后,他面上露出了些许惊奇,“凝聚。”
言玦修点头,“对,谁给你的凝聚,你能推测出来么?”
“不能。”苏时了思考了片刻,抬手揉了揉眼睛,摇摇头说道。
言玦修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放下茶盏,伸手捏了苏时了的手,低声道:“有了凝聚也好。”
这声惋惜般的话语入耳,苏时了却是笑了,他语调轻松似并不在意一样,“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多拖延一段日子而已。”
言玦修听他笑着说这话,心下一疼,转移话题道:“你在五更谷到底遭受了什么?我检查你的身子发现腿上都是伤口。”
话语之中满是心疼,苏时了见他眼神往自己的双腿看去,笑着将他的头拉了回来,慢慢的起身凑近了他说:“都过去了,说他做什么呢,如今我醒了,这最后的日子,也该好好的过才是,对不对?”
言玦修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呼吸,苦笑道:“你自己会医,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苏时了听了却是忍不住笑了,“难不成你还想瞒着我么?”
“我真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言玦修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他这般一直微笑着的样子,还是叫人难受,言玦修低声说:“我吩咐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神医。”
苏时了听到这两个字,神色有一些细微的变动,他低喃着,“神医……”
言玦修仔细的盯着他,立刻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在何处?”
苏时了松开了手,又靠着床柱子,微笑道:“不知,神医早就没了踪迹,找他,也不过是枉费力气罢了。”
言玦修晨墨,半晌才道:“不试一试,我怎么都不甘心。”
“好了,不提这个了,我好累,陪我休息好么?”苏时了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些撒娇的语气。
言玦修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苏时了的身边躺下,他一手拍着他如同哄孩子一样,苏时了忍不住轻笑了下,翻身抱住了他。
神医……五更谷的神医不知和那早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神医有什么关系没有。
他们都没有说到那一日的事情,其实二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打落匕首的石子是谁打出来的。
虽说二人没有亲身感知,但是他们是亲眼看着匕首飞来,又亲眼看着被打落的,那人的武功绝对不在苏韦风之下,而那人的出手那么的及时,想必就在附近,只是会是谁呢?
言玦修想的则要多一些,他想的还有那些纸条来自于何人,消息总是那么的及时,那人是谁?
第二日一早,龙大夫前来给二人把脉,看到苏时了醒了,他便先给苏时了把脉后道:“苏公子想必对自己的身子也有所了解,老夫也不多言了,只是苏公子体内的毒,似中毒很深了,还需每日服用我这汤药才好。”
“麻烦了。”苏时了眼眸微动。
言玦修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拳头道:“龙大夫,你看看他的眼睛。”
“眼睛?”
苏时了微笑着,眉眼弯弯的,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妥,可龙大夫还是依言上前查看一番,最后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却见苏时了对他的手来回摆动似乎感知不是特别的敏感。
“苏公子,你可看得清楚?”龙大夫面色紧张的问道。
苏时了摆了摆手,将龙大夫的手压了下来,道:“模模糊糊的,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用紧张。”
龙大夫想要说出的话在苏时了的刻意按压之下都吞了回去,苏时了微笑着,“是不是龙大夫,没什么的。”
“或许吧。”龙大夫棱模两可的回答,说罢,站起身大步离开。
言玦修眉眼微沉,“离忧,还请你不要瞒着我。”
苏时了侧头轻笑,“瞒着你做什么,你不是都看在眼里么?”
他不愿意说,他清楚自己的情况,不清楚的也就是言玦修的,人家都是家人瞒着有病之人,唯独到了他这儿是反了过来的。
言玦修听他咳嗽了两声,给他压了压被子道:“我让媚如前来伺候你,我出去一趟。”
“嗯。”苏时了点了点头,微笑着长舒了口气。
言玦修起身离开没多久,媚如无声无息的踏入后在床边跪下。
背对着她躺着的苏时了慢慢悠悠的开口道:“你,从今日开始,不必跟着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吐鲜血
声音虽虚弱轻缓,但是话语之中的冷意却是清楚明白,媚如脸色一变,立刻由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她惊恐着开口道:“公子……不知属下做错了什么,公子要遣属下走。”
“属下自认虽没有他人伶俐,却也是忠心耿耿的,公子没有缘由的,属下不服!”媚如停止了腰背,一脸的倔强。
苏时了慢慢的翻了个身,咳嗽了两声,睁开已经雾蒙蒙的双眼,微微眯起。
饶是如此,媚如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压迫之感。
“还请公子明示。”媚如顶着压迫迎上他的眼。
苏时了慢慢的坐起身,轻笑了一声道:“你在花香楼以头牌的身份已多年,多少人一掷千金都不能博你一笑,唯独成为你入幕之宾的,唯有苏寻谙一人,如今我生死垂危,凝聚便如长了眼一样自己过来了,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在能那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凝聚。”
苏时了语调缓慢,轻轻柔柔的,但是眼睛一抬,眼神一扫之间,满是凌厉。
纵然他之前和苏寻谙一直相辅相成,但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言玦修的安危,他已经如此了,是死是活也不过是生死挣扎而已,但言玦修不同。
万一因媚如之故,苏寻谙得到了他们的所在地,告知了苏韦风,这个后果到底会什么样子,无人可知。
媚如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苏时了不能冒险。
媚如闻言,脸色惨白,半晌才颤抖着双唇道:“是……凝聚是四公子给属下的,可是公子可知,四公子曾交代过,他无论何时,都是站在公子这一边的,凝聚十日前就已经给公子服下,若谷中有动静,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真是在与我辩驳么?”苏时了眼眸一扫,沉声问道。
媚如低头,“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实话实说。”
“媚如,你该知晓,我不喜欢我的手下自作主张。”
苏时了将自作主张四个字一顿一顿的说了出来,媚如闻言抬眸,随后咬了咬牙低头道:“媚如自作主张的确违反了公子的规矩,但是只因这要将媚如遣走,媚如不服,然媚如甘愿受罚,按照公子的规矩,鞭笞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