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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无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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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到了,但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为你放了满城烟花,你却看不到。”
  “我爹当上皇帝了,改国号为‘穆’。”
  “我被册立成太子了,可是不开心,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为什么当了太子还有这么多破事儿?老子要被烦死了!”
  “昨晚梦见你了,在梦里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事……你懂的。”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太子什么的老子不干了!我要去接你!”
  “我已经在船上了,心情很激动。”
  “暂时不写信了,因为信没我跑得快。”
  沈嘉禾合上信,看着院中盛放的桃花,心头怅然。
  念念在桃树下舞剑,已经舞得有模有样。
  沈嘉禾起身出去,站在檐下,扬声道:“别练了,歇会儿罢。”
  念念停下来,跑过来,仰着脸道:“爹爹,我舞得如何?”
  沈嘉禾用袖子替他擦汗,笑道:“舞得不错,都是师父教得好。”
  念念道:“爹爹,我想正式拜景叔叔为师。”
  沈嘉禾道:“教了你这么久,是该正式拜个师了,明日我亲自去同他提。”
  念念笑道:“好!谢谢爹!”
  第二天,沈嘉禾备了一份厚礼,带着念念去拜师。
  景吾初时不同意,却禁不住沈嘉禾的劝说和念念的软磨硬泡,只得勉强点了头。
  念念立即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季念许参见师父!”
  景吾忙扶他起来,道:“不必行如此大礼。”
  沈嘉禾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拜师结束,念念自去玩儿了,沈嘉禾和景吾对坐喝茶。
  景吾道:“咱们在这儿安安生生地过着日子,却已经改朝换代,感觉像做梦一样。”
  沈嘉禾微微一笑,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景吾叹了口气,道:“真是世事难料。”他顿了顿,又道:“太子应该快回来了罢?”
  沈嘉禾纳罕道:“你怎么知道?”
  景吾挑眉笑道:“因为这两天翳风都没给你送信。”
  沈嘉禾不禁苦笑。
  景吾看他片刻,道:“嘉禾,我觉得你与从前不同了。”
  沈嘉禾道:“哪里不同?”
  景吾道:“说不上来,总之感觉你变了。”
  沈嘉禾微微笑起来,低头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二天。
没时间捉虫了,等得空统一捉。
感谢支持,比心。

  ☆、第64章 世子无赖64

  
  春天里永远是云清最忙的时候。
  后花园里百花争妍,最是需要他精心侍弄; 偏他事事亲力亲为; 从不假手于人,忙得不可开交。
  魏衍那里没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时候; 沈嘉禾便会拿一两本书往后花园去,边看书边给云清作伴。
  这日上午; 沈嘉禾正坐在凉亭里看书; 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是公羊素筠由侍女搀扶着款款行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 行动极是不便,似乎快要临盆了。
  沈嘉禾忙起来行礼; 道:“参见太子妃!”
  公羊素筠扶着腰缓缓坐来,温声道:“免礼。”
  沈嘉禾依旧弯着腰; 道:“不敢打扰太子妃赏花; 奴才告退。”
  公羊素筠道:“无妨,你坐着罢。”
  沈嘉禾是极想走的,但她既如此说了; 他便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公羊素筠瞧着他; 微微笑道:“同你一比; 百花都黯然失色了。”
  沈嘉禾道:“太子妃折煞奴才了。”
  公羊素筠瞧见他手边放的书,道:“看的什么书?”
  沈嘉禾道:“《镜花录》。”
  “我也很喜欢这本书; 之前曾读过,可惜没读完。”公羊素筠道:“我可以借来看看么?”
  沈嘉禾忙双手将书奉上,公羊素筠接过来; 便信手翻看起来,沈嘉禾也不能走,只得在一旁枯坐着,如坐针毡。
  公羊素筠似乎看得入了迷,一直看了许久,直到述芝在旁提醒道:“娘娘,您现在有孕在身,看书太久易伤眼睛,还是歇会儿再看罢。”
  公羊素筠这才停下,合上书,道:“这本书实在引人入胜,教人恨不得一口气读完。”
  沈嘉禾在旁附和道:“确实如此。”
  “坐了这许久,腰酸得很。”公羊素筠道:“述芝,扶我起来走走。”
  述芝忙扶她起来,沈嘉禾跟着站起来。
  公羊素筠在凉亭里缓步走了走,道:“那丛芍药开得真好,咱们瞧瞧去。”
  述芝应了声是,扶着她往外走。
  沈嘉禾暗暗舒了口气,想着终于可以逃出生天,谁知这口气还未舒完,忽听一声尖叫,忙抬头去看,就见公羊素筠正仰面向后倒去。他骤然一惊,箭步上前,伸出手去想要扶她,然而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公羊素筠摔倒在地。述芝也被她扯倒在地,急忙爬起,疾呼道:“娘娘!娘娘!”
  公羊素筠面色惨白,按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艰声道:“好痛……我的孩子……”
  “血!”述芝惊叫一声,便见鲜红的血从公羊素筠身下流淌出来。
  沈嘉禾暗道不妙,立即道:“我去叫人!”
  他狂奔而去,很快出了后花园,将园中情况告知守卫的府兵,教他们速速进去将人抬回住处,另着一人去通知皇后。随后,他急忙返回后花园,找到云清,将眼下情况告知于他,然后忧心忡忡道:如果母子平安便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此事便不能善了。无论谁来问你,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受到牵连。切记,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先前那件事,知道么?
  云清点头,道:那你呢?你当时在场,会不会被迁怒?
  沈嘉禾道: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你继续侍弄花草罢,便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得赶紧走了。
  沈嘉禾回到凉亭,公羊素筠已被人抬走。
  地上的血迹还没干,红得刺眼。
  沈嘉禾心生疑惑,台阶低矮,怎么就能踏空了呢?
  他没有多想,快步离开后花园,往公羊素筠的住处去了。
  沈嘉禾刚走到门口,正撞上景吾从里面出来。
  景吾急忙将他拉到一旁,沉声道:“皇后娘娘刚命我去拿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嘉禾便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
  听罢,景吾沉吟片刻,道:“这事虽怪不到你头上,但皇后娘娘本就对你有极大成见,难保她不会借题发挥,降罪于你。”
  “万一我真的被治罪,只求你帮我顾好念念。”沈嘉禾面无惧色,平静道:“带我进去罢。”
  景吾也无良策,只得带他进去。
  甫一进去,一个茶杯便朝他砸过来。
  沈嘉禾不敢躲,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头上,随即落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一道血迹顺着额角流下来。
  “你这个扫把星!”皇后声嘶力竭道:“只要一沾上你就没好事!若是太子妃和小皇孙有个好歹,本宫必将你千刀万剐!”
  沈嘉禾屈膝下跪,伏首叩地,并不辩驳,只道:“奴才有罪,甘愿受罚。”
  他既如此说,皇后便无话可说,微微一窒,怒道:“本宫不想看见你,滚出去跪着!”
  “是。”沈嘉禾起身出去,跪于院中。
  公羊素筠凄厉的叫喊声响了多久,沈嘉禾便直挺挺地跪了多久。他的双腿早已没了知觉,头晕目眩得厉害。到了下午,忽然变了天,翻滚的乌云遮天蔽日,不多时便下起大雨来。他被雨浇得睁不开眼睛,很快湿透,寒意渗进肌肤,透入骨髓,令他瑟瑟发抖。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心中忽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孩子的命保不保不得住不得而知,但公羊素筠的命……应是保不住了。
  不知在雨中跪了多久,沈嘉禾的意识开始陷入昏沉,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便会倒。
  恍惚间,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穿透雨幕钻进他耳中,沈嘉禾精神为之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雨水聚成的水泊里。
  …
  “大公子,孩子生下来了,”边荀禀道:“是个男婴。”
  魏衍望着窗外被骤雨打落的一地残红,笑道:“太好了,苍天助我。”他顿了顿,又道:“公羊素筠呢?”
  边荀道:“因为摔跤导致早产,加上产后血崩,怕是回天乏术了。”
  魏衍沉默片刻,道:“如果她不是满脑子情爱,肯助我成就大事,我也不会如此对她。”他偏头看向边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歹毒了?”
  边荀垂首道:“想要成就大业,必须心狠手辣。”
  魏衍赞许一笑,道:“把那个叫述芝的侍女和负责接生的产婆一并解决掉,做得漂亮点,不要让人生疑。”
  边荀道:“属下遵命。”
  魏衍回过头去,道:“沈嘉禾呢?”
  边荀道:“晕倒了,被扔进柴房关了起来。”
  魏衍叹了口气,道:“看好了,千万别让他死了。你下去罢,一有情况随时来报。”
  边荀沉声应是,躬身告退。
  魏衍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大雨,面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却浸着一层莫测笑意,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
  沈嘉禾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一堆木柴,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正身处那座破柴房。微弱亮光从门缝透进来,他拖着酸痛不堪的双腿走过去,伸手拉门,发现门外挂着锁链。
  “有人么?”他嘶声问。无人应答。他只好艰难地走回去,脱掉身上湿衣,爬到床上,扯过那条散发着霉味的破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醒不过来。
  意识如泛泛杨舟,载浮载沉。
  他的魂魄仿佛离体,随风飘荡,无所依凭。
  渐渐的,他开始听到有人同他说话,却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声音很熟悉。
  那人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似的。
  他很想劝那人停下来歇一歇,但他发不出声音,只得默默忍受着那人的聒噪。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有了知觉。
  最先感受到的是疼痛,然后是饥渴。
  一开始感觉还很迟钝,所以还能忍受,但感觉越来越灵敏,他也越来越难熬。
  当他熬不住的时候,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已经不是那座破柴房,而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裴懿从前的居所。
  正是白日里,阳光从窗户泼洒进来,可以看到漂浮的尘埃。
  房间里没有人,但有说话声从外间传来,他隐约听到了裴懿的声音,心蓦地便安定下来,仿佛浮舟靠岸,游魂归体。
  他想坐起来,奈何身上没有丝毫力气,挣扎片刻便放弃了。
  喉咙火辣辣的疼,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躺着等了片刻,听到脚步声,不用去看,便知道是谁来了。勾勾缠缠这么多年,他连他的足音都能清楚分辨了。
  裴懿走到床边,蓦地瞧见昏迷多日的人睁了眼,一时还有些难以置信,他讷讷问道:“你……你醒了?”
  沈嘉禾说不出话,只得轻轻点头。
  裴懿在床边坐下来,定定看着他,哑声道:“如果我现在哭出来,一定会被你嘲笑一辈子。”
  沈嘉禾还从来没见过裴懿哭,倒还真想看一看。
  “哪里难受?渴不渴?饿不饿?”话一出口,裴懿便意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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