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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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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子愈发难熬,收成不好,天也冷了,更有雪上加霜到处捉人拿壮丁或是充军的一事,夫妇二人的独子便是在回家途中拿了走的一句话也未来得及说,失了独子,年纪又大了,这腿脚干活也不利索,正愁着便将主意打到了过路人身上,但凡是借住他家的,待夜深人静,睡熟了,他们便偷偷进了屋,翻找随身行李,这些人看他们是老人家,早卸下了心防,哪里知道是打了这样的注意?
  因此几次都得了手,从未失手过,他们也知不能都拿走,便从中拿走些不起眼的,能换钱的东西,等到那些旅人走远了发觉少了几样,也懒怠回去讨要了。
  这对夫妇便拿着这些偷来的钱财过活,勉强度日。
  可谁知夜路走多了,他们一辈子的老实人,最后做了偷拿偷用的事,约莫是报应,总会撞见鬼的,这下便被人当场捉住,还不知是不是要送官,或是结果了他们这两条老命。
  老妇求陆照阳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说是实在过不下去才犯了这糊涂事,还偷到您身上去,是罪该万死,但他夫妇二人还要等儿子回来,就天天夜夜地盼着,这心都熬干了。
  陆照阳面上毫无波澜,问道:“为何抓壮丁?”
  夫妇摇头,也说不大清楚,就是抓了人去,还说就算不是村里的,过路人若是像郎君这般,被官府的人撞见也是要被抓走了。
  陆照阳心下有了计较,抓壮丁无非是缺人,因何缺人,怕是修造或是新兵这二事。
  “早前开门听你们道又来了一次,这又是如何?”
  老妇忙道:“这些人啊一天要来两次,早上来一次,晚上来一次,还亏郎君来得晚,不然正巧撞见怕是当下就要被捉了去呢!”
  “之前过路人有被捉去过吗?”
  “这哪里知道呢,出了这道门哪里管得了生死,兴许没碰见,兴许碰见了便被强着带走了,我们这村子才多少人,男的壮丁都被抓走了,再没回来过,还要天天来看,似乎就等着别的过路的人自投罗网一般,我劝郎君还是早些上路为好,被官府的人捉去不死也半条命去了,那屋子里的小郎君身子又不结实,这哪里承受得住。”
  陆照阳冷笑一声:“到劳烦你记挂了,还迎了我们进来歇息,怕银钱飞走了,等偷了银钱,到时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也是我们自个的命了,不是?”
  老妇忙赔笑。
  陆照阳又抓这问官府的人具体什么时候来,又问后面的路怎么走,他不去接近都城那条,要去远的一边,夫妇二人便说了,指了条路,但又说道恐怕路难走,越是走人烟越稀少,出现的人便更有可能凶恶,但也有很多旅人往那边走,有的携家带口的,都是日子难熬出来的。
  陆照阳问明白了,挥手让他们走,夫妇二人忙互相搀扶起身,一瘸一拐回了主屋。
  陆照阳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才回屋,阿雪这会还不知道,沉在梦里,额上有些出汗,正往床下滚去,陆照阳挡住他,重新揽在了怀里。
  阿雪迷迷糊糊问你去哪了。
  陆照阳说去外面解手了,过会阿雪动起来皱着眉嘀咕想解手。
  陆照阳便抱着他,顾着脚伤,给他抱怀里把尿一般,嘘了出来,阿雪红着脸凭他脱了裤子又给自个穿上,回至了床拱进怀里不说话,陆照阳哄了哄他,哄了一会方睡了。
  (就说甜不甜!甜不甜!分明甜得掉渣好嘛!!)

  ☆、71

  天稀亮,伶仃的几颗星子在头顶上,孤零零的灰暗地闪,天上的月也不见了,初朦光景瞧着十分叫人寂寞冷清。
  阿雪微微有些发热,出了一点汗,随后有些沉,但还能说上几句话,挂在陆照阳背后攀紧了,像个小夹袄,小小的趴在他的背上,乖巧地一动不动,陆照阳寻着微醺的天光,走了会便有些出汗,阿雪手摸着他微汗的脖颈,陆照阳略侧头,阿雪蹭了蹭,陆照阳问:“伤口疼?”
  “有点疼。可是没昨天疼了。”阿雪呼出的气热热的,扫得肩窝那处起毛,“你累不累呀?都出汗了。”
  他给陆照阳擦汗,探出的手心凉凉湿湿的,又软,擦揉了一片心,陆照阳低着眉眼叫他也擦擦手,阿雪捏着肩上一处,陆照阳说往他衣服上擦就行,阿雪依言轻轻在肩头擦了手,像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上头落了脚,但又胆怯不敢全部落下重量,只暂且小心搁了一只爪子,另一只预备看着势头再打算到底要不要落下来。
  最后另一只还是落下来了,摩挲着,阿雪皱着眉咳了几声,将自个揪皱的衣裳慢慢抚平,才舒展了,小声道:“都旧了呢。是不是要开线了?”
  陆照阳往肩头看去,确实穿久了不牢靠了,旧色灰扑,有些眨眼,索性不看了,免叫梗在心头,他道:“无事,日后再说罢。”
  阿雪嗯了一声,歪着脑袋,恹色盯着肩头这处伤疤似的旧色,它开始发白,发暗,是一种贫苦的颜色,但瞧上去却很干净。
  他微微湿了眼眶,嘴里发干,这颜色不衬陆照阳,衣料也不适合,它们像某个怪物的皮,盯上了陆照阳,兴许这辈子也脱不下来,他看了眼陆照阳的侧脸,看上去与这层皮多么格格不入的模样,人们看了穿着便觉得他定是个穷苦之人,可看了他举止言行却又十分的不一般,说到底还是这层皮不合适。
  阿雪抱紧了陆照阳,陆照阳以为他冷了,阿雪道:“我就抱紧点,怕摔下去。”
  陆照阳颠颠他不大的个子,轻飘飘的身,嘀咕道:“就这点重哪里能摔下去。”
  此刻天光大亮,再一回头,陆照阳背着他,脚程快,竟也走了许多远,那原先的村庄已完全看不见影子,陆照阳问他累不累,阿雪说哪里累呀,你一直背着我。
  陆照阳皱眉:“是吗?锤子都还比你重些。”
  他继续往前走,他们今日要赶得比往日多些,一日冷似一日的,若能在赶在降雪前寻到落脚点那便是好了,北方的雪大,又冷,一团一团地往下泼,风又扯呼得紧,依阿雪的身子根本经受不了几日。
  走至晌午,他们寻了一处暂且歇下,陆照阳鞋子磨得厉害,也不晓得能有几天穿,他说到时再想办法罢,此刻不去想它。
  阿雪掰了块大大的硬窝窝给陆照阳吃,窝窝是早晨那户人家给的,就两三个,个头大,能吃上两三天。
  陆照阳摸着阿雪的额头,问是不是比早晨出来高了?
  可是阿雪摇头:“但不晕呢,你看我在家的时候生个病可厉害了,这次指不定不是什么病呢,只是累了而已。”
  今日有些暖和,风也不大,阿雪吃了几口后,正巧看见脚边开了朵小花,若不是岔眼瞧见了,差点要压上去了,但是是差点,这朵不起眼的小花探出身侧,一点也不可怜,红红的花瓣片,黄黄软软的花蕊心,阿雪往旁边张望几眼,想要找出附近可还有它的同伴,但小花一直只有这么一朵,长在树下,蓬乱干枯的草丛里,像一株小小的春天,兴许是太过于不同,世间每样只有一样是特别的,因此极容易落单,也极容易在不起眼的,甚至说不出口的角落里发现它们。
  他叫陆照阳看,道:“它跟你一样。”
  陆照阳盯了半日,道:“哪里跟我一样,分明是你跟它一样。”
  “是你。”阿雪靠在他肩上,没什么重量的反驳道。
  一会歇了脚,要走了,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陆照阳拽紧阿雪,往一边藏去,随着马蹄愈发近,他们也晓得了是惊弓之鸟,并非远处追来的官府来抓人,不过是辆普通的车,拉着人,坐着老老少少的人。
  见了他们二人,驾车的车夫招呼道:“二位上车?”他回头看看车板上的人,招揽生意似的道:“赶路的罢?那就上来呗,可不要你钱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等可没车能送你们了。正好赶上,还能挤挤坐了。”
  陆照阳问去哪?
  车夫道:“就前头去,有个镇子,我也只能送到那,到时候啊,东南西北凭你们去哪了,也管不着了。”
  他见陆照阳不大愿意,好心劝了几句,说得都是实诚话,一点也没骗人,这赶路人能被人捎上一路,是便宜事,他想不通这陆照阳为何这般警惕。
  车夫被他看得慌,摆手道:“不想便不想罢,我这要走了。”
  陆照阳道:“不必,我们上去。”
  他挑了靠边的位置,这般即便是有什么事也能即刻脱身。
  他们上了车,车上有四人,见他们来也死气沉沉般,脚下皆有仓皇的包裹,察觉有视线看他们,竟是许久未见的春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春阳瘦了许多,面色也苍白,见他们看了过来,眼神闪躲着盯着手。
  阿雪见了熟人,高兴,不由笑起来,多说了几句,春阳说自个是去找春雪的。
  “离开那天她突然说有事情要做,让我先走,但后来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断定她必定是扔下我一个人了,所以我要去找她。”
  “春雪怎么会扔下你呢?你跟她关系可好了。”
  “我与她从未分开过,小时就在一起,吃什么,穿什么,都在一起,这是她扔下我最长的时间了。”
  春阳抬头望向陆照阳,随后对阿雪急切道:“你懂得罢?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突然就分开了,若是你,你也害怕的罢?”
  车在晃,人也在晃,云慢慢地游走,过会阿雪点头,说怕的。
  “那你要去哪里找她呢?”
  春阳摇头,并不清楚,但说总会能找到的。
  陆照阳这会却开口问她:“找不到你便找一辈子?”
  春阳说是,陆照阳拧着眉,神色越发冷瑟,阿雪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觉得有些凝重。
  “她找不到的,况且还真能找一辈子?”
  “也许是真的呀。”阿雪说,听上去不是那么有力,他也在想,但是春阳的话很像是一对蝴蝶翅膀,露珠做的,往盛亮的天飞。
  陆照阳叹息一口,一下子将翅膀吹散了,也让阿雪抖了一下,最后像是那边没了,茫然得很。
  车猛地一停,阿雪想着心事,往前冲去,陆照阳拉住他,抱在了怀里,阿雪一身冷汗,是方才压了脚,碰到了昨晚处理的伤口,几息呼吸,才稍微缓了。
  车上的人动了动,终于有了些生气,要问问怎么回事,却见车夫僵坐,只到一人出声惊呼,指着前方大叫死人!
  陆照阳让阿雪不要下车,自个往前走去,只见前头一派血腥景象,那也是同他们一般的一车人,是血流了满地,尽数屠光了,陆照阳往前走去,身后几声叫他不要过去,他没理,越近了那股子腥臭味便往鼻里钻,只剩一个车板架子,不见马,后方车板上皆趴伏着几人,各式衣裳,还有是仰天姿势,睁着眼,劈了两半的脸,已是咽了气活不成了。
  他往前一步,只觉得脚下一软,像是踩到了什么,低头一望是一片染了血的布,再寻着竟是个摔死的婴儿。
  后面有人问那是什么?原是路道一旁草丛里,伸出一双脚来,陆照阳迟疑片刻,往那走去,却立马别开眼,那草丛里躺着一名□□女郎,应当是方才那被摔死的婴儿的阿娘。
  陆照阳不忍,拿了尚好的外衣闭眼盖了,回了车旁,他拍了一把车夫,那车夫煞白着脸,看向他,陆照阳叫往前继续走,车夫看看前头,却是手抖得缰绳都拽不住。
  “你怕什么!再不走就真要死在这了。走多了路这点还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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