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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祖母!还让那些恶鱼噬啃她的遗体,阎赫连,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恬不知耻?”凌涵颤抖地端起带血的剪刀,脸一点点狰狞。
阎赫连指着凌涵大声命令,“来人,把他绑起来!”
府中瞬间窜出来一队护卫,很快堵住凌涵去路。
阎赫连睨着迷路羊羔似的凌涵,悠然问道,“把你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剥光,让人都看看,高高在上的凌国公其实是个不男不女的贱人……究竟是谁恬不知耻。”
“原来你早已计划好了……”凌涵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纯净的瞳孔在颤抖,精致如樱花的唇瓣被他咬得鲜血混沌一片,他瘦弱的身子不堪重负地骤缩了下,眼中露出哀色,“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阎赫连森笑,护卫上来抓凌涵的衣服,“哧”裂声划过,凌涵的胸襟顿时开了一大片。
“阎赫连,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凌涵声嘶力竭挣扎,整张脸已愤恨到扭曲,他不甘心,他宁愿烧成灰,也不要把身子落到别人手中,这身体是他的,是他自己的啊。哪怕他丑陋不堪,哪怕他不男不女。
这时侍卫蒙贤将凌涵拖出了围攻,可是凌涵跑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蒙贤的惨叫,只见阎赫连命人缚住蒙贤,一刀刀活刮了他。
阎赫连朝凌涵一步步走来,对着他身后的那口井,吐出无情的字眼,“只要你肯乖乖跳下去,我计往不咎。”
凌涵闻言,凄惶地哈哈大笑!
曾经,母亲对他说过,爱人苦,不若人爱。
他的母亲因为爱上父亲,爱了一辈子,也伤了一辈子。老国公依然源源不断地往府中纳美妾,生下一个一个庶子庶女。凌涵想过,他不要过母亲这样的一生,他要找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他以为阎赫连喜欢他的,可是转眼乾坤……
凌涵仰起头望着渐渐暗下去的井口,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呆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老天有眼,时常下点雨以解他的干渴。
那日他听到周灵云在他的府里清脆如仙音般的娇笑着,那样幸福,凌涵忍不住破口大骂,骂周灵云蝎蛇女子,骂他不知羞耻抢夺别人的男人!
然而之后,他得到了一堆蛇蝎。
那堆蛇蝎被井口兜头倒下来,凌涵身子被噬咬得千疮百孔,好在他不是娇滴滴的周灵云,他要活下去,蛇也好蝎子也罢,既然没能咬死他,为了充饥,他将它们一点点活吞下去。
这枯井有两丈多深,摔下来的时候凌涵被阎赫连推了一把,带着劲力的绵厚掌力被硬生生栽进来,他的腰早被摔断了,只能瘫在井底。
黑夜中凌涵听到有道温暖的声音传过来,“主子还在吗,我来救你呢,我是德胜啊!”
火把照耀下来,一根绳子由上面蓄了下来,凌涵心头一喜,是德胜,他的贴身侍卫,比蒙贤还要忠诚的存在啊,他终于来救自己了!伸手死死地钳住那丢下来的绳索,告诉自己他要活着,活到抢回一切!
“国公大人,下面有人拉住了绳子!这都半个多月了,他竟然还活着!”井口有人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国公?是在叫自己吗?凌涵神志混沌了下,这个熟悉的声音,一直是他侍候在自己身边,这声国公应该是叫自己的吧?
井上处年轻的管家德胜看到凌涵抓住了绳索,目光一闪,便命人一点点往上拽绳子,当火把照耀处看清楚下面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时,他忙喊了一声“停”!
凌涵觉得不对劲,仰望着头顶上方,火把忽明忽暗之中,印出了一张极度俊美的容颜,当年他就为这张脸神魂颠倒呵,可是如今看到这张脸,凌涵本能地发抖。
“放下石敦!”那男子俊美至极的面目化作魔鬼一般狰狞。
在他旁边德胜不忍地别开脸去,冲着井口叹声说道,“废国公,您安心去吧。期望您下一辈子,不要再作贱自己了。以男身侍候男子,您丢尽了凌家的脸面呢,唉,放石——”
凌涵模糊中只听到德胜叫自己废国公,难道他已经被皇上给废了……当井口沉重的巨石砸下来时,凌涵只觉得拉着自己的绳子也在同一时间被切断,他猛地意识到阎赫连再容不下自己了,他要永绝后患。
德胜!德胜!他背叛了自己!这是阎赫连给他的最后一击,意思是要他自怨绝望永世沉沦!
当那沉重的石块压向自己时,凌涵只觉得犹如万箭穿身,原来压向自己的厚石下铺着厚厚的一层尖锐羽箭,每把箭头上都抹着剧毒,那万箭穿透他的身体,剧毒袭向他的血肉,仿佛瞬间被切骨凌迟一样!痛,痛到了极致,痛到没了痛的感觉……
“我……不会放过你阎赫连,周灵云……即使变得恶鬼也要向你们索命,若有来世,我必将你们剥骨抽筋,千刀万刮!”
凌涵的身体被厚石万箭穿透,砸落在地,化作一团泥浆,与周身的蛇尸蝎螯混葬一处,他最后睁了睁眼,灵魂仿佛出窍一样,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眼珠儿却一动不动了。
德胜只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嘎然而止。他咬着牙忍着受这凄厉的一幕,小心地看了一眼黑沉的夜色下俊美非凡的新任国公爷,对方依然驻立在井口,一动不动。德胜突然了解了新任国公爷的心思,忙让人擎着火把下井去看。
侍卫从井底回来报,“废国公身子残缺如碎泥,只保留了完好的头部,已死。”
☆、第2章 软弱世子
凌涵闷哼一声扶住自己的腰,睁眼望见的依然是幽寒的井口。
那半弯的月亮正露出小脸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半晌意识到什么,忽然瞪大眼,震惊地打量着头顶上离他不过三尺之距的井口……这不是国公府的那口枯井!那口井深有两丈,他在里面被巨石压倒万箭穿心而死。
凌涵不敢置信地扶着井壁站起来,手指抚到井壁处,那里有着复杂的石刻,顺着纹路婆娑出一条条字迹深刻的古旧礼法族规,脚下有一洼积水,沾湿了鞋子,一阵泌凉,凌涵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到这是凌氏宗祠的井,这井曾经在旧时用以惩戒犯了错的族人,后来被废弃。
此时空中明月高悬,凌涵伸出手,金黄的月光在他小巧的指尖流洒,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浑身发寒胸腑激宕,他的手不再是成年男子的手,小了很多,身子仿佛一下子缩小了好几号,他不是已经被阎赫连砸死万箭穿心了么,为什么会活过来?
将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凌涵想到了八年前凌氏宗祠的那口井,那年他十三岁,与大哥李翰辅一同到了位于东寻城的凌氏祖祠,督导祖祠修缮整理事宜。在带着德胜一齐查看宗祠时,凌涵失足落井,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德胜,半日后才把他救上来。
可是当时,德胜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足十步之距,却用了半日时间才发现他不见了,最后由一无意间路过的小厮听到井下有人,这才叫了德胜来把自己救上来。
凌涵冷冷一笑,精致如同樱花一样漂亮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纯净的眼瞳仿佛被冰封住一样没有温度,想到前世德胜听从阎赫连之命诱他被万箭穿身,这个人,原来从一开始就不纯洁了。
既然这一世重来了,那么谁都不要好过。欠了他债的人,好好活着,他会慢慢来收账!
他将身上值钱之物都解了下来,玉佩金牌碧玉束冠摘下来一一往井上扔,尽最大力气扔得越远越好同时大声呼求,他要上去,没人来救,他要自救!寂静的夜中,只有东西落在地面上的嘭嘭声。
夜更深了,凌涵后背倚在冰冷的井壁上,上身的袍子都褪光了,露出了雪白雪白的胸膛,腰处传来痛扼,他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定定地立着一动不动,他想到前世自己从井中被救起后,受了伤很狼狈,他的大哥凌翰辅对他嘘寒问暖关切倍至,为他找大夫就医,可是他却病得愈加严重,不得已把宗祠的事宜统统交给大哥李翰辅,他则被送回了帝都的凌国公府,回府后才知道凌国公对他是否生病生死如何,并不关心,甚至没来看过他。这之后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便听到凌翰辅在族内声望却越来越高,当母亲死后,甚至有人提出废嫡立庶,要凌翰辅承袭国公之位……
凌涵眯着眼睛,前世的事情一点一点在脑中清晰起来,这时静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嗖嗖嗖的声音,在深黑的夜中,尤其在井内,那声音格外清晰,仔细一辨竟是脚步踩在地上,飞速前行而发出来的落地之声。
来人了!
凌涵浑身乍起,想也不想脱了裤子就往井口扔,同时嘴里发出悠长的呼嚣声,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更远更响,使那人听见来救自己,凌涵连中衣的裤子都褪了,那刷刷的脚步声还没有靠近,凌涵焦急,低头看着自己只剩一个大裤头而眼冒忧虑,他的身子……不能露出来!
即使在前世,他身子的秘密也是在继承国公之位后,才在阎赫连的面前露出来,直到死,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双儿的身子。现在真的要把这最后一件裤子褪下吗?
电光火石间,凌涵咬咬牙就将身上的大裤头脱掉,他已没机会在乎这些了!
拿着裤子朝井口抛去,凌涵就觉得自己头顶上突然罩下一片黑暗,没有听见那衣裳落地的响声,反而听到一记压低了声音散发出暗哑的“咦”声。
凌涵抬头就见一个黑影靠在井口,手中正晃悠着自己的大裤头——
“拉我上去。”
凌涵沉沉地扬起幽暗的眼眸望向井口,声音低沉带着惯性的威严命令。
从他的这个角度朝上看,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漆黑,可是他能辨出来,井上的那人身着夜行衣,气场非凡,因为自己这样要求时,那人的身体竟然一动未动,仿佛一头伏侍在侧的虎豹。前世做了多年的凌国公,凌涵身上威仪气势浑然而成,底下的那些军兵无一不对他恭敬尊从。也惟有在阎赫连面前时,才会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那黑衣人突然一动,凌涵就觉得自己心头跟着一跳,就见眼前豁然开朗,再仔细一看,那黑衣人没影了,这人竟然跑了,不管他了?!
凌涵面色一瞬间铁青!就当他心中暗骂,欲再想法子时,突然从上前续下来一个衣裳做成的长布条,缓缓地续了下来,却听到黑衣人压抑得极低又嘶哑着嗓音命令,“抓住它!”
凌涵没犹豫,抓住那布条便要往上攀,可是他的腿才迈开,突然觉得身子被一拽而动,眨眼间便被一道劲力猛地抛上了井口。
凌涵以为再怎么不济,这个黑衣人也会扶住他的,可是现实却是他屁、股硬生生着了地,整个身体被从井底拽上后,直接呈抛物线状被扔在了冷硬的地面上,腰部顿时传来咔啦一声响,凌涵闭了闭眼,疼得眼泪都掉出来,可是他的脸上却迥异地全无表情。
这点痛,比起万箭穿心来,太轻!
下一刻身体落入一个宽大的滚烫怀抱,黑衣人身形高大雄健,却掩不住刻意掩藏的威慑冷冽的气势,他穿着紧身夜行衣,却矫健如虎豹,手上劲力威猛无匹,他看似不经意地抱住凌涵,一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狭长黑眸,闪着魅冷的寒光盯住凌涵,仿佛意识到什么,那带着薄茧的大掌突然在凌涵身体上找来摸去,等凌涵从疼痛中回过神,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