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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巧了,他们都是黑夫让红糖分店重点关注的人。
黑夫在沛县搞的分店,是直接向黑夫负责,陈平不清楚内情,只以为自家主公“所图甚大”。他心眼倒不小,发现了有意思的人才,还会和黑夫说一说,这也是第一幕僚的职责。
“陈平。”
黑夫便喊了陈平一声,将他介绍给沛县令、丞:“此乃我的门客,也是在讨伐匈奴中立下勋劳的功臣,氏陈名平,如今的爵位是公大夫……”
“公大夫!”
沛县三名长吏面面相觑,这个和黑夫一样年轻的士人,居然和尉、丞的爵位相当,难怪能坐在黑夫下首。
“真是失敬,失敬。”
陈平又朝三吏敬酒,一番谦虚,黑夫却看似随意地继续夸道:“不仅如此,他还是将来的胶东郡守长史。”
“嘶,这么年轻就做了长史……”
东席第五位的络腮胡子曹参倒吸一口冷气,郡守长史,相当于郡守身边的文书,一般由最信任的门客担任。虽然才领200石俸禄,和他们差不多,但权力是极大的:郡守管的事情,长史也都能管,地方县令去拜见郡守,还得极力讨好长史,不然很容易被冷遇,郡守外出时,长史可与郡丞一起掌郡中政务。
曹参下午只对黑夫十分羡慕,眼下看来,却是连这小白脸陈平都大为不如。
萧何倒没有太多震惊的表现,只是笑了笑:“难怪陈君出言不俗,原来吾等还要尊称他一句‘上吏’。”
黑夫接着又介绍了共敖等人,众门客一一与沛吏见礼,除了共敖也是公大夫外,那些追随黑夫的宾客,居然无一人是不更以下!
这才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见黑夫不倨傲,介绍了自己的门客,出于礼貌,沛县令自然也开始向黑夫介绍起下属们,虽然他也不指望这位大佬能记住这群小角色的名字。
“此乃主吏掾,萧何。”
萧何起身行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黑夫却笑了:“萧何?我听过此名。”
县令诧异道:“郡尉知道萧何?”
萧氏为沛县丰邑乡豪,有宗族数十家,是本地古来的旧族。三年前,沛县令初到此地上任,作为一个魏地人,他人生地不熟,难以施展拳脚,便征辟了大量本地豪长为吏,萧何、曹参都在其中。
萧何作为县令的“文无害”,也就是秘书。其为人谨慎有法,办事干练,长于管理行政,乡里内外,上上下下的关系事务,他都一五一十,打点得井井有条,于是被提拔为主吏掾,相当于后世的县委组织部部长,主持人事进退,业绩考核,位高权重,县令也很器重他。
萧何如此干练,名声在泗水郡官场广为人知,但黑夫一个朝廷要员,封疆大吏居然知道他,却是奇事。
不但县令,连萧何也抬起头,注视着黑夫。
“我当然知道。”
黑夫点着萧何道:“我前日过泗水郡府时,郡守、郡尉、郡丞,监御史四人设宴接待我。我在席上开玩笑说,胶东距关中辽远,我不熟齐地情形,难以治政,泗水郡可有什么干吏,能让我带走作为助力?”
“泗水郡监御史便给我指了沛县,他说,沛县有主吏掾名萧何,前年,监御史巡视各县,评定官吏考绩时,萧何,得全郡第一!”
秦朝对政府官员有严格的考核制度,由相当于“省纪检委”的监御史主持,年年评定业绩,业绩好的提拔,业绩差的贬斥,萧何以其完美的爰书,优异的业绩,得了秦始皇二十九年,泗水郡几百名官吏里的第一名……
“监御史说,他很欣赏萧何,认为人才难得,准备举荐萧何到咸阳御史府供职,但……萧何却拒绝了,而且,还拒绝了三次!”
这件事,是二十九年的旧闻,当时轰动了沛县,乃至整个泗水郡官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包括县令在内,都在为萧何感到惋惜,觉得他错过了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去咸阳镀金几年,再外放,起码都是一个县丞……
说到这里,萧何仍然面色平淡,对面的陈平,却深深看了他一眼,重新认识了此人。
黑夫又道:“俗谚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萧何,我亦十分好奇,你为何不愿入咸阳,入御史府?”
萧何终于说话了,他拱手道:“下吏有苦衷……”
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居然一秒入戏,流泪道:“下吏,家有七旬老母!家母尚在,但年岁已老,身为人子,不敢远游!”
“萧吏掾真是个孝子啊。”
黑夫赞叹,心里却嘿然,萧何可能是真的有此顾虑,但孝,又是对付秦朝征辟调任最佳的理由——法家虽然对三年之丧嗤之以鼻,却也是极力支持在父亲健在时,尽孝道的。
“既然如此,这位萧吏掾,还是在家好好尽孝罢,我也不敢请沛县令割爱了。”
萧何松了口气,恭谨地退回坐席,一抬头,对面的陈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何亦回以笑容,再转过脸,又见好友曹参满脸的惋惜。
如果这机会到了他曹参头上,肯定不会如此拒绝。
县令见黑夫还没开口就被萧何婉拒,怕他生气,连忙道:“萧何有他的苦衷,若是少上造用得上县中其他诸吏,只要郡上允许,可随意调去使用!”
“此言当真?”黑夫笑道:“沛令就不怕我将沛县官府掏空?”
一直想找机会和黑夫说话的沛丞接嘴道:“一到两人,又有何妨?”
“爽快!那我便挑了!”
黑夫一拊掌,起身下堂,直接略过了萧何,停在了他的下首,一直屈于萧何之下,又是钦佩萧何能耐,又是可惜他所放弃机遇的曹参处。
“这位是,曹狱掾?”
“下吏正是曹参!见过少上造!”
曹参三十七八岁年纪,却从没和这么大的官接触过,连忙起身拱手,心中扑通直跳!
黑夫笑道:“我听陈平说,曹狱掾也是位能吏,郡中诸吏考核时,你也是狱掾第一,总的位次,仅次于萧吏掾。自你上任起,沛县的盗贼都销声匿迹,不敢造次,处理的刑狱案件,也人人觉得公平,无人乞鞠。”
夸奖了曹参一通后,黑夫又道:“你家中是否和萧吏掾一样有父母牵挂?若没有,胶东郡正好缺一位能擒贼执法的贼曹右史,我看曹狱掾,大可以去试一试!”
……
PS: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常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徵何,何固请,得毋行。——《萧相国世家》
第0469章 海大鱼
夜色已深,筵席散去,县令、县尉、县丞簇拥着黑夫去客舍休息,曹参与萧何也回到了家中。
曹参虽然能力不俗,能文能武,但在县中的名望、地位一向位于萧何之下,只能自叹时运不济,今日却遇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机遇。他一高兴,喝了很多酒,满面红光,萧何搀着他到曹宅门边时,曹参却忽然拉住了萧何,满口酒气地说道:
“萧兄,方才席间胶东郡守言语中,有招徕之意,你为何像上次监御史举荐你入咸阳一般,固请拒绝?”
萧何喝酒只是小杯细品,不像曹参,激动起来大杯大杯地向黑夫敬酒,故眼中依然清醒,他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家有老母……”
“当真?”曹参偏头看向萧何。
“千真万确。”
萧何肃然道:“再者,我乃萧氏族长,全族十余家小宗,数百口人都指望着我,我岂能贸然离开沛县,去往他处?那样的话,谁来庇护他们?”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但曹参心中依然不解,暗道:“萧氏虽大,却也只是一个县豪。若能得胶东郡守器重,像那陈平一般,荣登高位,长远看来,岂不是对宗族更加有利?”
这也是曹参一口应允黑夫招揽的原因,这是个追求功利的年代,人人都想跃上高枝,从厕中鼠变成仓中鼠。萧何是比他更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这点呢?
酒意再度涌头,曹参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复杂的事,只在萧何将他交给曹宅仆役,就要回家时,曹参借着酒意,忽然对萧何大声道:“萧兄,待曹参再从胶东归沛时,定不会再亚于你!”
萧何转头,笑道:“自然如此,祝曹兄仕途昌隆。”
曹参觉得方才的话鲁莽,好似他一直不服萧何般,有些尴尬,只能假装真的醉了,又大声道:“替我和刘季说一声,他的婚宴,曹参去不了了!”
“一定!”
等回到萧宅,关上门后,萧何才看着天上的冬月,呼出了一口气。
他一年前拒绝去咸阳做官,此番又婉拒胶东郡守招揽,的确在为老母、宗族考虑,但更主要的原因,却是萧何心中的自悟……
沛县东北百里之外,前往薛郡、济北、临淄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薛县。薛县的风俗,与邹鲁大异,却和沛县相似,俗间里多暴桀子弟,因为那里是孟尝君家族两代人的封地,孟尝君父子,往薛城招徕了大量游侠。
萧何去过薛县,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孟尝君的父亲,靖郭君田婴由于私心,准备加固薛县城墙,让它的高度,能和临淄媲美。这是要与齐国本土决裂的架势,门客们纷纷劝阻,靖郭君却执意如此,严禁门客再言此事,多言者杀!
唯独有个大胆的门客拜见田婴,说:“在下就说三个字,多一个字,甘受烹刑。”
田婴于是见了他,那人快步进来说:“海大鱼!”然后掉头就走。
真是逼死强迫症啊!田婴不明白这是何意,只能将门客留下,答应让他畅所欲言,好歹将这三字解释清楚。
门客便道:“君不闻海中大鱼乎?网抓不住它,钩钓不到它,在海中也没有天敌,可一旦大鱼离开了水,连小小蝼蚁,也能在它身上肆意妄为。齐国,就好比主君的水,你能权重天下,与诸侯伉礼,并非因为薛城坚固,兵甲众多,而是因为,君乃齐相。若君与齐决裂,不再受庇护,就算将薛县城墙筑得如天一般高,难道还挡得住楚、魏的十万大军么?”
田婴恍然大悟,遂停止筑薛。
道理是通的,在萧何看来,自己也是一条海鱼,沛县则是他赖以生存的水域,这里有乡党、宗亲、同僚、朋友,县令对他言听计从,萧何与萧氏,在沛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离开沛县,于他而言,是一种冒险。
鱼若离了熟悉的水域,虽然不至于立死,但从此以后,你的生死,就掌握在用网把你捞走的人手中了……
用得着时,养在缸中尊荣有宠,稍不如意,则有刀俎之灾。
萧何生性谨慎,不想早早离水,将自己的前途性命托付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除了这点外,萧何屡拒升职,不去咸阳,亦不去胶东,还因为他心中深深的顾虑……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这是萧何根据自己四十年经历、学识,对这世道做出的判断。
世事变化太快了,六国骤灭,而看似强大不可一世的秦,又能持续多久呢?
萧何身为官吏,许多事情他都默默看在眼中:朝廷强制推行秦法,造成了关东之人的诸多不适,空降而来的秦吏不得民心,伐匈奴,戍边塞,虽不至于民怨沸腾,但沉重的徭役让百姓喘不过气来。关东这几年间,灾异无常,游侠、遗民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