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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说来也颇为让人唏嘘,小莹原姓宁,是宁远的远房亲戚,因着父母早逝,当年她便听了族中长辈的话,来銮城投奔宁远。
哪想宁远当时正计划着安插眼线入宫,见她身家清白,又才从老家来銮城,无人知晓二人关系,便将她送入宫中。
小莹在家尚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自幼不受重视,被送入宫中后又因为无依无靠总被年长的宫女欺负。
直到她因着宁洁的命令接触严青。。。。。。
曾经的她总以为能坐到大内总管的位置上,严青必然十分圆滑市侩,可相识之后,他才发现严青骨子里是十分老实腼腆的人,他会在用饭时替她留着爱吃的菜品,会在天凉时提醒她添衣,会笨拙地试图讨她欢心,是严青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被疼爱,什么是温暖。
但宁家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宁远命她把毒/药交给严青,让严青下到邢辰牧的茶水中,事成便放她俩出宫,不成必定要了她性命。
小莹也知晓就算真成了,宁远也未必会兑现承诺,更何况近段日子的相处,她也看出了严青事实上对圣上十分忠心,若真让他为了自己伤害了圣上,恐怕就算能出宫,他一辈子也会活在内疚之中,于是她将那毒/药换成了普通迷药,再当着宁远眼线的面交给严青,只是邢辰牧与宁远两方人马都在她周围看守,她实在不敢说太多,所以换毒一事,严青并不知晓。
她又怎会想到,她一时心软,竟救了严青一条性命。
邢辰牧听完陆贤的禀报也觉惊讶,原本他以为是严青受人利用,动了真情,谁想他们竟是彼此间皆有情意。
“圣上,那严公公和小莹该如何处置?”
“先安置在鸣影宫,别被宁远的人察觉。”邢辰牧看着榻上躺着的严青,心中倒没有多少怒气,至少在最后关头,严青选择了替他一死,“此事待平乱后再议吧。”
“是。”
两人正说着,窗户再次从外头被推开,一名影卫略微慌张跃入殿内:“圣上,宁远带着关卫军近两万兵马从玄正门攻来了。”
“李元漠呢?”
“李将军已率锦卫军御敌。”那影卫面露豫色,“但。。。。。。两方人数悬殊,恐怕。。。。。。”
邢辰牧显得异常平静,只看眼窗外远处升起的烽火:“嗯,通知影卫军全体备战吧。”
“圣上,可若影卫军去了前方,您身边便有了空档,若敌人趁机刺杀,未免太过危险。”陆贤担忧道。
“谁说的?”邢辰牧扭头看向二人,“替朕取战甲来。”
自打这个计划在脑中成型起。邢辰牧便从未想过要躲在后方,他一步步引得宁远、陈司等人起兵逼宫,本就有愧于宫内将士以及宫人,又怎么可能自己躲在后宫之中,任宁远攻城。
他要披挂上阵,若锦卫军与影卫军真败了,擒他一人便可,没必要牵扯无辜。
此言一出,连原本仍守在暗处的影卫也都纷纷现身,跪地道:“此举实在太过危险,圣上万万不可冲动啊。”
“这不是冲动。”邢辰牧抬头,视线再次落到那纸镇上,“朕必定会撑到卓影回来,朕信他,信这皇城内的两支兵马,希望你们也能对朕多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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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锦卫军顽抗了一个昼夜后,邢辰牧披上一身火红铠甲,与影卫军一道加入了战局。
他们的加入,无疑给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锦卫军将士添了士气。
彼时李元漠左臂已经受伤,但他并未退缩,仍手持长刀抵挡在敌人面前,见到出现在后方的邢辰牧,他蓦地愣住,很快寻了机会策马赶到邢辰牧身侧:“圣上您怎么来了,此处太危险,您快撤离吧。”
“李将军有伤在身却依旧在替朕守着这皇城,朕又怎能苟且偷生?”
李元漠急了:“这哪能一样,您可是万金之躯。。。。。。”
邢辰牧却并不想听他说这些,打断道:“依李将军之见,我们还能撑多久?”
李元漠没料到邢辰牧如此直接,看了眼人数上明显占优的敌军,哑声道:“最多再有一日,乱党便能突围了,圣上您快撤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日便够了。”邢辰牧眸光闪了闪,微微仰头看向前方,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了丹色,与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宫墙连成一片,周遭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他却仿若未觉,忽然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对面前的李元漠道,“请李将军,务必率军撑过这一日。”
李元漠一愣,料到圣上必有后手,立刻抱拳道:“末将遵命!”
掷地有声。
这一日格外得漫长,邢辰牧看着身旁影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看着李元漠身受重伤,看着陆贤满身是血却依旧坚持护在他左右。
当那箭矢破空而来,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箭头扎入皮肉,痛意袭来,他有一瞬恍惚,他以为,或许他真撑不到他的皇后来救他。
但很快,宫门外传来另一阵呼喊声,战鼓由远及近。
被第二支箭刺入时,邢辰牧咬着牙一声未吭,他定定地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提着长剑端坐马上,是怎样地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而与卓影一同出现的,还有足以将关卫军全部绞杀的数万兵马。。。。。。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最开始的设定里,严青是要死的。。。。。。但是吧,我真是没舍得下手,所以改了药,放心吧,他没事,我们小青子这么老实,不欺负他惹。
第30章 平乱
援军人数虽占优势,但皇城中不似战场地域开拓; 如今邢辰牧被围在敌军中央; 卓影等人虽能看清他目前情况; 却无法立刻支援。
卓影焦急万分,早已经失了以往的冷静,脑中仅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尽快赶至邢辰牧身边。
他几乎已经放弃了防守; 手中那长剑舞得极快; 招招致人性命,同时自己身上也免不了多出几道伤口,眼看着宁远先一步到了邢辰牧身旁; 卓影通红着双眼,几近奔溃。
正在此时,卫衍行至卓影跟前,冷静道:“卓大人; 我们杀进去。”
邢辰牧身旁的影卫在之前的对战中死的死伤的伤,在宁远等人的攻势下渐渐不敌; 若是按照常规打法攻进去; 恐怕根本来不及救下邢辰牧。
卫衍的意思是由他和卫衍带着一小队人支援,争取杀出一条空隙,由邢辰修放箭,直取宁远性命,再劝降其他关卫军。
只是此举对要领头之人来说风险极高。
卓影此时自然顾不上风险,他冲卫衍微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从各自的兵马中选出数人,杀入人群中。
陈司很快注意到这头的动静,也不再顾及其他,纵马到宁远身侧。
其实自打他看到卫衍及邢辰修率兵马赶到,便心知大势已去,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多年筹谋如此轻易被毁于一旦,哪怕要死,他也必须拖上邢辰牧陪葬。
陈司如此愤恨地想着,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趁着关卫军人马与邢辰牧身旁的影卫缠斗,他抽剑迅速扑向邢辰牧,可有人却比他更快。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只听一声脆响,箭头击中他手中长剑末端,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长剑震落,还不待他回神,第二支箭紧随其后,卡着铠甲与头盔的间隙,由后颈刺入穿喉而出。
陈司只来得及瞪大双眼,死死看着面前的邢辰牧,却是再来不及有丝毫动作,就这么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人群中,只听卫衍扬声道:“陈司已死,尔等还不投降?圣上仁慈,若尔等此时弃兵,尚能饶尔等一条性命。”
大势已去,叛军们面面相觑,终于有第一人扔下兵器,而在他之后,众人纷纷效仿。
缠斗中的影卫得以脱身,立即回到邢辰牧身旁将他护住。
“你。。。你们。。。。。。谋反乃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以为现下投降还来得及吗?”宁远深知再无刺杀邢辰牧的机会,忽然大笑起来,五官狰狞,举了剑便要往自己颈间抹去,就在那一刻,一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剑起剑落,竟是从后方生生砍去了他持剑的右臂。
宁远被紧随在卓影身后的几名影卫控制住,卓影拖着长剑,越过倒地的宁远,一步步走到邢辰牧跟前,红着眼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
邢辰牧却是笑了,伸手握住他因着害怕仍在微微发颤的右手:“不迟,回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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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影一身黑衣早已染血湿透,额间几缕碎发凌乱的垂落,他迎着初升起的朝阳,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过了许久,他指尖微动,在邢辰牧以为他要抽手之时,他却缓缓回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十指相扣,仿佛要确认眼前之人是真是存在般,他甚至微微用了些力道,但很快又放开:“您受伤了。”
言罢还不待邢辰牧开口,他已经飞快地起身,急促道:“属下这就去请太医。”
“卓影。”邢辰牧喊他,试图安抚这再不复以往冷静的男人。
可惜卓影还未从恐惧中回神,只是满眼紧张地看着邢辰牧,根本听不进旁的话。
邢辰牧只得道:“王兄在,不需要太医。”
邢辰修乃是神医华辛的入室弟子,有他在,替邢辰牧治疗箭伤一事自然轮不到太医,宫人很快抬了龙辇来,卓影这才稍稍稳定了情绪,扶着邢辰牧上前。
可当邢辰牧正要迈上那龙辇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将士们的惊呼声:“李将军!”
李元漠与叛军抗击了两日两夜,早已经身负重伤,全靠一股气撑着,此时见叛军全被控制,邢辰牧也无大碍,那口气一松,立时倒了下去。
邢辰修上前查看,脸色凝重,往他身上各处伤口撒了些药粉,道:“李将军失血过多,需立刻送太医院,口含人参吊命,先留住这口气再做打算。”
邢辰牧脚步一顿,看了眼卓影,对着周围众人吩咐道:“用龙辇吧,快。”
在场不少锦卫军将士,此刻也顾不上其他,闻言立即上前抬起李元漠,安置在龙辇之上,往太医院赶去。
下头伺候的宫人见状反身要去替邢辰牧寻新的座驾,却被邢辰牧出声制止。
邢辰牧所中的那两支箭矢仍插在背上,他额上因着疼痛渗出不少冷汗,可此刻却异常冷静:“你们看这满地倒着的将士,哪个不比朕伤重,朕还能走,扶着朕回承央殿便可。”
“圣上。。。。。。”
邢辰修第一个出声劝阻,可还不待他将话说完,卓影已经半蹲在邢辰牧跟前:“属下背圣上回承央殿。”
“好!”邢辰牧似乎是不想给他反悔的机会,很快便伏在那宽厚的背上。
卓影小心地避开邢辰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托着人稳稳地站起身,向着承央殿走去。
邢辰牧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忍住颠簸带来的疼痛,认真端详他的侧脸。
卓影才回到皇城中,还并未换上以往的半面,面上只由黑布蒙着,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随着走动,那黑布微微扬起,依稀可见隐藏在其下的面庞,不过短短数十日,他竟痩去了一大圈,脸颊也再不复以往的圆润。
邢辰牧神色暗了暗,很快贴上他的耳畔:“阿影,别生朕的气了。”
“属下不敢。”卓影脚步未停,淡淡应道。
“可你分明就是在生气。”邢辰牧叹出口气,他与卓影朝夕相处多年,自然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这次的事是朕不对,让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