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言语间,温良宜领着昭元帝落了座,又遣退了殿内的宫人,只留思君一人随侍在侧,侍奉二人用膳。
“看陛下笑意满面,可是有何好消息?”一面低声问着,温良宜一面将桌上的膳食用金筷拾起送入昭元帝面前的白玉碗中。
闻言,昭元帝面上笑意更甚,“朕今日来,正是有好消息要与你共享。”
昭元帝道,“方才收到了加急文书,祁州城大捷,祁州城三万守将击溃了率军来犯的五万戎狄兵马。当真是数日以来朝廷收到的唯一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说起来,祁州城的这位守将还是之前起事的叛军,亏得修儿前去劝降,才能将此等人才劝降投身我朝,此次祁州城大捷,太子功不可没啊!”
“哦,这可当真是件好事。”温良宜笑道,“倒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向陛下请功的?如此大功劳一件,陛下可不能亏待了他。”
“这是自然。”昭元帝笑着,蓦然想到一件事,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此次祁州城大捷,容修既率军镇守祁州城,本该由他亲自传书回京上奏祁州城大捷一事,为何反而是祁州守将的传书,传书却不见太子的只言片语?也不见东宫的玺印?
见昭元帝面色不对,温良宜停止布菜的动作,面露疑惑的望向昭元帝,道,“陛下怎了?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昭元帝抬眸望向温良宜,道,“此次修儿并未传书回京。”
温良宜一怔,一丝猜测与疑虑一闪而过,状似不经意道,“或许是大战方止,诸事缠身,一时不得空,待空闲下来必定会传书回京的,陛下不要多虑了,用膳吧。”
说话间,一名宫人端着一个精致的玉碗入了内殿,思君见到后上前接过,遣退宫人后,将玉碗放置温良宜面前,轻声道,“娘娘,酸梅汤来了。”
温良宜颔首,放下为昭元帝布菜的金筷,转而端起酸梅汤,用调羹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昭元帝被温良宜轻柔的话语稍稍安抚,拾起金筷正欲用膳,见温良宜饮起酸梅汤,心生疑惑,“温儿,春分时节怎么用起酸梅汤?不是炎炎夏日才用酸梅汤的?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听闻此言,静候温良宜身侧的思君不经意望向温良宜。
温良宜闻声,精致的面容温婉一笑,如皓月莹辉,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回陛下,妾身这几日胃口不甚好,便用酸梅汤调解调解,喝惯了便也喜欢喝了,无甚事,陛下不必担心。”
昭元帝颔首,见温良宜喜欢,便也不在多言。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再次从西城门入京,风驰电骋而来,一同携来的,还有一封来自乾城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这一人一马并未在京都大道引起多大的骚动,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入了兵部府司。兵部尚书收到紧急军报后,读完军报上所载内容,面色骤变,当即拿上军报,直奔宫中而来。
彼时,昭元帝已用完午膳,还未休憩片刻,赵德胜步履匆匆地踏入内殿,行至昭元帝身旁拱手道,“陛下,乾元殿传来消息,兵部尚书携乾城八百里加急军报入宫面圣,说是有紧急要事。”
乾城?昭元帝面色一变,道,“可知是何事?”
赵德胜道,“暂时不知,兵部尚书说必须亲自面见陛下,告之此事。”
闻言,昭元帝面色微变,若是佳音,兵部尚书不会闭口不言,非要亲自面见他。心中有所猜测,昭元帝当即与温良宜道别后便动身前往乾元殿。
昭元帝一行人离开后,温良宜依靠在软榻上,单手倚着下颌,若有所思。这时,思君行至身旁,轻声道,“娘娘,今日如此好的时机,娘娘为何不愿告诉陛下?”
温良宜的眸光轻轻扫向思君,面上神色淡然,安之若素。“不必急在一时,眼下边关告急,陛下忧心甚重,还是过些时日,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罢,更何况,此事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一分风险。我宫中眼下只有你一人知晓,你可莫要说漏了嘴。”
思君心中一凛,连忙颔首,“是,娘娘。没有娘娘的允许,奴婢绝不敢泄露丝毫。”
她险些忘了,温贵妃如今看似地位崇高,宠冠六宫,手中也掌控着后宫实权。但这后宫里有多少心计深不可测之人在暗中窥视着,如蝮蛇一般潜伏着,随时有可能爆发出致命的一击,妄想着取而代之。
这看似平静了一段时日的后宫,其实暗中的波光汹涌,从未停止过。
此刻,乾元殿内。
读完兵部尚书呈上的来自乾城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后,昭元帝的脸色已是彻底沉了下来。然而此刻乾城军情危急,容不得他愤怒,立即命赵德胜传召丞相赵权与御史大夫管怀二人入宫,商议此事。
半个时辰后,赵权与管怀二人刚刚踏入议政殿内,昭元帝带着一丝强压怒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太尉大人遭受伏击生死垂危?十一万大军对阵十万宛军竟然未占到丝毫便宜?丞相大人,管大人,此事你们二人可知?”
第104章 噩耗
“回陛下,乾城八百里加急文书方才入京,臣等也是刚刚得知。”赵权拱手道,“只是不知,太尉大人在战场上向来运筹帷幄,百战百胜,此次率领十一万兵马对阵大军竟然未有胜算不说,反而遭受了伏击,此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或许其中另有隐情而乾城军报却未禀明?”
赵权身侧,管怀若有深意的眸光不经意扫了赵权一眼,一丝晦暗的深意一闪而过,随即收回眸光,朝昭元帝拱手道,“陛下,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眼下,严尉生死不明,乾城外又有强敌环伺,乾城不可无主帅坐镇,陛下该考虑派何人尽快前往乾城担任主帅一职。”
昭元帝闻言,面色愈见深沉,隐隐还带着一丝失望。严括身为太尉,手握军权多年,让他为之忌惮,却也实实在在是大昭的顶梁柱,多年来征战沙场保卫了大昭的边疆太平。
而今次挂帅出行,未曾驱逐强敌不说,连自己也身陷险境。如今若要从朝中派人担任主帅,既要有震慑宛军的威势,同时也需具备领兵破敌之才,如此人物,一时之间若能找得出来,朝廷的军权也不会让严括掌控多年。
想及此,昭元帝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此次镇守祁州城的祁州守将展鹏之,被容修劝降的乱军首领,举世难出的军事奇才,先以一万乱军对抗朝廷的三万大军,并歼灭大半,投身朝廷后,镇守祁州,有以三万大军击退了戎狄的五万大军。
若说能够担任乾城主帅,又有能力对抗宛军的,非此人莫属。可此人投身朝廷不久,让他带兵镇守祁州城已是因为太子的缘故而破格令待了,以他乱军投诚的又刚入朝廷不久的身份,怎能当此大任?
可除了此人,昭元帝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何人能够当此大任?
沉吟片刻,昭元帝道,“二位卿家所言朕心中有数,只是放眼朝堂,又有何人能够担当乾城主帅一职?二位卿家可有人选举荐?”
赵权当即拱手道,“回陛下,老臣有一人欲向陛下推荐。”在昭元帝目光的示意下,赵权道,“此人便是此刻正守在乾城的河西大营将军边牧。”
“此次太尉担任主帅,他在乾城为将,与我军而言,军中将领他一概识得,又是严括一手提拔的,自然能够震慑众将,与敌军而言,他为先锋,与敌军交过手,知道扬长避短,何况他就在乾城,听说此次的加急军报还是由他撰写的,陛下也不必忧心从朝中选取主帅一人前往乾城了,如此一举三得,岂非由他担任此行主帅最为妥当?”
话音落,管怀微不可查的朝赵权扫了一眼,惊疑不定的神情一闪而过。
边牧是谁的人满朝文武心知肚明,他赵权更是了然于心。如今严括生死未明,乾城的军权高悬不定,赵权向来视严括为敌,如此绝佳时机他不想着将主帅一职揽入麾下,竟设身处地的为朝廷着想,为严括着想,这实在不像是赵权的举动,或者,他此举另有深意?
就在管怀思索时,听闻赵权所言,昭元帝已沉了脸,道,“不行,如你所言,边牧此刻在乾城为将,此次大战他也加入其中,可他不但没有半点功绩尚且不谈,太尉大人的安全他也未曾护住,这一点便能说明他不足以胜任乾城主帅一职。”
赵权会意,不在多言,管怀却是心头微震,他猜到了赵权此举的用意。他并非举荐边牧,而是借着举荐之机刻意打压,此刻,边牧已在陛下的心中成了护主不周之人,这位太尉阵营的边将军,从此将与主帅一职绝缘。
丞相大人不愧是丞相大人!管怀不动声色的斜睨了他一眼,瞥见赵权嘴角那若有似无一闪而过的笑意,心底一寒,不露痕迹地移开眼。
这时,昭元帝的目光落在管怀身上。“管卿,你心中可有人选举荐给朕?”
管怀沉吟片刻,翛然抬首迎视昭元帝的目光,道,“臣的确有一人选,此人也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主帅一职,相信他也绝不会让陛下,让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失望,只是不知陛下愿不愿意让老臣说出此人的名字?”
昭元帝面露疑惑之色,却在管怀之后的言语中有了些许猜测,蓦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面色微沉,正欲出口打断,管怀的声音已然宣之于口,“此人便是已故皇后之父,曾经的征西大将军,现居于淮安的一朝国公安阳泰。”
此言出,偌大的议政殿内一阵沉寂。
昭元帝的面色已有些难看,他原本想斥责管怀,可他知晓管怀所言是正确的,他也没有缘由去斥责他。
毕竟当年对不起安阳国公的是他,而非旁人,非朝廷,此次严括生死不明,乾城外强敌环伺,乾城危在旦夕,乾城的主帅人选便也尤为重要,而放眼朝中,有如此能力与威势的,只怕当真只有偏居淮安的安阳国公了。
只是……提起安阳国公,昭元帝便想起过世多年的已故皇后安阳氏,也想起当年因埋怨自己不曾照顾好皇后的安阳国公愤怒之下一族迁徙至淮安而从此不过问朝中之事,昭元帝便觉得心口疼。
因为当年那件事,多年来,他从未与安阳国公有过联系,如今边关危急才想起安阳国公,他又有何脸面请安阳国公出山?
留意到昭元帝面色的赵权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沉吟稍许,忽然道,“陛下,管大人推荐的人选,老臣也认可。如今放眼朝中,只怕也只有安阳国公能够堪当主帅一职了。如今当值国难之际,不论何人,皆有保家卫国之心,何况安阳国公身居公爵之位,又是太子殿下的外祖,边关有难,安阳国公又怎会坐视不理?”
闻言,昭元帝的面色更加深沉。沉默了一瞬,道,“安阳国公避世多年,姑且不论他是否有退敌的能力,他如今已是年迈之人,千里迢迢赶赴战场,他的身子只怕也吃不消,此事容朕仔细思量,二位卿家暂且退下吧。”言罢,昭元帝朝二人挥了挥手,而后抬手抚额,满面忧心之色。
管怀见此,不在多言,正欲跪安,却见赵权岿然不动,瞧了一眼昭元帝的面色后,忽然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向陛下禀明。”
昭元帝愁容满面的扫了他一眼,道,“何事?说罢。”
“还请陛下,看完此奏章后,万望保住心神。”言罢,赵权从怀中掏出一本奏章,双手奉上,道,“这是从祁州城送来的一封奏章,因事关重大,呈到老臣手上时,老臣便将他压下了。可正是因为事关重大,老臣不敢久留,也不忍陛下不知祥情,思虑甚久,终是决定将此奏章呈交陛下。”
赵德胜上前接过赵权双手奉上的奏章,放置御案前让昭元帝亲览。昭元帝听闻赵权的言语心底隐约有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