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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可怜陈安之,我想替他出气,故意跳掌心舞,故意跌倒让他扶住我。”月影笑着说道,“我的目的达成了,那个宋昆的手被阿奎剔肉除筋,是他活该!”
“嗯,然后呢?”韩墨头也未抬地继续把玩着玉扳指。
“然后?”月影嗤笑一声,“恐怕日后小影都不会再吃鸡爪跟鸭掌了。”
“为何?”韩墨抬起头来明知故问。
“看到鸡爪恐怕眼前都会出现宋昆的那一双森森白爪。”月影笑道。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韩墨的眸光变得愈发冷冽,“至少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唉!”月影缓缓走到床边,靠在床头上,“爷既然不信我,小影也无话可说。”
“沈寒。”韩墨冷冷道,“是因为沈寒,对么?”
“又提他!”月影倏地站了起来,“爷究竟想要小影怎样?”
“哼,怎么,说中了?”
小影,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不管你这只黄雀如何聪明,我韩墨,都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位猎人。
沈寒、江隐,不要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二人的来历,只是,他们同样是我韩墨的棋子而已。
天霖,需要江隐这样的“已故”太子来搅动朝局,我要看着天霖国一步一步走向内忧外患,变得外强中干。
没有人会逃得出我韩墨的算计,沈寒不会、江隐不会,小影——你更不会。
“哼,既然爷这么说,”月影笑道,“沈寒那样一个俊朗青年,小影三年前便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终于承认了?”韩墨的眼神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所以,请爷成全,莫如……”月影走到韩墨身边,跪下身子,双肘支撑在韩墨的双膝上,双手托着腮,“您想个办法,把沈寒也弄到沐春楼里来,这样,小影天天都能见到他,也省得受那相思之苦了。”
“哈哈哈,”韩墨不怒反笑,“好一个欲擒故纵。”
“爷在说什么?小影不懂。什么擒什么纵的,我只希望爷能成全小影。”
“你就不怕因为你刚才的话,我会杀了沈寒?”
“怕什么?”月影浅笑盈盈,“您又不是第一次为了小影杀人。”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韩墨说着伸出双手将月影打横抱起,“放心,这个沈寒,爷留着有用。”
一枚凝香丸口对口地喂到了月影的嘴里,褪下那一袭红衫露出胜雪的玉肌,嗅着淡淡的兰花香……(河蟹内容,自行脑补)
身下的人儿,婉转承欢,早已将这些变成了习惯。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与月影行那欢好之事,韩墨总要迫使月影说出喜欢自己的话来。
起先,月影咬着牙不肯说。
后来,韩墨总有办法让让月影变得更乖巧:
“小影,呃……说话,说你嗯啊……喜欢我……”
“唔……喜……喜欢……”
这就对了。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是,韩墨就是喜欢听。
风停雨歇,韩墨搂着刚刚因为承受一场欢爱而变得面色有些潮。红的月影,抚摸着他的那张永远停留在十六、七岁的如玉容颜,淡淡道:“现在,爷只想听你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呀。”刚刚的蚀骨销魂针又是直接拍入脏腑,这种形式,是令月影倍感痛苦的。
“陈安之,”韩墨道,“你想救他,对不对?”
“嗯。”月影点点头。
“因为今日沈寒带着江隐来这儿想包下他,对么?”
月影又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成全你。”听不出韩墨什么语气,这让月影愈发不安,“明儿个让沈寒跟江隐带着陈安之的尸体走。”
“爷,您说什么?”细密的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从额前不停渗出。
“陈安之是被宋昆虐打致死的,”韩墨揉捏着月影的光洁的玉臂,“明天自会有人上报给天霖帝。”
原来如此。
“你去说吧,”韩墨将月影扶了起来,摸了摸颈间那些青紫的吻痕,“把摄魂丹给陈安之服下。”
“爷的意思是?”月影忍着痛问道。
“怎么,疼傻了?”韩墨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个陈安之,或许对我们有用,沈寒跟江隐如此看重他,更验证了我的猜测。”
“爷是认为沈寒跟江隐跟先太子有关系?”月影隐隐感到不安。
“没错。”韩墨颔首道,顺手捡起月影的红衣为他穿好,“这江隐不是一般人,陈安之服食了摄魂丹,便会像那冰怡公主一样,受我们支配。这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月影身子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还在疼?”韩墨幽幽问道。
“是啊,这样子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句话,像是问韩墨,更像是问他自己。
“不出意外,三年。”
三年……哈,还有三年。
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有三年。
韩墨一直知道月影的心不够狠,从小到大,月影逃过、自杀过,每一次都没如愿。因为韩墨比他狠的多:
他逃,可以,相关的人,都得死;
他自杀,可以,没看住他的人,同样都得死。
既然你不让我死,月影曾经想过,那我便好好活着等待时机看着你死。
然而,或许正应了: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句俗话吧。
这么久,莫说天来收他,韩墨竟然连生病的次数都很少,相反的,御天阁的势力倒是越来越强大。
月影总觉得韩墨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但韩墨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去证明。
沐春楼,月影住了三年。以头牌小倌的身份,卖笑于人前。
这个身份时刻提醒着月影,他是卑贱的。
不过,还好,他只是韩墨一个人的娈童,他从来不必担心自己的身子会被其他人践踏。
可是,当他褪下红衣,换上那夜行衣。他的眸子里闪现出来的便不再是妩媚的光芒,取而代之是杀手的冷漠。
“是谁?”沈寒警觉到窗棱上有一道人影闪过,“阿隐小心!”
“嗖”!话音未落,一枚玄铁镖穿透纱窗带着风声灭了灯火。
“什么人?”将江隐护在身后,沈寒强身上前与那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究竟是什么人?是冲着阿隐来的么?难道阿隐的身份已然败露?
来不及细想,二人过招眨眼已有三十余回合,突然,那黑衣人似乎力有不逮,力量渐弱,沈寒抓住机会迎面便是一掌。
那人没来得及躲闪,直直地接了下来。跌跌撞撞,倒退几步……
“唰”!油灯复燃,一抹光亮照在床边。
“住手!”眼前的情景令沈寒心中一凛:那黑衣人不知将何物迅速地塞入到陈安之的口中!
沈寒一急,掌上已然运足了十分的气力。那人一惊向后一躲,还是慢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胸口的要害,却仍然在左肩上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掌。
眉头微蹙,亦不抵抗,一个灵巧的转身,那黑衣人便跃出了窗棂……
☆、第二十九章 江隐吃醋
哼!我御天阁的第一影子杀手竟然会被人伤成如此模样。
甫一进门,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人——竟然那般容易便晕了过去。
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韩墨不禁冷哼:小影啊,看来你还真是手下留情呢!可惜,那沈寒却并不领你的情。
蚀骨销魂针是最忌讳动内力的,同样十二个时辰内如果身体遭受重创亦会伤人五脏。
伸手抹去唇角的血,韩墨坐在床边,凝望着月影那张绝美的脸。
是啊,绝美。
当初亲手把还是婴孩儿的月影送到妓院,那双未经尘世、不染纤尘的眸子竟然令自己差一点儿动了恻隐之心;
那年,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自己想要得到保护。可惜,这孩子求错了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带给他一生痛苦的人,竟会是那个他曾想要寻求保护的恩人。
……可是,想到自己的兄长抑郁而终,想到青梅竹马的恋人被掳走惨遭践踏,呵……小影啊,你生下来就是还债的,难道不是么?
别怪我狠,就算我下地狱,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褪下黑色的夜行衣,换上艳红的里衣。
小影啊,我还是喜欢你穿红衣的样子。
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韩墨的手掌涌入月影体内。
小影啊,我知道今生你心里恨惨了我。那个沈寒,虽然我尚不清楚你之前跟他是怎样结识的,可是我明白,他应当是被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吧。
我杀沈寒,易如反掌。可是,我却不打算动他。
你每次在我身下承欢,都是被逼着说出“喜欢”二字。
我知道,这不是真话。但我想听真话,想看到你付出真心的样子。所以,沈寒,我会让他活下来。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影啊,不出三年,我筹谋的一切便会达成。在你得知真相之前,如果沈寒真能让你有活下去的念头,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一次机会。
收回了手掌,看着神情稍微舒缓过来的月影,韩墨的眸色里竟然闪出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
弹指灭了油灯,合衣上床。
将那锦被轻轻盖在月影的身上,俯身在额前一吻,随后将月影揽入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不是那人的孩子……
如果——不,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小影,对不起……
不由自主间,揽住月影的那双手,似乎又紧上了两分。
翌日,月影还在昏睡。沐春楼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安之,这位佞臣之孙,被凌。虐至死。
生前与之接触的宋昆因在众目睽睽下暴虐陈安之,成为了致死的主因。故而,按照宫里早就传下的口谕,判宋昆凌迟,诛其九族。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
那宋昆狎。妓,凶残暴虐活活将人打死,确实死有余辜。可是为了一个青楼小倌,连累九族被灭,未免量刑不当,将人命当儿戏。
然而,陈安之死后,皇帝依然不解恨。毕竟胆敢行刺他,藐视天威,原本想折辱他三年,结果刚刚两日人就没了,还是太便宜了他。
是故,宇文炀命人将陈安之鞭尸百下,于乱坟岗中与猪狗同葬。
此桩公案,就此了结。
“那怎么可能?”月黑风高,一个被有意压低的声音响起。两个黑衣人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坟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阿寒,你不是亲见他们把那孩子埋在这儿了么?”另一个的声音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