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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好沉不住气一口吃了,难受的不还是你这个蠢货?”
阿雪抚着胸口平气,不说他方才故意提到陆照阳那些话是何用意,就是这会说着风凉话也极为可气。
“疯子!”阿雪艰难吐出两个字。
邹郎君面不改色接下:“过奖,不过是看你和陆旦不顺眼,就想膈应膈应。”
“你就是想害他……”
“害他?”邹郎君啧啧摇头,“我哪还会害人,不过是添堵还有些本事,再者在每个人心里,尤其是柳白月心里,笃定了陆旦早就死了,我不过说了几句,他难道就怀疑了?”
阿雪闭上眼,懒得与他讲道理,嘴里又烧,心里难受得紧。
邹郎君出了气,一时心里爽利,又包了全席位的钱。
所做所想真应了疯子二字。
阿雪含下这股气,好歹他们没多久也要走了,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邹郎君,想来他们与邹家的交情也只到这了。
又过了几天,城里放河灯,还有孔明灯,这夜的水荡啊荡的,月亮也同样如此像是坐在云端往下倾泄了诸多闪光的流质。
阿雪随着人群走,也想去河边放灯,他买了个最小的河灯,岸边还有人放孔明灯的。
他走着走着,身后有人突然拽住手,回头一看却是惊喜。
他忍着雀跃,小声叫了陆照阳。
陆照阳黑了,脸上横竖两道,微微含胸低头,阿雪眨着眼,看着平平无奇的男人。
但他确信这是自个的心上人。
陆照阳摸摸他,说带你去放灯。
“你怎么出来的?”
陆照阳看着前面的路,一手护着阿雪,略侧过脸道:“放灯而已,谁不想着出去热闹?”
“那今夜你就能陪我了?”
“是啊。”陆照阳捏捏他脸,阿雪恨不得一头扎进怀里。
他们随着人一块挤到河边,陆照阳环着他怕他被人挤到水里,紧紧靠着,也就这时叫别人看了不会生疑。
人人都挤着,还有不小心碰到,兜头一巴掌扇了“登徒子”的暴躁娘子,阿雪扑哧一声笑起来,说比金娘子还要厉害。
陆照阳也笑,他见过金铃儿插腰骂人将人教训得跟龟孙般,连自个也被金铃儿冷嘲热讽过。
他低头挠挠阿雪,略有些吃味:“她骂谁都不会骂你,凭什么?”
阿雪摇头晃脑说不知道呀。
说了一会,他们放灯,阿雪放了个河灯,还有一个孔明灯,放手那刻阿雪闭上眼,心说神明保佑,保陆照阳,还有真娘,让她一个人过得平安,一会才睁开。
陆照阳问他许了什么,阿雪想告诉他真娘的事,但最后摇头也没说到底许了什么。
“你不放灯吗?”
“不用了。走罢。”
他牵着阿雪的手小心地走出去,回头漫天的灯,飘得远了,水里的还有万万盏,也飘得远了。
“不知道它们明儿到哪去了。”
陆照阳抿唇不忍告诉他大半的灯约莫都是被淹了,天上的也是燃尽了蜡烛随意挂在某处。说到底还是告诉了许多人,这些万万个灯所携的心愿到底难实现。
因此才是一回又一回的放灯,乐此不疲。
他们手牵着手,默默无语,阿雪没告诉他邹郎君,也没跟他说柳白月。
只问一句是不是很快就能走了。
陆照阳咬了一口他的手指,说是啊,你回去想做什么?
“金娘子说还等我回来做她的伙计,你呢还是在你的营里,我家里都锁得好好的,回家后肯定要打水,你会跟我一块收拾么?”
“自然。”
“不知道院子活不活石榴。”
“试试?”陆照阳问,“你这么喜欢石榴?”
阿雪闷头不语。
他们慢慢地走,时辰还没晚透,谁也没要分开的意思。
可路是短的,人在往前,时间也在往前,有和他们一样还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阿雪知道要跟他分开了,不能再走到一块。
“就到这?”阿雪沉默半饷,先开了这口。
陆照阳低头紧锁着眉,“真的?”
阿雪点头:“我说真的,我不难过。”
陆照阳仔仔细细寻了一遍,确认阿雪是不难过。
因此他道:“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想我一点。”
“我会比你多一点想。”
陆照阳想了想说应当是我多想些。因为你是个没什么良心的。
阿雪说好罢,不和他争。
“那我走了。”
“走罢。”
阿雪一步三回头,两人渐渐分开得远了。
陆照阳逆着人群走,走到疏疏散散的街上,明亮而透晰。
一会从他身后赶上一辆车,他没看往旁边让,但这车却停在他身边不动。
他微微侧目,等至一会才见一手掀开车帘,陆照阳眯起了眼。
月亮暗了沉,又冒出头,又被挡住暗了好一会才亮起来。
来人轻轻柔柔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不若我送你一程罢。”
(双更成就达成!!!!
有没有闻到我的险恶用心!
另外阿雪这篇已经进入最后,写完最后这些人这些事就完结啦~)
☆、99
01
多大年纪了,阿雪睡熟了眼,仍旧时不时从头滚到尾,一脚踹心窝子。
起先陆照阳还管管他,起夜给他盖被子,皱着眉一边小声骂一边圈进怀里。
后来久了,久到石榴都开了好几回了,陆照阳便知被踹到后原样给他甩回去,睁只眼看看人滚下去没,没滚下去就翻个身该睡睡。
因此很多年阿雪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臭毛病改了没有。
陆照阳想他毛病实在是多,多一个少一个也不会天降银子,任他去了。
02
陆照阳骑过宝马,架过牛车。
每日的清早,雾蒙蒙的乡野小径,垂垂黄花,咯哒咯哒的声。
车颠颠的,牛慢吞吞地往前走,拉着一板车的草,草上躺着人,大清早的就在小声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曲。
驾车的人带了草帽,一声不吭地使唤牛,等曲儿哼完了,车上的人起身翻了一圈,从草上爬到身后,嘿呀一声趴在驾车人的背上。
黏黏搭搭的,早晨太阳晒出的汗。
“我唱的好不好听啊?”
驾车人瞥他一眼不说话。
他等了又等,心急了就晃着人说明白,人不睬他,他心里不爽快就从车上站起来,企图越过草跨到身旁去。
驾车人回头就吼:“给我坐好!摔下去皮都给你掀了!”
他已经跨过来了,才不管纸老虎怎么凶,挽着胳膊笑起来。
驾车人被笑得没法子,僵着脸,白发了火,心里没面子,又没意思,好半天不理他的撒娇。
他呢朝白白蓝蓝的天吹气,也不恼,过会说了句:“我肚子好饿啊,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我想吃面,要一个鸡蛋的那种。”
他说完话就屏息听着身旁人的动静,一会子就听见不情不愿,很不服气的低头。
一个嗯,真的好轻,可是还是让他听着了。
因此他就笑得更漂亮了。
03
他后来哭得少了,后来终于不再分开后,也不常哭了,只是偶尔觉得心口酸,生愣愣的,做不动事,看了大夫说是他年轻时候的毛病,哭得不节制,很伤心劳神,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笑着说那是什么病?
身旁的男人背对着他阴着脸,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暗地里拉住那一片衣角,像是男人生气但又伸出的一只祈求和好的尾巴。
他实在怕男人把大夫揍一顿。
大夫没被揍,但是他的脸被揪了,揪的另一边红红的。
这件事他们也很少提起,倒不像以前那时候要死要活的,就这天开始,男人突然变得像个老妈子,很凶很凶的,对着不知是不是大了不服管教的他一通戳心戳肺的教训。
他觉得新鲜,就是想看男人这样,总是惹毛了人,再可怜地求求不生气。
通常来说男人会更生气,生个一天,两天或者是三天的气。
不知何时起,男人像是架起了一层厚厚的盾,装可怜没用,该挨的揍都在大了后一一还回来。
唯独有件哭笑不得的,他还会呼呼男人的手,问打疼没有?
男人就更狠狠地揍一顿。
04
陆照阳不擅丹青,拿婠娘的话来说,像菜地里的虫,焉吧的草,他一来教画的师傅就得要投井。
婠娘夸阿雪画得好,阿雪画了朵小花,陆照阳偷偷一看,还不如自个的,可婠娘却愿意夸他,对于兄长则是瞥了一眼飞到天上去也拉不回来的瞧不上。
陆照阳就有些醋了。
可他不知道醋谁,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心底里的人,都很重要。
陆照阳郁结在心,若是搁在平常,阿雪下秒就发觉了,窝在他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可是阿雪被婠娘拉得团团转,不准阿雪溜了陪兄长。
你们都不在家了,就我一个跟个孩子玩,多无趣呀。
所以她便来祸害兄长。
陆照阳黑着脸说如今你越发无法无天,连你夫君都管不住你。
婠娘道:“兄长教训什么?我夫君管不住我,也没见您管得住阿雪啊!”
陆照阳更不爽快了,闭上眼就睡,到了晚上阿雪叫他,他端着腔不理人,想晾晾人,看知不知错。
可阿雪不惯着,问了几句话后干巴巴一个人说没意思,他脱了鞋,冰凉的脚心,从被子下头钻进去,头顶开路,顶到陆照阳怀里,两脚心啪的一声往陆照阳脚肚子上贴,凉得陆照阳睁眼就吼他是不是臭毛病又不穿鞋。
阿雪咯咯笑,说你终于睬我啦?给我捂捂罢。
陆照阳心不甘愿,半推半就的,后来两个人都睡着了,连婠娘什么时候被接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婠娘回去没多久就被诊出怀了身孕。
05
日子太久了,很多人都不见了,年轻时候碰见的,都再难看一眼了。
有天阿雪看着天上洒洒的白雪,说想家了。
陆照阳哈着气给他捂手,“回去么?”
阿雪想了想说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那就先回去看看罢。”
他们很快就启程了,带上一个刚结果掉下来的石榴,阿雪想不知道要走多久,他拿了这个好给原来的家种上一棵。
随着车一晃一晃,阿雪做了个梦,又醒了,陆照阳问他做什么了,都在笑。
他说他见到很多熟人,一下子聚在一块,数不清的脸,就觉得心里开心。
那你看见哪些脸了?
阿雪眯上眼,心里数了又数,又睡着了,陆照阳也不知道他在梦里到底见到了谁,开心成这样。
他们走了又走,阿雪每每醒过来,陆照阳都说还有很久呢。
大约春天能到吧。
现在还是冬天,再等等罢。
(先写一个这个补偿你们~等我春节放假有9天,估计更新会稳定啦,写这个时候突然想到等写到结局就要跟他们说再见啦,心里怪怪的,这个就当某个遥远的未来他们的生活罢~)
☆、94
“你不理一理我吗?”柳白月垂下眼,陆照阳仍旧往前去,并不回头,也不做声,柳白月示意车夫慢慢跟上,暧昧的一寸,咕噜咕噜慢慢前挪靠近的声音,像是缓爬而不怀好意的蛇。
陆照阳停下来,转身看他,尽管柳白月跟着,可有一样却不曾变过,他很远,从以前便是,那会的陆照阳分明感受到这若即若离的不踏实,却还是一头猛扎进去,陆照阳不信,这样的固执鲜花着锦地烹,至今想来像是不曾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