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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分别试戴了这两张,一张五官还算周正,另一张则显得略为老成。
“大哥,你喜欢哪一张?”月影笑着问道。
“都喜欢。”韩墨答道。
“选一张吧,”月影将两张面具分别放在两只手上,擎在韩墨的面前,“你一张、我一张。”
韩墨顺手将那张略显老成的面具拿到手里,戴在了脸上,随后又帮着月影将另一张戴在了脸上。
“嗯,这回旁人轻易不会认出我们了。”月影自信道。
“吱吱。”还没等月影得意呢,小不点儿竟一跃而且蹦到了月影的肩膀上,伸出小小的爪子便向月影的脸上抓去,那神情满是焦急。
“别抓!”韩墨眼疾手快,一把便将小不点儿握在了手中,随即又紧张地看了看月影的脸,“幸好没被这个小畜生抓伤。”
月影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手心朝上地伸到韩墨面前,示意韩墨将小不点儿送还给他。
“小不点儿没见过我这副样子,”接过小不点儿,月影一边揉揉它的小脑袋,一边替它解释道,“所以,有些害怕了吧?”
说着,月影将小不点儿举到眼前,柔声道:“小不点儿,你放心,不管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我都会是这世上最疼你的那个人。”
看着语笑嫣然的月影,韩墨的心中不禁再次泛起涟漪,想起自己便觉得可笑:小影啊,你可知这世上最疼你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月影永远也猜不到韩墨此刻心中所想的是什么,这一路的山穷水尽,这一遭的柳暗花明,中了尸香魔芋之毒,竟然会为人所救,甚至连五感都随之慢慢恢复——老天终是待我不薄,月影不禁暗暗想道。
既然我还活着,那便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赶往晋阳的这一路,韩墨跟月影都是带着面具的。
有了韩墨的照顾,虽然月影的视觉、听觉依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恍然中,月影仿佛觉得这段日子倒成了他苦涩人生中难得的一段随性时光。
月影的身体虽然恢复得很快,但还是不宜远行。韩墨索性便带着月影走一走、停一停,听一听趣闻轶事,品一品风土人情。
这一日,眼看着便要入那晋阳城,韩墨见月影脸色有些不好,知道他是又走累了,便带着他到近前的茶馆品茗小憩。
这间茶馆在当地是颇有名气的,除了茶好之外,在这里有一位说书人更是远近闻名。那人尤擅蔓子活儿——长篇大书,每日里打赏者众。
可是近些时日,那人不再说他最拿手的神册子,而是说起了不久前天霖与东钺之战。
说书人,惊堂木手中拿,双眸炯炯有神,一张巧舌,两片薄唇,举手投足间便将那两国大战演绎得如临其境。
每每当人们为天霖大胜而喝彩、打赏之时,说书人却将话锋一转,提及了一位神秘的红衣人。
在说书人的嘴里,那红衣人虽为男儿身,可他生就倾国倾城之貌,尤擅歌舞。此人名为青楼的头牌,实则是一神秘组织的杀手,但其却爱上了同为男子的名医之后。
天霖与东钺大战,那红衣人为救所爱,不惜以血还血,救得情郎归,自己却五感尽丧,死于荒野,连身子都被野兽分食了去。
这个故事,月影起初并未在意,可是听到后来,脸色却变得愈发难看。
这红衣人,说的分明便是自己。究竟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起沈寒跟自己了!
这故事,说书人说的已然跟老段子似的,熟练得紧,说明这故事编出来已非一日。究竟是何人?编这样的故事究竟意欲何为?
突然,月影想到了一人,可随即又用力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一定不会。他是阿寒所爱之人,又怎能拿阿寒的事情让旁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定不是!
月影庆幸自己是戴着面。具的,月影也庆幸着这故事里的红衣人已然死的干净,不复存在。
也好,若阿寒真的认为自己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叫月影,注定只能在暗夜里,以影子的形式存在。
思忖至此,月影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月影脸上的细微变化,分毫不差地落入韩墨的眸中,他不禁伸出手来握住了月影扶着桌沿的那只冰冷的玉手:“小影,别在意,这说书的八成是活腻了。”
“大哥,”月影赶忙反手一扣,握住了韩墨的手,“不要为我杀人,不值得。”
“哼,”韩墨冷哼道,“这人好大的胆子,你好好的活着,竟然敢出言诅咒,说你已死,我岂能容他。”
“不要,”月影眉心紧蹙,“其实,这样也好。”
“小影……”见到月影那一副焦急的样子,韩墨无奈也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大哥,”月影神色稍缓,“这说书人所述如此熟练,想必已然训练多日。”
“没错。”韩墨颔首道。
“不管此人是何目的,编纂这故事的人如此说这个故事,想必亦有他的深意。”月影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向光线充沛的方向移去。
“再有深意,也不能咒人死啊。”韩墨心疼不已道。
“其实,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月影淡淡地说道,“倘若阿寒真的认为我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影,你究竟想说什么啊?”韩墨不解地问道。
“大哥,”月影垂眸道,“如果我不死,恐怕阿寒便会有为难之日。”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大哥,那说书人已然提到了我的身份,”月影忧郁道,“若我不死,我是杀手,阿寒是医者,如今他还守护着江隐,你让阿寒如何自处?”
昔日,晋阳城内,只知我是头牌,并不知我的另一个身份。若今日,世人知晓我乃一杀手,那么但凡与沈寒相关的事情,便会成为日后攻击他的利器。
所以,我还是死了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比较缓,韩墨的争议好大。
完结倒计时——19
☆、第六十二章
月影黯然的神色,令韩墨忍不住想要把那纤弱的人儿揽在怀里好生安慰。
许是感知到主人的落寞,小不点儿忍不住从月影的怀里蹦跳着出来,跃到月影的肩头,蹲在他的耳畔“吱吱”地唤着。
月影微微一笑,伸手便将小不点儿捧到眼前:“小不点儿,你是在安慰我吗?”
“吱吱。”小家伙双手擎在面前,点点小脑袋。
“我没事儿,”月影捏了捏小不点儿那小小的爪子,“我……大哥?”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影一晃,月影心中一凛:发生什么事了?大哥怎么突然离开了?
耳畔说书人还在继续着他的故事,可月影早已无心再听。
他轻轻叹了一声对着小家伙道:“小不点儿,你猜大哥是到哪儿去了?”
月影自然不知韩墨此刻刚刚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秘报:西戎国与南诏国结盟欲趁天霖大战结束不久,恐其一国独大,便趁机举兵试图拿下尚不稳定的东钺,欲将天下四分。
影子杀手传来的秘报,正中韩墨的下怀:东钺已灭,西戎、南诏、天霖这三国争霸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场绝魂谷的赏猎而已。
二十余年,这盘棋整整下了二十余年,是时候动手了。
小影,这二十余年,我韩墨唯一做错的事,便是对你的残忍。不过,这一切就快结束了,给我机会,小影,让我好好对你……
“哎唷,兄弟,茶馆那边怎么了?”
“好像来了个北泽的世子殿下。”
“这也太欺负人了!”
“是啊 ,欺负一个瞎子。”
“算了、算了,这闲事我们可管不了,算那个瞎子倒霉。”
北泽世子?瞎子?小影!
当韩墨快步回到茶馆之中时,茶馆内的客人已尽数散去,连说书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映入韩墨眼帘的是一位华衣少年,他的右手正握着挣扎不已的墨猴——小不点儿。
“还是不肯说么?”华衣少年甫一闪身,左手一挥,站在门口的韩墨便看到了被人缚住双臂,身上已挂着几道鞭痕的月影,“这只墨猴,是谁给你的?”
“哼!”月影虽看不清面前之人,但那声音却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挂着血丝的嘴角微微扬起,一脸的不屑。
玄月,北泽世子,为沈寒种下尸香魔芋花之幻术的那个人,真是冤家路窄呢。
“不肯说,是么?”玄月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戾气顿显,“给我打到他说为止!”
“是。”站在月影身前的那手执软鞭之人听到玄月发话不敢怠慢,“刷”地一声响,但是那鞭梢眼看着便要斜剌剌地落在了月影身上时,却被人紧紧攥在了掌心。
“好大的胆子!”玄月望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不速之客怒道,“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
松开了鞭子,轻轻撕下面。具,转过身来带着丝丝寒意。
“皇……”那冰冷的眼神示意玄月闭嘴,玄月一愣,赶忙噤声。
缚住月影双臂的两个侍卫见状,赶忙松开月影,月影的身体本没有恢复,连着几日赶路,已然疲累得紧,脚下一软,身子前倾,将倒未倒之际,竟被一人稳稳地揽在怀中。
他本来易容,早已不是原貌,不曾想玄月对他动手,竟是为了小不点儿。
他的视觉、听觉都远远弱于常人,内力修为连几个平常的侍卫都难以抵抗。是故才被玄月硬生生地从手里将小不点儿夺走。
可是,刚刚是怎么回事?月影心下疑惑不止。
刚刚替自己挡下那鞭的人,应当是大哥,可那玄月似乎对大哥很是忌惮。难道,这两人原本就是认识的,难道,大哥竟是北泽国的人?
“大哥?”月影虚弱地唤了一声,“他抢走了小不点儿。”
“小不点儿在这儿。”韩墨伸出右手,玄月见状,虽然蹙眉不满,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小不点儿送回到韩墨的手上。
“吱吱……”欢快的叫声,柔软的一小团,没错,是小不点儿。
“对不起,小不点儿,”抚摸着重新回到怀里的小不点儿,月影轻声道,“我真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
揽住月影的手,不禁更是添了几分力:“说什么傻话呢,你跟小不点儿不都是好好的么?”
韩墨一阵心疼,不顾玄月惊诧不已的神情,将月影打横抱起,径直走出了茶馆。
“世子殿下?”身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唤道,“我们……”
“奇了怪了,”玄月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摸着下颌,一边缓缓走到门口,向着韩墨远去的方向张望,“皇叔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小子?”
这个答案,自然只有韩墨清楚。
望着躺在床上沉默不语的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