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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陈老爷从整齐划一的队伍里跑过来,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望着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抓着一个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哭成这样,张闻默然无语。
卫韬有些无奈,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也浮起了一丝无奈,连忙让陈老爷放手。
然而陈老爷不依不饶,对卫韬的宽慰话恍若未闻,什么话也不说光哭。
在陈老爷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卫韬终于松口:“好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抓到凶手。”
对陈府、卫韬一举一动十分关注的张闻眼神一凛,随即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陈老爷闻声立即松手,有了卫韬这句话他可以放心了,恭恭敬敬地朝卫韬作揖,然后不再打扰转身走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陈老爷,卫韬挥手,队伍立即出发。
梨城距离京城不远,一两天就能到,卫韬是做事一丝不苟的人,一路上队伍马不停蹄,除非必要的休息什么也不耽误。
到了梨城,卫韬望着风尘仆仆的队伍,吩咐先在驿站休息。
第二天,卫韬不带任何随从只身一人前去调查,门口的张闻装作惊讶的样子,说这么巧啊卫大人。
张闻缠着卫韬然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以协助处理的缘由主动跟在身侧。
卫韬看了他一眼,默认他跟上了。
官府门口的呼啦啦跪了一地人,上次见过的太守又出现在前列,京城因为陈志昆的死的闹得不可开交,他所管辖的地区出现这么大的事,卫韬办事太守当然是跟随左右,鞍前马后。
卫韬例行公事地调查案件,调查与陈志昆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查看卷宗,张闻跟了一两天就觉得累了,再看伏在书案跟铁人一样若无其事,精神抖擞的卫韬,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是卫韬,他不可能随时随地跟随,只好先行退下。
第19章 凶手
卫韬每天伏在书案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张闻派人盯紧官府的动向,然后就回驿站静观其变。
卫韬查看卷宗看得津津有味,太守战战兢兢地跟随左右,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么大的命案,惊动京城,甚至劳动卫韬这位二品大员亲自来此调查,是以太守是瑟瑟发抖,异常配合。
卫韬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敢不从。太守眼巴巴地望着卫韬,指望着这位大名鼎鼎的刑部尚书飞速破案,来年的政绩效考核不是那么差,他就可以烧高香拜佛了。
不过虽是这么想的,扪心自问,这桩命案实属难办,陈家公子死了也有半个月了,这点时间足够凶手遁入人海消失不见,凶手的长相特征什么的一概不知,陈志昆又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结仇的人可从城门排到城尾,绕满整个城市,陈志昆招惹的人个个都有嫌疑。
是以,捉拿杀死陈志昆的凶手这实在难于登天。
不过每当他升起了这点念头,瞥见桌案上兢兢业业的身影就烟消云散。
太守盯着板着脸的卫韬,脸上至始至终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起伏,眼神波澜不惊。
卫韬腰背挺直,专心致志地望着卷宗。
他查看的卷宗就半个月内前来报案的记录,无论有没有结果都会着人登记在册。这是卫韬要求的,无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查看。
太守默默凝视了许久,垂下眼眸乖乖侍立在一旁。
刚调查了几天,案情就出了巨大的转折,张闻急匆匆地过去了,不过不是他的随从通知的。
是卫韬主动派人来告知自己一声。
当地一家颇负盛名的酒楼,一品轩的招牌随风摇摆,在这天迎来罕有的大人物。
掌柜和小二望着店内的客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气势彪悍的官兵将前来围观的百姓们挡在外面。
突如其来的官兵引起百姓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奈何官兵堵的严严实实,他们根本不了解详情。就在这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官兵视若无睹,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张闻缓步踏进酒楼,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客人都被客客气气的请出去,方桌长凳排列得整齐,掌柜和小二神色拘谨不安缩在角落里。
室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静,酒楼外面人声鼎沸,店内却噤若寒蝉,甚至有种诡异的气氛。
打量完毕,张闻想着卫韬告知的,抬腿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雅间。
张闻伸手掀开珠帘,屋里好像跪着什么人,背对着他的卫韬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一旁太守见到他,向他躬身行礼,张闻立马回礼,他往里走了几步,被卫韬挡住的人印入眼帘。
张闻猛地一惊,听到脚步声的刘通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通怎么会在这?不是说陈志昆的案情调查有结果了吗,注意到反剪双手,跪在地上的刘通,张闻先是惊讶,随后用不解的目光打量卫韬。
卫韬恍若未闻,专注地盯着刘通,平静地开口:“你还不从实招来吗?”
刘通别过头,闭上眼睛充耳不闻,脸上充斥着不服气。
卫韬见状,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异常恭谨地抬着板子走进来,上面盖着白布,依稀是一个人躺着。
木板被小心翼翼地置于地上,卫韬头也不回,仍是盯着刘通道:“你承不承认?”
刘通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满脸不服气。
太守立即不满地叫道:“大胆!”
卫韬脸上没有流露出生气,仍旧是面无表情,他缓缓转过身,微微蹲下来掀开了白布。
木板静静放着一具尸体,保存良好,唯独没有头,这大概就是陈志昆尸身了。
太守讶然地睁着眼睛,张闻心想,死无全尸,陈志昆至今还缺了颗头,陈家那边还希望找到凶手顺便将他的头拿回来,再将陈志昆的全尸好好安葬,是以陈志昆还没入殓下葬。
卫韬移开白布,眼睛却盯着刘通,“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刘通瓮声瓮气地道:“谁啊,这是谁?怎么少了脑袋,这让我怎么认啊。”
卫韬慢条斯理地道:“那好,我就给你看看。”
太守一知半解地听着,张闻也是茫然不解,搞不懂卫韬到底想干什么。
卫韬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幅画,缓缓在所有人眼前铺展开来,画师技艺高超,将陈志昆的样貌特征勾勒得栩栩如生。
太守睁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忽然张大嘴,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茫然、惊讶、惶恐交织,骤然发现的惊人事实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然而不管有多么震惊,他竭力将内心的不平静压制下去。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张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叫糟。
太守并没有正式见过陈志昆,他也不认识陈志昆,但是那天采花大盗兴冲冲带来的礼物可是让太守看到了。
太守见过陈志昆的人头,当时的他考虑到太守如果消失了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暂时揭过去,岂料东窗事发,太守见到了陈志昆的尸体,方才又见到了陈志昆的画像,他并不傻,结合这上上下下,估计很快就猜到了真凶。
手心冒汗,张闻脸上竭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即使如此,他仍旧能够感受到太守投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如芒在背。
卫韬好似没发现,仍旧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刘通,坚持不懈的审问刘通。
刘通也是一个硬气的人,梗着脖子固执的说不知道。
不管卫韬怎么盘问,刘通就是咬紧牙关,要不就是说不知道,要不就是一声不吭。
卫韬和刘通扯皮了很久,进展始终一成不变,无奈卫韬只好招手让官兵将刘通押下去,明日再审。
卫韬对剩下的人说回去吧,然后径直走出去。
剩下的人各怀鬼胎,心思各异,回去了。
夜深人静,远处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假山园林埋没在漆黑的夜色,院墙外偶有打更人的吆喝声隐隐约约传来。
张闻一身常服,摸到一间厢房,小声的扣门。
深更半夜有人敲门,屋里仿佛早有预料,很快就传来一声“进来吧”。
张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第20章 转变
太守坐在书桌前,桌子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毛笔却搁置在一边,他静静地望着走过来的张闻,神态自若。
张闻走到屋子中央,对着太守作揖:“见过太守。”
太守微微点了点头,身子仍坐于椅子中纹丝不动。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张闻神色平静,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太守大人,今天的事想必发现了吧。”
张闻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守。
太守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摇着头感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陈家少爷竟然是这么死的,张大人一介书生,看上去文弱白净,竟然会做这种事,陈府上下一定是没想到陈志昆的死与你有关。”
张闻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望着他,太守犹自得意地捋须感慨道:“倘若陈府知道了,他们费尽心思,不惜一切想要找到的凶手是张大人,他们一定是大吃一惊吧。”
张闻抿紧嘴唇,陈志昆不是他杀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太守忽然用目光将张闻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继续说道:“张大人只是个文官,不太可能杀人。”说着,眼睛在屋子四周,“另外一个人嘞?既然陈家少爷的死与你有关,那天所见的黑衣人也是真的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独自前来?他没有一起来么?”
张闻嘴角微微勾起,淡然道:“太守大人当初发现的时候明明就可以说出来,向卫大人揭发我这个凶手,然后让一众官兵将我拿下,押往陈府替枉死的陈志昆报仇雪恨,然而太守大人却没有这么做,太守大人一定是有别的心思吧。”
太守捋须缓缓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张闻的话,道:“陈志昆与我素未蒙面,我不认识他也没兴趣替他找到凶手,而且我对于我目前的处境很满意,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可,再说了陈府给的好处就那么点,一次就没了,我可不想啊。”
这是想敲诈我了,张闻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随即抬头望着太守平静地说道:“好,太守大人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太守摇着头,官帽的帽翅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张大人住在京城,能使的手段人脉多半在京城,不过我暂时不想去京城,我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在这里我就是一方霸主。”
不想升官,那就是为钱了。
张闻嘴角勾起,“说吧,多少钱?”
太守满是皱纹的脸闪过奸诈,伸出手缓缓举起了一根手指,“我要这个数。”
一千两,虽然难办,但还是能想办法凑到,张闻毫不迟疑地道:“好。”
太守见张闻的神色就明白了,又摇了摇头,“张大人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的不是一百两也不是一千两,而是一万两。”
张闻脸色一变,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一万两,太守是在狮子大开口。
瞥见脸色难看的张闻,太守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嘛,张大人,一万两我知道张大人目前拿不出来,我也不会让张大人一下子拿出来,这一万两张大人可以慢慢来,我一点不急的,真的。”
张闻脸色难看,神色阴晴不定,似在考虑。
而太守泰然自若,等着张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