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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未料,宫门口这阵仗大啊……起码两三百人都穿着狐裘熊皮抄着家伙,明晃晃的站了一片。
这个气氛……按照谢律多年带兵打仗的直觉,咳咳,就算没有那种直觉,明眼人也知道略有点不妙啊。
谢律一边戒备着,一边悄悄念咒催动宫中的僵尸奴。但是转念一想——宫里僵尸奴能有多少?上次数了一下,应该十几人,最多二十个。
而对面站着这么一大群提着像模像样武器的腱子肉练家子,这……完全不够打啊!
那几百号人前,为首站着一个黑衣头领,一把匕首正架在夜璞脖子上。
那人很是年轻,大概最多二十岁,一席玄色长袍貂绒大氅,冷着一张脸,谢律特意多看了一眼,这年轻人居然还生得算是挺俊美的。
在谢律看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眼神中满满的不屑。
“呵,几月不见,原来那魔头又收了新宠啊?长得倒是不错,但是瞧你那身子骨,面黄肌瘦两腿打软,想来是已被那**魔头榨干了精气,快要不行了吧?”
哇。没想到青年长得挺好,说起话来这么尖酸啊!
谢律心想不错,来了这儿那么多天闲得鸟疼,今天总算遇到一个可以一战的,于是忙拱手道:
“若论在下精神气,自然比不得阁下强。阁下乃是真男子,如此雄赳赳气昂昂,带几百个人来打慕容纸一个,还要挟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做人质。好生教人佩服。呵呵,呵呵呵。”
“可恶,区区魔头男宠,你也敢——”
接下来没有能够说口的话,就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头领只来得及感到手腕一阵生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愕然看见原本自己手中指着夜璞脖子的匕首,竟然在一瞬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落在那个“男宠”手里了。
可那个男人刚才分明远远站在听雪宫门口,怎么就能无声无息在他区区几个字之间,就飘到了他的面前来的?
时下那人只是夺了自己的刀,可青年深知倘若他想,夺刀之时反手戳上那么一下两下,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常人……不可能这么快。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下意识余光看向地面,青年只见雪上一片平整,不见半个脚印。
“踏、踏雪无痕?”
嗯?小子不错哦,居然还认得我的“踏雪无痕”?
“你、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一招?能使出这一招的,全天下就该只有已故镇远大将军谢律一人而已!你、你到底是谁?跟镇远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呸!‘已故’是什么意思啊?老子还没死呢好吗!”
谢律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已故”镇远大将军啊?!真是大白天的就倒霉撞晦气!
“什么?你、你就是大将军谢律?不可能!谢将军不是、不是早已经……”
“抄家而已抄家而已!没有被杀头,我说你们这群平民老百姓啊!怎么总是道听途说信以为真?!”
谢律无奈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是什么人?
三个字。
第9章 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
谢律无奈至极。
其实在他自己在一路千里迢迢慢悠悠来听雪宫的路上,路过各地茶馆歇脚的时候,也无数次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说起“镇远大将军遭奸臣陷害天牢殉节”的种种经过,讲得有鼻子有眼,周围听书百姓该跟着愤愤然矣、哀叹奸臣当道忠良罹难。
罢了罢了,不多说,反正也没差几个月了。你们就当我谢律提早死了就是了。
“你真是镇远大将军么?既、既是谢将军,又为何不在京城天牢,却会身处此魔头的听雪宫中?”
“因为我本来就没被关几天就放了啊!”刚才明明都解释过了,你们怎么就一根筋啊!
年轻人此刻已不敢再目中无人,望着谢律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其事。谢律挑了挑眉,心说难不成这人也是自己广大的仰慕者之一么?
“这……倘若阁下果真、果真是镇远大将军谢律,又为何会在这雪山的魔头宫中?”
可惜啊可惜……虽然是仰慕者,但少年你毕竟还是太年轻。
玩心顿起,谢律勾起了一抹邪恶无比的笑意。
“这个嘛,诚如你适才所言,谢某如今正在给听雪宫宫主……当男宠。”
四下骤然一片安静,只有簌簌风雪声。
男宠……
天底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将军大英雄,在民间传说中“壮烈冤死狱中”(其实还有很多版本)的镇远大将军谢律……没死。
并且……正在听雪宫给魔头当男宠。
这让此刻站着的听着他故事长大把他当英雄仰慕的一众大老爷们情!何!以!堪!
“哈!哈哈哈!开玩笑啦开玩笑啦!你们怎么都那么当真呢?不过是谢某以前认得听雪宫宫主,此番路过来拜访旧友寻医问药而已啊哈哈哈!”
虽然还是没人出声,但能明显感觉出来周遭众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谢将军和听雪宫宫主魔头慕容纸……是旧识好友?”
谢律拨浪鼓似的点头。
“胡说——满口胡言!镇远大将军乃国家忠良,又怎会与魔头为伍?你分明是冒充假扮胡诌八扯!冒充镇远大将军是何居心?!”
谢律身子往后一仰,轻松躲开那人一拳,顺手把夜璞护到身后,就着踏雪无痕的轻功瞬间退回了宫门口。
“小子,进去找你师父,”他将夜璞推了进去,只身挡在朱色的宫门前:“对了,说起来,听雪宫与诸位英雄是什么仇什么怨?你们找宫主有什么不忿?不妨说来给我听听,我来给你们评个公道?”
“哼,跟你这种沽名钓誉胆敢假冒镇远大将军的人,废什么话!兄弟们上!”
不想废话?哦,那不就是要开打嘛!
那就打呗!老子也刚巧好久没有舒活经骨了!
***
醒的时候,谢律正躺在慕容纸寝宫偏房的大床上。
这是慕容纸给他专门重新布置的房间,床幔一席丝质玄黑,深红暗纹,挺符合谢律的一贯风格。
可谢律躺在新床上倒是不怎么开心,他还是更喜欢慕容纸的那张床。
旁边站着端药伺候的,是之前被他救了的小徒儿夜璞。
“我怎么躺这儿了?对了对了!那群人回去了吧,阿纸呢?他们没伤到阿纸吧?”
谢律陡然想起昏倒之前最后的记忆。
他本以为自己是完全有余力跟那两百来人逐个过招的——却想不到如今体力亏空、大不如前,打着打着就渐渐体力不支了,被划伤了一两刀不说,好像还吐了些血。
恍惚之中跪倒在地,只听到那个头领的年轻人对着自己身后恶狠狠喊道:“魔头,你终于出来了!我师父眼睛的仇,今天必要找你报了!”
眼睛的仇?眼睛的仇是说哪一出儿?
可随后谢律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镇远将军昏倒后,师父已把那些宵小都打跑了,但是师父控尸伤了元气,需好好静养几日方可。”夜璞说着,皱眉看了一眼谢律:“镇远将军该上药的地方已由阿沥上过了,这几日您也多少安生点少乱动,最重要的是莫总去吵了师父才好。”
普通的几句话,淡淡几个眼神而已,谢律却敏锐地发觉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微妙”。
之前说实在的,谢律只觉得夜璞长得挺好看,别的没有多想。毕竟这孩子话少,不像阿沥一般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夜璞对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现如今看来,呵呵,呵呵呵,你师公我明明才救了你小命,你这明显却不是人之常情的知恩图报感激涕零“谢师公救我大恩大德永世难忘”的眼神儿啊!
从夜璞那对猫儿般的琥珀色眼神里,谢律多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暗流涌动。
那种暗流涌动,是一种温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敌意。
按照大将军谢律身经百战的经历,这种暗流涌动,很像是当年自己打西域虏了那个身材脸蛋都没话说的胡人美女,而她的未婚夫北漠王子过来讲和时,死死盯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搞了他女人的自己,那种简直想杀人又迫于形式而不能的复杂眼神。
这小子啊,该不会是对阿纸……
哦,倘若真是如此,你去告诉他不就好了吗?
像你那么貌美又乖巧的孩子,真跟阿纸说的话,阿纸没道理不接受的吧!
然而这小子却没有去说,反倒在这里一脸憋屈地瞪自己。果真还是年轻啊……大好的机会不把握,还窝在这磨蹭着宝贵的光阴暗戳戳玩着单相思的戏码,那可就不要怪你师公我江湖经验丰富,下手比你快准狠了!
毕竟,那家伙过去是可我谢律的人。
若是之前那般天高皇帝远也就罢了,可谁让我如今回了听雪宫呢?不知道知恩图报的臭小子还当着我的面想拿我以前的东西,老子当然不开心了!
所以,你想要也行啊——等老子死了再说!
谢律虽然躺了大半日,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很快就能满地乱跑了,午饭前还去慕容纸寝宫里看了一下他。
那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地躺着,看起来很是憔悴。谢律握了握他的手,慕容纸也没有醒。
“师父此番虚耗得很,势必要多修养几日。”阿沥低声劝道:“这几日你若没事……最好就别来扰师父烦心了。”
两个徒弟一致对外,谢律这个名义上是“师公”其实是外人的人也确实不好反驳。只是没有慕容纸可以逗,这偌大的听雪宫马上就显得冷冷清清的,谢律在厅里转悠了几圈,很快就觉得很是无聊,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啊!对了!有事情可以做!
……
“哟。”
谢律之前已听夜璞说过,那帮人后来全被慕容纸打跑了,只有带头的青年的被抓了关了。
谢大将军循着记忆小碎步绕到听雪宫地牢里,果不其然,那青年正被严实地锁在墙上,嘴里塞着一团布呜呜地叫着呢。
“你别乱喊啊,我有话问你。”
他把那布团从青年口里拽了出来。
“话说,你为什么要带人来听雪宫闹事啊?之前在宫门口说的,‘师父眼睛的仇’……是怎么回事?”
“你、你真是镇远大将军谢律?”
谢律歪了歪头:“是先我问你的,你总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哼,”那青年恨恨偏过头去:“与我师父的种种恩怨,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那魔头?”
“呃……”因为他还没醒啊。谢律耸了耸肩:“反正谁说都是一样,不如你先告诉我啦!”
那青年冷笑了几声。
“我就知道,估计那个魔头也没脸跟你说。”
“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镇远大将军谢律,但既然你肯于宫门口那般护他,想必那魔头平日里在你面前是不敢露出真面目的。所以,当年生生挖去我师父一只眼睛那种事情,怕也是断然不会告诉你的!”
“挖人眼睛啊?” 谢律皱眉:“这……听着确实不像是阿纸会做的事情。你确定是他做的吗?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当年之事,我们整个枫叶山庄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师父他人如今就在洛京城中!你可亲眼去看!师父自打被那魔头剜去一目,便常常头痛苦不堪言,此事既出,本来要继任武林盟主之事也不了了之。而那魔头、那魔头却独自在这雪山上自己过得逍遥快活!”
谢律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