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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和黑莲教的事,灵枢已经告诉我了。冷兄,你愿意相信我吗?”
冷霜成点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然而,冷霜成的信任并未让温子玉感到欣喜。他想起离京之前,自己对蒲王说过:凶手的目的,并不在于皇上——难道,凶手竟是冲着他来的!
温子玉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出乎意料的,冷霜成并未挣脱,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温捕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温子玉恢复了平静,扶着冷霜成躺下:“说了这么久,累了吧?你好生休息。”
“别走……”冷霜成嘴唇翕动着,拉住温子玉的衣角。
“温捕头,先生叫你留下了陪他。”灵枢见温子玉愣在那里,还道是他没明白冷霜成的意思:“先生每次生病,必会梦魇,但上一次你陪着他,他就睡得很安稳。”
“好,我不走。”温子玉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安然入睡。
这一夜,温子玉果然彻夜不眠地守着冷霜成,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再次醒来,才离开屋子洗漱用餐。
收拾已毕,温子玉回到房间,刚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温子玉皱了皱眉,推开房门一看,地上竟有一大滩血迹!
“霜成!”温子玉冲到床边,掏出汗巾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冷霜成斜倚榻上,双目半闭,模样极是虚弱,连动一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不是被你害的。”灵枢在一旁叹气:“上回你把解药扔进水里,先生只能每天用银针刺穴以吐出毒血,一共要连吐七天,这才第四天……”
“怎么不早说!”温子玉连忙掏出一枚丹药,塞到冷霜成口中。
“诶?温捕头,你不是把解药扔了么?”
温子玉摇摇头,那日他扔进水中的其实是个空瓶子。毕竟人命关天,万一冷霜成配不出解药,自己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冷霜成服了解药,恢复了一点精神,有些意外地看着温子玉。看来,他也没想到温子玉竟留下了解药。
大概,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吧,温子玉心中五味杂陈:之前是不肯低头,而现在,却是害怕自己过意不去。
“冷兄,”温子玉扶着他躺下:“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冷霜成不愧神医之名,如此重伤,三日之后便好了大半。这日清晨,惯于早起的他独步后园,见园中白梅开得正好,掏出短笛,吹奏一曲《梅花三弄》。
临风一笑,问群芳谁是、真香纯白?独立无朋,算只有姑射山头仙客。绝艳谁怜,真心自保,邈与尘缘隔。天然殊胜,不关风露冰雪。
应笑俗李粗桃,无言翻引得,狂蜂轻蝶。争似黄昏闲弄影,清浅一溪霜月。画角吹残,瑶台梦断,直下成休歇。绿荫青子,莫教容易披折。
不远处,另一株红梅树下,温子玉轻声吟出一阙《念奴娇》,嘴角微微上扬。
又过了两日,冷霜成心念京城形势,说什么也不肯再休息下去,执意进京。温子玉见他身子已无大碍,便也答应。于是三人离开桐花驿,奔京城而去。
来到京城,温子玉并不急于进宫,而是先去拜见蒲王。一到门口,三人立刻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大白天里王府大门紧闭,门前多了一倍的守卫,个个严阵以待。
“这不是皇宫的侍卫么?难道是太后来了?”温子玉对冷霜成道:“我过去问一下。”
温子玉走上去,对着一名守卫打了个招呼:“孙二哥,你怎么来了?莫非是太后凤驾在此?”
“可不是。”孙二哥道:“温子玉,要见王爷改天再来吧,这会儿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一锅粥?发生什么事了?”
“自打你离京之后,小世子就染上了怪病,抽风不止,太医们治了多日也不见好,这下太后发了火,亲自过来监督着太医们治病,还说,若是今日再不见起色,就把他们全部革职问罪。”
“那这回治得如何了?”
“别提了。”孙二哥摇头道:“十天都治不好的病,一天就能好了?这帮庸医怕是要倒霉咯!只是可怜了小世子,真受罪啊……”
“冷兄,”温子玉看向一旁的冷霜成:“你愿意给小世子看病么?”
冷霜成毫无悬念地点了点头。温子玉又对守卫道:“麻烦孙二哥进去禀告王爷一声,就说冷霜成冷神医来了。”
“哎哟,子玉老弟,你就别为难我了,现在太后和王爷听到大夫俩字就来气,我可不敢往枪头上撞,再说了,这位标致的后生就是冷神医?”孙二哥将冷霜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满脸的怀疑。
温子玉心知此人见冷霜成年轻而生了轻视之意,也不再与他啰嗦,平地一跃,跳到门墙之上,朗声而语:“既然孙二哥不肯帮忙,那小弟只能亲自进去禀报王爷了!”
“温子玉!别胡闹!快给我下来!”
温子玉毫不理会,低头看去,只见冷霜成正含笑看着自己,也冲他一笑:“冷兄请稍待,子玉去去就来。”
不多时,大门洞开,一先一后走出两名男子。温子玉走到一半,忽觉有异,转身一看,蒲王不知为何竟愣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冷霜成,目光里尽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爷?”
温子玉轻唤一声,蒲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冷霜成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但面上却未表露,从容上前,向他行了一礼。
“漱石!”蒲王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激动不已:“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冷霜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对了灵枢动了动唇。
“王爷,”灵枢道:“先生说,他并不叫冷漱石,王爷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漱石那双眼睛,本王绝对不会认错!你……”蒲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紧紧抓住冷霜成:“你……你怎么不说话?”
“王爷!”温子玉上前将二人分开,挡在冷霜成身前:“冷大夫之前遭奸人所害致哑,故口不能言,还有,冷大夫并不是王爷口中的漱石,还请王爷不要如此激动。”
“致哑!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听了温子玉的话,蒲王反而愈发激动,他再次看向冷霜成,半是心痛半是不甘:“漱石,漱石!我是你天牧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天牧哥哥?听到这个称呼,冷霜成的心弦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他再次看向赵天牧——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或许,在失忆前我认得他?
冷霜成不觉陷入了回忆。然而,他并没有忆起分毫,反而头痛欲裂。
“冷兄?”见他神情有异,温子玉忙将他扶住:“怎么了?”
冷霜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王爷,”温子玉道:“冷大夫不舒服,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罢了……”蒲王长叹一声,神情颓丧:“进去吧……”
冷霜成微微颔首,与温子玉携手进了王府。
蒲王看着二人的背影,眉头紧紧蹙起。
温子玉说的不错,凶手的目的不是皇兄,而是你——漱石啊漱石,你不该来的!
而温子玉,看着身边依旧温煦平和的冷霜成,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他真的会是王爷口中的漱石吗?
他们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瓜葛?
他的记忆和这个案子,会有什么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冷霜成和冷漱石哪个名字更好听一点?
☆、小试锋芒
正厅之外,四人停住脚步,温子玉道:“冷兄,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和王爷先进去见过太后。”
冷霜成点点头,目送二人进了正厅。
须臾,便有太监传旨,宣冷霜成与灵枢觐见太后。冷霜成进门,行过礼,太后并不叫平身,而是略带怀疑地打量着他:“你就是冷霜成冷神医?”
冷霜成向灵枢动了动嘴唇,灵枢又对太后道:“太后,先生说,神医之名实不敢当,然霜成自幼便曾发愿为天下人解除病痛,故多年以来勤研医术,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太后善其对,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信任:“冷大夫,哀家宣你进京的原因想必你已知道,哀家不德,上天降罪,皇儿中毒未解,我这小孙子又久病不愈。既然冷大夫今日来到王府,不如就先看看小世子?”
冷霜成答应,随众人一道进入内室。来到病榻前一看,那孩子果然抽得厉害,于是二话不说开始诊治。
片刻之后,冷霜成心中便有了计较,提笔写下:温补脾肾立法,用黄土汤。
温子玉自进门后,目光一刻没离过冷霜成,见他写好,不待灵枢上前,便将方子拿过,递与太后。
“黄土汤?”太后看罢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方子?”
“启禀太后,”一名太医出班奏道:“此方乃是东汉医圣张仲景的方子,主治中焦脾气虚寒导致的便血病症。”太医特地重读了“便血”二字,目光里尽是不屑。
“便血?”太后瞪大眼睛看着冷霜成:“冷大夫,他得的可是抽风啊!”
“就是,抽风呢,补什么脾啊……”
“还神医呢,我看他就病的不轻……”
太医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毫不掩饰怀疑与轻视的神色。
蒲王毫不客气地给了这伙人一记眼刀,上前奏道:“母后请听儿臣一言,这治抽风的方子,诸位太医也开了不少,治来治去,总不见效,冷大夫此方虽说出人意表,然转换思路,或可收不意之功,儿臣以为可以一试。”
“太后,蒲王言之有理。”温子玉亦道:“臣与冷大夫一路同行,亲见其妙手回春,实不愧神医之名,请太后勿疑。”
也罢,太后终于松了口:“既然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试试吧。”
太后发了话,底下人便去照方煎药,众太医也不敢多言,但脸上还是一副看你如何出丑的表情。
这些人的嘴脸冷霜成尽收眼底,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有温子玉支持自己,就足够了。
想到此处,冷霜成向着温子玉微微一笑,见蒲王也向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却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只此一个表情,温赵二人的心情便如天渊之别。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药终于煎好端来,蒲王亲手喂儿子喝下,站到一旁,与众人一起焦急地等待结果。
效如桴鼓,很快,孩子便停止了抽风。
“冷大夫真不愧是神医啊,”太后大悦:“这下皇儿有救了。”
冷霜成又对灵枢动动嘴唇,灵枢对太后道:“太后,先生说太后您谬赞了,是诸位太医已经治得差不多了,他只是凑巧赶上了而已。”
“哼!”一提起这些太医太后立刻没了好脸色:“冷大夫不必谦虚,哀家看,你比这帮饭桶强多了。说说看,这黄土汤,它怎么就能治好抽风了?”
“以土胜水,木得其平,则风自止。”
冷霜成写下十二个字,将纸笺递与太后。
看罢,对冷霜成道:“冷大夫,明日你就进宫为皇儿看病吧。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哀家。方是膺——”太后又看了眼太医院副院判方是膺:“以后你们太医院就听从冷大夫的调遣。”
处置已毕,太后摆驾回宫,众太医也一脸愤愤不平地散去了。
“漱……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