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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墨池又比元幼祺多多少理智呢?
只不过,墨池始终觉得,在两个人的关系之中,年长的那一个,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无论是在为两个人的将来构设方面,还是在及时制止住不合时宜的行为方面。
“朕知道了。”元幼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如平常。
“朕这就回宫去,明早好上朝。”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伸手想去榻下寻了自己的靴子穿了。
她说得很是平静,听不出任何不快活的情绪,墨池的心却因之而疼了起来,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每每被拒于千里之外还不肯悔改的少女。
“陛下!”墨池突的扯住了元幼祺的袍袖。
元幼祺的动作一滞,回头看她。
却见墨池朝她柔婉地笑了笑,道:“陛下暂回宫去,有这个陪着我,便如陛下陪着我了!”
说罢,她自怀中取出了那只宝蓝色的半旧荷包。
“这……这个……”元幼祺磕磕绊绊地开口。
墨池浅笑:“怎么,陛下自己的东西,不认得了?”
元幼祺忙道:“自然认得!只是……”
只是没想到你竟时时带在身边。这是元幼祺未说出口的话。
她原以为,这只荷包,被墨池落在了宁王别院中,还打算着人去取回来呢。
毕竟,这物事于她而言,不同一般。
想到墨池竟随身带着这物事,元幼祺的心情陡然好了起来。
墨池敏锐地感觉到了元幼祺情绪的由阴转晴,不由默叹这性子简直小孩子一般。
她真是越来越想知道,面对臣子的时候,元幼祺是否是这样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有的操心了。
暂按下这样的心事不说,墨池仍瞧着元幼祺笑:“陛下可愿意让它代为陪伴我?”
元幼祺当然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只半旧的荷包。
昏暗的光线之下,那荷包似乎泛着一股子诡秘的辉芒,仿佛哪里不大一样了。
好歹把这小祖宗哄得不那么恼了,墨池才放心她离去。
“夜深了,陛下回宫的路上,要多加小心。”墨池仍忍不住嘱咐道。
元幼祺朝她露齿一笑,自信满满道:“朕身手厉害着呢!谁敢来对朕不恭,一掌一个不含糊!”
墨池宠溺地瞧着她,只觉得她怎样都招人喜欢。
元幼祺还不放心墨池呢,又道:“朕把梁少安他们几个留下来,保护你。少安是朕的内廷统领,武功既好,更忠诚于朕。有他守在外面,阿蘅,你尽可放心安睡!”
墨池感动之余,却也觉得元幼祺此举有些小题大做。
元令懿都被处置了。忖着元幼祺尚不肯说的那些事,墨池猜测,元幼祺对元令懿的处置绝不仅仅是降了封号和命其闭门思过那么简单。
恐怕,这会儿,公主府中已经没有公主住着了。墨池心想。
以她对元幼祺和大魏法度的了解,觉得元令懿这会儿已经自去宗正寺领罚是八。九不离十的。至于领什么罚,端看宗正寺如何领会皇帝的意思了。
元令懿尚且如此了,府中旁的人又能如何呢?再忠于元令懿,他们到底也都是大魏子民。
唯一可提防的,便是府外的歹人,可能偷入府中来伤自己。
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天子之妹”这个身份,是摆设吗?
墨池猜元幼祺出于对元令懿的爱护,以前必定在府中安置了厉害的暗卫来保护元令懿。而这些暗卫,此刻无疑于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安全。
虽觉元幼祺关切自己关切得过了头,墨池却也不忍心再拂她心意,于是笑道:“陛下安置便好。”
元幼祺终于得了墨池的肯定,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那……朕可真走了?”元幼祺目光炯炯地瞧着墨池。
墨池真觉得她有些啰嗦了,难道之前说好的,不是真走是假走?
元幼祺迅速查知她的想法,不高兴地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阿蘅对朕真残忍……”
“陛下说什么?”墨池挑眉。
“没!朕没说什么!”元幼祺忙否认道。
她正欲再抱一抱墨池才离开,猛然听到门外廊上传来糟杂的声音。似是有靴声快速地踏过地砖,朝着房门的方向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蘅身上还有鞭伤呢,你们是要让小元玩s。m吗?(捂脸
话说,摇摇车会有的,就在不远处,表急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幼祺和墨池谁也没想到; 那急促的脚步声; 竟是来自韦太后身边的潘福。
母后竟然派潘福寻到公主府来了!
元幼祺既震且惊。此刻; 她是真坐不住了。
潘福是韦太后第一贴身侍奉之人; 该是何等的大事,母后竟然派了他来了!
元幼祺得了梁少安的禀报; 忙命带潘福进来见驾。
梁少安自然听命。
门开了,潘福依旧是那副圆胖的身材; 十几年过去了; 他一双不大的眼睛仍是含着不易被察觉的精明。
他看到元幼祺的同时; 便极快地扫过了元幼祺身旁的墨池,一双细长眉毛不禁一跳; 又极快地垂下头去; 遮掩下了脸上的异样。
“老奴见过陛下!”潘福恭恭敬敬地行礼。
“潘总管不必多礼了!只说是何事吧!”元幼祺摆手道。
潘福耷着眉眼应了“是”,絮絮地说了起来。
墨池却在他方才那一道精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头微紧——
那道眼神; 很有些探究深浅的意味。
这便是墨池最大的感受。
“母后病了?”元幼祺听罢潘福所言,不禁道。
“前儿不是好了吗; 怎么突然又病了?”元幼祺爱母心切; 有点儿着急。
“太医可去瞧了?”她又问。
“回禀陛下; 太医已经诊过脉了,”潘福道,“不过,太后老人家还是觉得心口不舒服……”
“心口不舒服?”元幼祺边说着,边俯下。身去够靴子。
墨池自是没有侍奉她的自觉的; 潘福却极有眼色地快速凑了过来,帮元幼祺递过靴子,又服侍着她套好。
“多谢!”元幼祺向他道了一声谢。
毕竟,潘福是侍奉母后的人。
潘福忙称“不敢”,心中却暗自对墨池没有侍奉皇帝的自觉微觉诧异。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续道:“太后老人家这阵子便眠浅,时常说着夜里爱做梦,总是梦到些过去的老人老事儿。”
元幼祺皱着眉,没言语。
墨池却将他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间。
这当儿,元幼祺已经理好了衣衫,又唤梁少安去备快马。
她转回头,拉着墨池的手,柔声道:“宫里有事,朕得赶紧回去瞧瞧。你乖乖在这里,朕还是把少安留给你。”
“陛下且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墨池宽慰她道。
元幼祺自是不舍离去,却也不得不离去的。
而她与墨池的这番对话,听在潘福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潘福心里暗忖着。
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一个女子,和陛下对话的时候,敢自称为“我”?这简直就是大不敬之罪啊!
而且,她显然是知道陛下的身份的。
最最关键的,陛下竟对她很是恩宠的样子……
等等!这个女子,当真是个寻常小姑娘吗?
寿康宫大总管的脑袋里,映出了刚刚见识过的墨池的容貌来。
虽然光线昏暗,但因为自己的到来,屋内点了灯烛,他看墨池的容貌也看了个囫囵。
确是倾城之色。
但那周身的风致气度,怎么瞧着怎么眼熟……
潘福自幼入宫,一双眼睛看过无数的人,也记住过无数的人。乍见墨池的一瞬,他着实被惊了一跳,脑袋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早已化作尘土的人的模样来。
怎么可能呢?完全就是两张脸啊!
莫说是有什么血缘了,容貌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啊!
潘福越想越心惊。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他到来之前,那屋中可能是昏暗着没点灯烛的。而陛下和那个女子,显然是刚刚同在榻上……
天子宠。幸个把女子,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奇事。纵是养在宫外的,潘福入宫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天家秘闻没听说过?
可这事儿奇就奇在发生在他们这位天子的身上!
想想贵妃娘娘吧,死心塌地地跟了陛下二十年,从潜邸到如今,也只得了一个贵妃的封号,景宁宫的凤榻,一年到头,有几日是热乎的?两只手掌都数得过来吧?
还有后宫的那些女子,有哪一个是真正得了陛下的心意的?将来的结局,还不都是在深宫中孤老一生?
想到贵妃娘娘眼下的情状,又想想曾被传言后被太后强压下去的“陛下可能……好龙阳”的传闻,潘福顿觉后脖颈发寒。
他于是对墨池这样的存在,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甭管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身份,能得陛下的宠。幸,那便算不得坏事。
就算养在宫外,又如何?
被陛下幸了,说不定过得三年两载,就能诞下个一儿半女呢!到时候,太后老人家抱了孙子,还不是只有高兴的份儿?
潘福如此思忖着,顿觉该向墨池示些好,心里才踏实。于是,在随着元幼祺离开之前,他朝着送到门口的墨池微笑地点了点头,行了半礼。
墨池犹不知自己已经被这位寿康宫的大总管腹诽得连娃娃都抱上了。
见潘福向自己行礼,墨池知他身份不凡,忙也立时还了半礼,算是顶过。
她凝着元幼祺带着几名侍卫和潘福匆匆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病了吗?心口疼吗?做梦浅眠吗?
呵!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墨池浅浅冷笑。
她知道,自此之后,有些事,怕是她想躲,都躲不得了。
之前听到潘福的禀告的时候,元幼祺的心里便是存着些疑惑的。
直到她回了宫,到了寿康宫,看到安然端坐,抿着茶等她回来的韦太后的时候,这份疑惑算是落到了实处。
元幼祺不觉无奈又无语。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韦太后,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皇帝多久没见到哀家,都不认得哀家了?”韦太后自茶盏上抬起眼睛,语气中透着不快。
元幼祺只得先循着礼问了母后安,才站起身,实言道:“孩儿自是认得母后的。可母后明明凤体康健,却说自己病了,着实让孩儿……让孩儿不知说什么才好!”
“皇帝的意思,是埋怨哀家骗了你了!”韦太后察觉到元幼祺言语中的怨意,不快道。
不待元幼祺反应,她紧接着又急道:“若哀家不这么说,皇帝可舍得离了那温柔乡!”
元幼祺怔得微张了嘴。
此时,偌大的寿康宫寝殿内,只有母女二人。
元幼祺看着面前端坐着的韦太后,眼尖地发现了她发间掺杂的银丝,登时,一腔辩解的急切便被打散了大半。
她偶与臣子聊起家常的时候,亦听他们说起过,家中父母年纪稍大些,难免性情古怪,爱发脾气,特别是在久思子女而不得见的时候。这是人老孤独使然。为人子女者,该当对父母多些耐心,方为孝道。所谓“孝顺”,关键在于一个“顺”字。
想到母后抚养自己的不易,元幼祺心内也觉不忍,遂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道:“母后还请息怒!不论母后如何吩咐,孩儿今夜本就打算回宫来的!呵呵!身为天子,焉有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