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裴懿柔声道:“只要能让你解气,尽管咬。”
沈嘉禾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裴懿用拇指指腹擦掉他唇角沾染的血迹,抹掉眼角残存的泪痕,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想逗你笑,最后却把你惹哭了。”他顿了顿,道:“我以前是不是很坏?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
沈嘉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愿回答。
裴懿径自道:“或许我这次失忆,正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嘉禾,让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沈嘉禾忍不住冷笑,抬眼看着裴懿,冷声道:“裴懿,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没有丝毫改变。或许你是真的失忆了,我也特别希望能像你一样,将你我之间过往种种忘个一干二净,但我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些过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不管我多么痛苦,不管我如何哀求,你偏要紧抓着我不放,我反抗不了你,除了认命我无路可走,但你不能强迫我笑脸相迎,我笑不出来,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从头来过,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从头来过。”
裴懿放开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是么?”他看着沈嘉禾的脸,又道:“所以,你那天把我推进河里,就是要杀我,对不对?”
沈嘉禾诧然抬头,对上了裴懿冰寒一片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条2分评有红包。
久等了,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47章 世子无赖47
“你怎么……”沈嘉禾难以置信,裴懿那时明明是昏迷的。
裴懿道:“我当时虽然处于昏迷状态; 但我的意识已经苏醒; 你把我推进水里的刹那,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你的脸,但你没发现我醒了; 你转身仓皇逃走; 头也不回,所以没看到我游到岸上; 朝你逃跑的方向追去。但我没追上你,我在山林里迷了路; 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却没想到; 我竟跌跌撞撞找到了你; 救了你,我更没想到,你会救我。”
沈嘉禾低下头去; 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
裴懿道:“我也想问问你; 既然要杀我,后来为什么又要救我?”
旷野的风掠过; 却吹不动两个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过了许久,裴懿率先开口,道:“我仍是那句话——让我们从头来过。我连你要杀我都能原谅; 你又为何不能试着忘记过去,接纳现在这个崭新的我呢?”
沈嘉禾兀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我不明白,对这个崭新的你而言,我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你为何对我如此锲而不舍?”
“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鸭子,会认定它第一眼见到那个的活物,紧紧跟随。”裴懿微微笑了笑,道:“我即使彻底忘了自己,骨子里却依旧记得你,你于我不是陌生人,而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给你任何丢下我的机会。”
沈嘉禾蓦地被说中心事,心头一凛。
在下山的途中,他的确想过要怎么甩掉裴懿。
失忆,身无分文,受伤,追兵,如果他甩掉他,裴懿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但既然裴懿已经起了防备之心,他若想甩掉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裴懿依旧来牵住他的手,温声道:“走罢,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
沈嘉禾没有挣扎,任他牵着向前走去。
他们在天黑之前走到了滦城。
两个人皆是又渴又饿,筋疲力尽。
沈嘉禾先寻到一家宝丰钱庄,支取了五百两银票,随后便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包厢,裴懿点了一桌子菜,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沈嘉禾也很饿,但依旧吃得斯文优雅。
包厢的隔音不太好,隔壁的说话声清晰地传过来。
“你说这好端端的,逍遥王为啥突然谋反呢?”
“逍遥王盘踞北境十几年,手握几十万雄兵,皇上怕是早已生了忌惮之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率先出击,逍遥王应该是如此想的罢。我瞧着如今形势,这夏国万里江山怕是不久便要改姓裴了。”
“此话怎讲?”
“首先,骠骑将军联合四城守军围困浔阳,调兵遣将的圣旨连城门都出不去,贺兰氏已是刀俎鱼肉。其次,逍遥王前日起兵,今日已攻下数座城池,势如破竹,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照此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一月,逍遥王便能兵临浔阳城下,与骠骑将军汇合。还有,因为太子突然薨逝,争储风波骤起,皇室眼下乱成一锅粥,内忧外患,已是大厦将倾了。”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思争储位?国若破了,就算争到储位又有什么用呢?”
“唉,或许他们心里还存着三分侥幸罢。”
“如果逍遥王谋反成功,我等会不会遭池鱼之殃?”
“我听说逍遥王治军严明,不杀俘虏和百姓,也不抢夺财物,是个英明睿智的领袖,我等应当无恙。但还是希望这场叛乱能快些尘埃落定,若是拖得久了,难保北岚等国不会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
“此言甚是。”
“不论这江山是谁做主,我们的日子一样过,肉照吃,酒照喝。来,喝酒!”
如果形势真如他们所言那般,贺兰氏便真的走到穷途末路了。
沈嘉禾心中五味杂陈,一抬头,却见裴懿正怔怔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裴懿突然问道:“我有兄弟么?”
沈嘉禾道:“你是逍遥王独子。”
裴懿压低声音道:“那也就是说,如果逍遥王谋反成功,做了皇帝,那我就成了太子,是不是?”
沈嘉禾:“……”他不敢想,如果裴懿成了太子,他的命运将会悲惨到何种境地。
裴懿径自道:“我若成了太子,以后还能继承皇位当皇上。”
沈嘉禾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下狠心将裴懿杀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现在深深体会到了。
裴懿畅想着美好未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嘉禾却欲哭无泪。
饭罢,两个人寻了一间客栈,要了两间客房。
上楼时,沈嘉禾险些与下楼的人撞上,忙低头避让,谁知那人却站住不走,沈嘉禾便欲从他身边过去,刚跨上一级楼梯,就听到一声低唤:“沈嘉禾?”
沈嘉禾抬头看去,四目相对,顿时一愣。
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子,竟是薛炼的弟弟薛灼。
而薛灼身后,赫然站着魏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犹豫……要不要周更?像周播剧一样……
前二十条2分评有红包。
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48章 世子无赖48
其实也并没有分别多久,却像隔了半辈子。
乍然重逢; 只觉物是人非。
沈嘉禾强忍心中酸涩; 将视线移到薛灼身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灼道:“我回掖阳; 遇到民乱,暂时滞留在此。”他看了一眼站在沈嘉禾身边的裴懿; 又转向沈嘉禾; 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沈嘉禾道:“与你一样,回丰泽; 路过这里,暂作停留。”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几乎与魏凛、裴懿三个人同时开口:“你们认识?”
裴懿问的是沈嘉禾,沈嘉禾和魏凛则问的是薛灼。
薛灼亦觉诧异; 显然沈嘉禾和魏凛是认识的; 他却不敢轻易开口,直觉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窍。
裴懿径自道:“你认识这两个人?”
沈嘉禾沉默一瞬,道:“认识。”
裴懿的目光在魏凛和薛灼之间逡巡片刻; 道:“认识到什么程度?是萍水相逢; 还是好朋友?抑或是旁的什么?”
沈嘉禾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无视了他的提问,径自道:“你先回房罢; 我有话要单独同他们讲。”
裴懿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握住沈嘉禾的手,道:“我得和你在一起。”
魏凛的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仿佛有一把冰刃一下又一下地戳刺着他的心脏,心中又冷又痛又怒。他抬起眼,蓦地与沈嘉禾四目相对,勾唇冷笑,道:“不过萍水相逢而已,算不得什么朋友。”
沈嘉禾便知道,魏凛是怨他的,甚至是恨他的。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却还是发生了。
魏凛上前一步,对裴懿道:“世子真是艺高人胆大,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敢四处走动抛头露面,你可知道这滦城到处都贴满了你二人的通缉令,上面写着‘格杀勿论’,依我之见,世子还是不要如此张扬为好,小心丢了性命。”
话虽是好话,但说话的语气却教人听着极不舒服。
裴懿皱眉道:“多谢提醒。”
“客气。”魏凛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二位请便。”
魏凛和薛灼一前一后走了,沈嘉禾在原地怔了片刻,举步上楼。
沈嘉禾推门进屋,裴懿紧跟着要进来,沈嘉禾挡住他,道:“回你自己房间去罢,我累了,想休息。”
“不行,”裴懿道:“你如果丢下我跑了怎么办?我得看着你。而且方才那谁说了,咱俩正被通缉,我得保护你呀。”
沈嘉禾心烦意乱,不欲与他纠缠,丢下一句“随便你”,便转身进屋,也不点灯,径自脱鞋上床,面对着轩窗合衣躺下。
裴懿跟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沈嘉禾的背影,犹豫片刻,道:“你跟刚才那个穿白衣的男子之间……其实并不是萍水相逢那么简单,对么?”
沈嘉禾不答,裴懿便也不再问,只是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
沈嘉禾闭着眼睛,试图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一条头绪。
他之前一直以为,薛灼将他从掖阳送到浔阳,是为裴懿办事。可今日乍然见到薛灼与魏凛在一起,他才惊觉,事情或许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薛炼,薛灼,魏凛,魏衍,裴懿……他隐约有一种猜测,但无凭无据,问裴懿是行不通的,若去问薛灼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问魏凛是最可靠的。
沈嘉禾忽然听到一阵悉索之声,是裴懿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他心中一紧,生怕裴懿对他动手动脚,好在裴懿什么都没做,而且很快就睡着了,打起了轻鼾。
沈嘉禾起身,想要绕开他下床去,却忽然发现裴懿手里攥着他的一片衣角。他试着抽了抽,却抽不出来,裴懿攥得死紧。他便一点一点将那片衣角撕下来,然后蹑手蹑脚下了床,出了房间。
他去到柜台,问掌柜的,道:“请问魏凛住哪间房?”
掌柜的正欲翻看名册,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道:“魏公子在那儿呢。”
沈嘉禾回头看去,就见魏凛和薛灼一前一后走进来。
掌柜的吆喝道:“魏公子,这儿有位公子找你。”
魏凛看过来,看到沈嘉禾,先是一愣,随即对身旁的薛灼说了句什么,薛灼看沈嘉禾一眼,便径自上楼去了。
魏凛朝他走过来。
沈嘉禾心跳如鼓,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魏凛在他跟前站定,沉默片刻,道:“不是说‘余生不必再见’吗?你还找我做什么?”
沈嘉禾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魏凛冷淡道:“边喝茶边说罢。”
他径自寻了个座位坐下,而后招呼小二上茶。
沈嘉禾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开门见山道:“你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