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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正好是五天上班的最后一天,李冼吃过午饭不想睡觉,就趴在案几上看起他的《先皇笔录》,吃着樱桃——这是墨问用特殊方法保存下来的樱桃中最后的一点儿了,吃完就要等到明年才有了,李冼还有点儿舍不得吃,摆在盘子里看着。
突然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陛下……陛下,景王殿下来了,我们拦不住……”
他话还没说完,李凌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李冼!”
李冼被吓得差点把樱桃碰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把《先皇笔录》收起来,然后李凌就到了,直接冲到他面前,拿着那份圣旨就往他脑袋上敲:“你个臭小子,你下的哪门子圣旨?!当你二哥好欺负是不是?!”
“哎呦……哎呦!二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二哥!别打了!疼!”李冼一边求饶一边用胳膊去挡。
李凌虽然敲得使劲,但他毕竟是个书生,何况圣旨是软的,打着也不怎么疼。无奈他这个弟弟皮肤太嫩而且白,很快胳膊上就红了一片。
李冼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二哥我错了,别打了……”
“你说你哪错了?!”
“我错在圣旨里夸二哥夸得还不够……哎呦!”
景王殿下已经快要被气乐了,也打累了,把圣旨往他面前一摔:“说!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啊……别别别打!”
“好好说!”
李冼忙不迭点头,不敢抬眼看他,“是是……那个什么,吏部缺人……”
“所以你把我点上来了?!”
“嗯……”
“你!”李凌深吸一口气,“我说你……你知不知道亲王是不能担任这些职位的?!”
“为什么不能,那是以前的规矩了,现在我是皇帝我说了算……”
“你!”
“而且二哥,你在那府里呆着多憋屈啊,我知道二哥才不是什么穷酸迂腐的臭书生呢,二哥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博闻强记揽古通今……”
“李冼!你给我好好说话!”
李冼十分委屈,“我说的都是好话啊……就是说二哥很厉害,一定能干好那些事,不会贪污受贿不会偷奸耍滑……我信任你才选你的嘛……”
“好好好,这个姑且算你有理,那赐婚呢?赐婚又是怎么回事?!”
“赐婚……你不是喜欢那个蔺若晴吗……”
“谁告诉你的?!”
“三哥啊,三哥说你老把人家请去家里做客来着……”
“又是老三!”李凌简直想把那多嘴的李冶生嚼了,“好,就算我喜欢,那也是我的事,你插一杠子算什么?!”
“我、我是好心……大哥都有孩子了,你还没成亲,你自己不急老爹还急呢。我怕你说不出口,我就帮你呗,我都赐婚了,她总不能拒绝是不是?”
“你……”
李凌头痛万分,正琢磨着怎么教育这小子,突然看见墨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喝药。”
李冼脸都绿了。
“……小冼,你怎么要喝药?生病了?”
“我没有……”
墨问把药碗一推:“喝。”
李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选择问墨问:“他到底怎么了?”
墨问保持面瘫状,“哦,没什么,太医说他这两天太累了,喝药调理一下。”
李凌看着自己弟弟捏着鼻子灌药的痛苦样子,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了,想了想,叹一口气,道:“罢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成亲那事……再缓一缓吧,我还得跟若晴商量一下。以后别这么胡闹了,”他心疼地揉了揉李冼的脑袋,“好好休息,别太累了,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等到他走了,李冼才眨眨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却又马上被一脸扭曲取代了,“呸呸呸,这什么药啊,苦死了,你是不是放黄连了?姓墨的,我不是让你拿糖水吗?你怎么还真给我整了一碗药啊?”
咳……这确实是个苦肉计,他二哥那人最心软,尤其是对他,让他看到自己为了国事殚精竭虑,他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帮他排忧解难的……不过墨问那不靠谱的,居然真给他找了碗药,倒是假戏真做了。
墨问白他一眼,“你真当别人都傻?是糖水是药能闻不出来?你就这么对你二哥真的好?”
李冼摸摸鼻子,吃了几个樱桃压掉嘴里的苦味,心虚道:“特殊时候特殊办法嘛……”
墨问摇摇头,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去睡一觉,你这两天确实太累了,你别装着装着装成真的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困……你不是在药里放了安神的东西吧?”
“如你所愿。”
“你……”
墨问把他扛起来背回寝宫,哄着他睡着了,看着他的睡颜竟是发起呆来。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划过,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莫名情绪。
李冼啊李冼……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11
九月初二,景王李凌就任吏部尚书一职,有人当朝反对,被其轻轻巧巧反驳回去。
九月初五,这一年科举乡试的试题初审结束,各地考生中举的名单将经由地方汇总,陆续承交京城礼部,有人金榜题名,亦有人名落孙山,可谓喜忧参半。
这是李冼登基以来第一次举行科举,沿袭旧朝科举制度,三年一试,一试两年,分为春秋二试,文武两科,待来年开春进行会试、殿试。
为了这件事李冼可谓伤透了脑筋,众所周知科举的最后是要皇帝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可李冼这个才疏识浅的半吊子,哪里干得了这种事,跟李凌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最后由李凌和蔺行之综合考核,得出结论后再由李冼走个过场,在吏部尚书和尚书令的联合鄙视之下,皇帝陛下终于把科举这事敲定了,而且他还很不厚道地把大哥二哥都拖下了水,大哥监管武举,二哥监管文举。
不得不说经过赵筹一事,大批官员被停职调查,也许有的降职一级还能继续启用,但现在,光帝都渭阳的官员被涉及的就达一百二十有余,早朝时缺少的竟也达到十三位,整个大殿都显得空荡了不少,对此,李冼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也明显脸色不好。要知道,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上朝面见皇帝,每天也不是所有的都能来,早朝上稳定的也就那么三四十号人,一下子少了十多个,皇上能不气么。剩下的这些也都学乖了,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就连选新任吏部尚书这事,都只是象征性的反对那么一下就得了。
现在朝廷上缺少官员,尤其是年轻官员,急需注入新鲜血液。现在能稳定早朝的那三四十号人,平均年龄在四十岁以上,年轻人里除了左右将军和一个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就剩下工部那几个了。不得不说这几人都是后起新秀,工部尚书季昀诚,今年三十有二;虞部侍郎何宥,二十有四;屯田侍郎丰凯铎,二十有六;水部侍郎王……王什么禹……王什么禹来着……
李冼对那个看起来就难记的字没什么印象,但是毕竟人家名字里都有“禹”了,还不得像大禹似的么,而事实证明这个王什么禹确实能耐不小,据说祖孙三代都精通水利,对各地山川河流了如指掌,晓古通今,也是难得的奇才。
除此之外,这朝堂上就再没什么亮点可寻了,李冼不能不急,他看着明显空荡许多的大殿,幽幽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直害得一干大臣如临大敌,墨问化了原型趴在他肩上,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又继续打盹儿。李冼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龙椅扶手,道:“水部侍郎。”
“臣在。”
“嗯,你叫王……”
“微臣王偁禹。”
“哦,王大人,两淮的旱情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得到缓解,运去的粮食已经分发,当地粮仓也已准备好过冬,不过……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冼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却道:“但说无妨。”
“是。微臣近日前往两淮勘查旱情,依据家父传授与微臣的经验……微臣认为,淮水旱情有可能会持续下去。”
“还会持续?”
“陛下有所不知,淮水素来灾害频发,旱涝不断,有史料记载的就有十数次之多。”
“这可难办了……可有办法解决?”
“旱涝之事,非臣等所能左右的。不过陛下放心,臣等介时会前往两淮祈雨。”
李冼点点头,“工部,此事就交由你们处理。”
季昀诚向前一步:“臣遵旨。”
下了早朝,李冼明显不开心地回到寝宫,墨问化了人形跟着他,听见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能让朕省心呢……天灾人祸天灾人祸,人祸还没完,又来天灾了……”
“小冼,”墨问从背后把他圈在怀里,“别想太多。”
“不想太多,怎么能不想太多呢……我也不想想太多,可是……”
“好了,”墨问安慰他道,“事到如今,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你说是么?”
“……也只好如此了。”
这个时候传信的小太监从殿外跑进来,跪道:“启禀陛下,景王殿下求见。”
“二哥?让他进来。”
李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那蠢龙抱着,而墨问当然也没有主动放开的自觉,当李凌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俩人“有伤风化”的举动,不由得眉头一跳,道:“哎哎哎,干嘛呢你们,这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李冼赶忙推开墨问,故作镇定到:“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凌扶他坐下,对墨问到:“我跟陛下有话要说,你先回避一下。”
墨问瞥他一眼,露出一个“我还不稀罕听”的表情,出门走了。
“二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小墨又不是外人,怎么不能听了?”
“我说你小子,胳膊肘真是越来越往外拐了。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主要是想跟你说……嗯,你还记得礼部尚书陶文亭吧?”
“……礼部尚书?”
“就是那个当朝被你骂‘迂腐’的陶大人。”
“有这么一回事吗……哦,好像还真有。我是不是让他十天不准上朝来着?他怎么了?”
李凌笑道:“他啊,他这人也挺有意思。这不最近秋试结束了么,明年开春的春试可是由他们礼部负责出题,自从那天你说完他迂腐,他就决定痛改前非,我听传闻说,他要求把明年春试试题全部推翻重出,礼部的人简直呜呼哀哉,真不知道这位尚书大人是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推翻重出?他倒是有心,那考纲呢?考纲变了吗?”
“当然变了,据说考纲都被他推翻重写了。”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科举都考什么……那二哥看来,他这么做是好是坏?”
“我觉着挺好,”李凌笑得高深莫测,展开手中画兰折扇摇了一摇,“那些书生们天天想着金榜题名,不是死读书就是读死书,一个个的都要学傻了,就算真的考中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成就。现在陶大人这么一搞,估计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准真能发掘出一些平常被埋没了的好苗子。”
“……那二哥你不是死读书?为什么大哥天天说你穷酸迂腐……”
一听见“大哥”二字,李凌登时折扇一收在桌上敲了两下,抬高了音量:“你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