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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反正我以后就跟着东家了。”
一个粗壮的汉子闷声说着,他叫秦二狗,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山西跑过来的,家里人早死绝了,以前做过边军。
旁边一个黑瘦的流民嗤笑一声道:“二狗子,你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让你吃饱。哼……人家是想好好的养着咱们,好给他们做苦工。这世道,哪有什么善人。”
秦二狗一瞪眼道:“做苦工怎么了,东家赏饭我们卖力气有什么不对,你当你是什么玩意儿,若不是东家,你他娘的早饿死了。”
黑瘦的汉子叫何琏,他被秦二狗骂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急呲白咧的道:“你天生就是一贱命,就是给人卖力气的粗货,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和我们村的那几个去投一线天呢。”
秦二狗气得骂道:“就你那个熊样还想去投流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特么贱命怎么了。”他说完就要起来揍何琏,被刘汉成死死的拉住了。他们自从被分到了一个中队,两人就经常的拌嘴。
“你们都少说两句,我们逃出来,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大家伙都不容易。”
何链看到秦二狗真急了,也把他吓得够呛,也不敢再说了,这几天他没少被对方收拾。秦二狗则是狠狠的瞪了何链一眼,然后转过头不说话了。
“好像到了,我看到地方了……”
船头有人鼓噪了起来,惹得船上的流民都站了起来,向远处看去。只见前边隐约能看到一片陆地,虽然看不真切,但大家知道他们应该到地方了。
几个身材高大的远东战士走过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喝骂,何链想挤过去看得清楚一些,被一名远东军战士,一枪托砸倒在地,他跪地求饶了半天才算是放过他。
何琏回到自己的位置,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背,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妈得,规矩还不少,砸死老子了。”
秦二狗骂道:“活该,就你这熊样的就该打。”
何琏一听就不干了,两人又开始相互撕逼,你一句我一句的,旁边的流民早已习以为常,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在这里耍宝。他们在黄河上就漂了几天,除了海换船又是好几天。
远东为了一次多拉些人,船舱里、甲板上都塞得满满当当。两人天天吵闹,也就成了大家伙的乐事。
拉着他们的船队,一共二十几艘,这一趟足足装了好几千人。船队陆续的驶近了营口港,纷纷缓缓的靠上了码头。押送流民的远东军官兵,手拿皮鞭棍棒大声的喝骂着把船上的流民赶下了船。
刘汉成死死的拉着儿子的手,随着人流跳下了船,大伙在船上憋屈了十几天,刚一踏上码头就开始活动身体。可他们还没舒缓多一会儿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哨音。
一帮远东军的官兵从码头上冲了过来,大声的吼着让他们整队,一帮流民拿来的组织纪律,码头顿时乱了起来。最后还是靠远东军官兵的皮鞭才把他们归拢到了一起。
船上押送的官兵在码头上交接完毕,然后就上船离开了。这些流民将由远东军接收进行净化,分发基本物品。还要在流民中找一些不守规矩的杀鸡儆猴,给流民一个下马威。
远东对新进流民的态度,绝对谈不上温和,反而很凶狠。如果现在不震慑住他们,会给以后的管理带来麻烦。所以新的流民刚一上岸,都是海外旅抽调的官兵负责管理。
这帮家伙眼睛毒,对流民队伍中的嘎杂流屁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且对流民管理得极为严格。心黑手狠下得去手,只要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脱成皮。
一帮海外旅的兵痞上来,就是一顿鞭子,把流民抽得哇哇大叫。连老实憨厚的刘汉成都被抽了一下,何琏最惨被抽了好几鞭子。但无论什么时候,皮鞭往往比什么都好使。
码头上的流民整理成乱糟糟的队伍,然后一队队的走向了码头附近的净化营地。刘汉成死死的抓着儿子的手,惊恐的看着皮鞭那十几个满目凶悍的军爷,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忧。
看来东家这里也不是那么好混啊,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这小子才七岁,到了东家的地头,还能养一个干吃饭的小屁孩子吗。
秦二狗的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性子耿直,如果不是在边军看不惯上官的做派,他也不会从边军中逃出来。可是他看到东家手下这十几个军士的做派,和大明边军很像,弄得他也不由得后悔了。
躲在人群里的何琏则是早被吓得不敢言语了,后背被抽的现在还火辣辣的呢,因为他平时散漫惯了,在乱七八糟的队列里也是吊了郎当,一个兵痞走过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差点把他的牙抽下来。
他这才知道害怕,开始乖乖的把尾巴夹了起来,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里,也学会了守规矩。
其他流民和他们的心态都差不多,下了船的第一印象就畏惧。在船上的那些军爷虽然也很凶,但是只要不闹得太过,他们一般都不会管,平时都是几个操着山陕口音的老流民,负责管理他们。
可他们下了船,马上就遇到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军爷,那出手叫一个狠。海外旅的兵痞可不惯他们毛病,遇到捣蛋的真能下的去手,一路连打带骂的把他们赶进了净化营地。
第519章 开发辽东(六)
远东公司也是吸取了刚来辽东时的经验教训,接收流民的时候过于放纵,那一批辽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遵守远东的规矩。
所以公司从海外旅轮流抽掉兵痞,专门对刚来辽东的流民进行管理。公司对这帮兵痞的要求很简单,一个是教会流民守规矩,再一个就是揪出流民队伍里嘎杂流屁。
海外旅的老兵油子一听就明白了,这对他们来讲再简单不过了。他们原来都是大明的军痞,若不是远东狠狠的收拾他们,教会了他们守规矩,他们也都是一帮嘎杂流屁。
所以这些海外旅的兵痞,都争着抢着想来这里管理流民,他们最愿意收拾各种不服,收拾人的花样也很多,只要被他们归拢一遍,以后到了哪里都是规规矩矩的。
一帮流民被赶进了净化室,在里面经历了一番非人的对待后,一个个领着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的生活用品,走出了净化营地。
山陕流民属于内地人,多少都对净化营地的经历感到屈辱。毕竟华夏的百姓,深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影响,和辽东这些偏僻的遍地辽民不同。
很多流民出了净化营都是满脸的悲愤,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天天挣扎在死亡线上,为了一口吃的连杀人都干得出来,现在除了活下来,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所以净化的过程总体还算平稳。
秦二狗倒是不怎么在乎,这家伙不断摸着秃瓢脑袋,脸色兴奋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和铺盖。心里也不由得乍舌不已。
东家太阔了,当年他在山西边军当兵吃粮的时候,一件军袍穿了几年。再看看现在他身上穿的,还有身后背的这一大兜子东西,他当年在边军屯堡做过哨长,天天还不是破衣啰嗦的像个叫花子。
流民们净化完领了东西,就陆续的来到了里面的移民营地,在海外旅的兵痞踢打喝骂下,按照一个个中队走进了各自的帐篷。
他们整理完自己的铺盖内务,然后就拿着饭盒出去排队打饭。这些流民在船上颠了十几天,饿了就抓把炒面对付一口。这两年大伙都被饿怕了,一小袋炒面都剩了大半,就怕以后没吃的时候能有点存货。
所以他们一听开饭了,都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帐篷。一帮苦逼真是饿怕了,天天最在乎的就是吃饭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所以流民营地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
可这时好巧不巧的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一帮海外旅的兵痞一看都傻了。来的人居然是远东军委会的二号人物李明。他们看着营地内乱糟糟的样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今天太特么丢人了,居然在次帅的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一帮海外旅的兵痞气得纷纷跑上去,皮鞭木棒这顿招呼啊,把一帮流民打得哭爹喊娘的。抽打了一会儿,总算是把秩序恢复了,负责这个营地的一个连长,满脸羞愧的向李明做了报告。
李明看着这个东江镇第一批加入远东的老兵痞,笑着道:“老韩,别管我们,你们去忙吧!我就是随便看看……”
听了李明如此说,海外旅的那个连长这才松了口气。而且让次帅记住了自己,他也感觉倍有面子。回到营地里马上大声地吼道:“都把各自的中队归拢明白了,谁若是让我在将爷的面前丢脸,我特么和他没完。”
一帮兵痞都来了精神,拎着皮鞭站在流民队伍的旁边来回巡视,他们现在就要趁这个时候,抓几个典型的嘎杂流屁立威。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流民饥民在施粥的时候,是最为混乱的。
当一个个热气腾腾的木桶抬过来的时候,流民的队伍顿时又骚动了起来。他们看着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还有一个个大筐里冒尖的粗面饼子,全都受不了了。
尤其是排在队伍后面的流民,心里都不免担心了起来。生怕排到他们的时候,筐里的粗面饼子被前面的抢没了。他们已经几年都是饿着肚子熬过来的,也就被远东收拢起来以后,才算是天天能喝上点儿热乎的粥。
此时看着大筐里冒着尖的黄灿灿的玉米面饼子,换成谁都受不了。但旁边的一帮海外旅兵痞,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流民们虽然急迫躁动,但还真没有人敢捣乱。
刘汉成和秦二狗、何琏的中队,距离吃饭的地方相对较远,等他们中队赶过来的时候,只能排在其他人的后面。这也使得大家心里焦虑不已。
何琏一直在四处看着,跃跃欲试的想要钻到前面去。刘汉成看出了他的想法,就劝道:“老何,你别胡来啊,这些军爷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秦二狗也冷笑道:“你他娘的别打歪主意,小心那些军爷打折你的狗腿。”
何链嘿嘿笑道:“嘿嘿……以前东家哪次施粥的时候,老子不都是比你们多吃一碗。就你们这些窝囊废,天天就知道守规矩,饭都吃不到热乎的。”
他说完就趁着一帮海外旅的兵痞不注意,紧着跑了几步,加到了前面的队列里。何琏混在前面的队列里,发现旁边的军爷并没有什么反应,胆子就更大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加塞到前面去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些流民一看何琏成功的加塞,都纷纷的向前面钻了过去。虽然前面的流民都满脸的不情愿,也有和他们进行撕扯的,但加塞的人要么是脸皮厚的人,要么是嘎杂流屁的臭无赖耍横的人。
秦二狗气得骂道:“真他娘的不要脸……”
刘汉成也是摇头苦笑,他老实憨厚,秦二狗性子耿直,虽然脾气不小,但真豁不上那个老脸去加塞。以前在河南每到施粥的时候,因为管理跟不上,今天这些加塞的人,都是吃完了一碗,又厚着脸皮混在队伍里加塞再混一碗。
但是施粥的现场极为混乱,根本无法分清谁吃了几碗,结果就给了他们机会。虽然大部分流民心里不忿,但他们大都是老实人,能吃上一口热粥就感觉谢天谢地了,所以这些加塞的嘎杂流屁确实占了不少的便宜。
何琏排了不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他死死的盯着大筐里粗面饼子,哈喇子都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