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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独属于易和的问候方式。
丞相哭笑不得。
“朕说爱卿,你又有什么事情?”
萧明烨不太耐烦地瞥了他几眼。只要丞相如此庄重地在此等候,准没好事。不是让他给这件事情定个主意,就是让他多考虑考虑那件事情。要不就是长篇大论的劝说,什么该纳妃了,该处理政务了。不但没一点好听的东西,还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内容,萧明烨听得都快背下来了。
“陛下,微臣是有要事禀报。南方灾情严重,澜州大水,堤坝倒塌,洪水淹没了百姓的庄稼地,今年颗粒无收……陛下您是认为让他们暂时搬迁至外省,还是打开国库、赈灾济民更为妥当呢?”
“搬迁吧。”萧明烨边走边丢下几个字。
“陛下!您、您就不多考虑一下吗?搬迁虽能让灾民远离洪水,但粮食依然不够灾民吃啊!”
“那就开仓济民。”帝王满脸无所谓。
“……”
“行了,朕现在忙着呢,等一会儿爱卿再来御书房商议罢。”
说完,萧明烨便头也不回地牵着少年走了,留丞相一人还呆呆地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瞪大眼睛望着两人越来越小的背影。
本想与陛下谈论治灾要事,却没想到陛下正巧又带了新的少年回来,全部的精力自然都放在那活泼少年的身上了,哪还有心思听他讲这些。
想到这里,丞相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是丞相大人……季清?”
这时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念他的名字,丞相回头去看,见是同朝为官的礼部尚书夏笙离和将军乾飞。这两人是他在这朝堂之中关系最好的同僚,此时见他独自一人在陛下寝宫之前孤零零地站着,便出声向其问候。
季清苦笑着摇摇头。很明显,陛下为陪伴那个新来的少年,又把一国之相给抛在了这里。
俱为人臣,何况都是鞠躬尽瘁的忠志之士,两人自然十分理解季清的心情。摊上如此不思进取的帝王,天生乖戾,本就劳务繁忙的丞相大人也真是有得操心的了。
夏笙离和乾飞对视一眼,拍拍季清的肩膀安慰他。
“陛下这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不过看他身边换人换得那么勤,这一个恐怕也在宫里呆不了多久。”
“是啊。放心吧,总有一天陛下会腻烦这样的生活,到时候就会好好顾一顾这个国家了。”
“嗯。”季清回头望了望帝王的寝宫,轻轻点了点头。
“……希望如此。”
?
(三)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大臣们想象的那样。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一个月也很快过去了……可陛下却从来没有表露出厌烦少年的意思,反而能见两人变得愈加亲密。除了早朝,萧明烨都陪着少年在各处游玩,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有时丞相进御书房想与陛下商讨要事,也能看见那少年坐在萧明烨身前、窝在对方怀里打盹儿的惬意模样。
与此同时,帝王的另一个举措却愈发震惊朝野。萧明烨竟赐予了少年一块令牌,给予了他在宫中各处出入无阻的权力。皇宫若干机密隐私的地方,连职位稍低的官员都不得进入,然而这少年却能行走如无人之境,拿出那象征皇权的令牌一亮,就能进去观摩一番而后顾无忧。
还有更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特权——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着,这个寻常巷陌里发现的少年,得了帝王的专宠。
而对此,丞相季清在御书房面圣时,又趁机大着胆子提出了反对意见。
“陛下,您不能让易公子进兵部,那里都是军机政要啊!”
“哦,是朕让易儿帮忙查东西的。”萧明烨随口为少年解释道。
“可是那孩子还去了御膳房,也是……查东西吗?”
“……”
“陛下……”
“等等!”
萧明烨眯起双眼,忽然打断季清的话,盯住他神情迷惑的脸。
“爱卿找朕,所为也不过是如何治理澜州大水。既然如此,爱卿就应该好好为朕出谋划策才是,却在这种时候提起易儿……试问爱卿,居心何在?”
季清本是要借机劝告,却猝不及防反被帝王抢白,一番惊吓,又唯恐陛下责怪,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连声哀呼。
但萧明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仿佛并不知季清下跪一般,表情不变,从容地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着桌面,发出或轻或重的“咚咚”声。
“既是南方大水……爱卿觉得,朕是否有必要将平南王召回京城?”
季清尚未从方才的惶然中清醒,听闻帝王猝然发问,又只能傻愣愣的就陛下的问题思考着。
“微臣、微臣愚钝……窃以为澜州大水,却绝非平南王失职……”
如此一问一答艰难商议着,直到萧明烨最终决定了搬迁与开仓济民并施的举措、并得出了召回平南王的结论,才像忽然醒悟一般,嘴上解释着自己“疏忽”,同时赦免了季清的礼数。此时,一直战战兢兢的季清才得以放松。
季清抖着两条酸软无力的腿,连嗓音也不由得发颤。好在陛下虽让他罚跪良久,却似乎并无治罪的打算,这让季清不由得松了口气。谁知帝王却在他准备告退的时候,忽然又开了口,语气似漫不经心。
“朕一直很好奇……连朕都不清楚易儿去了哪里,爱卿却是如何得知?”
不等惊慌失措的季清作答,萧明烨却自顾自地笑了笑,表情平静异常。
“令牌之事……朕自有分寸,以后便用不着爱卿费心了。朕喜欢易儿,信任易儿,给他这个权利,也只是让他无聊时能到处走走罢了。何况朕曾经也赐予爱卿一块令牌,容爱卿随意往来,可见朕也是信任爱卿的。只不过……朕却极其不喜得宠便僭越本分的人,这,爱卿还有什么意见?”
然而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你敢有什么意见。丞相听出了烨帝温和语气下的暗潮汹涌,连忙俯首作揖,连声道:
“微臣不敢……”
――?+?+?――?+?+?――
只是话虽如此,然而丞相季清此人固执异常,并非随随便便就会改变主意的人。他依然感觉,无论如何,派人盯紧皇宫中四处闲逛的少年易和,总比如此轻心大意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季清下定了决心,挺了挺胸膛便走出金碧辉煌的大殿。谁知不是冤家不聚头,对面正走来少年易和,手里捧着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明媚的俏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和自豪。
“啊,丞相大人。”
经过季清的身侧时,少年随口打了个招呼,刚要进殿,这时却被满脸惊讶的季清一下拦住。
“这、这鸡汤……是你做的?”
“是啊!是我亲手做给明烨吃的!”误以为丞相对他做的鸡汤很感兴趣,易和还笑嘻嘻地举了举手中的罐子,“怎么样?很香吧!”
“你……”
季清却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古至今,皇家向来便忌讳重重,谁人不是将其视作洪水猛兽,唯恐越雷池半步,易和却能够熟视无睹,和帝王的关系竟达到直呼其名的地步,枉顾君民之礼,也就更别提寻常条条框框的世俗伦理了。
随即季清又注意到,这汤是易和亲手做的,那更是了不得。且不说这毫无经验的小毛孩儿做的汤味道怎么样,这帝王的膳食里最重要的一道程序没走,又怎么能让丞相安心?
“易公子!陛下所用的任何膳食都是必须经过试毒的,你知不知道!”季清瞪着易和,“你不能就这么拿去给陛下喝!”
少年面露迷惑。
“可是……这汤是我做的啊……”
“那也不行,任何人不能例外!”
易和也知丞相对他心怀不满,这一次更是敏锐地察觉到季清对他有所怀疑。易和顿觉心中不快,撇撇嘴想再争辩几句,却正望见殿内的帝王已迈步赶来。
而季清这厢方才还决心绝不放任易和乱来,谁知此时便遇见这等事情,心里着急,就想拉着易和离开。不料手刚抓了一下易和的衣袖,易和便惊叫一声,手上一松,滚烫的鸡汤顿时倾洒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萧明烨跨出门槛,却正瞧见季清拉扯易和的一幕。盛满鸡汤的瓦罐早已应声而裂,液体四处飞溅,季清躲闪不及,伸出的手臂被淋了个正着,灼烧般的痛感让他不由得瑟缩起身子,额间也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易儿!”
却见帝王急切赶向易和所在的方向,执起少年的双手细细察看起来。瓦罐在离易和极近的地方碎成数瓣,但除了易和脚边的衣袍被鸡汤溅湿,其他却并无大碍。
“明烨,受伤的可是丞相大人,你担心的应该是他……”
萧明烨却不甚在意的微笑着。
“如若不是丞相伸手拉住易儿,朕的易儿又怎么会把瓦罐打破?报应如此,可不是自作孽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帝王牵住易和的手返回大殿,却随意冲季清摆了摆手让他自行退下。季清心里回忆着方才拉住易和的动作,半分力量未曾施加,对方便松了双手,这可是他的错么?
可如若不是自己多疑,先招惹陛下专宠的少年,那机敏少年又如何会设计他?而陛下那番说辞,恐怕也暗含深意,真以为一国之君看不出这其中猫腻?但他却依然毫不犹豫站在了易和的身边,可见其对易和的偏爱与护短。
余痛未消,季清颤着双臂,狼狈地捉了湿漉的袖子灰头土脸的去了御药房。
如此作为,当真是自作孽,是多此一举、僭越本分么?季清垂头丧气的思考着。
恐怕……也不过是帝王专宠少年,喜欢与群臣之首的丞相作对罢了。
?
(四)
自从丞相大人吃了个闷亏,便果然没敢与易和发生正面冲突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安分瑟缩了许多。
萧明烨却很满意。小的时候,他就爱看季清皱着眉、缩着身子无可奈何的模样,现在更是尤为热忱。明明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位居高职,平日里唠叨又多事,却总是在自己的恐吓下低头噤声。这季清虽迂腐无趣、惹人生烦,但给人的笨拙胆怯、任人欺负的感觉,萧明烨却又享受得很。
近来正是深秋时节,风带着些许凉意,帝王家的御花园却依旧繁茂似锦。其中大多种植的常青树绿意盎然,却又有红艳似火的枫树点缀其中。假山石桥、亭台楼榭,还有名为“润月”的小湖边一簇簇怒放的秋菊,与明澈的湖水相映成趣,让人好不心旷神怡。
于是闲暇下来又心情舒畅的时候,帝王便领着一干臣子,牵着神色兴奋的少年,惬意漫步在这风景如画的园中。只是周围草木虽美,但走在前头的两人却愈加夺目。说是帝王来邀请众卿家赏菊,但望这架势,倒更像是看陛下如何专宠那可爱少年的了。
“明烨、明烨!我们去润月湖边看菊花儿吧!”
易和少年心性,也不拘于礼节,嚷嚷着便挽着萧明烨的手臂要走,见帝王还沉吟不动,干脆便撒起了娇。
“明烨,去嘛——”说着,易和灿烂笑着,踮起脚便一口亲上了帝王的脸颊,发出很大的一声“啵”。
“……”
跟在后面的群臣立刻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看天的看天,看树的看树。季清低头盯着自己的衣摆,同样一副“微臣什么也没瞧见”的表情。
――?+?+?――?+?+?――
于是,本来计划着走上一段距离观看红枫,现在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