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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人受苦了!此事本王已经知晓!想不到,贼子竟然如此奸诈残暴!”奕訢稍稍安慰着,便问道:“郑王爷,僧王,穆尚书,正好你三人前来,我们便一起商议下此事改如何处置!”
对于自己岳父犯下的错,奕訢也很是头疼。原本咸丰的命令是让郑亲王端华、军机大臣穆荫去与贼兵和谈,可以答应划江而治的方案。奕訢以自己是钦差便宜行事大臣的名义,插手要加入和谈,正好端华身体有痒在身,便取了个折中的方案,由他岳丈桂良和僧格林沁的手下巴扬阿,再加上穆荫三人一起前往。
当然,最主要的,是奕訢还有要事托付给自己岳父去办,但没想到……
见三人前来,他连忙见皮球踢了出去,让众人商议如何处置。
奕訢也没想到一向精明的岳父,竟然会鬼迷心窍地没看清楚贼兵写的全部内容,便直接签字盖印了,而且在被贼兵戏弄后,还将协定撕毁,犹如泼妇一般。
但他更没想到,贼兵竟然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像是故意戏弄一番似的。而且,还无耻地将和谈的大清朝廷重臣给狠狠地揍了一顿,又将自己的岳父和僧格林沁的手下巴扬阿给扣押起来!
这,这简直不讲规矩嘛。
“王爷,依奴才之见,还是先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为妥!至于和谈,便与贼兵拖着。贼兵兵力并不是很多,而且又都是南人,再过一两月,天气便会越来越寒冷,到那时,勤王大军也应该能赶到,京城内的八旗禁军再杀出,内外夹击,必定能将贼兵大败。”穆荫乌青着脸,振振有词地说道。
他是咸丰的亲信,自然觉得有事就奏报皇上。
僧格林沁却道:“那桂中堂和巴扬阿两人怎么办?他们在贼兵手中啊,我们拖久了,只怕会对两人不利啊。”他对手下却是关心,急冲冲赶来,便是想先将手下救出来。
端华却道:“僧王,贼兵应该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实在不行,用些钱财,将他们先赎回来!”
奕訢摆摆手,道:“不可,贼兵奸诈无常,已经毫无信用。送赎金给他们,只是肉包子打狗,人却没办法赎回来。他们本就是扣押着当成要挟的。如今只有先禀报皇上,请他定夺!同时敷衍贼兵,虚与委蛇地拖延一番,僧王,你这边却要盯紧城内禁军,严防死守,固守北京城。”
三人无奈,只得答应。
穆荫和僧格林沁对视一眼,两人微微点点头。
僧格林沁忽道:“恭王爷,昨日有探马来报,说是粤贼的贼头圣王,率领数千人马,进入了圆明园,应该是将园内的奇珍异宝全部占为己有了。可怜我大清收集天下珍宝二百年,竟便宜了粤贼!”说着,捶胸顿足,然后却又压低声音道:“穆大人,你将前去城西三贝子花园的一个重要情报说与王爷听听!”
穆荫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王爷,是这样的。我们三人前往城西三贝子花园里谈判,那里距离圆明园很近。因此,僧王和奴才大胆猜测,粤贼的贼酋很可能如今正在那里!加上根据桂中堂与奴才两人在谈判前的试探,贼酋十有八九确实是在三贝子花园的那处贼营之中。”
奕訢认真的听着,他知道,僧格林沁窜通穆荫两人说这个情况给自己听,必有用意。这时,他脑中猛地一闪,他满是震惊地道:“莫非,僧王你是想……”
“不错!王爷,奴才仔细分析过。若真是粤贼贼酋在城西的三贝子花园,奴才想放手一搏!”僧格林沁激动起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报被贼兵大败之仇。
“王爷,城西的贼兵只有万余人,虽然主要排布在阜成门和西直门两处,但其他城墙也都有布置。奴才派人查探了一下,西直门附近的贼兵不到四千人!”僧格林沁索性用手在茶壶内沾上了茶水,直接在桌上画了起来:“贼酋所在的三贝子花园,距离西直门仅仅只有四里不到点,若是大队骑兵冲锋,从西直门杀到三贝子花园,就算路上遇到贼兵阻拦,也要不了半刻钟的时间。”
“而贼兵没多少骑兵,即便有骑兵,骑术也有限,这样一来,贼酋便难以骑马逃走。而距离城北的贼兵最近的,便是城西的贼兵,只要此时同时派出一队兵力出城,将城西的贼兵拖住,使之不能及时救援,便可以一举将贼酋进行斩杀!”僧格林沁咬牙切齿地道:“只要贼酋一死,贼兵便会陷入混乱,甚至因此内讧!别说再攻打北京城,能不能逃回南方,都难说了!我等便可借此战,为大清立下不世军功!”
僧格林沁说完,满脸通红地看着奕訢,期待他的反应。
而一旁的穆荫早已经兴奋起来,使劲点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奕訢,期盼着他能答应。
皇上临走前,下令过,京城的八旗各营禁军,虽然交由僧格林沁直接统领,但僧格林沁只是负责京城的防务。而咸丰又命封恭亲王为钦差便宜行事大臣,留守京师及圆明园,主持京城一应事务,这样便成了北京城的地位最高之人,因此,就算是僧格林沁,也来征求下奕訢的意见。
“这个,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守城尚且缺兵,而且城内的八旗禁军,武备松弛,战力不强,这出城主动出击,不知道要战死多少人马!而且,万一贼酋没在那里,岂不是白白折损大清将士,反而影响守城!”奕訢其实想答应,但口中却说出自己的疑虑。
“王爷,此番斩贼酋首作战,奴才亲自领人前往,并不需要多少人马,有五六千马兵足矣!而且,这些马兵对于守城,本就作用不是很大,不如出城一搏!但有折损,皇上怪罪下来,都由奴才一力承担!”僧格林沁一拍胸口。
奕訢见他如此说,大喜道:“既如此,便依僧王所言!本王静候僧王捷报佳音!”
端华和穆荫也都大喜,纷纷预祝僧格林沁出师大捷。至于,被扣押的桂良等人,都选择性地遗忘了。
送走三人,奕訢不顾身边还在哭泣的福晋,独自进入书房,脸色阴晴不定,思索起来。
第595章 桂良的交易
城西的三贝子花园内,大彗寺、万寿寺、天宁寺的主持,还有白云观的观主,拘束地围坐在后花园的一间亭榭内。而中间站着的,真是刘胜邦护卫着的冯云山。
他将这些北京城西近郊的寺庙高僧、道观道士请来,目的自然是让他们“见证”圣国与满清和谈的这一幕。
由于让左宗棠等人提前便介绍了要与满清朝廷和谈,先入为主地宣扬圣国为了百姓的安宁,只要满清答应圣国“毫不苛刻”的条件,便停战休兵。
接着,这几位高僧和得道之士,被安排到一间专门准备的密室,透过孔洞,能看见隔壁的罗大纲、左宗棠和桂良等人的谈判,却听不见说的话。而一旁,却有早有准备的参谋部的参谋在一旁解说,顿时,几位高僧和道士,便和圣王冯云山一起见证了一场满清重臣桂良的不讲信用,撕毁谈判协定的过程。
如今,冯云山将他们请到后花园,正是要借助他们的口,将这满清撕毁谈判协定的事情,宣扬出去。
“各位大师,您们也都亲眼看到了,不是我圣国要挑起战火,实在是满清不讲信用,擅自撕毁签好的协定。不过,本王承诺,只要满清同意协定上的划江而治,圣国仍然可以休兵!”冯云山将自己定义为正义的一方,将引起战事的责任都推到满清头上。
“不过,还请各位大师将我圣国的仁义广为宣扬,揭露满清朝廷的可恶嘴脸!”
这几个寺庙住持和道士,因为想得到冯云山的另外一个承诺,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圣王放心,本寺一定会将圣国和圣王的仁义弘扬给众位香客。”
“是啊,圣王!本观有弟子数十人,香客信众上千人,老道都会让他们四处宣扬圣王的仁义,组织百姓迎接讨虏军的仁义之师!”白云观的观主先是表明态度,然后有些提心吊胆地接着说道:“不知圣王能否恩重我道教一脉在京师一带传扬?”
“是啊,圣王,我佛门子弟,还请圣王能恩准在京师一带能开山化缘。”几个住持也纷纷期盼着。
“这是自然!佛道皆可在我圣国领土自由传教,不过,不得强迫百姓信教,更不能借机谋财,损害百姓。关键是,不得对我圣国有任何不利的行为。”冯云山满口答应下来,对于佛道两教,是不可能取缔的,也能强行限制,不如直接放开,跟后世一样,只要在自己控制的范围下,坚持宗教自由的原则。
“圣王说笑了!我佛只为感化百姓,怎么可能害民呢?善哉善哉!”
“多谢圣王的恩典!”
送走这一干寺庙住持和道士,冯云山转头问凑过来的左宗棠:“季高,那桂良到底有何秘密之事,要特意支开那巴扬阿?”
左宗棠苦笑道:“圣王,那桂良不肯与左某说,定要当面见圣王,才肯说!看他样子,应该不似作伪,真有事情。”
冯云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桂良,怎么会要见自己,难道要投降自己?那怎么不直接说出来啊?对了,他是那恭老六的岳丈,莫非,是替那恭老六而来?那就见他一面吧。
刚准备去见桂良,却见几名信使赶来禀报:“圣王,义王和谭师长派人传来的急报!他们领兵夜袭清妖酋咸丰,大败清妖,俘获妖酋的后妃数人,文武官员数十,连清妖皇后和怡亲王载垣也都俘获。但可惜的是,清妖酋咸丰给逃走了。”
冯云山大喜。对于咸丰,他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能一举擒获,毕竟是清妖皇帝,数千兵马保护,又是晚上,岂是那么容易俘虏的?倒是能俘虏一个皇后和亲王,让他很是兴奋。
只是不知道,那个未来的慈禧有没有抓住?等他们将俘虏押回来,便清楚了。
冯云山在刘胜邦的陪同下,来到偏殿,桂良倒没有再挨揍,但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衣裳不整,见冯云山进来,眼前一亮,已经认出了冯云山,又疑惑地瞪着刘胜邦,道:“圣王,能否不要有外人……”
冯云山直接打断他的话,挥挥手道:“这是本王的兄弟,不是外人!”说着,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何要事,便快些说,本王事务繁多,时间有限!”
桂良咬咬牙,一脸慎重地道:“圣王,你可知道,桂良与恭王爷是何关系?”
冯云山故做不知,摇摇头。
“恭王爷乃是桂某的女婿!”桂良解释事情的由来,说道:“此次恭王爷派桂良来,主要便是面见圣王,当面与圣王做个机密的交易!”
“做交易?”冯云山被桂良的话怔住了,先是一愣,继而兴奋起来,忙道:“是何交易,还请大人细说!”
“与我甲王爷合作,帮我家王爷登临大统,作为回报,我家王爷可真正答应与你划江而治,不是长江,而是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南的大清领土,都归圣国。”桂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这席话,还是犹如一番惊雷,将冯云山和刘胜邦给惊住了。
原来是这恭老六有纂位的心思,想夺取咸丰的皇位。也不知道,他要纂位跟本王有何关系,怎么会求到本王面前来了。不过,听听看,说不定正好也可以利用一番。但这以黄河为界,远远不能满足自己,虽说任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约定,日后还是相互征伐,但依照圣国这种发展势头,区区黄河为界,自己根本没占上便宜。
想到这,