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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再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忙抽身而去。
只在走出门那一刻无限懊恼,怪自己冲动,丢了赏银。
走的远了,才想起向掌柜交差。
半响了,那一道雅间门被轻轻带上,裴靖却还是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折扇“哗啦”打开的声音唤回了他。
信若元似笑非笑,摇着那桃花扇笑的暧昧,“靖王爷难得施恩,竟不追究他不敬之罪,当真难得。”
见裴靖不语,信若元干脆一点重处道:“还是说,王爷偏爱美人。”
裴靖嘲讽的一笑,看向信若元的眼底多了两分寒意,“若说这男子上上姿,谁比得过你无暇公子。”
潇洒如信若元,听得这带刺之话也只是摇了摇两次扇子,一把折扇可是为他充足了场面。
“可惜王爷看不上我这个美人,不过王爷府中已有数美。一个小小琴师,王爷还是放过人家吧。”
说罢也不去看裴靖似能杀人的眼神,大笑着收了扇一步三晃的走了。
雅间里就剩下裴靖一人,他蓦然一紧拳,也大步走了。
小厮就等在雪宇楼外,见王爷出来也立刻就要殷勤着迎上马车,只是不想被王爷打断。
裴靖一瞧前方,只想他也该走远了,对小厮道:“你先留在这,去向掌柜的打听一点消息……”
小厮边听边点头,很是疑惑王爷要他打听一个琴师做什么。
将裴靖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小厮认命的留下了,眼看那车轮滚滚,却没他的份。
裴靖很快回了府中,一下马车严总管就巴狗似的迎了上来,紧跟其后的汇报着府中的一些事。
待进了书房,严总管依是说唾沫四溅,冷不丁的却听王爷道:“把你早上私吞的人参拿出来。”
“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严总管捂着喉间好一阵咳嗽,半响才唯唯诺诺道:“王爷怎么忘了,上午王爷才说扔去喂狗的。”
裴靖也不看他,径自拿纸笔划帐,“那就再从你的狗嘴里吐出来。”
严总管一骇,尖着嗓子可怜兮兮道:“王爷!”
“今天之前交出来。”裴靖放了朱笔看向严总管,勾唇一笑,“完整无缺的吐出来,若是少了一根须就断你一双狗腿。”
严总管险些腿软,顷刻间就是一跪,又是害怕又是无奈,“奴才遵命。”
裴靖一讽,继续专注于帐册。
经这一吓严总管哪敢再呆,立刻撑了地起身,哆哆嗦嗦的出门而去。
一直回了自己所住的屋子取来偷偷藏好的人参,严总管实在有些欲哭无泪。要说这靖王爷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块,明明是他自己说拿去扔掉的,这会又要他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伺候这样的主子可真是累人。
多好的一棵人参,本准备好好藏着以后给自己补身子的,这会子却连一根须都不准留,真是作孽啊!
不过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只能最后看一眼偷藏的珍奇,苦着脸去书房交差。
严总管穿过长长的回廊,调整好面带三分的笑脸,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不巧正和一小厮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哎哟。”严总管被撞的不稳,差点抓不稳手上的盒子,气得他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
小厮也是急着将打听来的消息回报给王爷,只能凑合着打了个千,赔笑脸。
严总管失了人参心情正差,冷不防又被这一撞,气的他是一脚抬起,直把那小厮踢在了门上,就地一滚撞进了书房里。
这可是王爷的书房,小厮吓的是立刻淌了冷汗,连连磕头。
裴靖刚才已经听到他们在门外的动静,想来这次一定又是严总管借机欺凌。若在往日该是要教训几句,但是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扑在了另一件事上。
“你起来。”裴靖低首,“可打听清楚了?”
“小人不敢糊弄王爷。”小厮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答道:“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位琴师在雪宇楼已久,名叫段韶华。
小厮一股脑将自己在掌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句句说来,京城人士,段韶华,年至双十。幼时家中也曾是有名的富甲,但奈何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接连双亡,无地投靠之下最后是由曾受过他段家恩惠的一名农户将之养大。而段韶华则凭着一手出色的琴艺在雪宇楼做了琴师,以此赚一家温饱。
说到此处,裴靖竟有些意外的欣慰。家道中落的人他见得多了,富家子弟最后沦至街头行乞也不在少数,像段韶华这样最后能自给自足的人实为少数。再回想他之前控诉自己糟蹋奇珍时的模样也禁不住一笑,没落中还能保存那一点骨气,难得。
而接着就如他在雪宇楼所猜的那样,本来是一家和睦,不想农户的女儿却在两年前突患恶疾,治了许久也不见好,久病下也不知是从哪个庸医口中听来的,竟想要用千年人参来续命。借遍四邻又卖掉住房,将所有的钱财都压在了药铺上,只为求一根续命人参。
猛地,裴靖这才想起当初他买人参时掌柜欲语还休的姿态,若非他抬高银两占为己有,那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正文 第4章
一思一回顾,裴靖竟猛然大笑起来。
小厮和严总管都愣愣微张了口,不懂王爷的喜从何而来。
想到那只人参,裴靖心里满装的本是被青尘所拒之苦之不甘,但现下细细一想,竟有两分天定的惊喜。
药铺掌柜,千年人参,信若元,雪宇楼,段韶华!
这其中若是少了一步,差了一节,便是有任何偏差,今日之事就不能完美的发生了。
段韶华,裴靖微微闭目,那一幕金光横陈,似梦似幻的侧影又出现在脑海。
那样好的一副皮囊,白汪似水,留去让他人享用总觉不甘。
家人病危,又无良药,银钱短缺。此刻他一定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便是有任何一人前去施助,相信定然够让他铭记一生。
如此想着,裴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诡谲,一手抚过那乌木盒,心中暗暗思量。
“你。”裴靖将木盒一推,一手指了严总管。
冷不丁的被点到名,严总管一颤,哆嗦中就要下跪。
“你们去办一件事。”裴靖说的正是严总管和那那小厮。
二人低着头整齐的站着,连连点头听着王爷所发的命令,心里的疑云却是越来越大。
……
黄昏近,炊烟袅。湖边小筑,依山傍水,杨柳依依。
瓦房虽小,但意在素雅清净。就是在这座房中持续了多年的柴米油盐,可是再不久就要尽落他人之手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段韶华放下手中装满药汁的白瓷碗,低头凝视依然气若游丝的宝丫头,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因为她已经赔尽了一切,可到底还是斗不过天命。
无财无势,只能看着一条人命凋零。
他坐在桌前发呆,殊不知宝丫头的爹娘正暗自垂泪。万般不愿,却不得不开始为唯一的女儿准备后事。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请大夫了,就算请来说的也不过是那些催命话,句句扎中二老心肝。就算再不愿承认,宝丫头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正是双双垂悲时,穿过暖风瓦屋而来,竟是声声烈马嘶鸣。
段韶华也被惊到,此地向来安静,也只有几位相识的熟人会来拜访。难道是!
匆匆走出房屋,看到那几名身穿异服的人心更是一瞬紧悬,远远的只当是收屋之人。
不是说好再宽限十日,怎的现在就要收屋来了。
他尚未筹够租下一院的银两,若是今日他们要强行收屋,这点子银两也根本住不了几天客栈,那时岂不是穷途末路了!
段韶华越想越心慌,想到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半天都不敢踏出一步。
只是远远的看着宝丫头的爹娘走到那二位不速之客身边,说话间频频点头。
罢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段韶华握拳稳了神,心想多少英雄好汉也曾为了几斗米折腰。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平民,连英雄尚且无能为力气之事他又有何良策呢。
将将迈出一步,却见宝丫头的爹娘已转了身向他跑来,而那两张饱经风霜脸上挂着的分明是欢喜。
怎么回事?
“韶华。”二老喘着粗气欢喜道:“这回可真是活菩萨上门,给咱们送救命药来了。”
“活菩萨?”段韶华蹙眉,正欲细问之时却见那二人已徐徐走至他跟前。
敛容细看,这俩人身上所穿虽是一绫罗一粗布,但面上花纹却极其相似,一样的流云卷舒,深灰作底,看来是出自同一府邸了。
脑中正思索着答案,接着就见为首的中年男子作揖,“敢问可是段韶华段公子,雪宇楼的第一琴师?”
段韶华微微诧异,他一连问了两个身份,已是知根知底。
“在下正是。”他低声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露了一抹笑色,说起来话来与有荣焉,“不瞒段公子,我正是靖王府的严总管,此次也是受了靖王爷的命令而来。”
一听靖王爷,段韶华心下猛生了一股悚然,不敢置信的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确定道:“靖王爷?”
严总管一看他的反应,只当他等小民是激动的呆了,越发的骄傲道:“段公子没听错,我就是遵了靖王爷贵言而来,奉命来给段公子一样东西。”
说罢,严总管刚才还春风满面的脸突然臭的厉害,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身后小厮手上取过一个紫檀木盒子,声音变的干涩,“段公子还愣着干什么,王爷大赏,还不快接着。”
段韶华扬眉,终回了神。
还是有些颤颤的接过那只木盒,入手沉重,雕刻花样华美,很是经得起想象。
本是存了两分疑虑打开盒盖,所见却是惊喜交加。
紫黑木底静躺的肉色,不正是他和宝丫头爹娘费劲心思求也求不来的珍奇。
眼下所见才是真正惊喜,不只是段韶华,宝丫头二老更是喜得呆了。
“这是!”段韶华紧捏着木盒边缘,明知是什么却还是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严总管不屑的哼了声,心想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竟要他把此等珍宝送给这么个小小愚民,非要一次次的暴殄天物。
心里头是叹了一声又一声,虽有大大的疑惑,但这是王爷的命令,不得不从。
事关宝丫头性命,三人皆是喜眉喜眼,连细问谢恩都一并忘了。
好在段韶华及时理智,喜悦再大也终不过片刻,在严总管的轻哼中他已恢复常态。
他不过今日才见过靖王爷,不夸张的说甚至是得罪了他,可这靖王爷不只不降罪甚至还特意差人送了这样的珍贵之物过来。送礼送的这样突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细细思量,段韶华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看向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严总管,呐呐道:“严总管莫怪,并非小民不识好歹,而是小民与王爷并不相识,王爷突然送此大礼,小民实在愧不敢受。”
你自然是受不得的,严总管在心里抱怨,但嘴上还是不得不客气道:“公子的顾虑是对的,但王爷做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我们当小的怎能多问。”说罢语锋一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