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刻,这位翩翩公子便负手立于楚玉凝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楚玉凝埋头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
少年发话了:“你便是楚玉凝?”
“……回、回小王爷的话,奴名唤楚玉凝,请,请小王爷责罚。”
陆仲殊嗤笑一声,道:“作甚责罚,抬脸本王看看。”
楚玉凝稍顿,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仍垂落于地面。
一只细嫩温热的手伸过来,毫无怜惜地钳住了他的下颌。
“唔……”手的主人观察片刻,满意道:“还算有几分姿色,今年多大,可□□了?”
楚玉凝脸上一红,强忍羞臊答:“回王爷的话,奴将及二八,尚……尚未,开,□□。”
“二八?”陆仲殊眉头微皱,啧声惋惜:“老了些,罢了。二喜。”
“小人在。”
“今晚带他沐浴更衣,到东厢房候着。”
东厢房,是嫡子的住所。
楚玉凝如遭雷击,一时间忘了惧怕,愕然道:“小王爷——”
“何事。”
陆仲殊转回身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
“……不、不,无事,奴请小王爷安。”
当晚月色极好,楚玉凝记得清清楚楚,他由人引着,头一回穿上丝质的衣服,头一回用着熏香。
只是那香未免过浓了,他置身其间,久了便觉得有些昏沉。
往后的事,他便记不得了,只隐约听见有声响传来,忽远忽近,他身上那一层里衣尚未捂热便被除去了,分明是深秋,他却觉不出寒意,心口似乎有火在烧,烧得正旺。
☆、酷刑
楚玉凝再次醒来时,已身在自己的下人房中。
他抬动手臂,只觉酸痛难忍,又尝试坐起身子,刚撑起上身,便感到一阵刺痛自下传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放缓了动作,欹斜着靠在床头。
将将喘匀气,三喜提着食盒推门而入,见到他,不由一愣:“我当你还睡着。”
楚玉凝笑笑,不答言——实在是喉头干痛,说不出话来。
“哎,这有热茶。”三喜满上一碗,“你先喝了润润嗓。”
楚玉凝勉强接过,他渴得厉害,一口喝干了,才道:“多谢。”声音仍是喑哑。
“同我客气作甚。”三喜拉过床尾小几,将菜分门布好,言道:“趁热吃,都是在东厢的厨娘做的,往日里可吃不着啊。”
楚玉凝看着面前的吃食,瑶柱粥、水晶饺,单是小菜便装了三种,他做了十余年下人,在自己桌上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举箸犹疑,迟迟不敢下手。
三喜道:“吃呀,用罢我好撤桌——你不饿?”
“这确是给我的?”
“说甚么给,此乃小王爷特开尊口——赏你的!”三喜笑嘻嘻道:“我说,你是使了甚么法子,令小王爷与你青眼相看?”
“……你胡说甚么。”
下/身的疼痛一刻未停地昭示着昨夜荒唐,楚玉凝面色潮红,躲闪地低头,胡乱塞了一口小菜。
“噫,男子汉大丈夫,怎的也知羞了。”三喜促狭地笑:“小王爷同二喜吩咐了,下回仍要你去哪。”
他与二喜乃是小王爷贴身的小厮,知晓能令主子如此满意,于楚玉凝是何等幸事,此时便真心为他欣喜,楚玉凝听闻则心下发怵。
昨夜他中了迷香,由始至终不甚清醒,饶是如此,他也清晰记得那滚烫的物什是如何粗得骇人、长得骇人。
……也记得自己被刺入那瞬间,身子几乎被一分两半的痛。
“诶,你这便饱了?”三喜见他投了箸,劝道:“多少再吃些罢,这虾饺、这粥,你不尝尝?”
“不了。”楚玉凝难受得紧,思及不知何时又要遭一回酷刑,愈发失了胃口,“要么,你吃了罢。”
“这如何使得——你此话当真?”
“吃了你不也好交差?”
“哎,到底是阿凝心思玲珑。”三喜嘻笑着拾筷,“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唔,这粥!鲜!”
楚玉凝无声一笑,重又靠回床头。
身下肿痛一刻未休,如今他只能祈盼小王爷稍作体谅,允他几日歇息。
然陆小王爷素来跋扈,如何能念及下人。不过三日,楚玉凝便沐浴焚香,候在了东厢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请移步微博 id呼尔卿卿
☆、神伤
山野茫茫,蒲苇苍苍。
顾莫怀折下一把蒲草,捆作一束拿回路边。
招娣正候于那处,见状忙上前道:“阿怀哥哥,可是要回去了?”
“是。”顾莫怀弯腰拾起地上那堆蒲草,一并负于身后,起身时踉跄一步,立刻便被一旁那人扶住。
顾莫怀未做他想,当即甩手避开。
“……”陆仲殊犹抬着手,眼中一丝痛意纵然而逝,“阿凝,你且放下,我来罢。”
顾莫怀不做理会,牵过招娣向村里走去。
招娣与陆仲殊擦肩而过,目光于这两人之间逡巡一遭,小声道:“阿怀哥哥……”
“怎么?”
“阿怀哥哥是阿怀哥哥,他为何唤你作阿凝呀?”
“……”顾莫怀一笑,答:“他认错了。”
陆仲殊跟随其后,闻言脚下一绊,口中发苦。
已近晌午,村里家家户户皆已升起了炊烟,顾莫怀将招娣送至家中,又谢过招娣娘的邀请,独自回到院内。
陆仲殊似是为那句“认错人”所伤,一路默然,最终止步于门外,并未上前。
顾莫怀放下箩筐,擎起一捆蒲草转身回房。
他矮身坐在凳上,良久之后,终于发出一声轻叹。
自那人出现,往事便如陋室寒风,自各处袭来,叫他无处可躲。
他犹记得初时自己的生涩,那小王爷真真是心狠,浑不似未及弱冠的少年,得空便将他摁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他无力反抗,每每在陆仲殊手下昏死过去,醒来时犹不得解脱。
性事之于他,唯有疼痛与伤痕,至于快感,他未曾品得分毫。
乃至于后来,他头一回于陆仲殊身下释放之时,竟一时无法回神。
如今想来,那夜便是一道分水岭,他二人之间,竟就此脱轨,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顾莫怀手下一颤,削磨蒲草的利刃顷刻便刺破指尖,留下一道短而深的伤口。
血珠滚落,渗入脚边尘土,他放开匕首,与那处暗色相顾失神。
☆、新欢
“哈啊……”
已是第几回了?楚玉凝记不起,有何所谓,无论第几回,陆仲殊总不知餍足,浑然不觉疲倦。
他脑中混沌,因而瞧不见此刻景象:红烛帐暖,一缕甜香于室内弥漫,他周身泛着浅淡的粉,□□已被彻底唤醒。
其时楚玉凝早已无需熏香挑起□□,陆仲殊却仍要盘上些许,看他神志不清下的本能反应,依他所言,那时的阿凝“乃是最初始的阿凝,亦最是可爱”。
他如是说,楚玉凝便如是闻,已是一年有余,人人都道南风馆常客陆小王爷遍尝美色,纵便这侍寝是真绝色,也合该腻了,孰料陆仲殊对他殊无厌烦,反将人召至东厢做了贴身小厮,喜爱之情一日胜似一日。
三喜眼见着锦衣玉食源源送入楚玉凝房中,嘴上闲不住道:“啊唷阿凝,莫非小王爷这回当真要被你收了心了。”
楚玉凝面上微赧,磕绊道:“玩,玩笑话莫要再提,若是,小、小王爷知道,有你好看。”
“谁同你讲玩笑话,再者说,莫非你不曾作如是想?”三喜抬手擎起桌旁铜镜,“你且自照照,嘴都咧到耳根了。”
铜镜叫人擦得纤尘不染,清晰映出那张笑意犹在的面目。
楚玉凝怔然,讷讷垂首,抓过一旁衣物叠起来。
三喜见他这般反应,喟然道:“阿凝,你……切莫动了真心啊。”
楚玉凝心下慌乱,干干笑道:“妄议主子,你莫不是皮痒了。”
“你知我是为了甚么。”
“……”他不再强笑,默然许久,言道:“他道我与旁人不同,见着我便觉欢心。”
“甜……”甜言蜜语谁不是张口便来。
三喜便要如此回他,然甫一开口,便与他目光相对,只见楚玉凝目露恳求,竟似入了迷障,又如何能被唤醒。
他只得一声长叹,不再劝了。
那句诗如何念的……便愿他得以长醉不复醒罢。
他愿楚玉凝不复醒,可总有人不愿。
几日之后,楚玉凝被拦在了门前。
拦他的婢子雯莺素来与他交好,此时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阿凝,外边……天、天寒地冻,我,我与你回屋,回屋……烤火罢?”
楚玉凝道:“你进去稍待片刻,且让我把羹给小王爷送去。”
“去不得!”
“……怎么一惊一乍的。”楚玉凝笑看她:“如何我便去不得?”
“你……你……”
雯莺秀眉紧蹙,支吾半晌,跺脚道:“总之去不得。”
楚玉凝凝眸不语,笑意却渐渐敛了。
雯莺暗道不好,但见他将汤盅搁于案上,开门见山道:“是东厢有客,我不便去么?”
“……便,便算作是罢。”
“此言何意,你莫同我打马虎眼。”楚玉凝面上平静,心中却隐隐不安。
雯莺见瞒不过,索性咬了银牙,一气言道:“昨日南风馆新到个雏儿,小王爷花大价钱买他头客,正在东厢翻云覆雨呢!”
☆、急病
事后忆起,楚玉凝只道是自己撞了邪,竟企图于陆仲殊手下反抗。
他犹记得自己是如何避开这位小王爷的怀抱,眉眼低垂,娓娓道出胸中愤懑。
“奴不过区区玩物,如何近得小王爷玉体,还求小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奴罢。”
陆仲殊惯做得人上人,如何能忍受这般嘲讽,当即蹙起眉头呵斥:“你发的哪门子疯!”
楚玉凝不答,抬眼于某处凝眸。
小王爷顺着他目光看去,案台之上摆了一枚玉簪,做工精巧,不正是前几日那小雏儿落于此处的么。
他去多了风月场,此时一愣之下,缓缓笑开,笑意直至眼底,是真真不可自持。
那两瓣薄唇轻启,分明面上带笑,话语间却字字见血。
“你莫不是对本王动了心罢?”
第一刀,直刺入楚玉凝心头,溅起一泼心尖的血。
“楚玉凝啊楚玉凝,你也算王府老人了,怎的这点世故都不明白?”
第二刀紧随其后,贯穿他胸中那团跳动的血肉。
楚玉凝终于后知后觉地打起了摆子,颤抖一刻不得止。
足矣,不消你多费口舌。他心中默念。
我知你欲如何说的,字句落于心口,偏结不成痂,伤痕一日未愈,他楚玉凝亦是一日不敢忘。
——我为尊,你为卑。
“我为尊,你为卑。”陆仲殊缓声道:“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怎么,以尔贱躯……”
楚玉凝无声启唇,口型与那声音一道,竟是极好的一出双簧。
以尔贱躯——
“——也配得本王一颗真心么。”
最后一刀,自虚空之中破风而至。
真真是宝刀,便是徐夫人的匕首,犹不能及。
剧痛自心上破血而出,将他牢牢捆缚。
楚玉凝终于无力支撑,侧倒于地面缓缓蜷作一团。
他觉得冷,手脚俱是冰凉,偏偏心头痛楚犹遭火烤,直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过我……”他于黑暗中嘶声求饶:“奴逾矩,求你……求,小王爷……”
“阿凝,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