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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文和凌汐上山是在五月,正是桃花落尽,果实未成之际,可谓两样皆是落空。幸好凌汐对赏花没什么兴趣,对辟邪之说更是嗤之以鼻,不然他真的会觉得顾子文挑这种时候登山赏日出是脑子出了问题。
平日里因为周边百姓时常上山,所有有几条算是平坦的可以上山的小道,但是那些小道大多只到半山腰,再上却是没有的。
岐山山势在中下部偏平坦,上部却是十分陡峭,除却一些特意上山采药的童子,很少有人登上岐山高处。
不过,既然是登山赏日出,当然是高些视野更好。
当夕阳快要完全落下的时候,两人刚好走到一条小道的尽头,顾子文抬头借着夕阳余晖望了望,寻找适合观景,最好是还能有地方让他们夜宿一晚的地方。
“你看那边,要不就在那里宿一宿?”
凌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块突出山体的巨大平台,看着倒是可以凑合一宿。
“先上去看看。”
对普通人来说难以攀登的地方对两个练武之人简直不止一提,几个轻越两人便双双落在了那个平台之上。
那平台比他们在下面看到的还要大不少,因为风雨常年的侵蚀表面算是平整,上面堆积了不少落叶枯枝,虽不干净,倒少了他们寻找树枝生火的麻烦。
平台与山体相接的部位有一个浅浅的山洞,凌汐借着火折子的光打量了一番,发现那山洞仅有一米多深,连一人平躺都容不下,更别说是两个成年男人了。
好个鸡肋,看来今天必须要露天休息了。
“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幕天席地了。”
顾子文怀里抱着几个枯枝,安慰道:“伴着星月而眠也是一大乐事。”
伴星月而眠?凌汐抬眼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满脸的嫌弃:“星月在哪儿?”
顾子文有些尴尬,随后便担忧起来:“。。。。。。这天色,是要下雨了吧。”
“。。。。。。”现在下山还来得及吗?
搭了个火堆,借着枯叶将树枝燃起,两人席地而坐,烤了烤随身带的干粮草草充了饥。
凌汐的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照耀下美得摄魂夺魄,顾子文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他还没下定决心要跟凌汐坦白。其实这两天他也想了不少,他和凌汐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对彼此的了解太少,未知是最大的变数,要是想和他继续发展下去,还得他们相互坦诚才成。
师门的那边的情况他已经想好了,师傅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他多花些时间不怕他反对。师弟师妹们更不用说了,那帮小兔崽子哪个敢质疑他的决定。
所以说到底,最难攻克的还是凌汐啊!要不,先试探一下他是不是断袖?
突然觉得没搞清楚对方性向就一头栽下去的自己实在是心酸。
“那个。。。。。。”
“嗒,嗒。。。。。。”
豆大的雨滴落在顾子文脸上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被雨滴砸到的地方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水迹眨了眨眼睛,这是下雨了?!
“白痴,这种时候发什么呆?”
凌汐看他居然愣在原地没动作气得直翻白眼,扯着他的袖子把人带到了那个山洞里避雨。
雨势越来越猛,看来短时间内是停不下来了。之前的那个火堆已被浇熄,凌汐掏出了火折子,索性借着光走到山洞最里坐下。
顾子文见了跟着他坐下,隔着半米的距离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饶是凌汐定力再好也受不住人这么看,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要不直接趁着只有他们两个人会听到挑明了说吧。
“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子文一怔,没想到凌汐竟先提起了这事,旋即正色道:“是。”
他这么坦白凌汐倒是有些尴尬:“你看上我哪儿了?”怎么看他的脾性都不是做伴侣的好人选吧。
“你好看。”
“。。。。。。”这理由直白得凌汐无法反驳,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好看!
“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的长相,但是后来吧,动了心思之后就觉得你哪儿都好,就算是你发脾气或是跟别人动手都觉得肯定是其他人的错。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不喜欢他们有觊觎你的想法,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顾子文盯着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凌汐别过脸去,觉得脸上有些烧:“我们才认识半个多月。”
“时间长短不影响感情深浅。”
凌汐被他无意间说中了心头痛处,不由得垂下了眼睫,时间长短不影响感情深浅,谁说不是呢,那人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不也没有喜欢上自己吗。
可是面前这人,就该相信他吗?相信他面对两人对立的立场时也能站在自己这边,相信他面对师门和外界反对的声音也能坚定不移的守着这份感情?
“你,是正道里哪个门派的弟子吧。”
顾子文见凌汐主动询问喜不自胜,自是有问必答:“我是白云宗的弟子。”
白云宗?凌汐心下一凉,面色都白了几分。
白云宗、天鹰阁、寒江派和万剑门并称正道的四大门派,向来和魔教势同水火,即使这些年魔教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想必他们也不会允许门下弟子和魔教中人有什么牵扯,更不要说是顶着世俗的眼光一起断袖了。
这边凌汐还没消化完,那边顾子文又丢下个重磅消息:“我本名顾远,子文是我的字。”
顾远?!凌汐一脸不可思议的瞪他。白云宗宗主顾善的首徒、白云宗的大师兄顾远?那个单枪匹马干掉一百多个山贼,端了别人整个寨子的顾远?那个直接把上门挑衅的天鹰阁大弟子揍得鼻青脸肿的顾远?那个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的顾远?
凌汐深深地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按照他们两个的立场,别说当恋人了,现在拔刀来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才是正常走向。
凌汐突然觉得全身脱力,嘴巴里一片苦涩,哑着嗓子道:“顾子文,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为什么?”顾子文不解。
“我是魔教的人。”
“。。。。。。”
“趁着还没陷太深,赶紧断了这念头吧。”
第9章 第九章
顾子文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结果发现他是魔教的,开什么玩笑?
一个性格孩子气爱炸毛,爱吃,会晕血的人出自魔教?顾子文觉得要么凌汐是魔教中的异类,要么是他知道的魔教和实际上的不一样。
魔教于一百多年前突然在灵泽成立,并且迅速崛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创立者是一个叫凌客远的人,据传凌家在被仇人灭了满门之后,凌客远躲藏了十几年杳无音信,再出现就是屠杀了仇家满门,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手段之凶残令人闻风丧胆。
加入魔教的全是和凌客远一般性子的人,下手狠辣,行踪诡谲,做事凭喜好而不是善恶,向来为正派人士所不齿。
顾子文年少时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曾觉得魔教中人阴险毒辣,是江湖的一大毒瘤。但是这几年他一个人四处游历,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单纯,心中非善即恶。
魔教的人行事作风更为直接,手段更为粗暴,可能在某些方面偏激了一点但是远远够不到他听说的心狠手辣的程度。
不知何故,魔教在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没再传出什么消息,江湖一度传言魔教已经解散,现在看来只是隐匿了行迹而已。
“你姓凌,上一任教主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爹。”
“。。。。。。”
顾子文再次沉默,感情凌汐不只是魔教中人,他还是现任魔教教主。该说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凌汐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朝外望着洞口,长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薄唇紧紧地抿着,透露出一丝不安。
顾子文心下一软,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面前的这个人叫凌汐,他喜欢他,仅此而已。
轻叹口气,顾子文起身向前迈了一步,由上至下一把抱住凌汐。
“或许,我们可以想想怎么让我师父对魔教改观。”至少,凌汐当了教主之后魔教没再做出什么“恶事”不是吗。
温柔的话语就在耳边,凌汐觉得鼻子有些酸,这个白痴究竟知不知道和魔教的人搅和在一起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心里这么吐槽着,凌汐知道这下自己彻底栽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心里美得直冒泡泡,嘴上却不肯表露出来:“我准你抱我了吗?”
“嗯,你不准我也想抱着你。”以为他没发现那双攥住自己衣角的手吗?还真是口是心非。
抱着凌汐温存了会儿,顾子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魔教教主不是叫凌瑶。。。。。。”
“不准说出来!”
顾子文话没说完就被凌汐恶狠狠的打断,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怀里的人眼神凶恶,脸颊上却是不自觉的飞上了两片红晕,显然是恼羞成怒了,顾子文不想真的惹恼他,于是乖乖地咽下了最后一个字。
凌瑶瑶,在凌汐看不见的地方顾子文的嘴角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的往上翘,上任教主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给自己的独子取了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顾子文顶着被揍的压力还是忍不住向凌汐询问道:“你,之前那个名字是。。。。。。”
“我爹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找人给我算了命,说要给我取女孩子的名字,并且在成年前把我当女孩子养才能平平安安的把我养大。”
凌汐对这件事显然怨念很深,要不是他以前被当女孩子养,现在和赵炀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尴尬。
“那你现在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字?”
“唔,我家旁边的那条河叫灵溪。”
“。。。。。。”
比前任教主还要随便,你赢了!
不过话说回来,顾子文上下打量着凌汐,真想看穿女装的他,一定惊为天人,可惜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向凌汐提这种要求,只好自力更生自己想象了。
现在只敢发挥想象力的顾子文一定想不到,短短几天后,他就能如愿以偿。
“这该死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妈的。”
隐隐传来的说话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他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郑重,这个点还有谁会来这山上。
两人起身无声的走到洞口,雨势已经减弱,递了个眼神,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轻手轻脚的攀附到一块巨石上,借着夜色的掩护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一行人足有十好几个,领头和断尾的四个人分别举着火把,因为现在雨下的不大火把并没有被浇熄,但是这些人不可谓不狼狈。
突然而至的大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几层薄薄的布料全部贴在身上,被微凉的夏风一吹,透着一股凉意。原本就不甚整齐的头发被雨一浇更显凌乱,湿哒哒的黏在额上颈上,叫人很不舒服。
走在中间的那些人两两一组抬着简易的担架,担架上各躺着一个满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伤患,仔细看还能发现那些躺着的就是今天中午在酒楼里被凌汐教训的那伙。
凌汐被那在火光下分明的血迹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一软竟是抓不住石块,幸而顾子文眼疾手快把人带进了怀里,他才没有直接跌下去。
“谁?”那行人中的一个大喝,显然是听到了他们这边发出的动静。
顾凌两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