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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令本是扬州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得桓温提拔,才步步高升,官至三品。桓温此人虽位高权重有举官荐职之能,却从不藏污纳垢收受贿赂,他善于招揽天下英雄志士,并且知人善任,即使是出身低微家境贫寒的有识之人,也能得到提拔。中书令感激桓温知遇之恩,待到爱女及笄便将其献于桓温,不料此女入府后不负所望,遇大事将近,每每以梦境指点,桓温得此女更是如虎添翼。
最难得的是与这娇妻琴瑟和鸣,甚至是众多妻妾中最为心意相通的,故桓温以妻相称,乃至桓氏子弟皆以桓温正妻视之礼之,甚至在灵儿产下一子后,大兴土木举办礼仪就续弦封为正室,引得当时哗然一派。可是玲儿还是向往无忧无虑的生活,乃至桓温不在之时,侍奉的婢女们仍可喊其乳名,嬉戏打闹更不用提,桓温也全然不计较。
桓温听完妻子的梦境,一时也不能诠释,他感知到这梦境与自己定下的北伐之计有关,但是又不知道有何指向,冥冥中觉得这次北伐恐怕是一场恶战。但他此刻不能说出自己的担忧,反而洒脱一笑说:“此梦甚好,是上天要赐我一子,将来必成大器,可替我杀敌,扫平天下。”
可玲儿先默默不语,最后缓缓的道:“将军怕是不日之后就要用兵北伐罢。”
桓温虽有北伐的打算,但恐妻子担忧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吐露,谁知妻子通过“梦见”已有预感,只好点点头,以示默认。
玲儿的神情苦闷而哀伤,却无法言表,只好悠悠的道:“如若有敌军偷袭,穷寇莫追,玲儿在家中等候。”
桓温感慨万分,沉默不语,抱紧怀中妻子。
桓温不知,这位娇妻,在与他洞房花烛之夜,便生一梦。她梦见自己赤着脚,从一座石头山顶端向下走,远处是惊涛拍岸之声,近处是风吹过杂草的窸窣之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一心想从这山顶爬下。还好一路都是石头的台阶,有高有低,却还算平坦,只是有时杂草丛生,挡住阶石。她慢慢向下走,两边的山壁像走廊般挡住了她所有的视野,直到一个转弯处,绕过一块大石,她才看到,原来山石下有一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上趴着一庞然大物,似麒麟又似囚牛,双目紧闭,鳞甲森森,威严而庄重。
玲儿虽被这神兽气度所震慑,却不生恐惧之心,慢慢走近巨兽,巨兽睁开双目,盯着她的眼神锐利却未显出敌意,就那样静静看着。此时,北面天上突然出现一团乌云,这没有翅膀的神兽竟然腾空而飞,向乌云而去,它上下翻覆,在云中穿梭,不久乌云竟然散去,神兽归位而卧,眼神又对上玲儿,玲儿不怕,对它笑笑,想离这神兽更近一步。可是不知为何,北方乌云又起,有更加壮大之势,神兽又抬起头,望向北方,霎时间飞身而去,不久云散便归。
玲儿不再耽误时间,想抓住兽鳞攀附而上,神兽竟然以臂托之,将玲儿放在鬃毛之上,此时,乌云三次袭来,神兽怒吼一声,飞而冲天,使劲浑身解数,横冲直撞,却久久未能驱散乌云,最终力竭坠下云头,落入海中,玲儿内心悲伤难以自已,见神兽望向自己的眼神逐渐失去颜色,又低吼一声如怨如诉,终是缓缓闭上双目,玲儿若有所失,忍不住嚎啕,不知哭了多久,她抬起头发现自己仍站在神兽尸身上,在汪洋大海中漂泊。
玲儿轻轻叹息,心里盘算,这次是桓温的第三次北伐,神兽将要葬身大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很多人看不下去,觉得太突兀了,那么,就跳过看下面的章节罢~
这里是一个伏笔,又是小老自己的私心,所以让大家迷糊了,鞠躬!
感谢每一位看下去的人,看了第三章不喜欢的话,那小老就禁声好罢!~
第3章 司马奕深夜试相龙,楚相龙以牙探真情
冬至后的第三日,桓温受大司马加殊礼的仪式如期举行,浩大的阵仗,举国震动,朝上的繁文缛节按下不提,朝下欢庆的夜宴大肆举办着,算上正日子,桓府里连续狂欢了三日三夜才算冷了下来。各州府衙门千里迢迢赶来的不计其数,不能亲至的,也都送了礼物递了帖子,争先恐后,络绎不绝。盛况比年节里朝圣的队伍有过之无不及,乃至久不进京朝拜的封疆大吏们,这次也都露了金面。但这情景不仅是桓府,满建康的街道都是华灯溢彩,一派歌舞升平。
相比桓府的喧闹热烈宫里倒是冷清非常,那日加殊礼一概事宜完毕后,司马奕便称病三日不上朝了,桓温府里竟送来了请帖,拜请当今圣上过府饮宴,真是闻所未闻,这等逾制之事,不能堂而皇之的惩戒,居然还要当今圣上以缠绵病榻之由婉言谢绝,怕是这桓子符正等着一份从宫中赏赐的贺礼呢。
又是个无眠夜。
“相龙?”司马奕支起上身,彻底放弃挣扎了。
“陛下还是睡不着么?”帘帐外士立的楚相龙应的飞快。
“进帐来罢。”司马奕突然怀念起儿时两人常常同榻而卧的情景,只是自从入宫后,这样逾矩的行为,相龙很是避讳,圣命也不为所动,下一句话就有点不好出口。
“要为陛下掌灯么?”司马奕挑开明黄的龙纹帘帐,进入内隔间。
“不必了。”见相龙进帐后就没有再向前半步的意思,司马奕顿生无趣,但此时赶人,又毫无道理,毕竟人刚依命进帐。
“茶。”司马奕怏怏的道。
相龙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茶盏,打开竹叶编制外包龙纹锦绸棉壶套,取出茶壶,打开壶盖,用掌心试了试冷热,觉得热气温度刚好,才倒了一杯合欢枣仁助眠茶,端到了司马奕跟前,躬身递了过去。
司马奕接过茶,一饮而尽,再与递茶的人四目相接,不料俩人都纹丝未动,互相打量对方,在这尴尬的无言中,司马奕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本想下逐客令,却见相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没有好气的道:“等寡人赐座?”
出乎意料的,相龙倒是没有言语,真的坐了下来,只是坐在了脚踏上,靠着床沿。“陛下没见满城的欢呼雀跃呢,就自顾自的难以安枕了,倒不如龙潭虎穴的闯出去,看看他折腾到天上了。呵~~~呸!不过,听说他府里的舞姬倒是名动四方。”
司马奕看着他的背影哼了声道:“相龙想看热闹,自拿请帖过去,一看便知,顺便为子符道喜啊。”
相龙听着这话茬就倒牙,便学起司马奕在朝堂上的语气“子符乃朕之臂肘,叽叽哇哇,哎呦哎呦,寡人离不开他啊。”
司马奕气的鼻子都差点都歪了恨恨的道:“相龙,是否嫌弃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将军,要去建功立业了?边陲挣个军功,也让寡人在满朝文武前如此夸耀于你啊?”
谁知相龙嘴上没吭声,竟然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龙床,把司马奕着实吓了一跳,相龙看也不看这位受惊不浅的圣上,不紧不慢的撩了一下袍襟,支起个二郎腿,双手插于脑后自在的枕着,才笑着问:“陛下终于肯放小的走啦?”
司马奕见他躺的舒服,自己也只好就势躺了下去,不过见相龙一副轻车熟路趾高气昂的模样,真真气的他牙根痒痒,又奈何不了,只好故作审慎的摆摆手道:“绝无可能。”
相龙转头看着司马奕那张怎么也看不出半分严肃的脸,假意谄媚的笑着道:“陛下也不为臣下思虑思虑,臣久在这宫中有逾制之嫌,名不正言不顺啊。”
司马奕真是被这个人气笑了“当初赖着不走的可是你,封你虎贲中郎将的旨意还在书阁三层最左边抽屉里的最上层靛青色锦盒里,现在咬人可是没用的。再说了,你此刻躺在朕的龙床上,就不逾制了?就名正言顺啦?”
相龙忽的起身,邪魅的笑容洋溢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陛下刚才说什么?现在咬人没用?”
司马奕对他这种无赖的态度毫无办法,对他这种只听得见对自己有利的重点词句的处事方针也无计可施,他只得快速起身,在下一秒就要遭殃的前夕使出自己的全力抗争:“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只听到这一句吧!”见相龙大有扑来便咬之势,义正言辞道:“哎,哎,哎,不得无理!”
但他自己并不知道,双臂交叉挡在身前梗着脖子闭着眼的这个姿势使这句话的气势刹那间烟消云散了。相龙被他这种毫无抵抗之力的架势逗的差点笑翻在地,但既然对方抵抗了,自己不采取行动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这哪里是严厉喝止,简直就是欲拒还迎,半推半就。
相龙三下两下就制住了司马奕又蹬又踹的脚和乱挥乱舞的手,一腿勾住他的双膝盖用力夹住,两手分别握住他的手腕,固定在身侧,身下的人立刻就不得动弹了,当然司马奕也放弃了挣扎,毕竟从没成功过。相龙总是用不同姿势将他制的服服帖帖,挣扎的越厉害,最终获得的姿势也越难过,还不如趁早败下阵来。
司马奕眼神向左斜上方飘忽了下,挤出一个看似灿烂的笑,话锋一转:“哈哈哈哈,楚三公子,今日雅兴啊,来找小王有何事啊?要不您起身咱们慢慢叙谈,慢慢叙谈。”
相龙脸上的笑容愈加邪魅:“好啊,王爷,咱们就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谈。”随即视线在司马奕脸上身上一寸寸扫过,像是在选择下口的位置。
司马奕见势头不好,就又笑着说:“哈哈哈哈,三公子!~咱们君子动手不动口,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相龙接的倒快“长夜漫漫,咱们从哪开始计议啊?”说着低下头微微启齿,仿佛是挑中了司马奕因为撕扯露出的肩头。
司马奕这下可真是急了,手上都用起力来,想挣脱这束缚却毫无成效,只能高声嚷嚷起来:“且慢!”
相龙还真应声而止了,等着他继续慷慨陈词,为自己的肩膀拿出最后的辩护。
司马奕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又似是破釜沉舟了的道:“我说的咬人,是反咬一口的意思,不是让你真咬,用牙咬!”说着龇起了牙。
“诏书朕登基第三日就草拟好了,这你也知道的,御史们已经誊抄了,宝印也加盖了,是你不受的。”
见相龙笑容敛住了,动作也滞了滞。发觉自己的说辞很有效果,司马奕趁热打铁的道:“现在受来得及!”眼光似发出安慰之色,为了彻底打消相龙危险的念头,又不紧不慢的补上了句“再说了,我这骨瘦嶙峋的,咬着也没有乐趣不是么?”
相龙表情又一滞,再次展露笑颜,便不等他下一句再说,向下啃去。
“哎哎哎,朕还没说完呢!”司马奕这次真是惊到了,这番劝慰的陈词明明有效果了,怎么就功亏一篑了呢?
“轻点,唉?!啊~~~~~~~~~~~~”
门口正换班的侍卫都停下了脚步,齐齐的望向寝殿的方向,一声呼喊后,门内恢复了一片安静与祥和,禁军继续交换岗位。
殿内的二位恢复了理智,重新并排躺了下来。
“王述的谥号选好了么?”司马奕衣衫凌乱又披头散发,却依旧大大咧咧的躺在榻上。
“祠部尚书已经拟好了三个,明日就会递上来。朝会上想必就有答复了!”相龙叹了口气。
“王述乃我朝第一忠臣啊!王坦之此人虽不肖其父刚正不阿,也一心为社稷,想必他日只有凭借此人能与桓氏掣肘了。”司马奕也随着相龙叹了口气。
“王家虽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