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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家势显赫,祖辈世代经商,深谙经商之道的精髓,又有远亲在朝庭当了个不小的官,是以借着这股势力在城中可谓独霸一方。到了后代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特别是这个林言君,颇有生意头脑,擅于钻营,会走门路。自他接手林家的产业之后更是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俨然成为城中数一数二的名人富商。
只是林言君一个商人,教主又与他毫无瓜葛,他为何要做出这种对教主不利的事?
凤凰嫇面色沉重,朝林洪甩去一个充满威胁与怀疑犀利的眼神。
要不是被吊绑着不能动弹,林洪一定当场就给他跪下了,苦着脸道:“少侠,我什么都招了,没有半句谎言,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错了!”
“是不是谎言我自会查清,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绝不轻饶!”凤凰嫇一记手刀辟在他脖项处,洪林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转身,正要离去,冷不防撞入一人怀中。
凤凰嫇大惊,抬头来看,眼前竟是顾凌遥那张端正而没有半点表情的脸。
“顾……顾凌遥。”凤凰嫇全无防备,意料之外遇到顾凌遥让他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像个做错事当场被抓住的人,迅速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
顾凌遥身板挺直,冷漠地将他推离一点,而后无声看着他,目光幽暗似深渊之水,看不出喜,也瞧不出怒。
凤凰嫇怔怔地,被他不轻的力道迫得退后一步,第一次感到束手无措的惊慌和害怕。他没想到顾凌遥竟会出现,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已经听到多少,会不会对他很失望,会不会从此疏远他?
顾凌遥僵着脸,墨瞳乌黑,仿佛里头也结了一层冰,泛着阴冷锐利的光,似能刺透人心:“凤凰嫇,你好生厉害,竟然懂得这么多惨无人道的酷刑,看来之前是我错看你了。”
顾凌遥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我也只是听人说过,刚才不过是想吓吓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啊。”
“那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打听教主之事?你究竟有何目的?!”最后一句,几首是咬着牙根迸出来的。他上前一步猛地抓起凤凰嫇胸前的衣领,怒不可遏,似震惊,似失望,似极端的心痛。
凤凰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按住对方有力的手,近乎请求道:“顾凌遥,你先放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跟你解释。”
凤凰嫇满脸苦色,大概是太过紧张,呼吸渐显急促,按着他的手竟是一片冰凉。
顾凌遥暗中挣扎了一会,这才犹犹豫豫地放开他,将唇抿着一条线,用无比复杂的目光默默打量他。
凤凰嫇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没什么底气道:“顾凌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我身为临天教弟子,自然有义务查清是谁在背后想暗害我们教主。”
他越说越小声,顾凌遥却是听得一怔,一时难以置信:“你是孟临卿的手下?”
凤凰嫇点点头:“嗯,原来你不知道?那你当初为何还要救我?不对,你想揪出幕后主谋,说明也想替教主除害的,难道你是展逸派来的人?”
顾凌遥表情愈发凝重,语气虽不似刚才冷峻,却也多了几分疏离,淡然道:“我自然是奉命救你,至于到底是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冷淡的神情,陌生得叫人觉得难受。凤凰嫇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抬起来的手在接触到他警告的眼神后生生打了弯,只堪堪握住袖口一角,乌瞳中藏着一丝怯怯的乞求:“顾凌遥,你别生气,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人让你心烦而已,他不肯招供,我就逼到他说出来为止,我想为你做些什么,替你分担一些,仅此而已。”
房中一时寂然。
顾凌遥微微垂首,看着对方认真而略带期盼的脸,相顾两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而坚定的抽回手,偏过脸,吐字冰冷:“不必,我再说一次,此事非同小可,以后绝不允许你再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凤凰嫇苦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我并无此意。”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把我留在身边?你要是觉得我心肠凶狠,手段毒辣,那么我走就是了,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凤凰嫇拱手做了个一丝不苟的长辑:“告辞。”
话落,竟就绝决地举步离开。
顾凌遥就像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只把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短短的瞬间,二人相处的点滴尽数涌入脑海,搅得他心乱如麻,偏生又不能不想表现出来,面上沉得不能再阴沉。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隐忍刻板的男人终是没有忍住,一个旋身扯住他臂膀,不由分说地将他拽了回来。
凤凰嫇惊呼一声,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几步。
还未站稳,顾凌遥熟悉的脸已凑了过来,几乎鼻尖互抵。隐含恼怒的双眼直直望着他,耳畔呼吸几近可闻:“谁允你走了?”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强横而冰冷的语气,根本不由人分辨。
凤凰嫇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放手吧,我若想走,没有人能留得住。你可知两人相交,皆在坦诚,既然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了最基本的信任,那么就此别过吧。我还有事,别再纠缠了。”
顾凌遥横眉倒竖,胸膛剧烈起伏。
他将凤凰嫇逼到门边,直到对方退无可退,他仍不放手,气喘吁吁,脸上俱是怒容。
凤凰嫇咬着唇不说话,眼里却透出一股细微的脆弱与害怕。
“你……”顾凌遥心中惊痛,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疼痛,发出的声音又嘶又哑:“我……我奉命护你周全,在你伤好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凤凰星眸圆睁,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最后却突然狼狈地笑了:“你呀……你们这些人呐,平时看起来好像心慈面软的,却惯会出口伤人,从来不用理会别人的感受。罢了,原也是我不该有所期待。”他低头不让对方瞧见自己的神情:“我累了,想去休息,你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顾凌遥无言以对。有些不舍地落下手掌,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一时有些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等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送你。”
“不必麻烦了。”随着一声刻意疏离的客套,凤凰嫇转身就走,没有回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未曾有。
顾凌遥垂手站在一旁,无声注视着那人渐渐沉入暗夜中的背影,黯然而失落,只是最当中那不可名状的懊悔一直梗在胸口,却不知是恼他还是恼自己了。
隔日,凤凰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整天都闷声不乐。不再像往常那样粘着顾凌遥不放,也不再一逮到机会就排斥挤兑婉秋荷姑娘了。
别说顾凌遥不习惯,连凌逍和秋荷都觉得太诡异了。
中午的时候,凤凰嫇站在门边望着远方的阴沉的天空。大概是累了,又怕压到背后的伤,便把头倚在门框上,不知在想什么。
顾凌逍则趁着婉秋荷主动到厨房忙碌的时候,偷偷找到顾凌遥打听情况:“怎么了?你们两个今天看起来好像很不戏劲哦?”
顾凌遥顿时沉下脸:“没有的事,你别胡说。”
“唉呀呀,还说没有,你看你脸色都变了。我敢打赌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说你小子昨晚对他做了什么?凤凰嫇明显是在生你的气,老实交待,你对他……。”
顾凌遥远远看着那人单薄寂廖的身影,又气又无奈,可是气之后只想叹息:“哥,你也知道,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等事情了结后就会各分东西,这种玩笑的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顾凌逍耸了耸肩膀,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顾凌遥已默默地侧过脸,垂下的眼帘是无言的拒绝,更是苦苦压抑着的不甘和渴望。
正在这时,一声柔和动听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饭已做好了,两位公子,请用膳。”
婉秋荷来的及时,顾凌逍转头看到桌上已摆好的四菜一汤,立刻夸张地叫起来:“秋荷姑娘,你真是太贤惠了,我正好肚子饿得不得了了,来来来,开饭了啊。你,还有凤凰嫇,你们都给我过来。”
凤凰嫇这才有点动静,懒洋洋的地回头看了一眼,闷声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婉秋荷勾唇一笑,美目顾盼流转:“秋荷笨手笨脚的,这菜做得不好,让公子笑话了。”
凤凰嫇嘲讽地轻哼一声,眼角眉梢挂满讥诮:“你知道就好。”
顾凌遥实在看不下去了,霍然起身朝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走得快且急,行动间袖口衣摆都带起冷风猎猎,盛气凌人。
凤凰嫇不由自主的小退一步。就是这一步,似乎更另大大的刺激了他。
顾凌遥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他的腕,似乎是挣扎隐忍了太久,久得连脸上刻意按捺住的愤怒都那么明显,令人心惊胆跳。
“你干什么?”凤凰嫇尽量不让别人看穿他的惧怕,怒声询问。
“这话才是我要问你的!你究竟想如何?药也不喝,饭也不吃,你是故意要跟谁过不去?!”
面对他的气极败坏,他的失控愤怒。凤凰嫇慢条斯理地回他一个好笑的表情:“原来我什么也不吃会让你觉得是在跟你过不去吗?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惩罚别人根本就是傻得可笑,除非那个人很在意。而你,会在意吗?”
被骇到的顾凌遥仿佛烫伤一般迅速抽回来手,在对方澄净明亮的眼眸里,他几乎就想落荒而逃。
凤凰嫇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突然出手如电,按住他胸口剧烈跳动的位置,邪肆的笑容如夜间飘渺无常擅长迷惑人心的妖魅:“你,在意我吗?”
你在意我吗?
在意吗?
抑或只是一时的迷惘,一时的冲动?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凤凰嫇终于忍耐不住,又向前逼近一步。
顾凌遥猛地回过神,一方面惊异于自己的失态,一方面却是被看穿心事的懊恼。
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凤凰嫇这个问题,想了许多,一时千头万绪,心乱如麻。
凤凰嫇打定了主意要等一个答案,昂着头,义无反顾地瞪着他。
而那人犹豫许久,最后却转身只留给他一个僵直的背影:“我只能说你的命是我的,若有任何差池,我自然会在意。”
身后静默了好一会儿,抱怨,质问,责怪,一切皆无,有的,竟是一声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嗤笑。
凤凰嫇无法止住唇边的笑意,脸色雪一般苍白。
笑他,也笑自己。
☆、离开
顾凌逍所在的房屋就在无崖山下,四周绿树环绕,十分幽静而隐秘,但今天却因为有了宋之平的加入而显得热闹起来。
太子从不刻意对师父隐瞒什么,所以宋之平老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据点也不稀奇。
只不过他今天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凤凰嫇和顾凌遥闹冷战,在顾凌逍好心跟他介绍宋之平的时候他的心情依旧差到了极点,心不在焉的回了几句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将他置之不理,继续生闷气。
说实话,顾凌遥见他落落寡欢,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可他还能如何,闹到这个地步,再有什么表示的话也是让彼此更难堪。
他知道凤凰嫇这人性格极端,行事不计后果,与他亲近了不是,疏远了也不是。
谁也无法体会他内心种种纠结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