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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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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去哪?”陆照阳问。
  阿雪一下怔住,喃喃道去哪,蹙着眉地咬住了唇,说远的地方去。
  “再远,到天边去吗?”
  “啊……”阿雪含上眼,陆照阳不逼她,笑着说他小蠢蛋,“他若真的认出我,要害我,根本不必告诉太后,随便寻个由头,像当初那样,我比当初还要容易弄死,打上几十军棍,打废我,谁也不知道,我就在一旁一个人痛死,即便少了我,再寻个人填补了我的位置,便谁也不会问了。”
  “胡说!”阿雪尖叫道,“谁不会找你?我找你的!你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去找你!我以前就是这样找到你的!你忘了吗?”
  “难不成你要到坟墓里来寻我吗?”陆照阳摇头,又是笑着,挂着很奇怪,不曾仔细看,却明显挂在嘴角的冷意。
  阿雪低着头,他不注意,一个劲地摇头,说会的。
  但是陆照阳对此并未说上一两句感动的话,他总是这般,他逼问的话,却比谁撤得都快,怀疑得透底,好像当初叫他感动的真实一刻才是他臆想出来,沉浸梦里追逐,他轻轻隔开心腔外另外一颗,又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又很快,陆照阳恢复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略略擦过阿雪被逼红的双眼,说起笑来。
  阿雪也弯起嘴角,扯着千百来斤重的皮肉,给他笑了个似哭非哭的神态。
  一下有很多话,本该是缠绵绵请软软的话,就都没了,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阿雪复又怕起陆照阳,当陆照阳如同往常,睡在同一张榻上互相抱着,或是对他笑着,这时候阿雪捏着指尖,突然闭上眼,四周是很黑的一片,他深切感受到陆照阳不在身边。
  冯兆如的出现像是太后随手钉的一颗锈钉,是她跨出一步昭然野心的一次,冯兆如是她座下一条忠心的狗,不知被许了什么好处,杨老将军一走,他便翻了脸,却也聪明得很,不会无端寻麻烦,而是一板一眼,军令如山,别无二法,刑上加刑,小错五军棍罚至十五军棍,依次类推,若有求情,一并也罚了。
  此举更是刺激的马青手下一干人等不忿,由此他们也被罚,罚了几次,再笨的人也明白了,学乖了,冯兆如到是寻不出理由罚他们了。
  可冯兆如不慌不忙,他器重马青,凡是大小事等,皆交由马青及他手下人等,他捧着马青,又铁面无私,几段时日下来,由不得人信服。
  金铃儿的孩子开始学走路了,陆照阳和阿雪聚少离多,夏暑一日,陆照阳没能回家来,后来等得他归家,才知道他都不在,而是随军护送粮草去了,他不愿意说碰见什么事,沐浴时阿雪给他拿干净衣裳,见到背后一道斜切的疤。
  阿雪定定望了会,什么话也没说,站在院外,也没哭,只是心口有些酸,后来便好了,如往常,只是这些话很久没问了。
  陆照阳有些时候话也少了,打那坟墓的“玩笑话”,二人时不时相对无言,互相抱着,也是沉默不语的,到了半夜里头,陆照阳要走的那日,他压在阿雪身上,阿雪微睁着眼,被晃荡着身子,摇动的脚尖,受不住掉眼泪,对着夜里银茫的月色,时常感到一阵贴心的满足。
  可一醒了过来,心底越来越空。
  又入了冬,这年来的凶,去岁压塌了屋子,今年大雪封了路,路上四处结冰,冷日里头,白晃的太阳,阿雪抬头看到有些人家爬上屋顶修压塌的顶子,给牛棚羊棚加干稻草,还有人争将起来,可又很快焉了吧唧,实在是太冷了,说上一句话心肝脾肺都要冻出坏血,坏血堵在脏器排不出,人更是郁结。
  商客们也少了,来往的都是些未见过生面孔,低头匆匆,拉着车也不知哪里去,不知为何入了秋后几乎未见熟悉车马,阿雪便靠他们那几位相识打听外头情形,有时好,有时不好,听久了也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似乎是没那么坏的。
  他们陡然消失,阿雪不大适应,一时也无人倾诉。
  金铃儿店里生意不好,酒也很久不酿,另一个伙计早就走了,每日天未亮,金铃儿带着孩子还有阿雪挤在人群里,一个个人挤人,店铺未开门,就排队买炭,一开始省着点用能买些屯着,他们不求好的,可后来贱炭也涨了钱,好多人家买不起了,不得不摇头丧气地走,可笑的是因有好多人家买不起了,金铃儿他们便舒了口气,不怕挤着孩子了。
  孩子睡了,趴在金铃儿怀里,冷风刮骨,密黑的云尚不得透一丝天光。
  金铃儿突然望着远方旗子道:“你猜这是第几次了?”
  阿雪摇头,说不记得了,金铃儿说我记得,苦笑道:“那冯兆如如今器重马青,我夫君自然也受器重,此等立功保卫之事自然是落他们头上了。”
  “那不好么?”
  “怎么不好?”金铃儿道,“坏的却是到头来累死的却是千里马,不知值不值……”
  阿雪低头,沉默了一瞬问道:“娘子是说近日不断来犯,他们不断出城迎战是么?但是,一个营里有许多人,累了便换人马不是吗?”
  金铃儿摇摇头,说那挥旗子的人我不认得。
  阿雪道约莫是那冯兆如的人罢。
  金铃儿问我夫君他们迎敌,那么冯兆如的人去哪了?
  阿雪眨眨眼,一时没听明白,金铃儿抱紧怀中熟睡孩儿,自打冯兆如说出有关孩子的事,金铃儿便总觉得另一个孩子也保不住,平日不离半步,店里生意也不如以前由她亲手看顾着。
  他冯兆如来了也有一年了,为何却觉得像是从未见过他似的,近一年,只知道马青似的,从这到那,哪都是马青他们的影子,这又立功了,那有立功了。
  真的有这么多机会给他们么?
  金铃儿很是疑惑,阿雪答不上来,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青比以前更受器重,外头也在传,说兴许这冯兆如是个草包,离不得马青,太后这步棋可是走岔了。
  也因此百夫长,甚至陆照阳也像是节节攀升,越发受马青重用,而冯兆如睁只眼闭只眼,确实不管,关系好时要跟马青拜把子。
  心思沉重,二人沉默,等了一会子,到他们了,几两的银子,却换来一把碎炭,金铃儿横眉理论,店铺伙计却是蛮横,不待金铃儿发作,怀中孩子大哭大闹起来,金铃儿没法,只好忍下一股怨气扯过布袋。
  金铃儿在路边哄了一会孩子,阿雪见此便道我来罢,伸手接过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亲亲面颊,拍拍背,哼着陆照阳原来哼的,奇的是这孩子到他怀里很快便不哭了,金铃儿松了口气,笑道:“怎么就爱黏在你身上,我哄的都没你厉害!”
  阿雪抱着孩子,拎着炭小声笑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走在积雪深厚的宽阔街上。
  走了会路上人少了,身后却又疾驰的马蹄声冒窜上来,金铃儿拉着阿雪让至路边,略等了等。
  阿雪低头看看孩子,复又抬头,此时散去的云终于愿意让太阳冒出点丝丝白光,它照着白雪如梅,黑骏马尤其得健壮,马蹄步子像是在一尊大鼓上跳舞。
  咚——咚——咚——
  梅?
  阿雪呆望着擦身而过的马,马上盖住脸的彪头大汉正拿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咚咚——
  好像不止一匹,是好几匹。
  他听出声了,奇怪的是这些急促的声音陡然放慢了许多,他仰头突觉白色天光远了,紧接着金铃儿吼他名字。
  阿雪——这样吼着。
  还有别的声音在嘶叫,说的是杀人啦——救命啊——
  奔腾的马蹄声,乱七八糟的马蹄声。
  但最明显的是金铃儿继续朝他吼叫,像是切断了翅膀了雄鹰,最后一声高傲拉扯出的鸣叫。
  跑啊!阿雪!
  (咸鱼智商随时准备掉线,秃头作者压力很大)

  ☆、85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金铃儿叫他跑,阿雪就下意识拉开步子往前冲了两步,他尚且来不及回头看,只是闭上了眼,渐渐忘记了金铃儿。
  他身后还有别的声音,一个个杂乱而无序,那些惨叫声,还有划风破开的动静一脚踩在阿雪踩过的路上,尘土和石子带着沉闷的嘶吼,像出洞的游蛇,探出的舌尖滴着毒液。
  怀中的孩子还在睡,好像被捂住了双耳双眼,仍旧睡在一段柔软的云朵上,梦里小孩走着步子,下水掏鱼,上树捉鸟,这是他再长大些的时候,才吃了饭一抹嘴,便呼朋唤友地,一帮子小孩们,回家时太阳西垂,柔柔的霞色轻轻探下腰,一遍遍亲在这些孩子的脸蛋上,依依不舍地摸了摸还留鼻涕的脸,这才走了。
  乍一天光,尖叫声驱走了许多无用的云,时至霞日璀采,先是从云端一跃而下,浮空中就碎了个片片金身,慢慢落在洁□□红的雪上,有一处金色的,白色的,还有斑斑点点的红色,混在了一道,阿雪紧着从这处掠过去,身旁初时还有许许多多跑的人,吊着心地再跑,可还是有许多,跟雪被融掉那样,一回头亮闪闪的地,换上倒卧了人。
  霞光一转,它不愿意继续跟着了,往后一停,金粉的光停在卧在地上人们的手边,随后吞下一根僵直的指尖,一用力爬上了半腰。
  阿雪一个趔趄,捂紧了怀里的孩子摔在地上,原是后面有人推他,自己逃了,阿雪忙低头看孩子,孩子被打醒了美梦,嘴巴一撇,正是要出声嚎哭的时候,不料擦着阿雪而过一匹骏马,马上大汉扬起刀,便将前头推了阿雪男人身首分家,一颗头颅远着飞过去,滴滴片片的,啪嗒地落了好几寸的地,被霞光吞吐出去,变成一个不起眼的点,不见了。
  在这马擦肩而过之时,阿雪忙捂住孩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叫马上的人听见,也不知会不会回头杀过来,他忍着满鼻子作呕的腥味,趁着未叫人注意,往身后一条小巷子里躲去,若他没想错,在巷子中穿行,虽是远了些,却是最安稳一条能到家的路,家中地下有个地窖,开口很隐蔽,若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的,他便打定主意要带金铃儿的孩子躲回家里去,况且他又想了,这是他们的家,他永远在家里等陆照阳,每回陆照阳归家,像倦鸟回巢这般,总对翘首以盼的他笑,因此他不走,哪也不去。
  阿雪轻一脚地贴着墙走,巷子狭窄,且越走越深,许多地幽暗紧,孩子怕得在他怀里挣,阿雪一时托不住,猛地两膝盖骨跪擦在了地上,他顾不得痛,含了一口气,不得不捂住孩子嘴,求他安静,可孩子不听,似乎是见金铃儿不在身旁,要阿娘了。
  阿雪捂他越紧,孩子就越讨厌他,一张嘴几颗牙将阿雪手心的肉狠狠咬住,又用手扣着抓着他的手,抓下一层皮下来。
  阿雪疼,他离开小时候的地方太久了,这点疼也受不住,当即眼睛一热,要滚下泪,却听远处巷口哒哒马蹄动静,浑身颤颤,将身子缩得越来越小,顿觉几股子冷汗滚将下来,偏孩子还不懂道理,只几回鼻息,阿雪逼出满头的大汗,脖间绞紧的头发噎住他喉咙。
  那声音还在巷口徘徊,一道侧阳将人与马细长的影子变作无孔不入的针尖,又像是寻到猎物黑狗的鼻子,灵敏而狡诈。
  待这声音远了些,不知是不是守株待兔,阿雪打定主意继续往里走,低头朝孩子道:“咬罢咬罢,左右疼久了倒也习惯了。”
  孩子狠狠地瞪着他,阿雪起初心里还不大好受,可走了一段路,心里愧疚便淡了,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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